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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末世开旅馆[经营] 第37节

    唐潇已经在床上睡熟了,断断续续发出呓语,喊着自己的家人。
    符浒扭了扭脖子,穿衣下床,打开了房门。
    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点起打火机照明,去到对面上了个厕所。
    厕所有一道小窗,推开后能听到放大了数倍的丧尸吼叫声,符浒靠在盥洗池边吸烟,拉开下方柜子的抽屉一个个检查。
    厕纸、肥皂、洗漱包、女性用品、垃圾袋……东西还挺全的。
    他拧灭烟头,随手扔进抽屉,啪地推上了。
    走出来的时候,距离他进厕所过去了半个小时,里头动静也不小,睡在客厅里的那个贝茵人竟然毫无反应,应该是睡熟了吧?
    符浒抬起头,望向了上方的阁楼。
    阁楼入口处有一道金属伸缩梯,他试着拉拽,梯子发出了嘎啦轻响。
    可惜没有成功,伸缩梯似乎被锁住了。
    符浒低低“嘁”了一声,转身回往房间。
    打火机的火苗散发出黯淡的光芒,当目光透过微红的焰色,他意外发现不远处的客厅里,那个原本熟睡中的贝茵人坐了起来,不知道坐了多久,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
    气氛静默了一瞬,符浒呵呵轻笑,低声说:“起个夜而已,晚安。”说完也没等回应,径直打开房门进去了。
    咔嗒,门锁轻响,房里的窸窣响动很快就停止了。
    阿淼等待片刻,重新躺回气垫床,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六点,钱蓁蓁就轻手轻脚地爬下了阁楼。
    客房里没有动静,那两人还在休息,阿淼已经起来了,正在叠被子收枕头,放掉气垫床里的空气(都是家居城的高级货)。
    厕所里面温度很低,不知道是谁把墙上的窗完全推开了,寒风嗖嗖地灌进来,冻得钱蓁蓁浑身发抖。
    她立即踮脚关窗,就着温水结束了洗漱。
    厨房里面祁瑶也醒了过来,正在收拾自己的可折叠躺床和被褥(都是家居城里的高级货)。
    两人一起准备早餐,麦片米粥、葱油薄饼、腌菜蛋花汤。
    阿淼在外面拖地擦桌,等待碳炉上烧煮的饮用水沸腾。
    等到八点,唐潇跟符浒清醒起床,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被弥漫在空气中食物香气吸引住了。
    旅馆三人已经吃过了,客厅长桌上摆放着单独的食物,是给客人的。
    唐潇恹恹的,脸色憔悴,没多少食欲的模样。
    符浒却是眸光一亮,情不自禁地凑到桌前仔细闻嗅起来,“嗯,好香啊,看来我们有口福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他抢先坐在长桌前方,端起碗筷品尝起来。
    麦片米粥泛着腾腾热气,散发出独有的谷香味,咽进口中的时候,瞬间唤醒了沉睡的胃部。
    葱油薄饼金光灿灿,猪油与葱花完美融合,深深浸入了面饼之中,咬上一口,嚓嚓轻响,浓郁的咸香在舌尖弥漫开来。
    腌菜剁成了碎粒,跟随裙摆似的蛋花在汤中沉浮,表面飘着少许油花,清淡适口。
    符浒很久没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了,余光瞥着旅馆的老板和厨房门口的防风帘,他忽然歪歪脑袋,眉眼间露出了一丝遗憾的情绪,但也只有一瞬,便消失无踪。
    唐潇无心吃饭,随意扒拉了几口,便抹干净嘴巴,走到了柜台面前,“钱老板……”
    钱蓁蓁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唐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是昨天的事。”唐潇眼圈泛红,喉结不住滚动,似乎在纠结着什么,片刻后他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呢?”
    “噢,救你爷爷的事情?”钱蓁蓁也收敛了轻松的表情,微微拧眉作思考状,“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这样,吃完早饭后……”
    唐潇几欲落泪,“别说什么从长计议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啊?”钱蓁蓁微愣,仿佛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转脸望向了桌边的符浒。
    符浒正端着水杯轻抿,发现她楚楚可怜地注视自己,似乎在跟自己“求助”,便掸了掸衣服,起身走了过去。
    “小唐,你别急,慢慢说话,人家钱老板只是个女孩子,你这么激动会吓着她的。”
    话音落下,他又对钱蓁蓁抱歉一笑,解释:“小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太担心他爷爷了,还请钱老板谅解一下。”
    随后他往前凑近,双臂撑在台面上,语气亲昵地说:“钱老板你看啊,现在白天光线充足,做事情也方便,不如你就带上员工帮帮我们吧,说不定等到救出小唐爷爷,咱们还能赶上午饭呢?”
