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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祝龚(61)

    见周围人都注意过来,孔修面色微变,又迫于谢舒之压,只好语焉不详地说道:谢兄,你看那紫云楼上坐着的是渭河公主之子陆娇,用金枝玉叶来形容也不为过,若是他看中了谢兄,谢兄以为如何?
    说完这话,孔修心中一定。
    渭河公主之子陆娇,年轻貌美,贵不可言。在座的哪位不想求娶,即便谢舒再装得一副正人君子、冠冕堂皇的样子,此刻在众人眼下,也不敢真的将事情做绝吧?
    谢舒唇角轻轻一勾,孔修眼中得逞之色还未露出,只见谢舒神情戏谑地说道:我说刚才为何孔大人频频看向紫云楼,君如今已是豪门贵婿,想必乐事无穷,还想再添一筹?
    谢舒话音一落,全场哄堂大笑。
    谁不知道,孔修之前为了攀附豪门卢氏背信弃义,解除了之前所定的婚约。这种事虽令人唾弃,但也不算少见,加上孔修如今身份不同,旁人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最后背后说几句罢了。
    可现在,谢舒一打趣,众人见孔修明明已经和卢氏结亲,却还将注意力放在地位更高的陆娇身上,可见此人多么无情无义、贪得无厌,自然好笑万分。
    孔修哪里想得到谢舒竟然真的能对陆娇不屑一顾,又真的敢这样对他,他就不想,就不怕吗......
    孔修愕然地张了张嘴,面色忽青忽白,跟开了染坊煞是好看。
    他有心想要解释什么,但在众人的笑声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宴席结束后,关于孔修肖想陆娇的事情便广为流传,听说卢氏家主闻言后,对此事极为恼怒,孔修不得不登门赔礼道歉。至于后续如何,旁人就无从知晓了。
    但谢舒清楚,这场纠葛没有这么轻易地结束。
    果然,卢家家主并未取消卢氏和孔修的婚约,他和孔修又是翰林院的同僚,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可以看到孔修眼中对他未了的恨意。
    而翰林院的工作,并不像谢舒想象的那般有趣,虽然确实是很悠闲的,大部分的学士不是在研讨诗文,就是在编纂书籍,朝堂那些日益激化的政治活动像和他们无关似的。
    在这里,谢舒还遇到了旧识王静,王静比他先一年入职,已成为负责史书的长官。现在,谢舒、孔修、高义都由他来带领熟悉事务,谢舒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王静对他们三人态度的不同。
    王静曾经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敌视,对方似乎从未忘却,虽明面上不会如何,私下里却免不了上些绊子。
    他和孔修像是一见如故,两人马上一拍即合,至于高义,唯唯诺诺,不落井下石便不错了。
    这是谢舒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受挫,而且面对官场上的倾轧他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即便他知道,他只要答应一个条件,他面对的这一切问题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真是如此吗?
    虽说在决定踏入政治的那一刻起,谢舒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他还是意外于他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面前的渺小不堪。
    再次面对高高在上的皇权,即便他现在已不是曾经那个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还无所适从的落魄书生,但依旧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这一刻,谢舒审视自己,心中有许多困惑和迷茫未消。
    又是一年春季悄然来临,他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快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遇到了一生所爱,却又不得不和他分别。
    他离开了烟雨蒙蒙的江南,前往京华倾盖的长安,但没有一天是真正快乐过。
    终于这一日,九銮大殿金榜题名,荣华光芒无以复加,谢舒这才知道原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并非是夸张的手法,而是表露绝佳。
    他也不能免俗,生出受人赏识的自傲与一朝成名天下知的轻狂。
    他还是会怀念江南,可这里的一切也让他有些留恋,直到此时此刻,谢舒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他虽处云端之上,其下亦是深渊万丈,他所取得的成就还远远不够,更无法实现当时对虞楚息的承诺。
    郎君,想到郎君,谢舒心中又泛起无尽的柔情和温暖,仿佛可以将他心底一切的黑暗与犹疑驱散。
    但这一次他变得如此坚定,并非是为了虞楚息。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心意有所改变,谢舒从未怀疑过自己对郎君的爱,他和郎君阔别已有一年之久,可他对郎君的爱不曾减少过半分。
    只是当谢舒蓦然回首,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那些往日点点滴滴尽数浮现脑海。
    他忽然发现,其实从始至终,他都紧绷着心弦,没有半刻的松懈。即便他偶尔想要停下脚步,想和郎君携手在江南烟雨□□度余生,下一个波涛又会向他打来,他只好继续走下去,不停地往前走。
    而催逼他,威胁他的,有顾钟、邵祯,如今又添了一个渭河公主。
    可他们在这个偌大的时空里,不止一个两个,和自己有着同样遭遇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但其他人会像自己这样幸运吗?
    谢舒的头脑一片通明,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浮现,历史和过去仿佛形成了无穷无尽的山河画卷,他将一切都重新剖析。
    才高八斗的墨客能够写的一手漂亮的文章,却只是消耗在翰林供奉里,不能挽救朝纲,最后成为一个时代无关紧要的点缀。
    也不是没有懂得管理社稷家业的官员,可一旦走上官道,也必须要四处逢迎,混迹其中,满腹经纶只剩下权力和欲.望。
    那么造成这一切的是因为这个朝代的昏暗,还是说缺少一个明主呢?
