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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馋人的家伙全文TXT免费阅读-麦旋风不加

    奥兰多的车辆最后出现地就在麦伦汀港附近,然而港口作业区内部监控里却没发现他们的踪迹。追来的一行人登上控制塔,图耶站在玻璃墙前观察地形,旁边林顿的机要秘书费尔曼低声向面无表情的将军汇报道:已经派人去秘密搜查周围的私家码头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林顿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眉宇间有掩盖不住的疲态,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不足以让哨兵感到劳累,他只是太担心拉维尔了,以至于山岳一般的男人也失了稳重。
    漫长而焦灼的等待中,来协助特勤局行动的警卫厅副厅长像是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他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不解地问:叶纳家的抓将军的儿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绑了人又不联系家属,怎么看也不是想以此为筹码来获得好处,难道是要报复?毕竟是将军抓了他一家人。
    这话说得不算友善,图耶放在指挥台上的手握成拳,斜着眼看向身材臃肿的副厅长,费尔曼更是直接冷声道:安塔尔警监慎言。
    费尔曼先生反应不要这么大嘛,名叫安塔尔的中年男人仿佛没察觉到突然紧绷的气氛,笑呵呵地说,既然要救人,肯定得考虑周全,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万一叫奥兰多的小子真是为了报复,拉维尔先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安塔尔说完朝另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点了下头,桑切斯特先生觉得呢?
    奥兰多能逃出生天完全是因为警卫厅监管不力,要是拉维尔真遭遇不测他们难辞其咎,然而这位副厅长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图耶眯了眯眼,听出安塔尔话里暗藏机锋,他的视线缓缓在塔台内转了一圈。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汇集了警卫厅、特勤局、高塔三方势力,说是来参与救援,其中有多少私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被问到的桑切斯特正是代表高塔前来的中央塔管委会成员,虽说拉维尔现在为高塔工作,可林顿论身份是拉维尔的父亲,论职位是特勤局的首长,比他有分量多了,他权当自己是来凑数的,一直安静地当壁花。
    桑切斯特本没打算掺和莫名其妙的言语官司,安塔尔神来一笔弄得他不得不开口:也不尽然拉维尔先生是高塔的科研人员,叶纳家族私建了不少非法实验室,奥兰多抓他说不定是出于别的理由。
    安塔尔哦了一声,就像十年前消失的安德森奥古斯都?
    刺啦
    图耶听不下去,推开椅子往外走,刺耳的摩擦声撕裂了满屋暗流涌动,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失礼的哨兵。
    一直没说话的林顿头也不回地吩咐费尔曼:去看看图耶,别让他乱来。
    而后才转过脸直视面上一团和气的副厅长:安塔尔警监说的话很有道理,奥兰多目的不明,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更要小心才是。
    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林顿剑眉压低,一字一句,像提醒,更像警告。
    收在鞘里的联邦利刃露出点锋芒,胖警官额头冒出汗,终于收了脸上的笑不再说话,陷在肥肉里的两只眼睛闪烁不定,连带着那张慈眉善目的圆脸也显得不那么友好了。
    控制塔内归于沉寂,没人敢去触林顿的霉头,上将背对众人负手而立,他看着地面的方向,直到刚刚愤而离场的图耶出现在塔台之下。
    费尔曼追着图耶下去,黑发青年靠着水泥墙,海风吹乱他一头碎发,侧脸竟显得寂寥而孤独。身处险境的拉维尔是与他生死同命的爱人,在这里只有图耶能和林顿将军感同身受。
    忠心耿耿的秘书叹了口气,走过去站到图耶身边:负责叶纳家族一案的另一位副厅长是安塔尔的竞争对手,他巴不得出点什么事好拉人下马。
    其实政府大部分官员和将军在立场上都有分歧,没谁会喜欢一把随时能砍掉自己脑袋的刀。但他们也就只能嘴上逞强,你不用把那些话放在心上。费尔曼说。
    图耶讽刺地嗤笑道:能嘴上逞强,就敢背后捅刀,你们这群上等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政治就是如此,敌人会像秃鹫一样追着你的风吹草动,而你也得学会和不是朋友的人合作。费尔曼摇摇头,同样很是无奈。
    这种时候还谈政治?
