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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流年啊(15)

    白降:
    小少爷胡天海地的本事跟他表哥待久了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以小少爷的心气儿,巴不得一人睡一屋呢,突然晚上睡觉就害怕起来了?
    白降侧着头,一本正经地盯他的眼睛,总觉着水汪汪的眸子里藏着什么玄机。
    哪成想,小少爷突然从沙发上起身,乖巧地盘坐到白降的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姿势像极了平时找他表哥撒娇的模样。
    白降只觉身体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可小少爷古灵精怪地把脑袋一斜,目光被堵得死死的。
    两人相视而望,白降脖子以上都红透了,还是小少爷轻声细语地道:哥,你留下吧,好吗?
    白降喉头一滚,心里大叫不好。这小少爷对他撒娇?
    这套路小少爷以前在他表哥王子芥身上百试不爽,对他白降只能侧着头,把衣角往下拉,驱驱身上的燥火。
    行吧他好不容易从小少爷身上挣脱开,打算回房间冷静冷静,可还是没忍住,扭过头在许子芩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以后,别对我用这套。
    哪套啊?小少爷也不看他,专心致志地从八宝盒里挑话梅,全然没搭理他。
    白降:
    算了,他耐着性子扭头,巴巴地回房间上了个厕所,小少爷中途溜上楼敲了半天门,都没人答应,只好作罢。
    大牙中午饭后踩着点如约而至,王之之主人翁精神爆棚,招呼孙阿姨端茶倒水,伺候得极为熨帖。
    秦鸯领着白降下楼时,那冰冷的如同要杀人般的目光吓得许子芩在房里吃了两颗黑糖话梅才压了惊。
    楼上胆战心惊,楼下如履薄冰。
    白降和王子芥如难兄难弟,各占一头沙发。王之之、秦鸯和大牙三堂会审,气氛压抑到了呼吸都变成水泥。
    大牙好歹在三中也是骨干教师,带了好几届毕业班,熟知家长心理,采用先抑后扬的战术活跃气氛。
    先把这两位期末成绩做了一个简短的分析,横向纵向一对比,听得王之之秦鸯姑嫂如坐针毡。
    马上就高三了,王子芥和白降的成绩呢,根据往年的排名来看离二本线还差了一截,需要引起重视。当然了,家里有许子芩同学作为榜样,我相信他们以后会迎头赶上的。
    王之之和秦鸯两人连连点头,向大牙再三保证,还送了一盒茶叶和一瓶红酒,家访这事才告一段落。
    许子芩!你个叛徒!卧室里许子芩握笔的手战战兢兢,连平日里最简单的函数题都下不去笔。
    听见楼下他表哥吼了一嗓子,吓得一蹦三尺高,急忙要去锁门。
    哪成想白降先发制人,动作奇快,横插一脚,两人如恶鬼修罗般立在门口。
    好啊!我说你今儿怎么那么奇怪!王子芥手摸在下巴,分析得头头是道,费近那孙子叫我打球你死活不让我去,还冲我撒娇,原来在这儿等着我是吧?
    小少爷立在原地,急中生智,要从两人手臂缝隙里钻出去,逃离是非之地,被两人联手一人怼着脑袋,一人掐着后脖颈扔到床上。
    吓得小少爷缩起两条腿:我我不是故意的。
    表弟,你这是出息了呀,和大牙狼狈为奸,亏我还给你买了一堆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儿我他妈不扒了你内裤烧了,我就不叫王子芥!
    王子芥凶神恶煞地趴他身上,去挠他的痒痒肉,一只手还不忘镇住他的胸口。
    痒得许子芩眼泪都笑出来了:我错了表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饶了我吧。
    你错哪了?王子芥在他脑袋上呼了一巴掌。
    我许子芩灵机一动,猛地一用力,在他表哥的大腿上拧了一下,耳边一声惨叫。
    小少爷抖擞起身从他手臂里挣脱,头猛地往前一冲,以为突出重围,却没成想被一股极强的力道弹了回去。
    身体往后一倾,王八翻边似的倒在床上。
    原来栏杆边上,白降硬生生地用他的胸膛把小少爷给挡回去了。
    这俩同仇敌忾,一致要灭灭小少爷的威风。
    还想跑!王子芥蛮力上身,坐在小少爷身上,去扒他的裤子,今儿你叫破嗓子也没用。
    小少爷两只手被压制,腿往上一蹬时,却被白降拽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表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许子芩顿感形势所迫,改变战术,秒怂。
    王子芥看他表弟一脸求饶的惨状,于心不忍,在他小脸上捏了捏,在他两瓣屁股上甩了一巴掌:今儿小爷心情好,饶你一条小命,罚你开学和我做同桌,辅导我功课,等你表哥我考上二本,就好好地疼你。
    许子芩瞬间泄了气,往床上一摊,一副任人的样子:那你杀我灭口吧!
