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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绯瑟(95)

    我在这种平静中嗅出了一种极不寻常的味道,这味道让我强压睡意。我去抓住他的袖口,疑惑而又警惕道:药药汤里
    仇炼争只平平淡淡道:药汤里一直都有安神助眠的药,这个你知道的
    我脑袋像浆糊似的往里跌,只是迷糊地否认:不对
    仇炼争稳稳道:确实不对,你平时吃这药,只是晚上睡得香,这次是不太一样了
    我蓦然抓紧了他的手腕,强忍倦意,半睁半闭道:这不是平时的分量你给我下多了药?
    仇炼争一动不动地盯我:是。
    我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指都在发颤:你你
    我直接蕴起一掌去拍,却被他迅速而果决地反手攥住,我愕然地看向他,却身上一麻。
    他点了我胸口的穴道。
    我愣住。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
    可手足先一步背叛了我的意志。
    它们没有了力气,没有了支撑,我竟然慢慢地从他身上滑落,却又被他重新接住。然后被扶起,他让我坐在了床上,他就坐在我身边。
    我无力地靠在他肩头,愤怒和困惑却瞬间涌上,弥补了清醒的不足。
    我信了他
    可他居然给我下药?
    他想干什么?
    我逼着自己睁着眼去瞪他,恼道: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能发出的声音都虚弱了好多,十足中气被砍了一大半。
    他倒好,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接着用手指,轻轻柔柔地,一层一层地去扯动我的外袍。
    我震惊到无力,愤怒到不解道:你住手!
    仇炼争目光一动,只理所当然道:药都下了,穴也点了,怎可能这时候住手?
    我怒道:你我是信了你可你居然
    仇炼争只抬头看我,慢慢笑道:唐约你以为只有你会骗人么?
    我竟然忘了。
    他确实喜欢我。
    可他的喜欢带有怨气。
    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他说话间指尖也不停歇,直接把最后一层寝衣都扒拉下来,露出了里面鼓动的胸膛。
    那里有一个男人的掌印。
    它曾经新鲜冰冷得很,如今一年过去了,倒是不新鲜也不冷了,比刚印上去的时候要淡了几分,但皮肤还是比别的地方要深几分,突兀难看得很,像一道失败的纹身,又似一种丑陋的伤疤。
    仇炼争一看这掌印。
    身躯顿时紧绷。
    肌腱在一瞬间隆起的隆起,突出的突出。
    他那瞳孔缩成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点。
    脸颊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把手掌轻轻往上面一对,按在了那个位置。
    那个曾经毫不留情,注入十成寒劲儿的地方。
    有去无回的那一掌!
    仇炼争目光似已冻结。
    眼里瞬间泛起了血光。
    这个地方发作时是有多疼啊?
    我只困倦又虚弱道:想知道多疼让我也用十成内力打你一掌你不就知道了?
    仇炼争沉默片刻,收回掌,认真问我:我问你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你发作起来到底是从哪条经脉开始疼?最疼的穴道是哪几个?
    我冷笑道:你好好问我,我或许还说你敢下药敢点我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这种混球
    仇炼争眉头紧皱: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你就不想好了么?
    我咬着牙:我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样?
    仇炼争看了看我,几乎是一字一句道:不怎样,就这样!
    他手上没有动作,可我困着困着,忽又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热,嗓子和冒火似的往外吐气,皮肤像是沾了烧红的炭似的。
    我疑惑而震惊看向仇炼争,忽悟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你,你不止下了安神药一种
    仇炼争道:是不止。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含怒带恨道:你这个你还下了什么?
    他却以一种危险而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他慢慢地,轻轻地反问我:你觉得,我还会下什么别的药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要相信毛毛仇啊【各种意义上的相信】
    第099章 值得不值得只看他了
    还有什么药能这样?
    怎让我全身发热,四肢百骸都如此血气沸腾?
    难道是难道是
    倦意压着我的脑袋,使我的思路都变钝了许多,但我此刻又被一种异常尖锐的念头抵着咽喉,想睡过去也不敢睡,想说话也说不成,睡意与惧意两种相反的情绪在摩擦,仿佛火星四溅,又如两种极为老旧的火车狠狠相撞,发出吱哑乱响!
