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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平湖烟雨免费阅读(26)

    这算什么?
    很想质问她,来江城不是为了我吗?怎么让我有了想法后,就再次拍拍屁股不负责任的走了?!
    凭什么?
    我压制着心中的不甘和气愤,盯着夏溪,势必要问个究竟:夏溪,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夏溪低头,不知是不想回应,还是不敢回应。
    田甜察觉我们气氛异常,她起身抱起在在:在在,和阿姨出去吃,好不好?
    在在望了望我,又瞅了瞅夏溪,乖巧的点头。
    王禹皱着眉打量我们,也起身跟着田甜离开了。
    就剩下我和夏溪,可我想问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先说那个。
    抽了张纸擦干手心的汗,竭力克制情绪:小溪,如果我们今天没有意外遇见,你是不是打算再次不声不响的离开?
    夏溪一直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神情。
    得不到她回答,我继续问:倪博说你来江城是为了我,既然你心里有我,为什么还一直躲着我?
    我语气越发咄咄逼人,甚至带着些质问。
    你是耍我吗?!是觉得把我搅得心神不宁很好玩吗?!还是想证明七年过去你依旧能影响我?!
    看见我为你低声下气,三番两次的求你留下,很得意吗?!
    我没有!
    夏溪终于回答我了,她抬头看向我,双目通红。
    安安,我没想打扰你的
    那为什么来江城!
    我死死抓住这一点,一定要让对方给个说法。
    这是我仅有的筹码,唯一能证明我对她依然重要的证据。
    夏溪抿着嘴,眼眶湿润,很委屈地望着我。
    她说:安安,我们现在差距太大,我配不上你。
    听到这话,我更加冒火。
    你配不配的上,那也是我说了才算!夏溪,你一直都是这样,遇到问题就躲避,以为装作看不见它就不存在,以为后退就能解决。
    我很激动,甚至站起来撑着桌子,很压迫的盯着夏溪,一字一句。
    夏溪,你说我一点儿没变,我看你也是,从未变过。
    发现夏溪泪水流出来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这话语气太重,伤到了她。
    第35章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我重新坐下,缓和了语气:小溪,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你还爱我吗?
    等答案的时间格外漫长。
    许久,终于听见夏溪哽咽开口:安安,我不能那么自私,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拖累你。
    过得很好?
    原来在夏溪眼中,我竟过得很好。
    虽然在许多同辈眼中,我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科研上已有些成果,业内稍微有些名声,也算事业有成,前途光明。
    他们说我一路过于幸运,没走过弯路,没跌过跟头,而且所有选择都恰好搭上风口。
    他们感叹,说我命太好了。
    真可笑
    明明我很绝望,可所有人都觉得我很有希望。
    他们不相信我只是假装积极向上,不相信我之所以像陀螺一样的忙碌,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追究其他事。
    我如此拼命,在崩溃和冷静之间走钢丝,像事业狂般活着。
    过得好吗?
    一点儿都不。
    我的生活就像一个光鲜亮丽的布偶,从外表看不出内里棉絮的腐烂霉变,只是偶尔情绪波动,就像布偶散发的淡淡异味,能让有心人察觉一二。
    比如赵珂,不管我如何自证,他就是觉得我一个人过得不好。
    没想到的是,夏溪竟会觉得我过得很好。
    她错了。
    我苦笑问她:小溪,你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得吗?
    我决定把自己完全剖开,让她看见我崩溃、痛苦、绝望的那些事。
    从前我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
    生活也好,工作也罢,我经常说一切有我,让她别操心。
    我绝不会在她面前展示丝毫脆弱。
    自这段关系开始,我就一直自诩保护者,不希望夏溪为任何事情担心。
    希望在她心中,我永远强大。
    很奇怪
    从前我什么都没有,可那些话说的振振有词,丝毫不怯。
    现在我该有的都拥有了,明明应该更有底气才对,可这些话却说不出口了。
    找不到立场说这些,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说这些。
    就连简单的有事找我,都无法开口。
    对于夏溪我很执拗,有些话我只要出于伴侣的保证,而不能作为朋友之间的寒暄客套。
    我这次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为什么会出国,出国后如果煎熬的,以及为什么回国。
    本以为说到最后会哭,可我竟还算平静。
    夏溪倒是红着眼,偷偷望了我两眼后,就低着头不敢和我对视。
    服务员端上罗宋汤时,我恰好把一切都说完。
    把罗宋汤移到她面前:我记得你从上海培训回来,就特别喜欢吃这个,只不过当初江城没什么西餐厅,味道也不地道,你还吐槽了好久。
    夏溪望向我:安安,我
    我害怕听到答案,所以预定了最坏的结果,打断她:小溪,如果你还是要走的话,告诉我时间,至少这次让我送送你。
    说罢,我拎着包先走了。
    走前给王禹打了电话,很是抱歉地告诉他,我因为有事儿提前离开。
    电话那头,王禹欲言又止:安主任,你和刚刚那位美女是什么关系啊?