    嘿!你这小兔崽子!王子芥刚说完,小少爷就起身整理衣服,宁死不屈道,你再打我,我就告诉我舅妈,说你欺负我。
    我王子芥伸出去的手在小少爷后脑勺上轻轻一摸,咬牙切齿道,我可爱的表弟,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扔下一个幽怨的眼神滚出了房间。
    小少爷吓得把门一合,送走了一尊大佛,心里踏实了一半。
    他可不是他表哥的对手,王子芥和他相处多年,对他的命门了解得极为通透,稍微一击,就能让小少爷千辛万苦树立起来的威严瞬间溃不成军。
    白降平静地坐在书桌旁,悠然自得地把玩着水仙花。
    许子芩心脏突突直跳。
    方才小混混不帮我也算了,还帮着我表哥。
    亏我和你在一屋睡了几个月,一点不知道心疼弟弟。
    他大马金刀地阔步立在他面前,把水仙往后一挪,在他的肩膀上一指:你是不是我哥?你竟然帮王子芥欺负我,你
    话音刚落,他就被打横抱了起来,身体腾空往床上一扔,他懵了。
    只听见房门被反锁,白降爬上他的床,一步一步地压在他身上,手臂紧紧地镇住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白降的力气比他表哥大得多,胸口如同一座巨石,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白降的手掌往他的下巴上揉了揉,倏然一捏。
    许子芩面色一惊,缩着脑袋往下钻,可他的另一只手提前预判了小少爷的行动,捏着他的后脖颈,和捏着一只小奶猫似的。
    白降温热的呼吸扑在脖间,瘙痒,酥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小少爷红着脸,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奇快。
    你耍我,上午撒娇说晚上害怕让我别回家,你知道今天大牙找我家访吧?
    白降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刺激着许子芩耳根红透了。
    你表哥心疼你,我可不会。白降的嘴唇靠近小少爷的耳廓,像是在婆娑,挑衅,试探他,最后沉声压着嗓子道,他没扒的内裤,我可以代劳。
    你敢!许子芩侧着身子刚要转身,又被一只臂膀死死地压着。
    白降笑了一声,骤然用力把他身体一转,两人面对面,手指在小少爷的发丝间撩拨着,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地往他的内裤里挪了挪,下一秒似乎就要往下扒。
    告诉秦阿姨,说我扒你内裤?白降手从他裤子里抽出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猜你不敢,面子挂不住!
    混蛋,小少爷腹诽。
    这人比表哥难缠,虽然每次表哥和他打闹,但也只是嘴皮子上说说,从来没有假戏真做过,他感觉这次自己凶多吉少。
    我许子芩侧过头,你要脱就脱,别废话。
    这位「混蛋」被他彻底逗笑了,手压在他的裤沿,小心地往下拉,指腹还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皮肤:我真脱了?
    我错了!许子芩终于在这场拉锯战中甘拜下风,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该怂就怂,小少爷咬着牙,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变态。
    真可爱!白降在他鼻尖微微一刮,却是丝毫没有放开他的迹象。小少爷一动不动,生怕这家伙不做人事。
    哥,你能放开我吗?许子芩奶声奶气地求饶。
    哪成想这话彻底把白降惹着了,动作比之前的幅度更大,直接凑到他跟前,在肩胛骨处轻呼了口热气:你今天诈我,我有个条件,开学和我做同桌。
    许子芩:??
    他疯了
    我答应了我表哥的!许子芩压着嗓子,我
    白降丝毫不搭理他刚才那话的内容,手又肆无忌惮地在他裤边上婆娑了几下,那姿态就算裸的威胁:如果不答应,你试试看。
    好吧。
    白降起身,许子芩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匆忙把裤子穿好。鬼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被表哥折磨完,竟然让他碰见这个混蛋。
    吓人
    白降突然像是兽性大发,不做人的又再一次靠近,小少爷吓得节节后退,退到墙角时,白降用手捂着他的后脑勺,以免磕了碰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颗黑糖话梅,抵在小少爷的唇边。
    小少爷颇有气节,死都不吃这等屈辱的食物,头一侧,眼睛一闭,慷慨赴死。
    眼不见,心不烦。
    白降的手在他下巴上一捏,把黑糖话梅塞他嘴里,然后在他脸上捏了捏:真乖,记得你的话,和我坐同桌。
    许子芩:
    过年这天,小少爷把椅子挪靠在他表哥身边吃年夜饭。
    看春晚,放烟花都死死地粘着他表哥,王子芥也是神经大条,他觉得自己重新得到了表弟的恩宠,对他越发得好,连新年礼物都极为慷慨地给了双份。
    许子芩对白降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一碰面立马扭头就走,绝不对视。
    连白降给他送茶时,手轻微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节,手一抖茶杯就碎了一地,还是王之之圆了回来: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大年初一天蒙蒙亮,小少爷睡得迷迷糊糊时,只觉得有人在捏他的脸。
    天光大亮时,他才迷迷瞪瞪起身,上铺已经没人,枕边放了一个红包,龙飞凤舞写着「压岁钱」三个大字。
    床沿贴了张纸条。
    【我回家一趟,处理点事。】
    阴风呼啸,白降在商业中心碧水湾站上了公交车。
    广播里《恭喜发财》和《新年快乐》两首歌循环播放,他坐在车尾靠窗户的位置戴着耳机听起了昆山腔。
    回了好几个三中同学的新年祝福后,他又自发给窦惊蛰和窦叔发了新年快乐,才踩着点赶上城乡公车回家。
    回家,指的不是回黄北子巷,而是回老家。
    当初小少爷的亲爹许商晚停灵的那个村子就是他老家,准确位置离放棺材的农户家里不算太远,步行十分钟的路程。
    下了车,他缩着脖子在村外的小卖部买了箱牛奶和一袋面粉,用多余的钱买了些散装的糖果塞兜里。
    进村的路弯弯绕绕,沿途的农田一片荒芜,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熟悉的环境扑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空气,舒服。
    这就是他从小长大,并生活的地方。
    小降哥哥!村头一个红色兜帽的小男孩大老远跟他招手,白降从兜里掏出三颗糖,把中间的黑糖话梅挑走,换了一颗牛奶糖塞到他手里。
    小孩圆鼓鼓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失落:我想要那颗。
    他指了指白降口袋里被他挑走的黑糖话梅,白降笑着在他脑袋上抚了抚:屁事真多,爱要不要!
