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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流年啊(73)

    沈天冬笑着举起酒杯给各位长辈敬酒,沈天冬和王子芥两人的事儿全家都知道了,自然也没什么奇怪的。
    三两杯酒入肚,喝得飘飘然。
    介绍一下。王之之道,子苹的男朋友。
    一直文文静静吃饭的戴眼镜高个子男孩,唯唯诺诺地起身:张启峰,和子苹是大学同学,今年年底就领证。
    这么快?王子芥大呼,明年我就要当舅舅了?
    许子芩上了个洗手间瞥见Kevin在门外死守着,实在于心不忍,让她进屋吃点东西。
    Kevin死活不答应,说大不合适,还是被热气洋溢的秦鸯生拉硬拽进包厢吃了两口。
    Kevin感觉哪哪都别扭,扫到地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大包小包礼物时,吃烤鸭的她还心心念念着任务没完成,又转移话题。
    礼物太多,三位长辈实在没地儿放,只好麻烦白降开车把礼物全拉回各自家里去。张启峰提了三箱红酒,说是委托朋友在法国波尔多买的。
    月朗星稀,阿斯顿马丁停在小区楼下。
    秦鸯搂着许子芩:吃顿饭而已,大张旗鼓的干什么?买一堆奢侈品,我也用不上,早过了爱美的年纪啦。
    Kevin抱着一箱红酒下车:谁说这是原装进口的波尔多?我上个月才给傅总送去一箱,这一看就是国产贴了假牌!
    第77章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Kevin!少说两句。白降吼了她。
    待许子芩和白降两人上车,秦鸯还是不大放心,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又趴着车窗外叮嘱:这么晚了,要不睡家里吧,别两头跑了。
    白降还有工作文件要看,许子芩不好留他,两人无奈只能拒绝。
    见二人态度坚定,秦鸯不好强求,落寞地转身回小区楼道,跟他们招手道别。
    Kevin车技稳,掉转车头时,她还冲秦鸯抬眼耍了个酷:阿姨,回去吧,保证把您俩宝贝儿子安全送到。
    许子芩在后座趴着窗朝外面的秦鸯瞅了好几眼,念念不舍。白降迈过他的大腿,亲昵地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
    白降把头伸出窗外,朝秦阿姨招了招手。
    阿姨,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放心吧。白降握着许子芩的手,微微举高,对秦鸯说话时的目光坚定,如同在对着耶稣起誓。
    秦鸯本就感性,被白降突如其来的一通肺腑之言感动地红了眼眶,哽咽地「好好」说了几遍,手不住地擦眼泪。
    许子芩看不得秦鸯在他跟前哭得跟泪人似的,一阵揪心。
    母子俩隔着车门搂在一起:妈,您一个人在家里要好好的。
    秦鸯擦了眼睛,怕泪水沾湿了儿子的衣服。抹去泪,她又依依不舍地凑到许子芩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脑袋:嗯。
    Kevin也是个火辣性子,一看到母子情深的戏码都顶不住泪流满面,但奈何今天她化了妆,一哭直接全花了,只好一个劲儿地哔哔:阿姨,过完年小许总和小白总才去美国和英国度双国假,又不是不回来。
    她突然另起话头:傅总会照顾好您的。
    白降心惊胆战,吓得忙瞥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Kevin,要不是秦阿姨在跟前,他肯定要大声呵斥。
    当初傅总好几次来秦家求婚,秦阿姨都没答应,旧事重提肯定恼火。