    美女?
    我才意识到他在说夏溪。
    因为与他关系不算亲近,我随口一说:朋友。
    朋友?王禹笑起来,语气有些奇怪,带着深究揣测,不止吧。
    我感到不舒服:王先生,我们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连朋友或许都算不上,我没有义务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吧。
    急什么呀,我又没说什么。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驾驶位上,觉得有些头疼,按了按太阳穴后开车回家。
    本来只是把这次会面当做简单的相亲,可事实上,它的影响并非如此。
    半个月后的某天,我刚结束会诊,走到护士站时被黄姐拦住。
    她表情又可惜又懊恼,悄声问我:安主任,你这些年没结婚,不是找不到,而是因为你喜欢同性,对吗?
    猝不及防,一下被人戳穿性向,我竟没有惊慌失措。
    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就像无时无刻戴着的面具,今天终于能卸下的感觉。
    我望向黄姐,很真诚地向她道歉,毕竟对方这些年一直很关心我。
    你唉。黄姐叹气,好好的人,又没受什么刺激,怎么会喜欢女孩呢?多难啊太可惜了。
    目送黄姐离开,我转身回到办公室。
    面色如常开始工作,一如既往。
    半夜回到家,却接到赵柯电话,我正在煮方便面作宵夜,直接按了免提。
    他很激动地问我:你和王禹怎么认识的。
    同事介绍的,见过一面。
    我去,那你就对他出柜了?
    听见这话,我怔了片刻,手上动作一错位,调料粉全洒在锅外。
    边拿抹布擦干净台面,边对赵珂解释:我们吃饭时恰好遇见夏溪,估计被他看出来了。
    我去!赵柯骂了句脏话,他在我们医院说你是同性恋,估计消息都快传到你们单位了。
    怪不得。
    我算是明白黄姐怎么知道的了。
    赵柯情绪格外激动,在电话里骂骂咧咧,我反而得安慰他:无所谓了,他又没有编瞎话,说得都是事实。
    赵柯终于骂够,他长舒一口气:你这被迫出柜,做好心理准备没?
    什么心理准备?
    我不以为意,心中觉得这事不算什么。
    出柜就出柜了,同事问了就承认,没问就算了。
    而且以我在科室的地位,不会有人跑到我面前嚼闲话,我也省得费工夫去解释。
    赵柯很诧异我的冷静:安知乐,这可不是学校,在单位说各种风凉话的都有,你别想简单了。
    水开了,我把面饼丢进去,还打了个鸡蛋,语气无所谓:说就说呗,我还能因为这个丢了工作?
    实话实说,我从前没有惧怕过,现在也不会。
    我目前拥有的一切,所有的成果,都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
    达到如今的位置,虽然有张伯引荐带路,但真正让我立足的,是实力。
    知道自己位置的不可替代,所以对任何流言蜚语,我都不会畏惧。
    我一没骚扰同事,二对工作尽心尽力,三年来行的正坐得直。
    之所以没主动坦白性向,不过是懒的。
    再者,我没有义务向每个人告知。
    就像喜欢吃臭豆腐,但不会见到人就提起这事。
    听完我的想法,赵珂感叹:牛掰,安知乐不愧是你。
    行了,还有事吗?我方便面好了。
    田甜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把面条捞到碗里:不知道。
    请帖我都收到了,你没收到吗?
    没有。我端着碗回到餐厅坐下,并不意外,她肯定问夏溪的意思了,夏溪不想见我,她干嘛要给我请帖。
    不是你和夏溪还没和好?
