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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小说在线免费阅读-by 来风至(19)

    无量山
    这是佛门的传承门派!
    数年前,佛门一分为二,其内部所有的门派也都分崩离析,有的入了魔门,有的便自立宗门。听闻无量山的禅宗在那日就地坐化,而无量山的弟子自此也散落各地。
    鹤归尚在思索,那谢观仿似已等不及,轻呵一声来了!,随即双手一错,胸前便结成了个金色的莲印,携带着强劲的内力朝着鹤归的方向冲撞而来。
    这股真气极其霸道,隔着数丈的距离,鹤归都感受到阵阵热浪。
    村民们四下逃窜,鹤归握紧手中的剑,疾步往后退去。
    真气凝滞,轻功无法运转,速度两相对比,完全天差地别。瞬息间,鹤归已做出最佳选择。
    直面莲印,以剑气抵挡。因为若强行逆转真气,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内伤。
    剑鞘脱出,鹤归横剑去挡。眼看莲印要没入身体,金光即将兜头而至
    唰的一声,有折扇开合的声音。
    鹤归只觉自己腰间一紧,紧接着似乎被人拉进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他匆忙抬头,胸口的心跳声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热切。
    数月不见的关不渡,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以折扇接住了这片莲印,一舒一展,莲印便于扇面之上化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用扇之人微微转头,一双异瞳好似夏夜星子,有流光明灭。
    作者有话说:
    楼主:童话里说,英雄救美能最快的俘获美人的芳心。
    鹤鹤: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楼主:那你动心了没?
    鹤鹤:emmmmm
    第29章 机关木鸢
    鹤归心如擂鼓,敲得双耳生疼。被关不渡护在身后时,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期待与雀跃。
    他尚不明白自己这份雀跃因何而来,关不渡就已放开了他。
    时隔数月,关不渡的样貌一如初见时令人惊艳。只是他没再坐轮椅,也不必向世人遮挡他的异瞳。如此懒散地往那一站,仿佛哪家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踏青来了。
    谢观收了掌,上下打量着关不渡,未作动作。
    他脾气虽不大好,但看人很准。眼前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但随手便接下了他用七分内力结成的莲花印,约莫功力在他之上。
    谢观思索片刻,率先问道:阁下何人?
    关不渡一偏头:你问我我就说?
    谢观:
    怎么办,好想揍他。
    他忍了忍,双拳抱手,行了个礼后再次问道:不知前辈师出何门?
    关不渡轻轻一笑,用合着的折扇将谢观的手往下一压,不容抵抗的力道顿时如山一般朝谢观袭来。然而只是一瞬,这人收回了手,谢观背上的压力便陡然一轻。
    回过神时,谢观背后已生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关不渡说:你还不配问我的名字,要是姚玉春来还差不多。
    你!被一再挑衅,即便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谢观仍然怒不可遏。他五指成爪,在身体内侧飞快结了一个小金印,抬手便是一挥。
    关不渡不避不闪,甚至都没分他一个眼神。
    随即,另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关楼主,你怎么走得如此快?
    小金印似乎被声音震慑,还没游动起来,便被来人一手抓住包进掌心,顷刻间化作了一缕烟。
    手的主人是一个熟人。
    他冲着鹤归挥挥手,笑眯眯地说:居士,又见面啦。
    鹤归视线一转,顿感讶异。
    这人竟是曾在天台峰有过一面之缘的沈云修。
    村民们依旧被谢观的手下拘在一角,有人看见了沈云修,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高喊道:城主!这人要杀我们!
    沈云修略一抬手,将村民的哭喊声压回了腹中。
    他戴了一顶白玉冠,较之在天台峰时更显雍容华贵。面向谢观时,也愈发温和。
    大人来此,是奉姚太尉的命令,前来征兵的吗?
    谢观认得此人,听罢谨慎地答道:是,太尉指定我来鸢都。
    那大人大概是听错了吧。沈云修笑道,前些日子我与太尉闲聊过,他说的地方应当是燕都。
    谢观脸色微变。
    他怎么可能听错?
    姚玉春下了明文,白纸黑字写着的就是鸢都。原本以为沈云修不会为这种事分神,哪知这种不可能还真让他碰上了。
    谢观心如明镜。
    可若是让他与沈云修为敌,他也不敢。
    不如这样?见谢观沉默良久,沈云修主动解围:待我书信于姚太尉,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人看如何?
    谢观松了口气,抱拳允诺。一边心中却在打鼓:沈云修从来不曾出他的山庄,缘何今日会为了区区村民而破例?
    闹剧似的,村民与谢观的人在沈云修三两句话之下悉数散去。
    了却此事,关不渡跟着沈云修往城中去,却发现鹤归仍站在原地没动。
    他与沈云修在山庄时,便听闻有一青年在驿站口给了谢观一个下马威。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关不渡不屑去管,只是鹤归到此,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来这里的目的,应当没有几个人知晓。
    鹤归脚下趴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拦住他的去路。另有一妇人哭哭啼啼地搀着他,一个起身没站起来,又重重地跌坐下去。
    妇人无措地抬头看了眼鹤归。
    只一眼,鹤归突然轻笑出声。
    关不渡瞥了一眼:你认识?
