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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子年少,血气过盛,言语未免莽撞,还请诸位阁老海涵。左梁诗打破寂静,他朝应阁老和孟阁老一拱手,我知二位今日提及玄武契约,是为山海阁考虑。梁诗也觉一人担此重任,风险过大,但二位可能有所不知,玄武神契并非左家有意独占,而是此契约只能以左氏之血缔结。个中隐情,今日索性坦诚相告。
    他略一沉吟。
    《古石碑记》载天地有八穴,八穴之风,节次寒暑。其中一处风穴,其实便在烛南。
    应钟阁老的眼瞳略微一缩。
    大家都知道,沧溟原称怒海,风浪不歇,异怪丛生。左梁诗笑了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沧溟海中有一风穴,从海穴中涌出来的风是晦风。大风鼓荡沧水,晦气滋生妖鬼,是以最初沧溟难以生存。
    玄武镇海,镇的就是晦风之穴?孟霜清沉声。
    事实上,风穴就在我们脚下,就在烛南城下。玄武镇沧溟,以身填穴眼,堵住了晦风的肆虐。但是天长地久,从风穴涌出的晦气,却会浸染玄武体内。因此玄武每隔三百年,就会进入一次龟息状态,净化晦气。左家之所以能与玄武结契,便是因为左家之人的血液,能帮助玄武净化晦气。这便是左家这么多年来的秘密了左梁诗环顾四周,笑了笑,说出来也没什么。
    原来如此。孟霜清欠身,多谢阁主解惑,是老朽莽直。
    孟阁老请起。
    左梁诗一揽袍袖,隔空扶了他一把。
    孟阁老起身时,不动声色地扫了左月生一眼。
    左月生双手死死地按住铜案上,神情紧绷,似乎在强忍火气。看起来,传言至少还有一点可信的左家父子不睦今天这一切未必就是左梁诗安排的。那么,站在左月生背后的,应该另有其人。
    会是谁?
    至于犬子所说的辰星反逆一事左梁诗苦笑,诸位阁老都知道,梁诗历术不过尔尔,不敢断言真伪。然而。辰星的确会影响晦风风势,玄武受到这个影响,提前龟息并非没有可能。此事涉及空桑,待锁海结束之后再议。
    一些人略微松了口气。
    左梁诗不动声色:与之相比,另有一事更为要紧。
    阁主请讲。孟霜清道。
    玄武提前龟息,无法完全镇住风穴,晦风很有可能涌出海底。因此左梁诗理了理衣袖,跪坐直身,举手平拱至胸,尔后长拜至地,俯首至手,梁诗以阁主之职,请诸位阁老,登城守海!
    阁老们对视了一下,紧跟着拜伏于地。
    谨遵阁主之令。
    一整殿的仙风道骨,互相行礼时袍袖在烛火中飘飘飞舞,如凌尘外。
    编钟再次响起,阁会结束。
    阁老们依次起身离开,应钟独自离开后,在一处亭台前停了下来。比他前一步离开的孟霜清自亭中转出:孟老怎么看?
    应钟冷笑一声:左梁诗倒是一贯的会和稀泥。
    那少阁主呢?孟霜清不动声色地问,您觉得他如何?
    应钟眉头缓缓皱紧:不好说。
    他仰首,看了一会雨势,又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后边一直撑着铜案是做什么?是想示威还是和他父亲确实矛盾很深?
    行了,没人了。
    左梁诗把酒杯放回铜案上。
    我□□操,左月生猛地跳起来,双手揪住裤子,一脸惊魂未定,老子差点走了应玉桥那小子的老路。
    一边吸住肚子,一边说话实在太过艰难,而且骂人都没办法骂利索。后面左月生目光瞥到身前铜案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办法,就是震怒拍案时,俯身前靠,借铜案抵住腰带,这样就能肆无忌惮地开骂了。
    问题是,后面他太过激动,就差指着所有阁老的鼻子直接骂你们这群不敢和百氏对峙的王八羔子时,悲剧发生了
    铜案没来得及拯救他。
    该死的金腰带到底还是绷开了。
    左月生:
    左月生为了不踏上应玉桥的后尘,只能维持双手撑住铜案的姿势,怒气冲冲到所有人离开。
    你老子在这,小兔崽子说话注意点。左梁诗黑着脸。
    左月生扯着裤子,打了死结,确认不会掉下来后,中气十足地当面揭短:老头子,你可真丢脸啊,别人就差直接往你脸上吐唾沫了,你还在那里讲五美四好呢?
    五美四好?左梁诗一皱眉,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鬼东西。
    反正不是跟你学的。左月生咧嘴一笑。
    有你这么跟亲爹说话的?左梁诗瞥了一眼他打的那天才死结,你这什么系法?我风雅一世,怎么就有你这么个粗人儿子。
    那也得问问,怎么有你这种把儿子逐出家门的家伙!左月生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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