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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流年啊(52)

    【费劲:恭喜,书法大赛全国一等奖,大牙在班级群里艾特你了,牛逼啊!学霸。】
    【费劲:人呢?】
    许子芩把手机合在腿间,仰头问:表哥,我想救他,他是为了我才进去的。
    王子芥依旧不说话,喝了口水,在他头上抚了抚,继而敲了敲司机后座:叔,回家吧,这事儿
    司机望了一眼后视镜,无奈地叹气:放心吧,少爷,不说出去。
    如果说,能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心情,或许是黑色。
    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缓缓侵蚀着他。回家,吃饭,睡觉,眼前恍如入了极夜,没了光明,没了任何的色彩斑斓。
    叮当环敲了一遍又一遍,许子芩每夜睡觉都是搂着无事牌才能短暂麻痹自己强行入眠。
    也不知道他哥在看守所过得好不好,会不会饿,有没有在想他。
    他想去求李勋,让他放过他哥。可他无法直面李勋的恶心和变态的嘴脸。
    他会恨不得会上手去打他,导致事态更加恶化。
    白降说:不要去求他。
    许子芩想:如果去了,他哥会发火,会责怪自己的。
    为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要活得这么卑微?
    他不想让白降有心理负担,他能理解也明白,白降当初选择跟他在一起时,做了多少思想功课。
    为了能紧跟自己的步伐,他变得勤奋刻苦,一改往日的性情,都不和人打架。
    可如果就连我都不帮他,他该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入狱,坐牢,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高考,最后的事业,两人答应都要一起度过的。
    可是现在呢?一切都没了。
    都没有了,都成了灰烬。
    许子芩抽空去了一趟黄北子巷,白露整天以泪洗面,而精神矍铄的老头子也唉声叹气,好几次想抄起扫帚打他,都没下得去手。
    白降是这个家的希望,是许商晚唯一的儿子,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下来的儿子。
    不能为了自己而轻易断送前程。
    白降生日那天,漫天下着暴雨,整个城市被淋成了落汤鸡。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没处躲雨。许子芩脚步停在三元大街的奶茶店前,钥匙拧开门,推门进去。
    两天前,黄毛就把钥匙给了他。奶茶店的装修竣工,后期的装修工作许子芩全程监督,没什么大问题,换个招牌就能顺利开业。
    许子芩熟门熟路地从卫生间拿了扫帚,扫地上的灰尘。
    清理卫生是一项繁琐的工序,他自己卧室的卫生都是孙阿姨一手包办的,从来没插手过。但这里寓意不同,算是惊喜,亲手给他哥准备的惊喜。
    半个月前,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行。他几乎每晚在夜阑人静时,就会静静思索着,生日当天,在吧台处亲手摆上一个生日蛋糕。
    白降望着蛋糕,奶茶店,二居和自己,或许会喜极而泣,又或许会情不自禁地抱他,吻他。
    门外一辆摩地停下,散开雨衣,敲门: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入了迷的许子芩哦了一声,快步推开门,连头都没抬,就伸手去接:谢谢。
    不用谢。声音那么耳熟?
    许子芩抬眼,外卖员把头盔摘下。
    窦惊蛰
    许子芩猝不及防地看了他好几眼,呆了。窦惊蛰笑眯眯地自作主张把他推进了店里。
    把蛋糕摆在餐桌上拆封,环顾四周:我听你表哥说,你给降哥盘的店在这儿,就给你把蛋糕顺道送过来了。不错嘛,这店装修逼格挺高,这机器什么的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使。
    说罢,他把正闷闷不乐在吧台的高椅上绕圈的许子芩一把揪下来,摁在面前:今儿是降哥的生日,他人不在,但心意在,咱俩给他过个生日。
    窦惊蛰手机一震,他睨了一眼,把手机往许子芩眼前一搁:你表哥,典型的熏心,三天两头往沈天冬家里跑,他身体还好吧?年轻人荷尔蒙旺盛我能理解,不能过多。
    许子芩:
    蛋糕盒被撤掉,窦惊蛰又开始井然有序插蜡烛:过生日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窦惊蛰全程都扯了张笑脸,也不知道他在乐呵什么。相比之下,许子芩就显得丧气满满,一副苦瓜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窦惊蛰扯他的脸颊:小少爷,笑一个,不是你过生日,好歹也不能板着一张脸嘛,多难看。
    玻璃门外狂风大作,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在门口躲雨,似是瞥见奶茶店内的装潢,就推门进来。
    窦惊蛰刚好瞥见,漫不经心地道:没开业呢,改天吧!
