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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他和她

    凝脂缘*蝶 依 作者:萧萧慕幽香

    7.他和她

    凝脂缘*蝶 依 作者:萧萧慕幽香

    7.他和她

    凝脂缘*蝶 依 作者:萧萧慕幽香

    7.他和她

    小姐俩有说有笑的一路来到市集。别看这个清水城地方不大,可是街上的店铺可真是不少。各色的花布、首饰种类繁多,样子也是新颖独特。敏儿拿着这个那个给悦怡比划着,悦怡一路推辞,心想着这初来乍到的,被人家收留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要人家的东西呢。两个人推来推去的好不热闹。

    转着转着,悦怡突然想起来方才晴伯母似乎有交代她们帮忙找找敏儿的妹妹:“姐姐,你的妹妹叫做晴芷菡吗?我们是不是要找找她?”

    敏儿一听见这句,立刻撅起了嘴:“谁能说的动她啊!她可是我们清水城出了名的混世大魔王。一天到晚没个正行,任刁蛮。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我娘亲生的!她啊,跟我们家是格格不入。不对,她啊,和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才对!”

    说着她们走到了一个茶庄门口。“悦怡,你暂且进去喝杯茶,我去隔壁那边的绸缎庄取几件衣服。走了半天你也累坏了吧,你进去歇歇,等我下吧。”

    …… ……

    ——“姑娘,来点什么?”店小二把毛巾搭在肩上。

    ——“一壶茶就好,谢谢。”悦怡被小二热情的招呼进茶馆内室,还没坐下,就听见隔壁桌吆喝吵闹的声音震的山响。她心想:这么宁静清幽的清水城里,怎么会有如此一帮极不协调的乌合之众,真是煞风景。悦怡不禁侧身望去,只见一群江湖打扮的年轻男子乱哄哄的围坐在一张大桌前高声嚷嚷着猜拳喝酒。他们的衣服穿的是不伦不类,舞刀挥,脸红耳赤,脏话连篇。悦怡摇着头想还是去二楼找个清静的角落等敏儿好了。

    她绕过那群男子围着的大桌走向楼梯。无意间,瞥见了在椅子中间,一个娇小的身影被这群男孩子死死围挤着。一个姑娘脸儿红红的低着头挤在他们中间。男子对着她大声开着不入流的玩笑,将一个酒杯倒满酒灌进了她的口里,一手还攀上了她的肩……

    悦怡一下怒从中来!虽说她很清楚这不比自己的明珠岛,她是不该像平时那样多管闲事,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被如此轻薄,她也实在无法视而不见。她大喝一声:“住手!放开她!”

    悦怡赶紧过去想要拉那个姑娘起来。那群男孩惊讶的看着她,其中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孩摇摇晃晃的挡住她,嬉皮笑脸的凑近她的脸,满嘴的酒气:“小妞儿,怎么以前未曾见过你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小爷不应该不认识啊。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你也来陪爷喝一杯嘛。”

    悦怡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三拳两脚就把这个喝到软脚的家伙按倒在地上。她推了一把那个女孩:“姑娘,跟我走!”

    女孩无力的抬起头,悦怡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姑娘:她穿着一身破烂的布衣裳,身上没有任何配饰,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她虽然没有涂脂抹粉,可是小脸依旧是洁白光亮,皮肤简直可说是面若傅粉,吹弹可破。淡黑的娥眉直直勾画出她眉间的淡雅脱俗。眉下那若一汪秋水般的眸子由于微醺而罩上了几许娇俏。微启的唇畔似那朱樱一点,更加衬托出贝齿的皓白整齐。悦怡不由的感慨:这个姑娘就算是今日落魄些许,可那神情间流露出的小家碧玉般的淡雅娟秀,想必也定非一般的市井布衣。

    见悦怡去拉那姑娘,两个男子起身一把推了悦怡一个踉跄:“哼!你这个丫头,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悦怡无意与其纠缠:“你们放了她,我绝不过多追究。”

    眼见悦怡毫不退缩,这群男子坐不住了。其中一个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一脚蹬在了椅子上大喝:“你个不识好歹的丫头!看你有几分姿色不与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起来!别以为生了个蝴蝶在头上,爷就怕了你……哈哈哈……兄弟们,给我拿下!”众人大笑着围了过来……

    悦怡本没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她一压腰间木扇尾端,扇子飞弹上来。她一手将扇推出,扇子在空中回转两回,“啪嗒!”击倒一人。悦怡一个飞腿,又倒一个。短短几个回合几个男子已是倒地不起,败下阵来。剩下的人吓得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悦怡也就罢手,过去拉起那个姑娘,刚要离开……

    突然,“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悦怡脸上!

    出手的竟是悦怡救下的那个姑娘!

    那一直未语的姑娘赫然站立起来,话语间本没有一丝醉态:“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悦怡被她这没来由的一掌打的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她。

    还在愣神的恍惚间,悦怡看到那个姑娘高高抬起胳膊,又是一掌盖下来……

    ……躲闪已来不及,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呼”她只觉耳旁呼过一阵冷飕飕的风,脸上却不痛不疼,她睁开眼,见身旁一只大手稳稳抓住半空中横飞过来的一掌。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公子站在身旁:此人皮肤透着健康的微黑,身材高大,一身棕衣,腰间垂挂着一条双层铁链。他的年龄在二十三、四间,剑眉星目,眼睛比一般人更加明亮深邃,目光冷峻而又不乏温柔。鼻子英挺笔直,下巴有着尖尖的漂亮弧线。发整齐的别在耳后,余发散落在背上,好不潇洒。和悦怡所见过的英俊男子不同,这个男子绝非俊美,亦或致。取而代之的是狂轮廓下的阳刚英武之气。尤其那似剑的双眉,浓密的映衬着炯炯而又显得难以揣夺的双眸。这双眼睛像是能轻易看透任何一个人的内心,却又绝不会轻易透露给你半分。他的眼神冷的让人发凉,却又在隐约间流露出一股子忧郁温柔的悲伤……悦怡怔怔的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这个人居然会让她如此目不转睛,一点儿都移不开视线……他眼神中映着的东西……为何让悦怡觉得如此熟悉……