    Kevin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主儿,自从小许总回国,她寻到了一条真理,只要巴结小许总,小许总哄得乐乐呵呵的,就算天塌下来就轮不到她:秦阿姨,虽然这是您的家务事,但有些话我是旁观者,我得有一说一。
    她见众人不打断,说得更起劲:这回里里外外的礼物都是傅总招呼的,虽然我到缙秦才一年多,但我是真没见过像傅总这么大老板,还这么用情专一的。
    我不知道您当年和傅总发生过什么,但再怎么说,您也是小许总的妈妈,说句难听的,小许总以后要继承缙秦金融,这名字和家庭关系这么麻烦,您还和傅总兵戎相见的,无良媒体指不定怎么捕风捉影呢。
    秦鸯盯着Kevin,思考,忖度。
    Kevin补充:我是小白总这边的人,当然时时刻刻为小许总考虑的。我看得出来您是舍不得小许总,但人长大了总归不能老在父母身边呆着,得放开手去。
    如果你觉得家里冷清孤单,可以试着接纳一下傅总的,就算处不来也没什么代价的。
    行了!秦鸯着急地打断她。
    Kevin那一席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都明白。
    秦鸯继而目不转睛地望着许子芩,像是在等许子芩的意见,毕竟当年傅叔来家里吃饭,说起过这事,他还甩过脸子。
    许子芩平和地解释:您可以试着考虑一下Kevin的提议,如果你愿意,我没有意见的。
    Kevin一听许子芩接了她的话头,满是欢喜,打算顺坡下驴提一提涨工资的事儿,被白降一个眼刀瞬间杀了个片甲不留。
    阿斯顿马丁后座,许子芩靠着白降,眯着眼,感受着此刻的恬静和美好。
    车内广播里,主持人在播报本月的财经新闻,Kevin把音量调大。
    白降挽着许子芩的腰往回一带,顺嘴要去亲他,被许子芩在嘴角轻轻地拍了一巴掌,片刻后,许子芩又补偿式地大张旗鼓在他嘴角吻了一口。
    许子芩问:万宁的项目,项目部的评估意见怎么样?
    刚吻得不亦乐乎,白降哪里有心思谈公事。一巴掌压在他胸口,嘴角含着他的衣摆往上撩,两腿紧紧地缠绕着,脑袋借势就往衣服里头钻:微博热搜持续发酵,危机公关够他们顶好一阵了,就算万宁的声明说出一朵花来,也掩盖不了他们亲美的罪名。况且,还背上一条人命官司呢,你觉得他们还有心情弄年底的新品发布会吗?
    许子芩扳扯正白降的体位,让他好生坐着,别时时刻刻耍流氓。
    反倒是许子芩自个儿落拓地一条腿搭着,胳膊轻飘飘地勾着他哥的脖颈。
    随后又如蜻蜓点水般凑到他耳边咬耳垂:那接下来怎么办?
    白降勾着的下巴抬了抬:你是在诱惑我犯罪吗?
    说罢,电光火石之间,他如狼似虎地朝着许子芩的喉结上一咬,原本许子芩自然下垂的脚不自觉地被他咬得往上一顶,那无处安放的长腿重重地在车窗上磕了一下。
    咚!
    嘶
    白降搂着他的一条大腿往身下一压,撩开他的头发,迫不及待地吻:该做的,我都给傅叔把路铺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中秋恰好赶上国庆。
    缙秦金融七天小长假,Kevin好不容易得了空,昨晚一送两位老板回到家,以防白降突袭给她安排工作,清晨就坐上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去长白山看雪。
    十月的长白山,妖风阵阵,寒凉刺骨。Kevin一下观光车就租了件厚羽绒服裹着,台阶爬了一半,连天池都没见着,就迫不及待地给许子芩发照片,分享她此刻的心情。
    Kevin:长白山十月份不下雪啊?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许子芩:
    国内哪个地也没有十月份就开始飘雪的吧?
