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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他装的——客柞(42)

    去年计算机系的也来了,今天计算机系大一大二有个选拔考试,来不了人,所以就要我们全充了。
    钱韦畅叹了口气,视线再次触及到吴鹿洺嘴角的伤口时,注意力很快又被转移:老吴,你这伤口得去医务室稍微处理一下吧,看着有点吓人,或者你下去跟我一起去医院,正好我下午要去医院换药。
    演说厅的台上这会还没人。
    吴鹿洺看了眼时间,刚9点50。
    正好听见钱韦畅的话,他便按灭手机看了眼嘴角的伤口。
    他自己没什么感觉,但从视觉上看,的确挺严重。
    嘴角出血的口子已经结了痂,周围一圈都有一点点红肿。
    等一下,我这好像正好有擦伤药。钱韦畅忽然又道,而后便在口袋里一阵摸索。
    摸索了快一分钟,最后从身上工装外套从上到下的第五个口袋里,摸索出了一管药。
    他把药递给吴鹿洺。
    吴鹿洺没有马上接,而是下意识看了眼他打石膏的脚。
    钱韦畅难得瞬间意会:这不是我抹脚的!我是那种会把我抹脚的药拿去给我兄弟抹嘴巴的人吗!
    吴鹿洺还没回答,坐在钱韦畅另一边的人先应了句:是。
    钱韦畅直接一肘子过去,而后强行把药膏往吴鹿洺手里一塞。
    这是我抹胳膊的!我摔腿的时候胳膊擦伤了,医生开给我抹胳膊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袖子往上扯,就要给吴鹿洺看胳膊上的伤口。
    动静惹得周围人笑声一片。
    忽然间,成片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说整个演说厅,至少是前几排,一时间都齐刷刷地没了动静。
    吴鹿洺先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一道落在身上,他抬头看去时,发现两分钟前还空无一人的演讲台,这会已经站了几个人。
    演讲台的多媒体控制台设在讲台的靠里侧,离吴鹿洺坐的位置不远。
    这会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围在控制台附近,似乎在开多媒体屏幕。
    而温斯沅就站在控制台前。
    吴鹿洺看过去时,温斯沅正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视线收回的途中,似是似有若无地在他手中的药膏上停留了几秒。
    周围有议论声传来。
    中间那个高个子帅哥是G大的老师吗?
    救命!他好是我的菜!
    帅是帅,但是你们不觉得他好严肃吗?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被高要求严师支配的恐惧。
    他好像不是老师,我G大的朋友说他是G大中文系的在读博士。
    博士?那至少25了吧?该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吴鹿洺正听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暂时收回神思,朝拍他的钱韦畅看去。
    钱韦畅的表情忽然异常认真,凑近他跟他小声道:我刚刚想了想,你最近还是尽量不要单独一个人去哪里了。
    吴鹿洺很快明白过来钱韦畅的意思,看了眼钱韦畅是认真在担心的表情,他简单出声解释: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钱韦畅一脸不信:都敢在学校带刀了,谁知道在校外他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吴鹿洺见他说完就开始念叨上了要搬回寝室住,只好更加详细地解释。
    第一,如果他们是敢做出丧心病狂事情的人,那么我们在校外教训他们的那个晚上,他们三个人不至于被我一个人打得那么惨。心够狠的人越处于弱势,就越会想尽办法拖敌人一起下地狱,然而他们三人处于弱势时,给出的反应无一例外是恐惧、退缩和求饶。
    第二,他们如果真的有恨我到不计代价要报复我,他们就不会在出院后选择通过借他人之手污蔑我的名声的方式。甚至在刚才的视频里,手上有刀的也只是那几个非我们学校的人,那三个人手上并没有拿任何武器。说明他们虽然想要教训我,但只是想在明哲保身的前提下教训我,而非他们也需要付出同等甚至更多惨痛代价的情况下才能教训到我。
    第三,校外跟他们打架的那个晚上,我在揍他们为首那个人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并没有很尽力地帮忙维护,包括今天也是,虽然三人是一起来的,但冲出来动手的只有为首那一个人,这说明他们三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好,这样的关系只能维持在无事发生的情况下,一旦因为某件事要他们受到力度不一的惩罚时,内讧都来不及,顾及不上别人。
    这三人今年大三。
    吴鹿洺这两天大致了解了一些这三人两年来在学校里做的事情,三人都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类型。
    因此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强硬到令他们完全升不起反抗心理。
    钱韦畅听完后反应了好半晌,最后颇为认真道:兄弟,你这么一分析,我竟觉得好有道理,你是怎么做到分析得这么有理有据的?
