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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渣后小寡夫重生了-by喃受(18)

    不管冬知是不是朕的孩子,在世人眼里他就是朕的皇长子。陆乾珺不耐烦与他谈论这个,总之离宫之事不要再提。
    陛下以前说过,会娶自己真正心爱之人为皇后,将臣留在宫里,难道就不怕皇后知道后心里膈应?
    皇后不会介意。
    可臣介意。姜容笑了笑,臣介意。冬知是我生的,我不愿他在流言蜚语中长大,更不愿意他在一直缺失着父亲的环境中长大。
    话反正也说开了,陆乾珺答不答应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姜容说完转身走了,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姜容背着包裹领着冬知就要走。
    自从梁秋怡离宫后,姜容宫里就没有任何值得姜容留恋的人,他走的毫不回头。
    守门侍卫自然是会拦他的,姜容就跟在一架马车后面走,侍卫们不敢动他,只能急忙去找陆乾珺。
    还没下早朝,陆乾珺额头突突的跳,姜容这两年一直安分守己,乖顺的陆乾珺以为他变了脾性,果然,他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快步赶到宫门口,陆乾珺语气不悦,跟朕回去!
    姜容面不改色,冬知在姜容身后抱着姜容的腿,悄悄探个头出来看陆乾珺,又更加抱紧了姜容。
    臣昨日已经跟陛下说过了。
    朕没答应!陆乾珺忍着怒火,不要再让朕说第二遍。
    封后之事是真的吧?余光中看到崔潋竹朝这边走了过来,姜容冷淡道。
    是。
    崔潋竹是陛下心爱之人吗?姜容又问,陆乾珺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姜容也懂得他的意思,姜容扯了扯嘴角,因为你不爱他,所以不在乎他在不在意,但你既然决定封他为后,就是有去喜欢他的准备,人都是自私的,没人愿意分享,陛下现在觉得无所谓不放我走,等皇后在意了,我又如何自处?
    朕说了不会。陆乾珺冷硬道,朕今后会对冬知好一些。
    不需要。姜容见崔潋竹已经走了过来,心里厌烦得很,臣与陛下早就两不相欠,为何不能放臣走。姜容想不通,陆乾珺明明都已经决定要封后了,却非要将他困在宫里,总不能是爱上了他,姜容自嘲地想。
    不能说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姜容的存在,陆乾珺却不得不承认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更何况陆乾珺这两年一直有姜容陪着,他早就习惯每日结束政务后,有姜容与他度过漫漫长夜。
    你走可以,冬知必须留下。陆乾珺知道只有这个理由能够留住姜容。
    这是怎么了?崔潋竹慢慢走过来,行了一礼道,他穿着华丽,脸也比寻常男子白净,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让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陆乾珺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又想起了什么,脸色柔和了很多,容儿非要离开,怕皇后生气。
    突然温柔下来的语调让人误会,众人心想陆乾珺果然对崔潋竹有意,整个人都温和了不少,崔潋竹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两颊红了,小声道,皇后是后宫之主,肯定不会生气的。
    朕也是这么与容儿说的,他却非要走。
    姜容气得心里疼,明明是之前说好的,封后就放他走,现在却闹得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一样,尤其崔潋竹的存在简直膈应人。
    姜侍君为何非要走,难道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崔潋竹说着有些委屈,身子也与陆乾珺靠得越来越近。
    我对你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你们以后如何如何都与我无关。姜容听着他矫揉造作的声音就难受,我只是想离开而已,无关任何人,只是觉得宫里不适合我。
    真是不识好歹啊人群中传出声音。
    很多大臣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他们觉得姜容就是在无理取闹,居然敢带着陛下的孩子走。
    不想解释,加上要给陆乾珺留几分颜面,姜容任由这些人误会,眼神看着陆乾珺,只等着他表态。
    那双清澈的眼好像能看透他隐藏在心底的内容,陆乾珺偏过眼神不看他,为姜容非留不可找寻理由,苏小石一直到现在都不会说话,太医说需要冬知的血祈福。
    不能让姜容误会,又必须让姜容留下,陆乾珺于是想了这样一个理由。
    姜容不敢置信地看着陆乾珺,冬知与他根本不同源,又如何祈福?小石是苏月的儿子,跟冬知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试试总归有希望。
    试试?!姜容气得眼前发黑,身子踉跄了下,难受得很,凭什么让冬知来试!姜容说完抱起冬知就要走,陆乾珺伸手拉住他,被气急了的姜容反手打了一巴掌。
    周围人都呆住了,陆乾珺揩了揩嘴角的血迹,看向姜容,这一巴掌用了姜容全部力气,现在姜容手心还是麻的,但是他觉得解恨。
    今天你要么让我离开,要么就杀了我,只要有我在,你们所有人,休想动冬知一下。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最后还是陆乾珺发话了,让他走。他也是气上心头,还没人敢大庭广众之下甩他巴掌,姜容胆子真是大的很。
    人群很快散了,陆乾珺看着姜容拖着步子走远,也转身走了,只剩崔潋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个姜容或许在皇帝眼里,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不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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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宫后,姜容谁都没见,他又回了之前的那个小山村。
    时隔两年再回来,这里变化很多,方遇良考上了举人,梁大壮和方氏也有了孩子,姜容站在她面前很久,她才认出姜容来。
    你方氏走进仔细打量着姜容,半晌才认出来,阿容!