    相比好不容易放假的许子芩和白降,隔壁屋的沈天冬和王子芥两位国庆假也闲不下来,在市中心四处辗转看办公地点。
    刚起步的金融工作室,占地太大费钱也费资源,但太偏僻了又无法扩充人脉资源,两人思来想去,就折中去四环附近找文化园。
    沈天冬和王子芥也是急脾气,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各咬了俩包子火急火燎地出门。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办事效率还挺高,金融工作室的营业执照,机构代码,和各种税竟然都在机关单位放国庆假之前都给办理下来了。
    只要七天内找到合适的办公地,国庆一收假就能直接公开对外招聘,正式挂牌营业。
    他俩热情高涨,打算为了日后的事业添砖加瓦。王子芥那吊儿郎当的人设背后的压力和责任在以后更重大了。
    中秋节家宴后,在窗台的走道上,王之之就握着王子芥的手,泪眼婆娑地道:秦家没了,你爸,我,都是要退休的年纪,这个家只能靠你了。小芩虽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但他毕竟不是秦家人。不是妈妈逼你,这是现实。
    为什么要跟我表弟比呢?王子芥一把甩了王之之的手,我就不明白了!一家人普普通通地过日子不好吗?非得是大富大贵的?以后,我和沈天冬会给你们养老,别操心了。
    王子芥转头要走。
    王之之红透了的眼眶,抹去泪水:张启峰送的酒压根就不是法国进口的波尔多,就是普通几十块的酒随便贴了个标。
    王子芥一怔,瞪着他妈看了好久,不可思议地反问:假的?
    是我让他送的假酒。王之之道。
    妈!王子芥怒不可遏,您怎么这样啊?那酒买不起就别买呗,送个假的有意思吗?您又不是不知道,白降那秘书天天泡在酒场子里,她能看不出来吗?你这不成心自个给自个添堵吗?
    我虚荣心作祟。王之之一个劲地抹眼泪,可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姐姐。小芩和白降现在两个都是公司高管,开豪车,穿高定,那送的奢侈品都堆成小山了!
    你姑姑以后是什么都不愁了!但我们呢?你姐找的男朋友一个月工资一万五,比你姐还低五千块呢。你和小沈刚回国,没找我们要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妈!王子芥苦恼,您就非得跟人家比吗?这有可比性吗?秦家没了,但许子芩他是傅安南的儿子,人多大一金融公司啊,比得起吗?您不是常和我说知足常乐吗?
    王之之指着虚空:现在能一样吗?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以前咱们家有钱,能挥霍的起,可现在秦家没落了,那些欠债一大半还是傅安南看在以前的薄面上,给咱们还了一大半。
    我和你秦阿姨以前一起插花做糕点,你和小芩从小一起长大,吃的穿的哪些不一样?现在呢,他们家个个都是有钱人,就我们家还是这个鬼样子,高不成低不就!
    王子芥义愤填膺地吼:你就是虚伪!
    表哥和舅妈吵得急赤白脸时,许子芩刚好路过,听了一耳朵。
    也是从家宴以后,表哥整个人变了。
    以前睡到大中午起来吃中饭的人,现在天没亮就起床,四处找办公场所。
    许子芩和王子芥一起长大的,表哥虽然嘴里说着不在乎,心里却听进去了。父母落差这么大,做子女的心里哪有舒坦的?
    王子芥接受不了命运安排,要搏一搏。
    许子芩和白降两人搁家里吃了早餐,去了市医院。
    白老爷子一年前患了老年痴呆,起初还能认得人,越往后连白降和白露也认不得了,人名还会记岔,甚至会把白露叫成他老伴的名字。
    一会儿见了我爷爷,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强迫你。白降在病房外交代。
    你想让我说什么?许子芩乐了。
    我爷爷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潜意识里记得你。你承包了奶茶店那事,他想找机会当面谢谢你,可后来因为我俩的事儿就觉得挺对不住你的。白降吞吞吐吐,回忆往事悲从中来。
    许子芩抓住重点:那我一会儿一进门,就跪在他跟前,大叫一声,爷爷,您孙子来啦!
    成!白降啧了一声,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你一会儿要是少一个步骤,你晚上看着办!