    吴鹿洺随口答应:我寝室桌上有几本行为心理学,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随时拿去看。
    钱韦畅一听要看书,顿时一脸痛苦:不行,我看书犯困。
    他说完,忽然带上两分神秘地四下看了看,确认这会没什么人注意他俩这边后,他又凑近吴鹿洺一些,神秘兮兮开口:兄弟,我这有个情况,你要不也帮我分析分析?
    什么情况?
    钱韦畅那张大黑脸上罕见地带上点羞赧,他把声音放得更轻,挨着吴鹿洺道:就是吧,假如一个人,平时我跟她聊天聊得挺好,偶尔也会一起出去吃饭,送她东西她会高兴收下,有时候也会回赠,可每次只要我一表现出要跟她提出交往的意思,她就会先回避带过话题,你说这是为什么?
    吴鹿洺听着钱韦畅的问题,眨了眨眼睛,半晌没有给出回答。
    钱韦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少男情绪中,没有注意到吴鹿洺的表情。
    见吴鹿洺没有回答,他略为愁苦地正想再说点,忽地被另一边坐着的人撞了一下。
    钱韦畅紧张得一激灵,顿时扭头朝另一边坐着的人看去,出声问:你撞我干嘛?
    旁边的人给他使眼色,指了指讲台:点到你了。
    他一懵,刚想问什么点到,却忽然先注意到,演讲厅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两边的窗帘拉上,整个演讲厅就开了后排的几盏大灯,讲台上的大屏上正放着PPT,PPT上是一个文学类的选择题。
    他同时也注意到,刚刚还有些吵闹的演讲厅,这会安静得过分。
    旁边同学的声音再次响起:讲座开始了,现在在抽人回答问题,回答对了有奖品。
    钱韦畅一听这,松了口气。
    讲座不是上课,回答错问题也不影响课堂分,而且屏幕上的是个选择题,他胡乱蒙一个就行。
    这么想着他站起身,谁料一对上讲台上人的视线,刚下去那点紧张瞬间疯狂上涌。
    钱韦畅上一次感到这么紧张,还是在被全系公认的变态级专业课老师抽查回答问题的时候。
    明明讲台上的男人表情也并不凶,非要说就是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钱韦畅跟他对视过一眼后,愣是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以至于钱韦畅最后题目也顾不上看,揉了揉脑袋就紧张地憨笑道:老师,我不会。
    他的语气紧张得明显,声音颤得就差结巴,一时间惹来周围的人一阵笑。
    讲台上的男人倒是没为难他,淡声说了句请坐后,便道:那就请你右手边的同学来帮忙回答吧。
    坐下的瞬间,钱韦畅大舒了口气口,他连忙对站起的吴鹿洺小声道:兄弟,稳住,我马上帮你搜题目。
    吴鹿洺轻应了声不用,仰头看了半分钟题目后,报出了一个答案。
    答案报出的瞬间,屏幕上的PPT滚动,显现出正确答案。
    和吴鹿洺报的一样。
    讲台上男人轻缓的声音响起:回答正确,请上台领奖。
    大概是坐着削弱了紧张感,钱韦畅又大着胆子看了讲台上的男人一眼。
    这一看,他一瞬间发现,男人看他的眼神和看吴鹿洺的眼神似乎不太一样。
    其实也不能算是很明显的不太一样。
    就是刚才看他时毫无温度的眼底,此刻看着吴鹿洺却有了温度。
    不过钱韦畅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毕竟几乎所有专业课老师看吴鹿洺的眼神都跟看宝贝似的,讲台上男人这种程度都算轻的。
    吴鹿洺坐在第三排的最右侧,他右手边就是过道,因此很快就走上了讲台。
    讲台的右侧站着三个学生,每个学生手里都拿着不一样的东西,显然是奖品。
    吴鹿洺一走上去,最右侧的女生就递了一本书给吴鹿洺,而后笑着说了声恭喜。
    吴鹿洺垂眸看了眼书,是一本很出名的小说。
    他接过书道了声谢,要下台前下意识往温斯沅那看了一眼,不料温斯沅竟在同时出声,对他道:来我这边。
    温斯沅说这句话时没有用话筒,声音也不算响,顶多能让讲台上的几个人和靠近的第一排听见。
    话落下后,他便没有再补充其他,只是静站着等吴鹿洺过去。
    吴鹿洺捧着手上的书,没有过多犹豫,就迈开腿朝温斯沅走了过去。
    他走到温斯沅跟前,就听见温斯沅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手。
    吴鹿洺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斯沅,听话地伸出右手。
    温斯沅从控制台上拿过一个盒子,放到他手上:晚上的聚会,你去吗?
