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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以(2)

    啊,对了,唐加乐!陈婉婉还在给纸上的小女孩贴裙子换耳环:你过来!
    干嘛?
    你给宋望讲一讲你见过的那几个鬼。
    唐加乐眼里放光,滔滔不绝起来:就这事?我前几天早上还看见呢,一个女鬼提着自己的脑袋在跳舞
    宋望后背一凉,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口,正打算拒绝这个话题,没想到被唐加乐提前预判到,他噎住宋望的话。
    不信是吧?学校附近有块地,下面还有棺材呢,放学我带你去。你见过小鬼吗?专门偷鸡蛋吃,老头老太太特乐意养,它们身上冒着绿光对了,顾州家那条巷子就有很多
    晚上走路不能回头,人有三把火,肩膀两边,还有头顶上,你左右上下扭头,火灭了,你就完了
    我有次在我家二楼看见有游泳池,里面都是血,还有几个人飘着
    顾州一巴掌下来的时候,宋望差点没被吓死。
    干嘛呢,回你自己位置去。
    我在给宋望讲鬼故事呢,她挺喜欢的。
    宋望:大可不必。
    还有新鬼没,我听腻了。苏阑安伸腿踢唐加乐的凳子:上次不是说去顾州家探险?
    走啊,晚上才有意思。唐加乐说。
    去我家干嘛?我家没问题,不过老年公园那边的路口倒是听人说挺奇怪的。顾州问宋望:要不要一起?
    不不不。宋望连忙摆手。
    陈婉婉收拾好刚完成的作品:你们以为谁都和我一样胆子大啊。
    体育课也是宋望的一次陌生环境新奇体验,她跟着做准备运动,毫不费力地跑完三圈。自由活动时,她看见有女孩拿出皮筋,就安静坐在一边看着。
    唐加乐显然很喜欢她,没有和男生打篮球,挨着她边上:上次说到那里了?你还有什么想听的,尽管说,我见过的鬼多了去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体育课是吧,我也是,咋咋呼呼的你看他们,还出汗,黏死了。
    宋望:
    你知道上次那个女鬼为什么拎着自己的脑袋跳舞吗?
    宋望:
    因为她是个舞蹈家,车祸被撞断了脑袋,想要跳舞,就找人给她把脑袋装上。
    哦。宋望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奶奶给她缝衣服的场景,可能是听多了也觉得离谱,她居然能正视这些鬼故事。
    唐加乐凑近宋望看:你话一直都这么少吗?
    是吧。
    我还知道一种鬼,就是不爱说话,然后就被拔掉了舌头,可惨了。
    宋望:
    球场上顾州一队被换下,他过来扯着唐加乐的帽子:我们差一个人打全场,你在这吓小姑娘?
    哥,我腿疼,我不去。
    顾州冷哼一声,也没有强求,迈着潇洒的步伐离开。宋望看着这桀骜不驯的背影,说实话,真的是走在街上会被打的人。
    他一直都是谁都不怕的吗?宋望问。
    顾州?
    嗯。
    他哥是初中部的扛把子,谁都不敢惹,刀啊什么的,随身带着呢。
    宋望盯着苏阑安奔跑的身影,故意找话聊:那我们,卫生委员学习成绩很好吗?
    每次第一都是他,不过苏阑安也挺轴的,别看他没有顾洲那么高调,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宋望感受到耳边吹来的风,远处的山峰还离着很远,热闹的喧哗声和篮球敲击地板的闷重感让她脑子一乱,思绪又飞的很远。
    行了,不跟你唠了,我要去跳皮筋。唐加乐像找到组织一样,愉快的融入女生团体。
    放学最后三分钟,宋望打算上个厕所,来到门口她看见左边墙上挂了牌写着个女字。本来是觉得离谱的,但还是觉得四肢冰凉,她愣了几秒,站着思考还要不要进去,就听见苏阑安的声音。
    怕什么,世界上没有鬼的。
    我知道。
    我洗个手,在门口等你,快点啊,要回家吃饭了。
    宋望心里一颤,有种不明的情愫出现,但她还是淡定地开口:不用了。
    那我走了。
    好。
    宋望这才抬头看苏阑安,虽然是个背影。
    总会有人用辞藻华丽的文段来描述令自己心动的事情,读起来美妙无比,共情起来也让人内心翻涌。可宋望没有过,就算时隔多年,她始终如一的认为,这场平静到有人会问这有什么的心动,是不可能被表达出来的。
    宋望在水龙头前,听见顾州喊:苏阑安干嘛呢,快走啊!站厕所面前收保护费呢!
