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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安圆指了指大的白色瓶子,边擦胳膊边说,“这个是擦身上的,白天的那个是擦脸的。”
    “分的还真清,”沈行春笑着拿起大瓶小罐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他闻不出来什么区别,只觉得香香的,又低头凑近小圆儿脖子边闻了闻,“都是香香的,小圆儿身上最香了,哥哥从来没擦过这些东西,小圆真是小讲究的人儿。”
    以前安国庆也说过小圆儿是个讲究人,安国庆还跟他说,他像妈妈,不像他那么糙,安圆对妈妈没有印象,他猜他妈妈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
    他擦完了胳膊,把其中一个瓶子递给沈行春,“你要擦吗?”
    沈行春摆摆手,“我不擦,我感觉黏糊糊的,有点腻。”
    安圆说:“不腻,习惯就好了,习惯之后不擦不舒服,总觉得是个事儿。”
    “小圆儿擦……”沈行春在一旁看着,对一个糙孩子来说,就那么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晚上睡觉成了安圆的一个问题,沈行春家有两个房间,沈爷爷跟沈奶奶一个房间,安国庆躺在沈行春的炕上睡的,他们睡在沈行春的房间。
    安圆以前都是自己一个睡,他不愿意跟安国庆睡一起,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安国庆睡觉的时候打呼,所以从他记事开始他就是一个人睡,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在表姑家住的时候,他跟表弟一个房间,表弟睡觉不老实,他也不喜欢跟表弟一起睡。
    虽然沈行春房间的炕很大,睡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安圆最后还是选择了睡在安国庆跟沈行春中间。
    火炕很硬,安圆下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虽然是暖和,但是安圆还是翻来覆去过了半夜,怎么也睡不着。
    本来沈行春已经睡着了,听到身侧的动静又醒了,揉了揉眼睛,往安圆身侧挪了挪,问道:“小圆儿怎么了?是不是睡不惯火炕?”
    “是有点儿,有点硬。”安圆说。
    沈行春打开灯,从被窝里爬起来,从衣柜里又抱出两条棉被来,“我把这个铺在你底下,多铺两床就软了,睡的舒服一点。”
    安圆一抬头,看着沈行春光着膀子,光着腿,只穿了一条内裤,抱着被子,惺忪着眼站在炕边。
    “哥哥,你怎么光着膀子睡啊?”安圆不可思议地问他。
    沈行春不在意地在肚子上抓了一把,又抬起手揉了揉眼,“我睡觉都光着膀子睡,炕太热了,我从小就这么睡。”
    他说完,把被子搭在炕沿上,“小圆儿起来,我把被子铺在你底下。”
    安圆本来还盯着沈行春胸口看,仔细看了几眼之后才发现,沈行春的身上有很多疤痕,颜色已经不深了,但疤痕上的皮肤不算平整,所以还是能看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沈行春看他出神了,“哎”了一声,“别发呆了,我给你铺上。”
    安圆回神之后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是在别人家里,他忙摆摆手说:“不用了哥哥,我这么睡就行。”
    “我都抱出来了,铺上吧。”沈行春说。
    安圆从炕上爬了起来,沈行春在他褥子上又铺了两床被子,他铺好之后又在上面摁了摁,觉得差不多挺软和的了,他拉了灯绳关了灯,“躺下吧,这样应该就好一点了。”
    “谢谢你,哥哥。”安圆又对沈行春说。
    “小孩儿这么客气,好好睡觉。”沈行春闭着眼,摸黑又在安圆滑嫩嫩的脸蛋上捏了捏。
    这次安圆没躲……
    身子底下不硬了,软软的,安圆很快就睡着了,但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阵冷一阵热,最后他知道天已经亮了,耳边是安国庆跟沈爷爷的说话声,他全都都听见,但就是睁不开眼。
    “孩子发烧了,”沈爷爷拿着体温计看了看,“三十八度八,我给弄点药。”
    安国庆弯腰在儿子额头上摸了摸,心疼坏了,觉得这一路上太折腾孩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路上,睡不好也吃不好的,好不容易过了安稳的一夜,结果发烧了。
    “孩子没出过远门,一路折腾的,再加上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沈爷爷说着,拿了退烧药过来,让安国庆给他喂了。
    沈行春一直皱着眉趴在安圆旁边看着小孩儿,在他手心里摸了一遍又一遍,安圆手心里一直是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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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安圆退了烧,起来吃了点粥,但显然还是有些嗜睡,闭着眼趴在安国庆怀里。
    安国庆抱着小圆,叹了口气,“是累着孩子了,今天还准备去根河,收完这批皮子跟山货就回家呢,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沈爷爷劝他,“国庆,不着急这两天了,你跟孩子再待两天,等孩子退烧了之后再说。”
    安国庆皱了皱眉,“来之前跟人家说好的时间,要是晚了,估计这趟就收不着了。”
    沈奶奶看着安圆眼皮半阖着,小脸儿上还是不自然的红色,心疼孩子,跟安国庆说:“国庆,要不你这两天先把孩子放家里,你反正去山里收,回来的时候还得路过,你走的时候再来接孩子,你放心,我跟你叔肯定把孩子带的好好的。”
    沈爷爷也在一旁接话,“孩子现在刚退烧,估计夜里还会反复,小孩儿发烧容易反复,晚上烧起来在外面危险,孩子受罪,你把孩子放家里,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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