    男人也不听劝,径直往吧台上一坐,半天也不说话。
    一身雨水,把他刚擦的吧台又弄湿了,许子芩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耍横,刚要起身去说道,那人就把包裹严实的兜帽拉下来。
    小麦色的肌肤,眉眼如峰,耳侧那隐约可见的刀疤正赫然彰显了他的身份。
    哥!许子芩一眼就认了出来,小跑过去,搂住他的后背。
    熟悉的温度和味道,那紧实的肌肉触感甚至让他觉得是在做梦。
    直到对方的手回抱住他,他才恍然这不是梦,这是真切存在的现实。
    他哥出来了。
    窦惊蛰清了清嗓子,出门前还故意提醒了一句:走了啊,记得锁门,拉个门帘。
    一溜烟地没了人影。
    两人从各自怀抱中分开,许子芩好奇地问:你怎么
    话音刚落,许子芩只觉身体凌空,他直接被打横抱了起来,暴力地往吧台后一搁。
    白降抵着他的下巴,重重地吻上去,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许子芩正回吻他。
    T恤被往下一拉,露出光洁的锁骨,白降才如饿狼扑食般吻上去。
    许子芩被吻得全身燥热,呼呼喘着热气,双手交叉环抱着他哥的脖颈。
    对方刚好在他胸口种了一颗草莓印,笑吟吟地道:给你个惊喜,我知道你担心我。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一个铺天盖地的吻又扑上来时,许子芩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降在他的耳边婆娑着,咬了上去。
    许子芩:啊
    门外暴雨倾盆,门内春光旖旎,许子芩被白降搂着坐在他的两腿之间。
    许子芩重新穿好裤子时,被他哥在底下吻了一口,耳边红透了。
    连忙穿好,凑到他哥的嘴角上,吻了一口:哥,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白降搂着他,回吻了一口,借着那股子力量又把他打横,搂在身上吻了个遍。
    生日蜡烛飘飘悠悠快要燃尽了,许子芩才把他哥的脑袋从自己胸膛前推开:你个流氓,别亲了,蛋糕!
    许子芩一跃而下:生日蜡烛要烧完了,快许个愿,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不许瞒着我。
    嗯。
    蜡烛被一阵呼出的热风扫过,青烟徐徐,灭了。
    许子芩乐呵地鼓掌:哥哥十九岁生日快乐。
    白降把白色奶油往他脸上一抹,许子芩嫌弃地嗯了一声,往后一躲,但没躲开。心里气不过,也往他脸上抹了两大块。
    两人跟小孩似的玩了一会儿。
    我来切蛋糕。许子芩欢喜地道,你和窦惊蛰一个提前送蛋糕,一个装作躲雨偶遇,害我担心。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降把他嘴角的奶油舔干净,你租这家奶茶店,不是也没告诉我吗?你的惊喜我很喜欢,那我的呢?
    许子芩一手捂着嘴,被他刚才一撩,脸红透了:你我也喜欢,我也要。
    说罢,故意抹了一嘴奶油在他嘴角,心脏突然砰砰直跳。许子芩身体前倾,刚把粉嫩的舌头伸出来,却被他哥中途截胡,自顾自舔了个干干净净,反倒率先采取攻势把小少爷的舌尖缠绕了上去。
    计谋得逞后,还勾了勾他的鼻子:小嘴真甜。
    许子芩不和他继续这种耍流氓的话题,给他分蛋糕:我自己动手diy的慕斯蛋糕,试试好不好吃?
    好吃。白降立刻道。
    你都没吃!许子芩不乐意了,也太敷衍了。
    你做的,都好吃。白降吃了一口,就去握他的手,小芩,那天的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解释清楚。我听说李勋又去找你的时候,人吓傻了,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弄死他。我绝不允许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骚扰你。
    许子芩欲言又止。
    白降接着补充:我心里有数,捅在小腹,人不会死。我警告过他,这是教训。以后,如果我没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了。
    你今后一定能踏踏实实,开开心心地生活,考一个好大学,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许子芩把他嘴角的奶油抹掉:我打过他,他不敢找我了。
    许子芩。白降闭上了眼睛,掷地有声道,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以后还是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不要相互纠缠了,没有意义。
    手里的蛋糕落在桌面。
    许子芩瞳孔紧缩,不可思议:什么叫我们不合适?
    白降:就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法强行融合,我们可以换个身份重新
    换什么身份?许子芩起身质问,朋友?还是兄弟?白降,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你跟我说不合适?
    你觉得不合适就不合适吗?你都没问过我的感受。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谁有愧于谁,我一直不觉得你和那些只会打架的混混一样。
    许子芩吸了口气:你今天来找我,吻我,上我,就是分开送我的礼物?
    小芩。白降闭着眼,对不起这个店,我不能要。
    许子芩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许子芩送出去的礼物还没有人退过货,你不要你就租出去,你就扔了!
