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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馋人的家伙全文TXT免费阅读-麦旋风不加

    他姓洛伦佐?他可真漂亮啊,每次都让他更加神魂颠倒。
    这视线太灼热,拉维尔又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了,他往士兵身后看了看,对上一双深潭似的绿眸。那墨绿浓得化不开,让人想到冒着泡的沼泽,或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粘稠、腐败、致命。
    我见过你,拉维尔记得这双狼一样的眼睛,他的语气平淡而笃定,你想杀我。
    不,我想操你。
    图耶用目光舔舐过拉维尔水红色的唇瓣,咧开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都是误会,以后会常见面的,洛伦佐博士?他的尾音很轻,将这个名字念出了种旖旎的感觉。
    拉维尔厌恶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更不喜欢他看他的眼神,他向芬利点头示意,然后毫不犹豫地绕道走开,再没给图耶半点余光。
    ※
    芬利把图耶关进了八号监禁室,走之前还扭扭捏捏地留下几句忠告:罗登科长肯定会保下你的,你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能出去。我知道你参与了上次在旧城针对洛伦佐博士的袭击,但既然已经脱离了那个组织就别做坏事了。洛伦佐博士对高塔很重要,以后千万不能再打他的主意,不然肯定没好下场。
    不打他主意是不可能的,我辛辛苦苦混进来就是打得他的主意,不过面上还是得装一装。图耶觉得这小子蠢得挺可爱,心思都写在脸上,居然真的劝他好好做人,他也就随口哄他:当时是奉命行事,现在都成叛徒了,我还杀他做什么。
    芬利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厚重的铁门被合上,监禁室里只有一扇高高的铁窗,图耶手铐还没解开,他就着月光艰难地把芬利留下的盒饭吃完,然后躺到室内唯一一张单人床上。
    他回味着刚刚闻到的柑橘奶糖的味道,胃部填得满满当当,他却依然饥饿。那种饿是脑海深处的渴望,他的灵魂破了个洞,坍塌出一道无底深渊,它要用那人去填。用他的眉眼,唇舌,肌肤,血肉,用他的灵魂,才能填补。
    快了,快了,图耶磨着牙,齿缝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他整个人隐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像黑夜里的鬣狗,洞穴里的蝙蝠,朽木下的虫豸,蛰伏着,躁动着,伺机而动,要将猎物剥皮拆骨,啃噬殆尽。
    ※
    罗登没让图耶等很久,第二天下午他就被放了出去。图耶毫不意外,高塔当然不信他,但高塔只能用他,乐园这两年动作越来越大,他们需要那个组织的信息。而他昨天的疯狂之举彻底切断了他和乐园有可能的联系,足以让高塔暂且忽略他的奇怪之处。
    不过图耶还是经历了细致到极点的检查,身上所有武器和通讯设备都被卸下,而且不能离开高塔。在询问中他编了个似真是假的借口,说自己厌烦了无休止的杀戮和东躲西藏的生活,想要光明正大地行走在白日。
    高塔对他的来历审查他也没有丝毫隐瞒,一切都是真的,他的行为背后不存在任何阴谋论,他切切实实地想加入高塔,怎么查都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他不过是隐瞒了自己对洛伦佐博士的觊觎而已。
    罗登承诺在确认他没有异状后会解除这些禁令,也会按他立下的功劳酌情减免罪责,给他想要的官方身份。