    仇炼争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我。
    像个绝代剑客看着必杀的对手。
    他目光中有一种异样的决绝与锋芒,显出他的不管不顾、无所顾忌!
    叫我觉得事态不妙到了极点。
    我更觉不妙的是,他让我平躺在了床上。
    然后欺压上来,逼近我几分,那健硕有力的大好身躯,瞬间离我近到不能再近,他呼吸已在咫尺!
    这人以膝盖顶住我的腰部,胸膛就在我身上不足半尺。而我茫然地、笨拙地用手去推开他,触抵他的胸口,却好似触到一座钢铁城墙,我使劲,他却浑然不动,反而无奈地看了看我,然后轻巧地、镇定地掰开了我的手。
    然后他只用一只手,就把我的两只手抵在了我的头顶。
    我的双手在他掌间挣扎,他的那只大手在尺寸上却长我不少,只五根指头就将我的腕子包裹、绞牢。
    我在他掌下挣扎,他却毫不费力地。
    一一压制了我的挣扎。
    这让我真的开始害怕。
    但我面上不露孬色,只瞪他:仇炼争你想干什么!?
    仇炼争只看着我,慢慢道:我再问你你发作时,是从哪条经脉开始疼?哪几个穴道最痛?你想清楚再答我
    我翻了翻快耷下去的眼皮:你你问再多我也不会说谁知道你存了什么心
    仇炼争拧了拧眉,恼道:此去照天耀地门,是那处最多雨阴湿的季节!你现在不去治伤,万一和敌人交手的时候天时有变,你是想当场内伤发作,死在敌人手下么?
    我倔着脸道:不过最后一成寒劲儿了我再练练就能化解下去谁用得着你来就算发作了忍便是了!
    仇炼争眉头一翘:你当真不说?
    我实在困极了,干脆闭眼不看他。
    仇炼争沉默片刻,空着的一只手忽然一动,像是抽走了什么,我只觉腰间一松,后边与下方的衣服跟着敞开了一些,紧接一阵触感微凉,有一个东西毫无预兆地袭击了我!
    我本来都要睡了,此刻被激得瞬间睁眼,口气冰冷道:仇炼争!你找死!
    仇炼争慢慢道:我是找死,你不也是找死么?
    他好像真是气急了,恨中含恼地瞪我:你这种有伤不治,隐瞒病情,明明受不了阴雨天还要去阴雨地,仗着掌力到处偷袭我的小骗子!活该被打一百下、一千下屁股!
    我怒火中烧道:要打也是我爹娘来打你凭什么打!
    仇炼争恼恨了一瞬:是,我本没资格打,我遇到你,本来也只有愧疚的份儿,可我和梁挽都在想法子让你好起来,让你吃得饱睡得香!你却这样不惜命、不配合,谁看了不生气?!
    我脸颊烫得可以在上面烤个新鲜的鸡蛋了,气血翻腾间,我恼到了极点,只问:你还生气?当初我要救你的时候你不让我救我可是好好求了你,哄了你的现在你要救我你也要原原本本地求我!
    仇炼争的面庞好像被惊楞给盖住了:我要救你,你还要我去求你?
    我冷笑道:对啊你就是要求我你现在就求我!
    仇炼争气懵了半晌,脸庞半青半白,胸膛鼓动如风箱,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拍打在我的脸上。
    半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说出这句话。
    我求你让我救你!
    我一愣。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软下来。
    居然还会去求我。
    可我热得闷闷道:太快啦又小声我没听到
    仇炼争沉下脸,牙齿被他摩得吱吱作响。
    我,仇炼争,求你,让我救救你!
    我打了个哈欠,困困道:你求谁呢我没听到啊
    仇炼争胸膛在衣服下一鼓,似承受着什么如火山岩浆般要爆出的怒。
    但他转了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以最硬气的口吻说出最软的话!