    鹤归收起笑意,摇头:不认识,走吧。
    徐妇与二郎被留在此处,一如那些不值得回首的过往。
    鹤归一直很明白,血缘并不是人与这个世界的关联,归处在何处,从来不是这些世俗伦常可以决定的。
    该舍弃的抱之不弃,最终只会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
    他不用为这些付出自己哪怕一点的气力,因为并不值得。
    只是说起来容易,真的能做到,太难。
    再见关不渡,鹤归心中欢喜。可也没忘了小胖一家。若是之前没答应喝酒也就罢了,事不关己,他自可高高挂起。只是有了杯酒之约,终归还是要帮一把。
    就当是为了那坛没喝到的梨花春吧。
    他把情况说予关、沈二人听,沈云修道:那个村落里的事我已知晓,居士不用挂怀,我已着人前去安抚了。
    鹤归忍不住抬眼看了沈云修一眼。
    沈云修接受到鹤归探寻的目光,粲然一笑:在天台峰时我没自报身份,实乃不得已之举。
    鹤归忙道无事。
    开玩笑,鸢都的城主可不仅仅是城主那么简单,他还掌控着此地的田地与军队,督办一切民利。鹤归虽不懂本朝的军政制度,但也知这人身份极高。
    鸢都繁华,跟沈云修的治理脱不了干系。
    他来此许久,但一直未进到城中,现下跟着两人穿过城门,人潮与市井百态就扑面而来。
    大晋如今风雨飘摇,大多数百姓都苟且求生,唯独这个鸢都,仿佛立于大晋的疆域之外,成为一个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
    在天台峰之时,沈云修虽没有自报家门,却也并未隐瞒自己的来处。
    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这个桃源的主人。
    关不渡一袭绛紫轻衫,鹤归跟在他身后。数月前,他曾说要来鸢都,想必是受到沈云修的邀请。彼时鹤归正犹豫着是否要回故乡一趟,结果关不渡的那封信便让他做了这个决定。
    鸢都之大,鹤归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遇到他。
    虽然他本来就预想着这一天。
    然而关不渡似乎并不意外。
    鹤归有些沮丧,他分明比关不渡年长许多,却总有种自己才是年幼的那个。
    沈云修见鹤归神色不对,不动声色地瞥了关不渡一眼,复而转移话题:居士是为方才那事烦忧?
    啊。鹤归正在神游,反应了会才道,是这谢观来此的目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是你不大聪明。关不渡出声。
    鹤归无语:是,关楼主绝顶聪明,我甘拜下风。
    关不渡轻笑。
    沈云修觉得有趣,半晌才道:其实谢观说得没错,天子虽坐明堂,但权力却早已不在自己手中。姚玉春跨过景誉,下了一道命令,让谢观北上征兵。
    鹤归思索片刻,了然道:胡人已东渡而来?
    不远了。沈云修喟叹道,世道乱成这样,这场硬仗早该打了。
    景誉人在临安,想必也为此焦虑不堪。百年前太祖景行打下的江山,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可景誉无法,姚玉春越权摄政,似乎并不是很想打这一场杖。
    乱世中,即便手握利剑,也会四顾茫然,不知哪条路才是归处。
    此事暂且搁置。
    二人跟随沈云修回到城中,便见一座庞大的山庄坐落在鸢都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街上人络绎不绝。刚进山庄,鹤归就看见庭院上空漂浮着一个巨大的影子。
    他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巨大的风筝正停在山庄上空。
    他一愣:这是?
    沈云修转过身来,笑道:不怕居士笑话,这木鸢是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做成的,为的就是半月之后的风筝节。
    鸟雀模样的鸢,却是由木制成,偌大的身体将山庄覆盖在阴影之下,尾部镶着一条长长的齿轮,犹如尾羽垂下来,将木鸢与山庄连接。看起来,倒像是山庄正在牵引着木鸢。
    形状各异的木鸢鹤归倒是见过不少,可如此巨大的,还是他第一次见。
    沈云修说:别看它看起来笨重,但是能乘风而上。要不是关楼主参与其中的制作,恐怕这个木鸢到如今还无法完成。
    关不渡笑道:城主盛情邀约,关某不过举手之劳。
    几人来到木鸢下,有下人利用齿轮将木鸢降下,落在山庄的空地之中。
    近距离观察,鹤归才发现这个木鸢虽大,但处处精妙无比,每个关节都镶嵌着许多细小的零件,形状各异,许多处似乎还利用了卯榫结构。
    见鹤归面露意趣,沈云修开口道:居士,想不想上去看看?
    鹤归转头:上去?