    小男孩这才一巴掌抢了他手里的糖塞兜里,和其他几个穿新衣的小孩放炮去了。
    身后鞭炮一声一声的炸,他想起小时候,他和村里几个玩伴一起,也是这样把一捆鞭炮拆散,一个一个点。
    一捆鞭炮能放一整天,傻乐呵。
    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和他一起上小学的村里三个玩伴,一个当兵,一个去广州工厂做流水线工人,还有一个比他大几岁的二虎哥哥,一年前就听爷爷说已经结婚了,如今估计连孩子都要生了吧。
    算起来,村里这一片只有他最有出息,在城里生活不说,还阴差阳错地上了市重点实验三中。
    通往农庄的小路两侧种了柚子树,大柚子圆滚滚吊了一树,几个顽皮的孩子爬上树摘得兴高采烈。
    白降路过时,顺手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凑到鼻尖一闻,清香扑鼻。
    村里种的柚子都是晚熟的品种,正好春节前后成熟。就是皮厚肉小,剖起来费劲,村里老人不愿意吃,都是小孩摘着无聊吃或者当球踢。
    手机一震,白降哈着热气看手机,秦鸳转账2万。
    【秦叔:小降新年快乐,这几个月你在工厂打点,帮了我不少忙,算是给你的年终奖。】
    白降顿了顿,回复。
    【大白:谢谢秦叔。】
    他刚打算把手机揣兜里,小少爷的消息插空钻了进来。
    【黄芩:替我跟阿姨和你爷爷说一声新年快乐,让他别骂我好吗?】
    【大白:嗯。】
    【黄芩:注意安全。】
    白降笑了笑,对着手上的柚子拍了个照片。
    【白降:特产了解一下。】
    【黄芩:我想吃。】
    白降对着手机发了个语言:你求我,我回去就给你带。
    第17章
    十七岁的你,真好;
    村子在大年初一是不兴去别人家拜年这一习俗的,从白降记事起就被爷爷灌输这一理念。
    但在路上遇到村里的长辈,他还是会恭恭敬敬地问候声新年好。
    院前种了两棵香樟树,推门而入时,还被茂密的树枝遮挡了视线,把树叶撩开,才瞅见白露提了好几挂改刀切成长条的五花肉「吱呀」一声从晃晃悠悠的木门里出来。
    回来了?白露双手提着肉,也没法招呼他,朝内屋一抬头,你爷爷在里屋祭祖呢。
    白降也没闲着,放下牛奶和面粉帮她提肉,院子里摆了一顶大瓦缸,还在袅袅地冒白烟,呛得他眼泪直流。
    白露不忍心,摆手让他进屋吃点东西,反倒被白降推进门去:妈,我来就行,你歇着吧,你身体不好。
    瓦缸上架了好几根手指头粗的钢管,白降耐着性子,眯着眼,侧着脑袋,把五花肉一条一条往上摆时,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里面喝出:撒手!
    老头子手里的松枝往地上一撒,一巴掌呼他手背上,还装腔作势地往他屁股后头踹了一脚:我连松枝和柚子皮都没往里头搁呢,熏个屁的肉,不会帮忙就去屋里呆着享福去,瞎捣乱。
    松枝均匀地往里头撒,老头子又剥了几个柚子,往里面加了柚子皮提香。顿时,缸底浓烟四起,还伴随着松香和袖子的清香。
    老头子谨慎地挥手,鼻子吸了一小口烟,点头示意后,白降才搭了把手,两人合力把五花肉一条一条架好。
    熏肉是村里的传统吃食,熏好的腊肉在密封条件下能保存一年时间,且风味犹存。
    老头进里屋洗手时,白降才抱着一箱牛奶推给他,老头手一推,丝毫不领情,片过他往卧室去拿保温杯接热水。
    白降从小是被老爷子一手带大,老头什么德行他门清。
    赶在老爷子出门时,他脚一回踢,门自行合上,挡在面前,举着一箱牛奶:新年快乐,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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