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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羽千正在导航里搜今晚下榻的民宿的地址,没抬眼,说:“我不游野泳。”
    于舟问:“在海边浅水区域游也是野泳?”
    陈羽千说:“只要不在游泳馆里的都算野泳。”
    于舟:“……”
    “那我到时候给你买个游泳圈!”于舟突然凑近,不仅挡住了陈羽千看向手机的视线,两人鼻子都差点碰到一起。
    陈羽千一开车门就把空调开到最大。这辆代步车他父亲购买于十年前,车内设施干净但老旧,连彩色的电子屏幕都没有,风扇的工作声更是响亮,却还是没能盖住他们一路走来被太阳烤热的呼吸。
    “你真的很容易出汗。”于舟盯着陈羽千的脖颈,伸出食指在陈羽千沁出细小汗珠的鼻唇之间一抹,alpha信息素的味道并没有因此就消散,清淡的茶香随着体液的蒸发和空调的风向在车内飘散。
    于舟心情好了不少,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陈羽千开车停到一楼出口的升降杆前,于舟看到电子显示屏上的二十元后眼睛都瞪直了,对这个停车场的收费标准有大大的问号,他又看到这辆车的停放时间超过了半小时,不由扭头问陈羽千:“你等了很久吗?”
    “没有。”陈羽千回答得毫不犹豫,扫码付款后出停车楼,跟着导航往五十公里外的民宿开去。
    导航预计的车程为一个半小时。于舟刚开始还会和陈羽千聊上两句,听听T市本地的广播,车辆驶上国道后他话也少了。国道后还有一级公路和省道,全都没有红绿灯,他打了两个哈欠后眯眼,百无聊赖地浅睡过去。
    陈羽千开得很稳,下省道后车速变缓,停在红绿灯前,于舟都没有醒。
    太阳已经有下沉的趋势,比烈日当空照时更大,更红,挂在于舟的那侧窗外像个夸张的耳坠,衬得于舟的五官更立体,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一种原始的生命力。于舟在后面车辆的喇叭声中睁开清亮的双眼,刚好看到陈羽千匆匆直视早已是绿灯的前方。
    距离民宿还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于舟摇下窗户,灌进车内的热风真的裹有一股湿咸的海的味道,他习惯性地手肘稍稍朝外支在窗沿边,下巴搁在手臂上。
    陈羽千关了空调,把自己这边的窗户也摇下:“我还以为你这个暑假就会把头发剪掉。”
    “这个暑假还没过完呀。”于舟并没有回头,任由风吹起额角没被束进马尾的毛茸细发。
    “已经达到假发制作工艺所需的长度了,我回去后就去剪。”于舟的初心未变。他之所以蓄发就是为了捐给慈善机构做假发,赠给那些因为辐射等意外事件失去头发的人群。
    因此他的头发从未烫染过。陈羽千问他迟迟不剪,是不是有感情了,舍不得,于舟这才扭过头,问陈羽千:“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陈羽千沉默不语,到底是谁舍不得,不言而喻。
    于舟重新看向窗外后“啊”了一声。
    他看到海了。
    T市的海和于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青也不蓝,而是泛着黄的浑浊。盘山公路顺着蜿蜒曲折的海岸线而建,车辆越往上行驶,于舟越能看到这一角海陆相接的全景,渔船和游艇也进入视野,于舟又“啊”了一声,这回不是故作夸张的假装,而是真实的吃惊。
    “这附近有核电站?”他用一种陈述的语气,在日常生活中竭力隐藏的神经质在看到远处那个被漆成亮黄色的大桶后又从眼底钻了出来。他太激动了,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桶身上并没有黑色三角标志。
    陈羽千解释:“那是储罐,里面放的是给大型渔船灌的油。”
    说着,远处海岸线上的储罐越来越多,除了黄色,还有红色,绿色,蓝色,以及原始的白色。陈羽千说这些五花八门的颜色都是近两年为了和另一个景点呼应才漆上去的,他们明天要去的五彩小镇的墙壁砖瓦也都是五颜六色的。
    陈羽千说:“那不是放黄饼的罐头。”
    “你还知道黄饼!”若不是陈羽千还在开车,于舟肯定又忍不住凑过去。从黄饼中提取的浓缩铀是制造核武器和核反应堆的原料,这种重要又危险的资源不可能放在这么招摇的放在室外。于舟都没往这方面想,只是猜那里面装的是附近核电站的废水,却不料陈羽千脑洞比他还大。
    “我看了点科普资料。”陈羽千语焉不详,没好意思继续讲,总觉得是在班门弄斧。好在他很快抵达了民宿周围的停车场,两人办理完入住手续后被很抱歉地通知今天满房,厨房忙不过来餐位也很紧张,还有不少住在别处的游客将晚饭订在这里,他们预定的晚饭会延后半小时。
    管家建议他们可以趁着傍晚时分去室外逛逛,睡了一路的于舟连连摇头,说没关系,自己就是喜欢在房间里躺着,然后推着开了一路车的陈羽千上二楼。
    陈羽千进屋后先简单冲了个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后,原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风景的于舟起身走回屋内,绕着陈羽千转了好几圈,鼻子不停地嗅,像是在确认他身上还没有汗,搞得陈羽千都陷入自己没洗干净的怀疑,抬起胳膊正要自己也闻一闻,于舟一把将他推倒在旁边的单人床上,眼疾手快地挠上他的胳肢窝。
    陈羽千瞬间就泄劲儿了,浑身上下突然之间全是痒痒肉,连笑声都气哈哈的,一点儿反抗的余力都没有。等他缓过来了,有气力跟于舟搏斗,骑在他腰上的于舟反倒收手了,身子一歪倒在他身边,两人全都仰面朝天,大喘着气直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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