    对,上到木鸢里去。
    那木鸢被放在空地上,沿着齿轮的方向嘎达嘎达缓缓降下了半个阶梯。沈云修道:这是关楼主安置的,人可以乘坐木鸢升到到高处,俯瞰整个鸢都。
    沿着台阶上去,木鸢上有两根横着的宽杠,人只需要踩在上面,便可安安稳稳地站好。
    关不渡率先上去,鹤归迟疑了一会,也跟了过去。
    木鸢看起来大,但整个身体都被大量的齿轮机关占据重量,于是上去的人便不可过多,同一时间最多只能乘坐两人。
    关不渡与鹤归乘上木鸢后,下人便重新放开齿轮线。巨鸢顺着春日里微微的东南风,爬升至山庄的高处。
    鸢都最高处的建筑,是山庄东南角的一座楼,正在木鸢下方。
    人随着木鸢升到高空,这种体验让鹤归觉得分外新奇。高空处的风比平地大上许多,关不渡的长发被吹起,几丝碎发顺着风的方向飘到了鹤归的脸上。
    随即而来的,则是他身上熟悉的清香。
    这是你做的?鹤归侧眸。
    加了一些机关进去。关不渡答,垂眼看见鹤归左手携带的剑,微微一笑,居士想通了?
    鹤归顿了顿,也笑道:嗯,想通了。
    剑在手,才有资格谈活着与真相。
    木鸢攀升到最高处,地面上的人与物皆成了蝼蚁,天高江阔,绿柳成荫,别是一般好山河。
    鹤归说:我还从来没如此俯瞰过我的故乡。
    关不渡神色微动:刚才那个妇人是你生母?
    是。鹤归悠悠叹了口气,为关不渡的敏锐,我刚来鸢都,为了履行给师父的承诺,所以才回去看他们。
    关不渡啧了一声:看来结果不怎么样。
    楼主分明在明知故问。鹤归瞥了他一眼,时隔多年,一个自己亲手抛弃的陌生幼子突然回来,常人一时都会难以接受吧。
    这你就错了。关不渡说,寻常人不会如此。他们会做出那种选择,只是因为他们不配为人父母。
    鹤归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其实有心在为父母开脱,但关不渡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他活得比自己清醒,也比自己洒脱。
    风声阵阵,鹤归在沉默中,忽然听到一阵阵清脆的响声。他顺势一看,就看见一个木质的小鸟正歪歪扭扭地往剑身上爬。
    这东西虽然小,但身上该有的与真的分毫不少,见鹤归在看它,还歪着头发出两声鸟似的鸣叫声。
    鹤归看向关不渡,正好看见他袖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
    沈云修说想借这个木鸢为风筝节助兴,但他做出的木鸢不会升空,所以把我找来了。关不渡说。
    这木鸢极重,按理说借风也很难飞得起来。鹤归只见过轻鸢,而且个头小,并不能如这木鸢一样在空中停留这么久。
    那只袖珍的木鸟跳到了鹤归的肩上。他轻轻碰了碰木鸟,随口说道:楼主几时还有这种手艺了?
    关不渡说:你见过。
    鹤归一愣。
    他总觉得关不渡是故意将这些展示给他看的。
    可是这种玩意鹤归虽觉得新奇,但并不如何感兴趣。关不渡这样做,是想说明什么?
    说起来,他并不是没见过这种机械组装结构。
    用世间无生命的东西制造生命,当年鹤酒星偶尔提过一嘴,它有一个名字,叫做
    机关术?鹤归猛然回头,你
    关不渡放平折扇,那木制小鸟便一蹦一蹦地落在了扇面上。
    居士,我可只告诉你一人。关不渡微微一笑,面露狡黠,儒门的传承并不是物,而是天机。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机关术和百度百科里的差不多,私设就是被我拿来全部给楼主本家了,没有其他人会
    第30章 沉醉今夜
    木鸢虽有机关术加持,但载着两个成人,无法悬空太久。两人顺着齿轮线下来时,沈云修依旧在下方等待。
    一城之主,位同藩王,却对关不渡很是尊敬。不仅教人前后照应,还特意亲自邀请他一起吃个晚宴。
    关不渡道:城主盛情,不过关某一个人乐得自在,晚宴会去,下人便不用跟着了。
    沈云修这才作罢。
    他匆匆离去后,鹤归才发现,平日里紧随关不渡其后的两位护法一个也没见着,倒是多了一个携刀的中年男子。
    他原本靠墙而站,见关不渡想从木鸢上下来,忙屈膝弯腰,任关不渡踩上自己的身体。
    关不渡没动。
    这是管术。静了一瞬,关不渡回头对鹤归说,沧澜的主事。
    管术垂着头,鹤归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见他身体微颤,似乎极其畏惧关不渡这个楼主。
    然而关不渡一没打,二没骂,惧意由何而来?
    关不渡以折扇在空中轻轻一点,温和道:管术,说过多少遍了,你不需要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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