    直到男子说话,她才回过神。

    ——“你怎么样?还好吧?”男子并未向其他悦怡所见过的人一样,对她流露出打量或者赞许的神情,只是面无表情的问道。可那声音……却那么温柔……像轻柔的音符,徐徐游向她耳畔。厚厚的充满磁,好美的声音……

    悦怡慌乱的摇摇头。

    男子用力甩开那姑娘的手:“姑娘,适可而止吧。”

    那姑娘并不服气的扯下腰间的长鞭不屑的一笑:“哼,好久没跟人好好的打一架了,你来的正好。”她突然一鞭抽去。男子躲避着店里的桌碗茶杯,低头一个跟斗闪向屋外。女孩“呼”一下飞身追出,转眼二人已打到街上。

    悦怡和众人连忙追了出去,她见女孩横扫一腿,心里一紧。那男子却不慌不忙,一个垫步腾空而起,从腰间抽出那副铁链,原来那便是他的兵器。一清亮的银色铁链如银蛇般在空中盘旋而下,舞的少女一阵目眩,还没出手就已是自顾不暇,只得用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男子一个转身,飞落于地,没有伤她。

    ——“好自为之。”男子仍旧面无表情,将铁链收回腰间。

    那姑娘顿时羞的面红耳赤,冲着那一帮看傻了的男孩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我们走!”

    那群男子不知所措的慌忙追去,几个人嘴里大喊着:“等等我们!芷菡姐!芷菡姐!晴大小姐……等等我们啊……”

    悦怡听着他们嘴里呼喊的名字,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她……就是敏儿的妹妹,晴芷菡?!

    正想着,男子走到悦怡面前,冷漠的看着她:“你记住,同情心泛滥只会伤害自己,拖累别人。”他的眼神最后一下划过呆住的悦怡额上的蝴蝶,转身阔步走了。

    悦怡看着他默然离去的背影,脑里面回荡着这个陌生男子临别时冷冷的那句劝诫。陌生人的敌意她见过不少,可他……语气中分明夹杂着不耐烦与不屑,那如冰一般又厉又冰的眼神刺的悦怡一阵心寒。就算是这样,明明应该觉得不安的悦怡,为何心里还是觉得无比温暖和安全呢?

    …… ……

    ——“悦怡!你站在这儿发什么呆?怎么没去茶舍等我呢?”敏儿抱着一个包袱从远处边跑边向她大肆挥着胳膊。

    悦怡这才回过神来:“姐姐,我刚才碰到芷菡了。”

    ——“她没把你怎么样吧?!”敏儿急忙冲过来拉着悦怡左看右看。

    悦怡苦笑着摇摇头。

    ——“一定是她没理!这个死丫头!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姐跟你赔不是啊,别放在心上。要不我回去叫她给你道歉!”

    悦怡无奈的笑了:“这恐怕……很难。”

    敏儿不好意思的哈哈笑了:“是啊,她可不听我的……不过,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路上说吧,我边走边讲给你听。”

    …… ……

    用过晚饭后,晴伯伯将敏儿叫入书房谈事情。悦怡先是帮着晴伯母做了些家事,闲谈了一会儿,后就由婢女引入客房休息。她却又丝毫没有睡意,独自倚在窗前望向天际。

    “轻愁顾盼神云游,

    泪咽哽喉。

    莫名滋味锁心头,

    星淡月孤,

    何处可容你我归留……”

    悦怡轻吟着小词,有感而发。

    月光打在她的侧脸,那鹅黄的余晖掺杂着光影落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勾勒出含烟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衬托着粉红的口,一直洒向那修长的葱指。她撩拨开长发,任乌黑的发丝如泻般飘落在肩头。一滴晶莹散开在手背上。

    悦怡用手抹去那道泪痕。又哭了……这是第几次了?好像最近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哭,这泪似乎特别重,它夹杂着思念、离别、失望、愧疚、不舍、无助和心痛。这泪承载了如此多的情绪,以至于经常会重到不堪负荷,徒然兀自坠落。

    家……就是那个有人等着,担心你的地方啊……

    她不时想起月帆哥曾说过的那句话。嘴角攀上一抹讽刺的笑:那个一直被我心心念念称作为家的地方……那个一直有人担心我、等着我的地方……如今……

    最爱的爹爹离去了,竟是由于舍命救出的亲爹的一个不忍与恍惚。娘她再也无法相见了,竟是为了救那个负了两个女人的男人。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了救自己唯一仅剩的最重要的月帆哥而舍命负伤。而月帆哥……为了这一切的一切如今已成陌路。可笑的是,这一切的祸首——那个最该怪罪的女人,竟令人无法忍心憎恨。

    当最亲的人渐渐变得陌生的时候,当一切曾经深信的都已灰飞烟灭的时候,当那些曾经深信的都已烟消云散的时候,除了那重到无法呼吸的泪水,还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心还在跳呢?那个她曾属于的家,那个她心里日夜盼望着团聚的家里,还会有人担心她,等着她么?

    耳里放佛还能听见月帆哥用那个温柔的声音说:我会等你,不要怕,有我在。月帆哥现在在他不得不在的地方,做他不得不做的事……她只有对着这同一轮月,在泪滑过嘴角的那一刹,默默的说一句: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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