    图耶本人倒无所谓,反正都是借口,他已经如愿进入堡垒,剩下的就是偷走公主了。或许不需要偷,图耶翻看着芬利给他带来的入职手册。
    他现在是个没有正式编制的高塔工作人员,隶属于情报处,上司是罗登科长,和芬利做了同事。
    芬利这家伙真不愧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他简直有种盲目的单纯,明明之前还被恐怖分子图耶按在地上暴揍,转眼就觉得他浪子回头金不换,对他散发着不加掩饰的善意,完全没发现周围同事有所保留的态度。
    图耶很烦不相干的人凑到他面前,他更喜欢独处,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憨成这样,完全不会读空气的人。
    但芬利的缺心眼也不是没有好处,他从他那里打听了不少消息,比如洛伦佐博士名叫拉维尔,是这傻小子的学长,还有这本帮助他了解高塔的入职手册。
    原谅图耶小时候是黑户,长大后是罪犯,他对官方的了解真的不多,所以他不知道,原来高塔有内部配对的传统。
    作者有话说:
    按我的进度这篇文估计得改成长篇,十章了图耶才知道心上人的名字。
    第11章 丢人
    【缄默与发声。】
    百年前,炮火和硝烟笼罩大地,哨兵们凭借强大力量占据着统治地位,独裁者以高塔为中心建立起集权政府,将向导看作附庸,当成防止哨兵暴毙的工具。他们没有择偶的权利,更不被允许参与社会生产,唯一的任务就是在成年之后与适配的哨兵结合,仿佛是农场里等待配种的牲畜。
    那时,分化为向导的少年少女被圈禁在高塔之中,隐瞒不报或徇私包庇都是重罪,执行者们用严酷手段维护独裁统治。
    反对被镇压,异议被消音,在战争的阴云之下,所有人都只能噤若寒蝉,闭口不言,史称缄默时代。
    直到缄默时代末期,和平来临,压抑了几个世纪的声音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向导人权运动兴起,引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
    这次革命推翻了极权制度,人人平等被写入宪法,无论普通人、哨兵或向导一律享有同等权利。
    高塔权力缩小,成为政府管理哨兵向导事物的一个部门。它不再有权干涉任何人的配对,哨兵和向导结合必须也只能出于自愿,强迫结合罪入刑。
    同时,高塔仅保留必要武装力量,分化者无须无条件服从高塔命令,在圣所接受完教育后可以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从事任何职业,定期来确认精神状况即可。
    变革影响深远,时至今日,高塔不再与独裁相联系,自由婚恋的观念亦早已深入人心,图耶以为只有乐园那种极端组织才会继承缄默时代的遗志,没想到官方也搞包办婚姻。
    这么说也不准确,高塔负责处理分化者闹出来的事故,自有其特殊性。高塔所属的哨兵要面对各种危险事件,少不了进行战斗,精神负担很容易过重,如果没有向导帮助,高塔哨兵的狂躁症发病率高得可怕。所以入职手册中鼓励高塔向导在选择配偶时优先考虑战友,还列举了一堆福利政策。
    芬利则给图耶科普了一下,说是建议,其实塔内契合度高的哨兵向导差不多都结成了伴侣,几乎没有例外。
    契合度这东西很玄乎,生理上来说高契合度代表两人结合会更容易,心理方面则表现为强烈的吸引力,虽然达不到一见钟情的程度,但日久生情肯定没有问题。
    高塔心机之处就在这里,作为哨兵向导浓度最高的专门机构,对比一下成员之间的信息素,把契合度高的调到一个部门轻而易举。朝夕相处之下,两个本身就互相吸引的人很容易看对眼。因为是两情相悦,高塔里也没有人反对这种暗箱操作,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默认的规定高塔内销。
    图耶真想拍案叫绝,这一手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的操作玩得溜啊!