    图耶说着,靠在墙上的脊背突然僵了一下,他眼睛猛地往上一抬,天幕正中一轮明月华光莹莹,几十米外一座灯塔高高矗立,再向东看去,是林深石耸的群山。
    哨兵站直身子,抬脚往右走,费尔曼在后面问:你去哪儿?
    图耶双手插兜,背影吊儿郎当的,他耸了耸肩:我就在下面逛逛,别让我上去跟他们待在一块。
    费尔曼没再说什么,图耶闲逛似的绕到个集装箱后面,一脱离秘书的视线,哨兵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一道飘忽的影,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消失在原地,直奔山林而去。
    他没告诉费尔曼他刚刚又进入了向导的视角,他看见一个幽暗的房间,装潢奢华精致,大面积的玻璃组成一面落地窗,窗外海浪拍打山崖,明月悬在半空,远方灯塔明亮,而方圆十公里内,只有一座灯塔。
    对安塔尔那样的政客来说,拉维尔是联邦上将的儿子,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向导,是高塔看重的研究员,是可以用来争权夺利的博弈筹码。可在图耶眼里,拉维尔就是拉维尔,没有多余的光环,只是他不容有失的无价之宝。他用不着和谁合作,恶龙会独自抢回公主。
    图耶对比着参照物的方向在山林中寻找关押拉维尔的建筑,另一头再次触发了共感的拉维尔则狼狈许多。他倒在张沙发上,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额头撞出的伤口未经处理,沾了灰的血凝固在白皙的皮肤上,如同名画上的污痕,叫人忍不住扼腕。
    拉维尔刚醒来没多久,只记得自己被一群黑衣人挟持了,那些人训练有素,他的处境恐怕不太乐观。向导没有慌张,第一时间试着召唤烟黛,脑域内却毫无反应,精神海仿佛一潭凝固的死水,费尽力气也无法调动足够的精神力。
    这感觉并不陌生,是阻塞剂的效果,图耶囚禁他那次也用到了这种被列为禁止流通物的药品,看来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拉维尔挣扎着坐了起来,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只能听到海风和潮涌的声音。
    拉维尔看向窗外波澜壮阔的海面,西斯纳只有一个出海口,他在麦伦汀港周围?现在是晚上,他昏迷了多久?入夜还没回家,图耶和林顿应该已经知道他出事了。
    向导沉着地分析已知信息,他需要先搞清楚状况,即便无法自救,也得拖延足够的时间等待救援。
    拉维尔上一次被注射阻塞剂的时间在一年以内,感谢图耶那时的混蛋行为,他的身体里还残存着抗药性,精神力没被完全禁锢,虽然能用的没多少,但也聊胜于无。
    无形的精神丝线缓缓冒头,细如牛毛的一根,一碰就断的孱弱模样,拉维尔努力坚持着,还没等他将其探到房间外,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您到的非常准时,不必担心,接我们的船已经在路上了。红发青年说着话大步走进来,身后数名身穿黑衣的保镖。
    拉维尔迅速收好外放的精神力,目光落在跟着青年一起进来的老者脸上,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新闻中,最后一次是以逃犯的身份被全国通缉从林顿手里逃跑的政府高官,联邦议事厅秘书长,迪恩所罗门。
    迪恩同样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拉维尔,数天逃亡生活积累下的惶惶不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以至于从来以老练著称的秘书长目露惊色,连嗓音都变得尖锐:林顿家的小子怎么在这儿?
    哟,我们的贵客醒了,奥兰多像是刚刚注意到拉维尔,他语气欢快,还要感谢所罗门先生,要不是您我也不会知道高塔那个神秘向导的真实身份,更别提抓住他了。我可是找了他很久呢!