    顿了几秒。
    来啦来啦!
    周围的一切戛然而止,宋望跟着人群朝校门口走去,从这天开始,她藏着的秘密又多了一个。
    在阳光洒满整个小镇,母亲等她回家,同学和善,人际关系还没有出现问题的时候,宋望以为她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只要自己再谨慎一点,脑海里和她矛盾,整天争吵不休的怪物就会消失。
    你听得到
    宋望每天都睡得很晚,她就是待在电视前,就算广告她都要一字不落的看完。爷爷还在院子里清洗下地的工具,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到里屋。墙上有个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的老式挂钟,钟摆有规律的来回晃动,天空早就暗了下去。
    奶奶,我妈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道。
    电视上放着抗日神剧,主角澎湃激昂的发出狠话,嘴里大喊:只要八年我们就胜利了!
    这句话之后如果细品的话,才会知道预言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奶奶脸色也不太好,就看了几分钟,不耐烦的换台:你妈天天去外面干嘛,不在家照顾你,丢给我们?钱也不给,你吃什么?
    刚走到门口的爷爷说话声很弱,不敢反抗的明显:少说几句。
    说不了难道?在家闲着一天,做饭也是越来越敷衍,你看看,几点了,还不回来,自己带着个女儿还不知道找个男的,等着我给她娘俩养老送终啊难道
    宋望心里很多种感情混在一起,奶奶总是说没关系,她是个小孩子,又听不懂,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管什么话,都可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从有自己的思想开始,指桑骂槐,阴晴不定的某些话就已经开始种下,在整天不太和平的日子里,逐渐成长。
    我去睡觉了爷爷,明早记得叫我啊。
    行行行,快睡吧,你妈很快就回来了。
    在二楼的小房间里,楼下还亮着灯,奶奶有些尖锐的嗓门并没有打算停下来。宋望早上一般六点半不到就得出门,走路大概十多分钟会到学校。她有时候去得早,连校门都没有开,就蹲在小摊旁边,看着其他父母骑着自行车,电瓶车,把孩子送来,他们还能在家吃碗热腾腾的面条。
    今早起来的时候,妈妈还没有回来。
    唐加乐半睁着眼,还抱着个纸盒子,买了袋辣条,正打算和保安大哥聊几句,看能不能先放他进去,就看见略显猥琐的宋望在蹲着,头就差缩进大腿里,双手搂着小腿。
    嘿,你干嘛呢,也是我眼神好,要不谁能认出你。
    你好。宋望腿麻,终于站起来。
    你家不远吧,来这么早。
    你也挺早。
    唐加乐掏出钥匙:你们能不能进教室,取决于我,明白吗?
    明白。
    和宋望聊天是很容易话题终结的,唐加乐深知这个感受,他打开盒子,得意的朝宋望那边递过去一点:我可是我们班卡牌最齐的人了。
    我不玩这个。
    理解理解,女孩子嘛,那你是不是和陈婉婉一样,天天给芭比娃娃买衣服。
    不是。
    啊?唐加乐疑惑:那你玩啥呀?
    宋望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发现好像真的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窘迫:我......不知道干嘛。
    啧啧啧,你好无聊喔。
    门被打开,学生人挤着人,宋望看着唐加乐蹭的窜过去,自来熟的和其他班级的同学打招呼,自己绕到最后,脚步也不急,慢慢到教室。
    哎,宋望,今天到你去食堂拿早点!
    好。
    宋望木讷的自己拎着门口的白色大塑料盒子去食堂,队伍已经很长,她前后左右都站着人,这让她身体有点僵硬,眼神也不知道放那。
    阿姨瞟了她一眼:哪个班的?
    四年级一班。
    三十二个人......阿姨一个劲的往盒子里扔牛奶:就你一个人?拿的动吗?
    ......