    他的心思活络起来,他虽然不介意使用非常手段抢人,可高塔防着他,一时半会儿难有机会,如果能比较平和地达到目的也挺好。
    日久生情,图耶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微不可查地笑了下,这个词听起来还不错?他支着下巴靠在办公室的窗户边,正午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他身上,令人昏昏欲睡。
    芬利推门进来就看见图耶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门外情报六科众人因为他搞出来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他倒轻松,在这儿晒太阳打盹。
    图耶挂了个情报处的名,其实没人放心让他工作,他负责提供信息就好。他脖子上戴着个抑制环,薄薄一层金属,贴在皮肤上像个颈圈,但是严丝合缝,根本取不下来。那玩意儿把他的五感降低到普通人水平,对精神力也有影响,这两天他和阿佩普都懒懒的。
    芬利把手里的小盒子放到图耶面前:你要的糖。
    图耶非要吃柑橘味奶糖,园内便利店里没这口味,他又不能出去,芬利就帮他跑了个腿。罗登科长让芬利看着图耶,托他的福,在同事们焦头烂额的时候,芬利闲得长草。
    图耶打开盒子拿了颗糖放进嘴里含着,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芬利拖着椅子坐到他身边没话找话: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吃糖的人。
    那我应该喜欢吃什么?图耶感受着浓郁的柑橘味充满口腔,难得好心情地搭理了芬利。
    芬利认真想了想,说:肉吧,你长这么高。
    芬利的身高是他的一生之痛,179.5cm,简直像上帝故意开的玩笑。图耶比他高一截,他不知道多羡慕。
    我就多余问这一句,短短两天,图耶听芬利抱怨他的身高已经不下十次,很没兴趣听第十一次。
    但芬利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图耶习以为常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脖子上的抑制环应该干脆把他的听觉全部封住。
    高塔派这么个人跟着我,是不是想烦死我以绝后患?图耶磨着牙,内心的杀意野草一样蔓长。
    其实我穿鞋有一米八的唉?芬利停顿了一下,阿佩普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芬利大概是个抖M,阿佩普记着他的狞猫那一爪之仇,每次见他都恨不得一口把他送上西天,他却越看阿佩普越喜欢,比图耶还关注它。
    高塔园区不禁止精神体出现,园里经常有大大小小的动物蹿来蹿去,阿佩普受抑制环影响十分虚弱,图耶不让它乱跑,没想到它居然悄没声往外溜,他立马在脑中下令让它回来,阿佩普理都不理,坚定地往某个方向爬。
    情报处位于C座办公楼,和A座共享一个小花园。花园被打理得很仔细,周围种了几颗高高大大的枫树,秋天枫叶渐红,叶子纷纷扬扬,落在树下的喷泉里,一只灰羽红眼的鹤站在满池艳色中用尖喙梳理羽毛。
    阿佩普静悄悄爬行到灰鹤背后,快如闪电地弹射起来偷袭,那只鹤受到惊吓,扇动翅膀,阿佩普浑身无力躲闪不及,一下被拍到了地上。
    图耶远远听见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赶到时就看见阿佩普丢人地瘫成一长条,被灰鹤踩住七寸动弹不得。
    啊这跟过来的芬利张了张嘴,这不是洛伦佐博士的烟黛吗?
    作者有话说:
    拉维尔有颗少女心,给小公鹤取名烟黛(不),其实是ash的翻译,我觉得叫艾什或小灰太普通了
    第12章 冲突
    【图耶脑子有病,真的有病。】
    那鹤娇娇小小,只有不到一米高,通体灰蓝,只有头尾是黑色,它的颈羽延长成蓑状,柔顺地垂下,一簇耳羽自眼角向后连成一束,白得像雪。它一只脚站在喷泉池里,另一只脚结结实实地将黄绿色毒蛇按在池沿,尖锐的趾爪悬于致命处,从容不迫,杀机暗藏。
    阿佩普生无可恋地甩了甩浸在池水中的尾巴尖尖,用看不出表情的蛇脸向主人传达这个小美人好凶哦的情绪。图耶面沉如水,精神体受制无异于他自己被掐住脖子,这不要命的居然还想着小美人?
