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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忠犬暗卫受文全文免费阅读-by琴扶苏(13

    将热水均匀地轻拍在萧吟肩背上后, 他找来胰子给萧吟搓背, 动作轻之又轻,仿佛萧吟是易碎的瓷器,见萧吟姿态放松,并无不适, 才松下一口气, 小心地按揉着萧吟肩背上的穴位,为萧吟疏通筋骨。
    对待左臂上的伤口时, 他更是谨慎异常,生怕伤口不小心沾了水, 然而萧吟自己却总是忘记这回事, 下意识就要伸进浴桶里,他轻手轻脚地挪动了几次后, 发现萧吟又放了进去, 动作不禁着急起来, 萧吟被牵扯住伤口,嘶了一声,道:你干嘛?
    江遥又恢复了对待瓷器的态度,抬着萧吟的胳膊放到浴桶沿上,嘀咕道:主人自己怎么不小心一些。
    萧吟好笑地挑了挑眉,倒是难得听到这人会抱怨一声。
    但这样的抱怨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到头来还是这人的本身做派。
    好,我小心一些就是了。萧吟今日本来心情不好,一想起自己被江煊摆了一道就气闷不已,只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解闷倒是生不起气了,回头看他一眼,见他身上的伤口还完全不曾处理过,微微皱眉,一会你自己也记得上药。
    每次萧吟表现出些关心之意,江遥都会格外惊讶,当真是受宠若惊无疑,眼睛一边闪着亮光一边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萧吟不知道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以至于人家一句随口的关心也能这般感动,像是从未听过一般,对比之下,江煊举止从容,与他似乎不在一起长大。
    泡得身上舒服了些,萧吟便从浴桶里跨出来,看着江遥再一次红着脸为自己擦身,那模样恨不得钻进地洞里似的。
    自己有的他也有,萧吟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值得这般害羞的。
    先前江遥给了小二一些银子,小二为他们送来了干净的里衣,江遥伺候萧吟穿上后,长长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要烫熟了的脸,去拿了药瓶跪在床边撩开萧吟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那条伤口。
    其实伤口不深,算不得严重,但江遥看着还是心上发疼,仿佛那伤口的疼痛百倍千倍地加诸于自己身上。
    萧吟一低头就见江遥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时不时抬袖蹭一蹭眼睛,有点头疼地扶了扶额,道:有什么好哭的?
    是属下没用,没有保护好主人。江遥的声音带着细细的哭腔,听起来如一根羽毛刮挠着心口柔软之处,求主人责罚。
    你当时又不在我身边,要这么说,也是墨风没保护好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萧吟真的想撬开这人脑壳看看脑子是不是长得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不然怎么什么错都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以前在江家和噬魂阁也这么喜欢给自己揽错吗?
    江遥包扎伤口已是熟练,最后打的结都十分漂亮,闻言低下头轻声道:不是
    那怎么在我这儿就这么喜欢给揽错?
    因为因为江遥不知所措时,手指就闲不住,不是爱抠地面,就是爱在自己腿上画圈圈,声音更是轻如蚊蚋,因为主人对属下好。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只能在心里说:因为是我欠主人的。
    萧吟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愣了一下后果真笑了出来,道:我对你好?我哪里对你好了?你莫不是忘了我之前都是怎么折腾你的?
    江遥却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嘟囔道:主人就是对属下好。
    萧吟不欲与傻子一般见识,认下了自己就是对他好,看他收起了药瓶站起身要去放了,一把拽住他道:不是让你给自己上药?
    从开始接受暗卫训练后,江遥就很少有机会享受上药的滋味,大半时候是放任伤口自己长好,他无所谓道:属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萧吟狠狠皱起眉,道:你这是小伤那我这是什么?是不是都没必要上药了?
    不是!江遥一下急了,属下怎可与主人相较?主人是千金之躯,自然是一点伤都受不得的,属下低贱之身,受伤已是习惯了。
    江煊的双手光滑如玉,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想必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疤,可是江遥却说,他受伤已是习惯了。
    越是把江遥与江煊比较,萧吟越是滋味复杂,八年前家族变故后,他自觉很多时候都心硬如铁,甚至与从前相比,他现在堪称冷血无情,极少会有什么人触动到自己那点恻隐之心。
    江遥于他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明明与江遥素不相识,却总能勾起他自己都陌生的情绪。
    也许是自己这么多年确实未曾遇到过这么傻的人吧,少年时遭逢变故,他其实已经很少会全然信任一个人,也把人心往坏处想,如墨风季逢青这样的心腹于他而言也只是止于公事公办,互相之间都是在尽忠职守而已。
    可江遥对自己却不止于公事公办的尽忠职守,那样干净纯粹的一双眼他看得明白,那里面装着的是最真切的关切和忠诚,愿意交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萧吟的面庞在烛光映照下忽明忽暗,他目光沉静地望进江遥眼中,像是要看穿他所有思绪,拈起他的下巴,低声道:告诉我,当年在地牢的那个人是你对吗?