    后面有几个学生对前面的磨磨蹭蹭开始讨论起来,阿姨也不想多操这一份心:赶紧走吧,要上课了。
    宋望双手拎不起来,只好先拖出去,虽然是重了点,但是到教室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她也不在乎路上人投来探究的目光,一路弯着腰拖着盒子走。
    离教室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宋望手里的盒子猛的被拉起来,离开地面,她也跟着立起腰板。
    顾州扬起眉毛,嘴角带着笑:怎么就你一个?今天谁和你一起?
    盒子就被顾州抱起来几秒,苏阑安走上来拎着另一边,也数落到:拿不动不会回去叫人啊,等你弄回去,都下课了。
    宋望乖乖的跟在他们俩身后,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顾哥!下个月运动会,你要报什么?李之学兴致很高。
    抱牛奶,你想抱什么?顾州把早点往讲台一丢,小跑到座位上,从昨天到现在第一次拉开拉链:昨天数学作业是什么?还有......六分钟,苏阑安!快快快,把本子给我借鉴一下。
    宋望慢吞吞的回来,她在犹豫要不要耽误顾州珍贵的几秒时间,站起来给她进去自己的座位,毕竟靠墙的位置,确实没有第二条路。
    进去。苏阑安把自己的桌子往后挪,留出空位。
    谢谢。
    陈婉婉正吃着早点,她拿出作业交给苏阑安:你昨晚和顾州去网吧了?
    没有啊,谁说的。
    我看见你俩拐进新时代了。
    苏阑安哼一声,从书包里拿出钢笔和涂改液:我可不去。
    运动会完就快寒假了,你们要去干嘛?陈婉婉把水杯给苏阑安:帮我拧一下。
    苏阑安接过来打开,然后靠在凳子后背上,一副大爷晒太阳的架势:不知道。
    新时代打游戏吧。顾州加入群聊:机子快到飞起,我来找你。
    不去。
    陈婉婉拍拍宋望肩膀:你呢,你干嘛去?
    在家吧。
    顾州无聊的转过头玩自己的小物件,看见老师来,就拿语文课本遮住漫画,结果台上传来隐忍的声音:顾州!这是英语课!
    真行。苏阑安戳他的后背:前几天你在我家盖泡面了,让你带走你非要叛逆。
    老师又说:下次谁不带课本就去后面站着听!上课忘记带书,怎么不把自己忘了。
    顾州不知道是不是老师在点他,自觉的就去后面站着。
    你也不给他带来。陈婉婉说。
    苏阑安解释:我昨晚在我外婆家。
    英语课难免有个环节,叫对话。老师简单给了几句,就让小组内两两练习,到时候再上台,这种东西是宋望永远理解不了的,她只要想到自己面对那么多人,就浑身不舒服。
    老师转下来,发现宋望没有同桌,起了关心:你来和老师说吧,新同学好像平时也不怎么发言,哪里不懂就问我。
    全班默契的静下声,都把注意点转移过来,宋望磕磕巴巴的张嘴:老师,我......不会说英语。
    没事,多练练就熟悉了。
    宋望一下子成了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老师也有种我不信我带不好她的信心。
    顾州结束罚站,吊儿郎当的走回来,不过他是个闲不住的主,在教室里东跑西走的,逗逗女孩子,拿着人家的文具盒和书包到处晃。整个教室都在叫顾州的名字,宋望实在想不通,这样的脸皮到底是怎样练成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稍微羞涩一下。
    运动会前一个星期,班级早就热闹起来,体育委员顾州忙前忙后,手握重权一样,得瑟的不行。集体拔河比赛要十五个男孩子,十五个女孩子,顾州挑人就是靠身高和体重。他来到宋望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平时看着你就挺虚弱的,但是......能扛全班的早点,就不是普通人,你来吧。
    扛?这个字眼确实容易引起歧义,宋望也没有当时否定,导致听到这句话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少女大力士。
    苏阑安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自己在看课本,一边的陈婉婉说:老师还没讲呢,你又先学了。
    随便看看。
    宋望想起前不久的期中考,她排名全班第八,和第一的苏阑安的确差得远。他们这个年纪虽然很小,但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还是会有传言和讨论。期中考后,有人调侃:都说班级里的第一名会喜欢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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