    叶纳家族都没了,乐园也不复存在,你还没放弃你的计划?迪恩后退两步,抓了他你会惹上大麻烦的,洛伦佐家的狮子不会放过你。
    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叶纳家没了我还在,捣毁一个乐园还会有下一个,奥兰多瞬间变脸,少年人阳光英俊的五官扭曲成狰狞模样,只要有他在,我就能制造出可以控制所有哨兵的武器,到时候还怕区区一个洛伦佐家?
    迪恩已经惊恐到绝望了,他喃喃自语:你疯了
    嘭
    枪声响起,老者眉心出现个直通后脑的血洞,奥兰多丢掉手中的枪,不耐烦地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珠,嘴里恨恨道:烦人的老头子。
    他的保镖迅速解决掉迪恩带来的人手,平静的房间里笼罩上血色阴影。目睹了全过程的拉维尔面色不变,靠着沙发的脊背却无声绷紧,原来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才是乐园组织的实际操控者。
    喜怒无常的红发男人迈过地上的尸体走到拉维尔面前,他弯腰凑近向导的脸,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拉维尔先生是吧?我叫奥兰多叶纳,幸会。
    作者有话说:
    随便填一下前面剧情的坑,说起来奥兰多算是红娘来着(笑
    图耶哥哥马上要来暴打神经病弟弟了,谁还不是个疯批啊?
    第121章 英雄
    风吹叶,鸟雀惊飞。
    穿梭在树林中的图耶耳朵微动,他似乎听到了枪声,离得很远听不真切,但他太熟悉这种声音了,不可能认错,确实有子弹出膛。
    枝干的缝隙间孤月高悬,空气中腥咸味若有若无,哨兵凝神仔细分辨风的流向,很快确定声音从何而来,正是他要去的方向。
    拉维尔图耶心口一紧,脚步更快了些。有了枪声提醒,他不用再时不时停下来寻路,穿着作训服的身影鬼魅般游走在夜色中,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丛林尽头。他站在山坡上的背风处,看见坡下藏着个隐蔽的码头,一栋亮着灯的别墅孤零零地立在悬崖边,门口守着几个彪形大汉。
    就是这儿,图耶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数里之外灯塔高高矗立,和共感中的位置相差无几。哨兵将感官的阈值调到最高,他忍着不适,从大量繁杂的信息中提取自己需要的情报。
    血腥气好重,图耶绿眸森然,他闻到了死亡的腥臭,浓郁的铁锈味中,一点柑橘奶香如此格格不入。拉维尔在二楼,受了伤,身边死了不少人,好在结合链接还算稳固,向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妈的,图耶压下心底焦灼,大脑飞速运转。二十三个人,十个在房子外面,六个在一楼,剩下七个聚集在二楼右上角,更远些的码头上还有数十人,大部分都是哨兵。正面硬闯肯定不行,人太多了,拉维尔还在他们手里,不能冒险,得另找他法。
    小楼三面都有人把守,唯独靠着悬崖的那边留了空档,图耶摸摸身上的装备,这身衣服是林顿特批的作战制服,配了一把手枪,两把军刀,除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外还有一捆钩索。
    足够了,哨兵打开定位仪,看见属于他的红点出现在行动地图上后收声敛息,悄然消失在原地。军靴踩过的树叶打着卷儿飘起又轻轻落下,没人发现这儿曾站了一个人。
    别墅二楼未开灯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倒在门边的几具尸体还冒着热气,血迹蔓延,弄脏了铺在地上的手工地毯,月光下洇出一片暗色的斑驳。拉维尔虚弱地靠在沙发上和红发年轻人对峙,他眼底一片冰冷,无形的精神丝线控制住所有想要靠近的人。
    奥兰多笑不出来了,他没想到这个向导会这么棘手,他躲在两个保镖身后,神情癫狂:不是说打了阻塞剂吗?一群废物!废物!