    方姐姐。姜容朝她虚弱地笑了笑,离宫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姜容心里也是害怕,才会谁都不联系来了这里。
    你怎的变成这样了?方氏将她迎进屋里。两年前姜容怀着身孕,虽然瘦但是脸色也没有这么不好,现在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般。
    只是经历了一些事。姜容只是来与她打一声招呼,他身上很累,没有多待,只说了几句话就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之所以回到这里是因为若是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冬知也好拜托人照顾。
    他一直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也大抵能感觉出没有几年的活头,从在凉城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那时他的心都有冬知身上,鲜少在意自己,回到宫里后,也是一颗心扑在冬知身上,加上很多时候要侍奉陆乾珺,他也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调理,以至于感觉出身体的不对劲,就已经很晚了。
    从小身子就不好,生产时又亏了身子,月子里被人非打即骂,加上北地的严寒,姜容有些自嘲的想,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活一天就少一天,有些事要尽早说开,姜容趁着冬知熟睡,抱着冬知带着这两年攒下的银钱,去了方氏那儿。
    他打算把冬知托付给方氏。一路上走的沉重,自从有这个想法开始,每每想起,姜容就觉得痛苦万分。他舍不得的,怎么可能舍得,他想陪冬知长大,看他一步一步长成高大的少年,看他成家、立业、生子。
    只是他必须尽早割舍,冬知还小,很快就将他忘了。
    说明了来意,方氏同意了。她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毕竟姜容整个人看起来实在虚弱,只是感叹世事无常,一眨眼彼时风华正茂的人,竟成了这幅样子。
    你既托付与我,我定把冬知当作自己亲生孩子看待。
    多谢方姐姐。姜容把冬知放到方氏怀里,眼里的不舍和眷恋全都化成了滚烫的泪水,半晌,他使劲抹了抹脸,佯装笑了下,那就,拜托方姐姐了。
    他起身就走,再也不看冬知一眼,冬知睡得正香,睡梦中小手揪着方氏的衣襟,一抓一抓的,吧咂着嘴,爹爹
    瓮声瓮气的梦话声传到姜容耳朵里,他正走到门口,听到一声爹爹心里疼得离开,狠了狠心快步离开了这儿。
    他怕不走,就舍不得了。
    重新回到小木屋,姜容心中释然。以后冬知就和旁人一样了,他有个疼爱他的娘亲,有老实本分的父亲,甚至还有个乖巧可爱的妹妹,这些都比跟着自己好啊,姜容想。
    以后不会有人因为他有个怪爹爹而嘲笑他,不会有人
    捂着胸口躺倒在床上,姜容疼得快要没了意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眼前好像没有了光亮。
    他好难受,舍不得。辛苦养育两年的孩子,以后不会记得自己,姜容又想,以后又有什么能证明他曾活过呢。
    遏制住心里的渴望,姜容一遍一遍催眠自己,现在的结果对谁都好,是对冬知最有利的,自己不该去破坏。
    天很快黑了,姜容拖着身子洗了把脸,坐在窗边看着夜空。
    夏日的夜空辽远而空阔,他想起傅冰墨说的,人死后会去到月亮上,那里没有寒冷饥饿,也没有喜怒哀乐,去了那里的人都是快乐的,每日可以看仙子起舞,听神仙作乐。
    月亮啊,今晚的月亮好圆,爹爹是否可以看见他呢?若是能看到,又是否可以听见他呢。
    爹爹姜容泪眼婆娑,呢喃低语。
    他好疼,疼得忍不住向一个死去十多年的人倾诉,爹爹当年在离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难过呢。
    夏夜里竟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冷,姜容爬上床盖上厚被子,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朦胧间听到熟悉的哭声,姜容以为是梦,他想把冬知搂到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一睁眼却见方氏抱着冬知站在床边。
    怎么了这是?姜容艰难撑起了身子,冬知看他醒了拼命挣扎着下来,猛地一下就冲进姜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醒来哭了很久,我跟他说你有事情要做,先让他在我哪儿待一会儿,他也乖乖的,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方才醒了却非要找你。嗓子都哭哑了,我瞧着实在不忍,就将他抱来了。
    说话间冬知哭声更哑,小手死死抱着姜容,姜容轻拍着冬知的背安抚着,方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再说。
    方氏点点头走了,姜容好不容易把冬知哄睡,自己却没有半分睡意。
    他心里是高兴的,冬知离不开他。可也是痛苦的,因为冬知不想离开他。
    冬知姜容温柔抚摸着冬知的脸,若是早知道只能陪他短短两年,或许那时就不该生下他的
    翌日姜容恢复了冷静,冬知一直抱着姜容的脖颈,就怕姜容又不要他了。
    冬知,爹爹不是不要你,爹爹有点事要做,冬知先在那个妹妹家里住几天,等爹爹处理完事情就来接冬知回来,好不好?冬知依旧是趴在姜容肩膀上,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姜容一说要走他就哭,闹得姜容更是不舍。
    可是不做这个事情,爹爹就会很难受,冬知不希望爹爹好起来吗?