    图耶不敢轻举妄动,芬利也十分不知所措,他试图哄骗烟黛把阿佩普放开,但那鹤充耳不闻,它就那样卡着脚下的蛇,微微低头,赤红双眸转来转去,像在研究这长条是个什么玩意儿。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烟黛突然发出声低低的鸣叫,一道身影从A座的方向走来。
    拉维尔正在实验室里调试仪器,刚确定好一组数据就感觉到烟黛那边出了问题。
    塔里人都认识他的鹤,它怎么会被攻击呢?他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以为它撞上了哪只控制不住天性的猛禽类精神体。他倒不担心烟黛吃亏,只是怕万一打起来难以收拾。
    然而场面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他第一眼看见那条被单方面压制,毫无反抗之力的蝰蛇,甚至有些替它主人尴尬。
    阿佩普的主人并不尴尬,图耶一发现拉维尔,脸色瞬间多云转晴,也顾不上通过精神链接教训不听话的丢人精神体,他抬了抬耷拉着的眼皮,愉悦地打招呼:又见面了,洛伦佐博士。
    他的公主今天还是一身白大褂,不过衬衫换成了浅蓝色,扣子扣到最顶,领口挺括,藏青色领带绕过修长脖颈,在喉结下方打了个精致的温莎结。
    别在纽扣间的领带夹和发丝同色,长发披散,及至腰间,衬衫下摆被一丝不苟地贴着腰身束进腰带里,勾勒出劲瘦曲线。
    图耶留恋地盯着那一小截,这么细的腰,掐得用力些会不会断呢?他浮想联翩,全然忘了前一刻还在骂阿佩普色令智昏。
    拉维尔没接收到他的愉悦,他只觉得这轻浮的语气很耳熟,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非常令人不适。仔细一看,站在芬利旁边的果然是那个曾经想要一刀扎进他脖子里的男人。
    他不想接他话,转而将目光投向芬利,他以为这人是被高塔抓获的罪犯,怎么会出现在外面,还和烟黛起了冲突?
    芬利支支吾吾,这可说来话长,阿佩普的要害还握在烟黛爪下,实在不是解释的好时候。他看看拉维尔又看看图耶,图耶一点也不担心阿佩普似的,好整以暇地站着,还有闲心打量对面那人。
    洛伦佐博士明显记得前段时间遇袭的事,图耶也不怕被受害人打击报复,芬利只好做和事佬,硬着头皮说: 图耶先生现在在我们情报处,算是自己人了,您让烟黛放开阿佩普吧,图耶先生身上有抑制环,它伤不了您的。
    他们过来的时候阿佩普就已经一脸死相,芬利不知内情,以为烟黛上次和阿佩普交过手,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打算趁它病要它命。
    拉维尔没说是阿佩普撩骚不成反被揍,他冷冷地瞥了眼图耶的颈部,那里反射出金属光泽,果然是一枚抑制环。
    情报处的事与他无关,既然烟黛没受伤,他也不至于揪着不放,拉维尔收回目光,转身要走,研究所里还有一堆工作等他。
    阿佩普装了半天死,烟黛索然无味地抬起脑袋挪开脚,整了整翅膀从水池里迈出来,优雅地跟在拉维尔身后。
    图耶懒得管重获自由的阿佩普,拉维尔对他不理不睬,他却愈发兴奋,恨不得立刻划破那层冷若冰霜的外壳,碾碎他的高贵与骄傲,让他跌进淤泥,沾上满身污秽。
    他几乎要忘记芬利还在一旁,绿眸控制不住地泛红。阿佩普本来还蔫蔫的,突然又来了精神,它蜿蜒着追向烟黛。蓑羽鹤反应迅速,躲开不依不饶蹿到脚下拦它的蛇,恼怒地啄了它一下狠的。
    疼痛感在脑海中炸开,像是有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笼罩着精神图景的屏障上。抑制环削弱了图耶的精神力,如果不是同时也削弱了感官,脆弱的精神屏障根本阻挡不住外界繁杂的刺激。烟黛对阿佩普不留情面的攻击直接作用在脑海,令他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剧烈震动。
    他蓦地脸色煞白,和之前要失控的感觉不同,这次只有单纯的痛楚,仿佛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脑仁,又伸出指头在脑浆里搅弄。图耶几乎咬碎了一口牙,芬利见势不对去扶他,他想推开却浑身无力,只能蜷缩身体张着嘴大口喘息缓解疼痛。
    这下拉维尔也走不成了,他没想到烟黛会被惹怒,更没想到图耶反应这么大。他看图耶十分难受的样子,自觉是烟黛过分了,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之心。
    柑橘甜香停在身前,柔和的信息素稍微让混沌的大脑舒服了些,图耶朦胧中感觉到拉维尔蹲在了他面前,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灰瞳对上他的眼睛。
    属于另一个人的精神力缓缓流进他的脑中,精神世界不再震动,那道精神力如春风般拂过横亘在精神图景里的陈年伤痕,痛楚一点点消退,图耶平缓了呼吸,不,他都快忘了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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