    他本是一副洋洋自得的胜利者姿态,结果作为战利品的拉维尔完全不配合,没有求饶,没有咒骂,淡漠的灰眼睛看着他像在看跳梁小丑。奥兰多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正要让手下人带上他珍贵的俘虏去码头登船,然后就栽了跟头。
    全身上下都被绑得严严实实,本应该任人随意摆布的向导居然还能使用精神力,想要接近他的保镖走到他三米之内就会失去行动能力,只能木头一样站着。
    奥兰多气急败坏,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拉维尔,他愤怒地转了两圈,突然又平静下来。他打量着拉维尔,目光贪婪:不需要破坏屏障就能控制哨兵,真不愧是拉维尔先生。
    您其实没必要这么抗拒,我只是想借用您的能力罢了,您这么神奇而强大的向导,做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有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您成为万物的主宰,只要您一个念头,全世界的分化者都能为您驱使,您为什么要拒绝成为这个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他的语气充满诱惑,拉维尔听着却无动于衷,他也没法给出反应。柔弱的精神丝线毫无攻击力,能控制住三个人已经是极限,花瓣样的唇失了血色,眩晕感一阵阵地袭上来。他不能露怯,一旦表现出力有不逮,奥兰多就会知道他不过是强弩之末,离岸的船正在待命,要是进入公海,在想获救就难了。
    图耶你怎么还不来?
    红发青年和他的爪牙们鬣狗般虎视眈眈,拉维尔独木难支,又坚持了几分钟后,他眼前一黑,勉力支撑的精神力终于用尽。僵直的黑衣保镖恢复了对肢体的支配,不用奥兰多吩咐就立刻上前拿人。
    向导无力地歪着身子,长而密的睫毛下垂,他咬了咬牙,玉石俱焚的念头刚起,身侧的落地窗突然轰然坍塌。
    嘿,你们的手不想要了?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图耶从楼顶一跃而下,一枪打碎大面积的透明玻璃。他一脚踢在沙发上让拉维尔转了个方向不至于被铺天盖地的玻璃碎屑扎伤,站稳后长腿一扫,离得最近的三个哨兵直接被踹飞出去,更有倒霉蛋顺着落地窗的缺口摔下了悬崖。
    图耶踢那一脚没收力,沙发转了一百八十度靠在了墙边,拉维尔艰难地抬眼,男人背光而立,黑乎乎一片,唯有绿色的眸子亮得像两颗星星。哨兵以唇形问了句没事吧,不等拉维尔回答,紧接着一拳砸在实木书柜上,沉重的书柜歪斜着倒向门口,尸体压在底下,噗呲一声,仿佛有碎肉溅了出来。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整栋别墅,可落地窗靠悬崖,唯一的入口被书柜堵住,一时半会儿没人能进这个屋子,正好瓮中捉鳖。图耶勾起嘴角,对着目瞪口呆的奥兰多笑得邪佞:小鬼,你那个什么伟大计划,能说给我听听吗?
    图耶的脸在笑,眼神却淬了毒,明明对面只有他一个人,奥兰多没来由地感觉到致命的威胁。他慌张地躲到书桌后面,扯着嗓子大喊:见鬼!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快杀了他!
    拉维尔,顾好自己。
    沉默寡言的保镖们听令上前,图耶不避不退,护在拉维尔身前,锋锐的匕首滑进掌心,薄而利的刀尖反射着月光,清凌凌,寒簌簌。
    哨兵们的精神体被召唤出来,或庞大或凶狠的野兽和他们的主人一起围攻图耶一个。黑发男人如潮涌中的一叶孤舟,可那海潮拍不碎他,惊涛骇浪反而消弭在他每一次刀光过处。图耶和人搏杀从来是不要命的打法,他的速度太快,拉维尔捕捉不到,只看得见地上越来越多的血痕。
    那血艳得刺眼,拉维尔的眼眶也跟着染上了红,他挣扎着翻下沙发,绑在身后的手捡起块玻璃片,手掌被边缘划伤了也顾不上,一下一下费劲地割着绳子。奥兰多的保镖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图耶杀了两个人,自己身上也添了数不清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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