    唐约!我,仇炼争,现在求你,让我救救你!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但我只顶着一脸的热汗笑道:好乖乖小仇你把我穴道解了,把解药给我再让我,我点你的穴道,我只要捏你一百次一千下胸口,然后你再求我一次求完你就可以救我了!
    仇炼争面色一沉,冷冷道:我平生从不求人!我一天内求你的次数,是过去二十多年的总和!
    我又热又困得快耷拉眼了:哦又怎样?
    仇炼争沉默片刻,忽然崩了脸上的冷静,攥着我腕子的手上一发力。
    唐约!你这个仗着脸白臀翘就说话不算话的混账骗子!你活该被打三百三千下屁股!
    我热得有些头昏了,可还是不服输地笑:你打啊我落在你手里,你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现在舍得打将来我就舍得杀你!
    我闭上眼不理他,毛毛仇最不怕的就是丢命,这种毛毛雨般的威胁,想必是吓不住他。
    但他若真敢这般辱我。
    我真的能狠心杀了他。
    毛毛仇的那只可恨的大手,还覆盖在半边上,像是酝酿着什么可怕而出格的动作。
    片刻之后,他果然收回手,然后一阵掌风酝酿上去!
    却不是打,到了半路掌化作抓!
    我一愣,睁开眼。
    他抓着一阵揉,偶尔竟用几根手指平刮、斜推出一阵隆起的肉浪,让我呆愣到一片空白,偏偏他那姿态,还闲适得像在品味而不是惩罚。也因为这些好触感,他似乎一下子就平息了怒火,整个人平静下来,手上非常充实,脸上面无表情地看我,好像手上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是两个独立的程序。
    我羞窘了半天,恼恨地挣扎,身上不住地往上顶伏,却因为气力不足,而挣不开他那只钳制我腕子的手,我只虚弱道:你,你刚刚说是要打!你现在什么动作你也说话不算话!
    仇炼争冷淡道:我刚刚都快被气死了,要捏捏才能冷静下来。
    我怒到了极点,终于破口大骂:你个性淫无耻的秃顶剧毒毛毛虫!
    仇炼争愣了半天,疑惑道:为什么是毛毛虫啊?毛毛虫会变蝴蝶的啊。
    我身上热得发汗,嘴上唾沫不休地骂:那你就是一条剧毒、秃顶的不会变蝴蝶的死毛毛虫!
    仇炼争居然笑出声来,道:不变蝴蝶,那也可以变扑棱蛾子啊。
    他终于收回了那只可恨的手,我也因为刚才的挣扎,而热得更加头昏脑涨,我已经快受不了了。
    好热真的好热
    我闷闷地叫了几声,仰头躺着,发一身的汗,困倦得基本要睡过去了,他便终于记得还给我下了这药,只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
    睡吧,睡个好觉,一切都会如你心意的
    我嘟囔着骂了他几句,他只笑笑,再也没和我置气过,而在我闭上眼的那一瞬,还听到他用一种很轻的语调,弱弱地叫了一声。
    小叶小颜小唐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包含了至今为止最复杂的种种情绪。
    温柔与悲哀。
    痛惜与怀念。
    喜欢与眷恋。
    他只有在我闭眼快睡过去的那一瞬间,才终于叫出了那个藏在他心底的,让他喜欢眷恋到柔软的名字。
    叶小颜。
    叶小颜。
    他好像说过,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他若是到了快死的时候,他就会多叫几声。
    可倦意几乎像浪头似的一层一层叠加上来,我没法想太多,听完就直接睡过去了。
    然后我就好像陷入了一场长长的梦境。
    梦里我好像身处于一个冰火两重天的无间地狱,时而被油煎火烧,时而被水浇冰冻,一会儿在火山岩浆里被抛来赶去,一会儿就在冰潭冷泉里被反复浸润。
    可火热只让我难受,却不要命,那冰寒的感觉一上来,我几乎觉得难以呼吸,每处一会儿,好像我又回到了当初那山洞里无助又可悲的绝境当中,那种肺腑间的寒劲儿好像就一点点发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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