    江遥脑海中已炸开了一朵烟花,然而在萧吟的注视下他根本不敢抬头,双手都汗涔涔的,滚了滚喉结,摇了摇头,眼眶却酸涩不已。
    萧吟叹了口气,没有再问,道:衣服脱了快上药,时辰不早了。
    江遥脱下已血迹斑斑的外袍,萧吟这才看清他里面的里衣已是染透了鲜血,哪里都有伤。
    在萧吟面前脱衣服总有些不自在,江遥退开些许,想躲到房中阴影处,却听得萧吟道:过来,站那么黑的地方看得到吗?
    江遥乖乖地挪过来,萧吟一把将他拽到面前,按到了床上,夺过他手里的药瓶,伸手要去脱他的里衣,他受了惊吓般闪躲开:主人!属下自己来就好了!
    背上你也能看见?萧吟嗓音低沉,不容置疑,别乱动。
    每当萧吟沉了声音,江遥就会忐忑不安,生怕真的惹怒了萧吟,因而纵然此时极度不自在,他还是没敢再动,任由萧吟拉开了他的里衣。
    萧吟沉默地看着江遥的脊背,江遥很瘦,薄薄一层肌肉下都是骨头,整个背部除了今日新添的两道刀伤,其他地方也毫不美观,新旧不一的鞭痕层叠交错,上面还有凸起的利器划痕,甚至还有许多个钉子钉出的疤痕南,剩下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五花八门。
    他不知道其他暗卫身上是不是也这么可怖,但江遥身上每一处都昭示着他曾经历过的痛楚。
    主、主人半晌没有听见萧吟的动静,江遥瑟缩了一下,不敢回头,声音轻颤,属下身上丑陋,污了主人的眼睛,属下
    下一瞬,药瓶里的药粉无声洒在了一处伤口上,他又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僵硬地任由萧吟动作。
    萧吟显然是没有怎么做过这事,纵然动作放轻了,还是有些重手重脚,江遥脊背绷紧,忍下了痛感,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好了。萧吟也知道自己干不来这活儿,快速将他背上的伤上完药,将药瓶递给他,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来吧。
    江遥接过来道了谢,几乎是逃离般地从床上跳下去,闪身到了窗边的阴影处,胡乱给自己几处明显的伤口上了药,穿好了衣服再挪回去给萧吟铺床,之后便退回窗边,等着萧吟躺下后再以掌风挥灭烛火。
    萧吟看他一眼:你站那里做什么?不睡觉了?
    属下给主人守夜。江遥毕恭毕敬道。
    守什么夜?萧吟懒洋洋向他招了招手,你打算在那站一夜?
    江遥看萧吟招手,还是走了过来,解释道:主人身边现在只有属下一人,属下理应
    睡觉。萧吟拉了他一把,自己挪到了内侧,显然是把外侧一半留给江遥,我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有人站在一边。
    江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萧吟不喜欢的事他自然不会去做,可与萧吟同塌而眠这样的事他又如何敢做?
    不不不,属下
    我说,睡觉。还要我说几遍?
    见萧吟有些愠怒,他不敢再说什么,脱掉了外袍,沾了点床沿躺了上去,抬手挥灭了蜡烛。
    黑暗中,萧吟感受到自己右手边空空如也,江遥和自己之间还能再睡下一个孩童,但思及硬要这人睡过来又得惹得这人一阵忙乱,干脆不提了,静了少顷,道:今日你于重围之中及时赶到我身边,带我脱险,按理该有嘉奖,想要什么?
    江遥把呼吸放得很轻,像是怕呼吸重了都要吵到萧吟,乍听到萧吟说话吓了一跳,呼吸乱了一瞬,平复过来后回道:属下不敢居功,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该赏该罚我分得清。萧吟道,说吧,免得其他人觉得我赏罚不明。
    江遥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属下想、想要一块暗卫腰牌。
    萧吟也沉默了片刻,道:只是这个?
    之前说好要再考验他一两个月才能收他做正式的暗卫,也才能拿到那块腰牌,现在江遥自觉时间应当是还没到,他提前说已是有居功自傲之嫌,却没想到萧吟这般说,嗫嚅道:是,属下只要这个,主、主人可以应允吗?