    我反正不收。还有楼上那套两居的房子,也是我附赠的!我还以为你出了看守所,我就能高高兴兴地给你一个惊喜呢。
    白降冷冷地起身,从胸口扯下无事牌,压在吧台。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事。从今天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白降道,今天的那次算是最后一次吧,就算是分手的
    眼泪夺眶而出,许子芩哭着讽刺:你当我是什么?泄欲的工具吗?这条路是你把我拽下去的,是你让我先喜欢上你的,就算是你不愿意,你也要走下去!
    是!白降道,秦家把我家害成这样,我之前说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但你觉得,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给你留个最美好的念想,再名正言顺地把你给甩了,让你喜欢我,让你逃不脱我,但又得不到我。你们秦家欠我的,欠我爸妈的,都要一个一个地还回来!
    许子芩愣在原地。
    你不会真以为,我还喜欢你吧?白降讽刺一笑,哥哥喜欢弟弟,男人喜欢男人?你觉得可能吗?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只是你心甘情愿地要保护这一段根本就不可能的感情,你视若珍宝,而我弃之敝履。
    白降举起无事牌,往地上一摔,无事牌四分五裂。
    许子芩心头一悸,目瞪口呆。
    白降吼着:就像这无事牌,费近的表姑在苏州说得有道理的,什么钻石,什么无事牌,都是假的,都是骗你们的鬼话,也就你还相信吧?
    哥许子芩还想挽回。
    我不是你哥!白降道,你心里清楚!你别叫我哥!
    心如死灰的许子芩攥着拳头:你去找李勋,你警告他,让他离我远点的意思,就是你要走,要离开我,是这样吗?
    白降:是。我虽然不喜欢你,但那种人渣碰你,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毕竟我和你有过关系,我爱干净。
    下周,我就要转学去长沙找我小爷爷了,不出意外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今天算是跟你道别。你一个人保重!
    他推开门,顿了顿:送你的环,扔了吧。
    第56章
    祝你往后余生,如鱼得水,一帆风顺。
    夏天的雨,来得急,去的也急,许子芩在奶茶店呆了一个多小时,还是黄毛刚好打伞路过,撞见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像一个被人丢弃的小孩,就进来探探情况。
    屋里被蛋糕糊的一团糟,许子芩又低头垂泪,黄毛把情况多多少少猜了个大概。
    一双手伸到许子芩跟前时,他才泪眼朦胧地撩了眼皮。
    他甚至没死心地乞求过,白降会重新出现在他跟前,抱着他,安慰他说:那都是气话。
    掌心的无事牌碎成几块,许子芩伸手接了,起身时,他重新把碎片交还给黄毛:不要了。
    刚停下的雨,又开始倾盆。
    小少爷恍恍惚惚地淋了一身雨,身体湿透了,连门卫跟他打招呼都充耳不闻。
    他忘了自己是坐电梯还是爬消防通道上的楼,只觉得一股郁结在胸口的气,吐不出来,也顺不下去气,像要窒息了似的。
    踩一脚一个脚印。
    手指上有水,指纹锁识别不出来,他就沿着墙面,滑到地面上悻悻然坐着。
    米白瓷砖被后背画了一道水印子,闪着光,格外耀眼。
    发丝、额头、眉间的水滴落,他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半个小时后,王子芥从电梯里出来时,还跟沈天冬在煲电话粥,乍一看屋外一个黑影蹲在角落时,吓得他一哆嗦。
    走近细看,变了神色。
    表弟?王子芥蹲下,你怎么全身都湿了?你淋雨回来的?你不是去奶茶店了吗?
    许子芩全程眯着眼,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王子芥弓腰搂着他的腰,录完指纹,搀扶他进去。
    碧水湾这层楼空无一人,自家里出了状况后,一大家子人总是聚少离多,能凑到一起见个面吃顿饭都是奢望。
    王子芥把他表弟连抱带拉拖进浴室。
    他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你都要洗澡,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门被推开,许子芩进了浴室,独自一人开了灯,平静地洗完了澡。
    静得出奇。
    许子芩其实和他哥在一起的时候,也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和普通情侣一样分分合合。
    他甚至都想象过,如果白降离开了,自己会如何的崩溃大哭,如何忍受这一股钻心之痛?
    可当这一刻悄然而至,他却异常冷静,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洗完澡,许子芩地站在王子芥面前,惊呆了他。但王子芥生怕自己说了重话,惹他更难受,给他挑了一条内裤:今天我破个例,下不为例啊。
    他转身眯眼,过了一小会儿,他扭过头时,许子芩已经换好一套干净衣服默默趴回床上躺下了,不哭不闹的,也不说话。
    王子芥担心极了,他知道表弟和其他人不同,他内心极度难受和奔溃时,反而变得异常平静,像小时候那只他心爱的狗被送走,像跟秦鸯从大阪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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