    距离如此之近,钱蓁蓁甚至能感受到轻拂在发间的呼吸,他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是哑光面的,右侧上臂处有个莲花的图标——跟之前服装店二楼的某些男装是同一个品牌。
    钱蓁蓁点头,“那行,咱们简单谈谈,谈完之后就出发。”
    她捧着账册起身,给了阿淼一个眼神,自己引着唐潇和符浒,重新坐回了客厅长桌面前。
    得到准信,唐潇松了口气,脸色没再像之前那样苦大仇深了。
    阿淼收走桌上的碗筷,又从厨房拿了抹布过来擦拭。给三人倒好温水之后,他坐到长桌的另一头,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法兰螺栓——之前从五金店里捡的。
    这种螺栓由平脑六角头、固定的法兰垫片以及镂着外螺纹的螺杆组成,通体镀成了彩黄色。
    阿淼在玩,他抓起螺杆尾端轻轻捻动,螺栓就会以六角头为支点,在桌面上飞快地摩擦旋转。
    他手指灵活,转了一个接一个,很快长桌一侧就摇出来小片彩黄色的残影,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符浒被吸引了注意,饶有兴致地看了过去。
    钱蓁蓁抿了几口水,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唐先生,关于你爷爷失踪的情况,包括明和慈善医院里现在是什么样子,麻烦你具体说说,咱们也好据此商定作战计划,尽量早点出发。”
    听到“早点出发”四个字,唐潇点头,在一片嗡嗡声响中调整好情绪,开始解释:
    “我的爷爷叫唐桥,是一名退休医生,三年前他受邀到明和慈善医院讲课,没想到丧尸突然爆发,他没能逃出医院。当时我在外地上学,以为他肯定……肯定已经……”
    “没想到峰回路转,我在四处流浪的时候,无意中打听到明和慈善医院里面还有人活着,他们虽然没法儿逃出来,但是会用升降绳绑着筐子放到地上,用医院里的药品和外面的人交换物资。钱老板你也看到了,这座城市还生活着不少人,我过来之后,趁着一次交换物资的机会,放了询问的纸条上去,然后我就收到了爷爷的亲笔回信,他真的还活着!”
    说到这里,唐潇还怕钱蓁蓁不信,立即从裤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带着血迹的纸条,上面是笔锋遒劲的文字:
    潇潇,爷爷还在,你别冲动,别进医院。
    唐桥。
    钱蓁蓁读完纸条,递回了唐潇手里。
    整段描述似模似样,乍然一听确实找不出什么漏洞,再加上泪眼汪汪,心急如焚的年轻小伙,确实很容易让人降低戒心。
    可惜有个符浒。
    钱蓁蓁转过脸,“那符先生是……”
    唐潇顿了顿,回答:“我们是半路遇见的,结伴同行的流浪者。”
    听到自己被点名,符浒收回了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符先生倒是跟我遇见的其他客人不太一样。”钱蓁蓁深深注视着他,“您好像没有愁眉苦脸的时候,从昨晚刚见面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心情很好。”
    “或许因为我是个乐天派吧。”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眉眼弯起来,意有所指地说:“末世来临后的日子已经很苦了,为什么不让你我仅剩的人生过得愉快些呢?”
    “在我看来,钱老板和我遇见的其他女性也不一样,你爱笑,也很温柔,能在末世也保持着善良与单纯,我想,你一定愿意帮助小唐的,对吗?”
    阿淼皱了皱眉。
    “谢谢夸奖。”钱蓁蓁淡然微笑,随后沉下嘴角,严肃地注视着面前的唐潇。
    唐潇心里打鼓,莫名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压迫力,情不自禁地攥住了袖口。
    “唐先生,我想我们的交易是无法达成了,如果您真的希望我和员工帮忙解救您的爷爷,那就请说真话。想要我们去拼命,你还有意欺骗,未免太过无耻!”
    钱蓁蓁厉声指责,厅里的气氛陡然凝滞。
    唐潇一愣,叫屈:“我说的都是真的!”
    钱蓁蓁抬高下颌,冷冰冰地反驳:“不,你在撒谎,每一句都是假的!”
    唐潇霍然起身,“我没有!!!”
    旁边的符浒没了笑容。
    “不是谁声音大就有理。”钱蓁蓁也站起来,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你没有撒谎就证明给我看!谁知道你爷爷到底是不是真的困在了明和慈善医院?!”
    “是真的啊!我说了,他三年前过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夏天,末世来临前的半个月,我还给我爷爷买了遮阳帽和手持小电扇呢!”
    “你不用解释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问你,你是真心想救你爷爷吗?”
    “当然了!”
    螺栓们开始减速,阿淼静静看着,任由它们垂倒下来,在桌面弹旋着,发生更多的摩擦,发出惹人厌烦的金属噪音。
    伴随着螺栓碰撞的节奏,钱蓁蓁语速很快,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擦着唐潇回答之后的一秒连续发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医院里还有活人?”
    “今年春天!”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一个月前!”
    “你要救的是爷爷而不是奶奶?”
    “废话,就是爷爷!我奶奶十年前就去世了!”
    “你爷爷今年几岁?”
    “78!”
    “短发、长发还是光头?”
    “光头!”
    “戴眼镜还是不戴?”
    “不戴!”
    “他耳背吗?”
    “没有!”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问这些有病吗!
    听着耳边叮铃当啷的金属噪音,唐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吼那个员工别再玩螺栓了!
    可是面前的问题快而迅猛,他既愤怒又委屈,急于证明自己说服对方,语速也跟着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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