    终于抬头看他了,姜容于是再接再厉,冬知在妹妹家待一个月,等一个月后,爹爹就好了。
    爹爹就不疼了吗?冬知摸摸姜容的眉,他知道姜容疼的时候会蹙着眉,他不喜欢姜容疼。
    嗯。姜容红着眼睛说假话,冬知仰着小脑袋,想了想同意了,那爹爹要去接我哦。
    嗯!
    拍了拍姜容的手,示意姜容把他放下,冬知知道姜容不是不要他,心里就不怕了。
    昨日姜容没有收拾冬知的东西,本来想着今日给他送去,他冬知自己又回来了。他找出自己的小衣裳,学着姜容的模样包了起来,他包不结实,于是让姜容帮忙,又自己背到了背上,回头看姜容一眼。
    爹爹一定要去接我哦!
    嗯姜容强忍着不让声音就此哽咽,冬知见他答应,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故作成熟的和姜容挥挥手,小步子一迈一迈,自己走去了方氏家。
    看着小小的身影拐了个弯彻底看不见,姜容捂住脸崩溃的哭。
    他有一个那么好那么听话的宝宝,却没有陪着他的命。
    一晃十日过去了,姜容身体已经虚弱得下不来床,昨日咳了一口血,让他愣怔了许久,第一次有这样直白的感受,自己是真的时日无多,往后的日子恐怕要掰着指头数,却不知还能与冬知见几面。
    浑浑噩噩不知白天黑夜,直到一阵小声的敲门声响起,姜容稍微清醒了些,感觉到腹部的痉挛,姜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一睁眼天色才微微亮,姜容扶着墙慢慢挪着步子,终于走到了门口。
    他以为这次还是方氏放心不下他,所以开了门,可开门后却没见人影,直到被人扯了扯衣角,姜容低头一看,才见冬知满脸是泪站在那儿。
    爹爹为什么回来了不去接冬知?
    嘴里猛地涌上一口腥甜,姜容努力压下,狠了狠心推门,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想说爹爹不要你了,可怎么忍心啊,于是只好痛苦地闭了闭眼,在冬知茫然的神色中,关上了门。
    爹爹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冬知,等爹爹病好了,就,就去接你。
    帕子上沾满了血,姜容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听了听门外没有声音,姜容透过门缝往外看。冬知一动不动站在门前,本来就不胖的小脸这几天更是瘦的没了肉,神情依旧茫然,大大的眼睛全是懵懂不解。
    爹爹不要冬知了吗?他又小心翼翼敲了敲门,整张小脸贴在门上,想听听姜容有没有说话。
    姜容没有说话,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挪到了窗前,透过纱窗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冬知。
    是不是冬知让爹爹不高兴了?冬知又问。
    还是没有回应,冬知低着脑袋坐到了地上,小手抱着膝盖,他想等等,等爹爹出来再跟爹爹说。
    昨夜乌云密布,夜空没有半点光亮,早晨天气也不怎么好,夏季总是阴雨连绵,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天边炸开一声惊雷,把门里门外二人都吓了一跳。
    冬知最怕打雷,姜容赶紧去看冬知,见他还是蜷缩着身子倚在门前,怕极了也不走。
    又是一声,冬知吧嗒吧嗒掉起了金豆豆,小嘴一瘪,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不懂,他还太小了,只以为爹爹不要自己了,所以他害怕,害怕姜容再也不理他。
    他的性子总归随了姜容几分,倔强又不服输,雷声再令他害怕他也不走,就要把姜容等出来。
    雷雨与狂风接踵而来,倾盆的大雨密密麻麻砸下来,姜容再也忍不了,猛地打开门把冬知抱了进来。
    已经没有太多了的力气,姜容抱来冬知就瘫倒在地,冬知相信他是生病了,对于自己爹爹把他关在门外也不生气,小小的手摸上姜容的额头,爹爹生病了。
    姜容让他自己找件厚一点的衣裳穿,冬知第一次没听他的话,费力想把姜容扶起来,意识到他扶不起来姜容,冬知又拿了枕头被子把姜容安置好,自己坐在了枕头边上,让姜容靠在他小小的怀里,笨拙地安慰,爹爹不疼,爹爹会好
    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会有冬知这个孩子,姜容觉得一辈子活得值了。
    哪怕遇人不淑,这一生遭受诸多劫难,可冬知一个人就将他救赎了,他只盼能多陪冬知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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