    嗯。我吸溜一口面条,觉得有些夹生,但懒得再回锅,将将就就吃算了,我这边是把所有的筹码都摆上桌了,不好意思再联系她,就耗着呗,
    上次见面后,我就意识到,不能再主动找夏溪了。
    我把一切都说明白了,如果她还无动于衷,那就是真的不可能。
    理解她顾虑什么,但我真的没办法再厚着脸皮缠对方了。
    这是放弃挣扎了?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听赵柯的吐槽,我被逗笑:最坏的结果不过她再离开,已经在给自己打预防针了,真到了这个地步,找你喝酒。
    赵珂答应的爽快:好,兄弟奉陪
    挂断电话,我匆匆吃了几口,把碗放洗碗机后去书房看邮件。
    带的几个学生把研究文章初稿发给了我,后天有课题推进会,这两天我必须把这些看完。
    过了几天,某日我拿着早餐进电梯,却被小齐给拽下来。
    他一惊一乍:师姐,科室的人都知道你性向了。
    说着,他双手一拍:不对,是从手术室传出来的,应该是全院都知道了。
    哦。我看他跑的满脸发红,大冬天的额头全是汗,就这?
    嗯哎咦?小齐歪着头,师姐,你不意外?
    意外什么?
    早料到会这样了。
    而且我们科室气氛诡异也不是从今天开始。
    我猜大家估计早就知道了。
    也就小齐后知后觉。
    平常的一天过去,我看着小齐提心吊胆的过激表现,晚上加班的时候私下吐槽他:小师弟,你这反应程度,怎么搞得跟你出柜似得?
    我说师姐你是真淡定啊。小齐搬个凳子做到我面前,你都不知道别的科室背后说的多难听,小罗和我都代表咱科硬扛好几次了呢。
    不在我面前说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我正在整理昨天推进会的反馈,对小齐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但没忘记教育他。
    你闲操心这事,还不如琢磨个论文出来,有研究成果在手,我也好向老大提你升职称的事。
    一说起这个,小齐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应道:好。
    我想了想,很郑重的建议他:要是实在熬不出来,可以考虑去援疆援非什么的。
    小齐摆摆手,有气无力:我媳妇都没影儿呢,还是死磕课题吧。
    十二点时,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夏溪。
    我拿着手机走到科室旁的小会议室,关上门后才接听。
    小溪
    请问你是她朋友吗?
    陌生的女声,我犹豫了下,答应:对。
    这女伢子喝醉了,大晚上蹲在我们家门口,吓我们一跳,手机上紧急联系人是你,所以就联系你了。
    夏溪在外面喝醉了?!
    第36章酒后迷路的公主
    我赶到从前租的那套房子时,已经快一点了。
    一进单元生活区,就看见夏溪蹲在楼下车篷那儿,她穿着白色羽绒服,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乖巧等人的小朋友。
    我拉她起来:走,回家。
    夏溪仰头望着我嘿嘿笑,起身没站稳,整个扑在我怀里。
    好大一股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抱着她准备朝外走,这人却猛然甩开我,紧紧抱住车篷门口的铁柱,很委屈的跺脚: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太阳都升起来了。
    夏溪抬手指向车篷顶的感应灯,很生气的对我哼哼着。
    看来是真醉了。
    我试图把夏溪的手从柱子上扒拉开,哄她:我们先回家。
    谁知夏溪力度更紧了,衣服上全蹭的铁锈。
    她别过头,后脑勺对着我,继续对着空气发脾气:安知乐,你就那么忙吗?每次都回来这么晚,每次都让我等你!
    这话说的像是控诉,语气十分委屈。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人冷哼两声后,转身径直朝单元楼上走,我急忙拉住她,半拖着半哄着朝停车场去。
    夏溪挠头:我们搬家了?
    嗯。我给她系紧围巾,小心着凉。
    安知乐?夏溪呆呆看了我片刻,最后咯咯笑着,把挎包塞我怀里,命令似的:拿着!
    遵命。无奈答应,我准备揽住她的肩膀,却又被人推开。
    她说:不要抱我,我还在生气。
    我只得跟在夏溪身后,见她步伐摇摇晃晃,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明显还处于酒精刺激的神志不清中。
    我很是担心和后怕,问她:都醉成这样了,田甜呢?倪博呢?他们就任你一个人乱跑?遇到坏人怎么办?
    夏溪忽然转过身,脑袋一下磕到我下巴。
    她信心满满拍着胸脯,咯咯笑着:我清醒着呢!
    我:
    这还清醒,说话时眼睛都闭上了。
    我颇觉得无奈,见她脑门磕的地方泛红,于是伸手轻轻揉了揉:好,那我们回家。
    谁知,夏溪却拍开我的手,使性子般嚷嚷:安知乐,你不想见我就算了!
    我愣住,这又是哪儿和哪儿?
    说着,她叉着腰朝回走,没走两步被路上石头绊了一下,又开始同手同脚踏起正步,还哼起了保卫黄河。
    动作实在滑稽,我忍笑拉住她:小溪,我没有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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