    吴鹿洺看着温斯沅眨了眨眼睛。
    他靠那么近才发现,温斯沅今天身上并不是他往日里惯用的那款清爽型沐浴露的味道,嗅起来若隐若现的气息,更像是吴鹿洺常用的放在客厅浴室的那瓶。
    台上的荧幕在温斯沅身后反着光,给他整个人都镀了一层亮色。
    光线柔和了温斯沅的脸庞。
    吴鹿洺看着,受蛊惑般地鬼使神差答应:嗯。
    好。温斯沅应声,手完全松开盒子,将盒子彻底放在了吴鹿洺手上。
    他微凉的指尖从吴鹿洺温热的掌心中轻轻滑过。
    突兀的凉意带着点痒意从掌心传开,吴鹿洺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掌心,发现那是只抹擦伤药膏的盒子。
    温斯沅轻缓的声音再次响起:嘴上的伤口记得抹药。
    吴鹿洺应声抬头,再次看向温斯沅。
    就听见温斯沅又补上一句:用我给你的。
    吴鹿洺走下讲台回到座位,看着桌子上钱韦畅刚才给他的那管药,才反应过来温斯沅刚才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他坐在座位上,手里捏着温斯沅刚才给他的那管药,半晌没回过神来。
    温斯沅刚才的举动让底下不少人误以为答对问题他会亲自给颁奖,因此第二轮答题开始,底下成片的女生踊跃举手。
    温斯沅没有破坏规定,仍旧随机点了几排几座。
    被抽中的恰好是一个刚才举手的女生,女生在身边朋友的帮助下,顺利答对了问题。
    她高兴地上台,从讲台右侧的学生那边领完奖,就要去温斯沅那边领奖。
    然而刚走出两步,就听见温斯沅道:我这里没有奖。
    温斯沅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并不温柔,但他的态度很礼貌,给人的感觉就是在简单阐述事实。
    女生一愣,实诚地应声道:刚才您不是在给上一名颁奖吗?
    温斯沅表情不变,仍旧用陈述事实的语气道:嗯,那是给第一个回答正确同学的特殊奖励。
    女生闻言,遗憾地说了声好吧,捧着手里奖来的书下台了。
    整个会场几百个人,除了吴鹿洺没有任何人怀疑温斯沅出口话语的真实性。
    吴鹿洺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隐秘感。
    这种隐秘感仿佛一根线,牵在他和温斯沅之间,真切地让他认知到,他和整个演讲厅里的其余几百人之于温斯沅,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交互了只有他们彼此知道的信息。
    吴鹿洺将手里的药膏放到桌上,抬手托住有些发烫的脸,盯着桌面上的那管药膏对钱韦畅道:我也不知道。
    钱韦畅反应了两秒:嘿嘿,我本来也打算随便蒙一个答案的,结果太紧张了,直接嘴瓢说成不会了。
    不是。吴鹿洺解释,我不是在说刚才的题目,我是在说你说的那种情况。
    钱韦畅一听是这事,顿时放小了声音问道:你也分析不出来?
    吴鹿洺答应一声:爱情比想象中复杂。
    钱韦畅猛点头,简直不能更认同。
    吴鹿洺很快又道:晚上我去聚餐,不用找人换了。
    吴鹿洺没听完温斯沅的整个讲座。
    讲座进行到一半时,班长把他、钱韦畅和大课间要劝架的那几个男生拉了个群,让几人马上去导员办公室。
    几人去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人。
    除去他们班的导员,那三个人和他们专业的导员也在。
    另外数学系几个比较有威望的专业课老师也在。
    众人上午十一点进的办公室,午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处罚结果没能马上出来,但经过一下午的两方对峙,初步结果已经大致可见。
    数学系几个专业课的老师多次强调吴鹿洺是数学系目前各大竞赛的主力军,大一时参加的几场国赛,都是他替学校拿的国奖,今年十二月份之前还有两场比赛,绝对不能受任何影响。
    他们班的导员更是就吴鹿洺脸上的伤和那三人今天刚出的处分和对方导员据理力争了将近两个小时。
    三人为难吴鹿洺的整个经过都有视频为证,自然脱不掉责任。
    而吴鹿洺教训三人那晚,是那三人为了调戏女生方便,特地选的学校附近没有监控的地方,因此不管他们怎么说是吴鹿洺打他们在先,人证物证没有,除了知道真相的钱韦畅,没人任何人信他们的话。
    四点多从导员办公室出来。
    钱韦畅和吴鹿洺告别其他几个同学,到校门口打的去班长在群里发的聚会地址。
    一坐上出租车,钱韦畅就忍不住激动开口:吴鹿洺,简直是神了!那三个傻逼刚刚在办公室里吵架的样子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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