    嗯,可以。萧吟像是有些困意上涌,声音有几分含糊不清。
    江遥笑了起来,轻轻道:谢主人。
    主人对他真是越来越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吟:逐渐真香,我不对劲。
    鹅子: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不是)
    第20章
    次日一早, 墨风就带着暗卫找了过来,这间客栈便被他们包下了,并且带来了唐劭中了一剑后当夜没能救活的消息。
    江遥没想到自己那一剑竟然真的成功了, 正讶异之际,就见所有人都看着他。
    那一剑是你刺的?萧吟问道。
    江遥无端紧张起来, 小声回道:是不,应该是
    是就是, 什么应该是。萧吟笑了一下, 你又立一功,可以再要一个奖赏。
    江遥呆呆地看过来, 又不会说话了。
    负责杀人的本是齐砚, 但当时情况复杂, 齐砚的第一剑失败了, 最后与江遥配合才在运气成分下杀了唐劭,齐砚上前跪下: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请主人责罚。
    萧吟只是看了眼墨风,没有开口, 墨风道:先记着吧, 回暗阁后再按规矩去刑堂受罚。
    齐砚面色不变,恭敬道:是。
    暗卫没有完成应有的任务, 受罚是应该的,江遥从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当时要不是有齐砚与自己配合, 他也没办法杀了唐劭,两人同时出剑都是在看运气, 其实后来齐砚是放弃了再进一步的机会, 主动撤剑为两人安全撤离打掩护, 守住了他的后背,才让他得以将剑又刺出去三分,置唐劭于死地。
    虽然暗阁的命令是让齐砚杀人,齐砚没有完成,最后是他代劳,按规矩确实当罚,但他总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简单地来算,而且从他陪齐砚练剑开始,齐砚就一直还挺照顾他的,他抿了抿唇,也跪了下来,道:当时齐砚本可以成功的,是主动放弃了机会让属下去刺唐劭,他转而回防,掩护撤退,若没有齐砚的掩护,属下也没办法成功。杀了唐劭的功劳理应有齐砚的一半,属下不敢居功。
    房间里一下安静无声,墨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去看萧吟的神色,想着江遥也做了这么多年暗卫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暗卫只需听从命令并执行命令即可,规矩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因为规矩也是命令,质疑规矩就是质疑主人,前面他已经代替主人定下了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已经下了命令,江遥非要站出来质疑简直就是在找死。
    齐砚也不敢说话,但心里也对江遥无语凝噎,觉得自己怕是要被他害死。
    江遥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他没有办法接受,从前在江家他也有不长记性的时候,非要为别人求情,觉得少主处理失当,最后自然免不了去刑堂脱一层皮,江煊说他这样挺好的,暗卫往往冷情冷性,成了主人手里的工具,没有自己的情感,但他却能保有自己的情感。
    可是主人不会这样认为,有情感的暗卫并不是好用的工具,这意味着这件工具可能不够听话,也不好掌控。
    见萧吟淡淡看着江遥,辨不出喜怒,墨风赶忙上前也跟着跪下:属下管教不严,主人息怒。
    江遥一颗心已是怦怦直跳,但还是大着胆子道:若主人要赏属下,那属下想要的奖赏就是不要责罚齐砚。
    你墨风被他气得也说不出话来,这人到底明不明白这样做只会火上浇油,暗卫不可与外人多接触,暗卫之间一般也不允许有什么私交,一切都得在暗阁的掌握下,有私交难保不会被认为有异心,对主人不够忠诚,也是大忌。
    萧吟看江遥即使怕得额上冒汗,但神色却十分坚定,乌黑的眼睛紧张地一眨一眨的,那样一双眼睛干净至极,一眼就能看到底,所有思绪向来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流动着的永远是最真挚纯粹的情感。
    齐砚在一开始失手后能及时找到补救方法,并且最后任务也算是成功了,不赏也不罚。
    正当所有人心里都七上八下时,萧吟突然开口说话了,众人提着的一颗心骤然放下。
    江遥自然是欣喜不已,可墨风和齐砚却震惊无比,主人何时有过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平日里萧吟并不怎么过问暗阁对暗卫的赏罚问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会有一点徇私之处,今日却因为江遥这不合规矩的求情而网开一面,着实是令人瞠目结舌。
    但他们不会去质疑萧吟的决定,故而也只是听令。
    墨风看了眼萧吟手臂受伤的位置,低头道:这次主人受伤,回暗阁后,属下会让参加这次任务的所有人去暗阁领罚,属下责任最大,会自行加罚一等。不过江遥安全带主人撤离,功过相抵,就不必受罚了。
    刚欢天喜地了一番的江遥顿时又傻眼了,昨天萧吟说他有功,今天墨风却说他是功过相抵,那昨晚他向萧吟讨要的那个奖赏是不是就意味着没办法实现了?
    江遥下意识急切地看向萧吟,想起自己在做什么后又赶忙低下头去,目光一下黯淡下去,神色无比落寞。
    看来一时半会是拿不到暗卫腰牌了。
    萧吟只是瞥一眼江遥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唇角轻勾,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此事我只恨落朝宗阴险算计,不会降罪于你们,都不必去领罚了。看江遥眼神略带期待地偷偷望过来,他愈发憋笑憋得辛苦,故意顿了顿,欣赏了一番江遥紧张不安的神色才道,昨日我答应了江遥一件事,回暗阁后把暗卫腰牌给他。
    墨风觉得今日的萧吟像是被人下了降头,实在是太奇怪了,怔忡不已的他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回应:是,属下遵命。
    最高兴的自然是江遥,看上去恭敬地垂着眼,实则嘴角早就弯出了明显的弧度,眼睫兴奋地扑扇扑扇,扇得萧吟心上像是软下去一块,目光半晌没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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