    我错了!许子芩马上回了个笑脸。
    说罢,白降不做人地又要搂着许子芩的脖子往下压。
    突然房门往外一敞,出来一人,白露吓得一哆嗦:啧啧啧!
    白阿姨!许子芩立马拧了白降的胳膊,让他老实点。
    白露侧头瞥了一眼正在躺椅上悠闲地望着窗外的老头,她眼神中略带着迷离,片刻后捏了捏许子芩的肩膀:我刚跟老爷子提了一嘴,他状态还不错,刚吃了药,一会儿别太急。
    病房内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但收拾的一尘不染,电视机正播着本地的戏曲频道。
    一男一女咿咿呀呀地声音拖得极长,许老头就坐在窗边背对他们,嘴里还跟着戏曲装模作样的哼哼唧唧。
    老头子老年痴呆后,腿脚不灵光也就罢了,就连生活习惯也跟以前大不相同。
    爱喝牛奶了,喜欢听曲了,最重要的是接纳许子芩这个孙子了。
    可许子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许子芩了,他名义上不是许商晚的儿子了。
    以前他是许商晚儿子的时候,老爷子不认。现在不是了,反倒认得亲了。更像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许子芩一进门就贴心地把壶里的冷茶倒掉,换上热白开,又把苹果皮削成一个圈。
    白降和许子芩示意后,走到老爷子身后,把已经穿的发皱的灰色工装外套往上一提:爷爷,你孙子来看你了。还穿这件衣服呢。
    以前当兵的时候,小宋给我买的!
    白降的奶奶姓宋,生许商晚的时候早产没的。
    老头对白降的容貌和声音都有印象,就算不转身,也听得出来:小芩,你来了?
    削苹果的许子芩手一顿,苍老的叫唤声让他心头一击。
    白降同他说过,老爷子一直把他当成许子芩。亲耳听到这个称呼时,许子芩还是鼻头一酸。
    老爷子当年连他的名字都觉得难听,压根都不搭理他。「小芩」这个称呼,一下子把他拉拽回了那年端午,白家三口人包粽子,白降举着手机同他视频聊天的场景。
    如今物是人非。
    老爷子垂垂老矣,满头银发,声音都带着颤,像是每说一句话都要下定决心使出最后一份力量似的。
    爷爷。白降单膝跪下,给老头子揉腿,您还认识我吗?我叫什么?
    老头子一愣,狐疑地把目光从窗外的树梢挪到白降的脸上,上下一打量,满上褶皱的脸扯出极为吓人的笑容:你是小芩啊!你又想唬我对不对?我人老了,可脑子还好使着呢!
    白降侧着头,红了眼角。他不说话,起身给老爷子揉腰,捏肩膀。
    老爷子突然叹气:哎!我活不长了,人这辈子在这世上走上一遭够了。小芩,你别怨你爸爸,你要怪就怪我,这些孽债啊,哎!人死了就让他心安理得地走吧!
    白降从身后搂着老爷子,每说起许子芩就会联想到许商晚,爷爷就会陷入悲痛和绝望。
    许子芩跟许商晚姓,姓氏在老一辈人眼里是顶天的大事儿。
    年轻时,白降改姓白,老头子就冲白露发了一通脾气。可没用,谁叫他儿子抛妻弃子,攀高枝去了呢。
    许子芩把削好的苹果在柠檬水里泡了泡,防止氧化,才走到老爷子跟前,笑眯眯地递了个苹果:爷爷,吃苹果。
    愁容满面的老头子瞬间僵硬了,手颤抖了好几下,突然不可思议地扭头。
    一个削的白白胖胖苹果,往上便是修长匀称的身形,直到目光停在干净清爽的脸上时,他突然激动地把手上的苹果一拂,踉跄起身,沙哑地吼:你!你!你!
    许子芩被吓到,但丝毫不顾忌,也不害怕,转身去搀扶差点倒地的老爷子:爷爷,我是小芩,黄芩的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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