    谢舒微微阖目,他已经有了答案。
    接下来,他要走的路,会很难,也许到最后他会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也许他连希望都看不到,可是他还是要走下去。
    郎君,谢舒想到虞楚息,唇角忍不住扬起一点微笑,郎君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牵挂,也是这寒夜漫漫最美好的慰藉。
    要是今晚梦中能见到郎君该有多好。
    *
    暮色黄昏,京都城门即将关闭,就在这时,桥上缓缓行来一辆华盖马车。
    那守卫目光一定,见那马车名贵无几,并无累物,想来是出自京城哪位权贵府上,立刻上前迎接。
    这时车夫递上通行证,一位长相秀美,举止不俗的女子走下车来与他交谈。
    守卫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暗自嘀咕不知是哪家小姐如此和气。
    若不是守卫注意到那通行证并非京城所有,还不知道对方竟然来自金陵,奇怪的是,女子官话说的极好,并不像其他江南人那样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
    按照规矩,守卫还是要查看一下车内物事,那女子一边挡住守卫,一边小心地掀起车帘,笑着开口解释道:车上有我们郎君在,官差大哥可不能上去。
    此时,只见那罗纱轻幔后,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他丰泽的乌发如瀑布般垂下,落满了灿烂的霞光。
    当珠帘掀开的时候,他淡淡瞥了一眼车外。
    这一刻,仿佛琼花玉树都在此时盛开,有一种明艳不可方物,无人胆敢直视的风华。
    他眼角的一滴红痣如同朱砂点缀,能让整个京城的春色都黯然失色。
    第091章
    等马车到了拐弯处, 风荷对车夫交代了几句便旋身返回车内,欢欣无限道:郎君,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等会不知道姑爷见到自个夫郎来了有多高兴!
    虞楚息闻言也微微一笑, 但那笑意又渐渐转淡。
    风荷不免有些疑惑, 郎君为了今日就能见到姑爷, 早上带着她先行一步, 商行的其他人连同所有车马都在后面。
    幸运的是刚好赶上了,眼看即将见到姑爷,郎君也该十分欢喜才对, 怎么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风荷不敢询问,只能暗中猜测,难道郎君是担心姑爷如今和从前不同了......
    说实话,半年前, 那封泥金帖子同家书一起从京城寄到府上时, 风荷也是擦了几回眼睛的。
    昔日在金陵时, 姑爷便在一众才子是第一,没想到去了京城, 也能够胜过全天下人!
    知府万大人都亲自上门恭贺, 说是姑爷连中三元,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以后还能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
    这四个字让风荷简直心生敬畏, 她知道,那些再大的官,就算万大人这样的, 也不一定在史书上留下名字。只有能让百姓都知道的官才行, 如今姑爷的名字就谁都知道。
    而姑爷之前写的两首诗, 金陵好多人都能背得出来。一想到这两首诗都是写给郎君的,风荷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
    现在再回忆谢舒最开始的样子,风荷只觉得恍如梦中,如今的谢舒才是她认的姑爷。
    他会陪郎君下棋,会和郎君说笑,他每次看郎君的时候,神情是极温柔的。也只有这样的姑爷,才值得让郎君念念不忘,甚至做出那些决定......
    但这一年过去,确实发生了太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姑爷如今已经是翰林院的编修,听说从翰林院出来的官员都不简单,往后升迁极快,而且姑爷今年才二十四岁呢。
    可即便如此,风荷还是相信,姑爷不会变的,她记得姑爷看郎君的眼神,好像满心满眼只有郎君一个人似的。
    不过,风荷想起这段日子里,虽说自从姑爷及第,虞家满门光耀,可不断也有风言风语传出,说是以姑爷如今的地位名声,怎么还能做什么赘婿,还说......京城里有不少名门望族都看中姑爷,想让他当女婿呢!
    这些郎君从来不说,可未必不放在心里。
    想到这里,风荷也不由得沉默下去。
    虞楚息下意识地交握着手指。
    不知为何,眼看离目的地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心跳的越快。
    虞楚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紧张。
    一年未见,该说什么好呢?原本定下的两年之约,他却提前来见他了。
    他如今是什么样呢?是胖了还是瘦了?
    书信里再多的文字也不能描绘出他的样子,他总是说一切安好。有时候,虞楚息担心打扰他,于是回的很短,怕话总有说完的一天。
    可还好,好像还能再说许多。
    这次来京城,虞楚息从两个月前开始启程,但实际上从很久之前,他就开始准备了。
    这段时间以来,虞家的钱财暗中源源不断地往京城汇入,商行选址,雇佣人员,货物采买都需要数不清的银子。
    因为江南和京城距离太远,他无暇兼顾,便将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京城,但兴起的商行很难盈利,账面也亏空了许多。好在虞家如今由他做主,即便有人察觉到什么不对,他也能遮掩得住。
    父亲的身体虽然没有好转太多,不过精神一日强过一日,甚至能下床走动了。
    就算如此,虞楚息其实也知道自己能陪伴父亲的时日不多,但他还是在得到了父亲的允许后离开了江南,之后他又派人去接二叔回来,代替自己照顾父亲。
    这些决定无论结果如何,虞楚息都不后悔。
    只是为什么,眼看都到门口了,虞楚息浑身一阵热一阵冷,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有点想转头回去。
    忽然马车停在了府邸的台阶上,很快里头传来家丁的问询声,他们虽说都是当初自己所派,但没见过他不认得也不奇怪。
    虞楚息挑起一角车帘,注视着府邸正门的匾额写着的状元第三字,并不像是谢舒的作风。这上面的字体倒和之前皇帝在西园御笔亲写的几块匾额一样,看来同样是御赐了。
    此时风荷下去和那几名家丁说了一会,对方仍是十分慎重,并没有打开大门的打算,只是派人进去禀报。
    虞楚息倒不会觉得怠慢,想来也是,若是他,见自家大人那个从未蒙面的夫郎突然冒出来也会犹疑万分的。
    但不知为何,虞楚息现在明明已经镇定下来,可为什么一想到要见到谢舒,还是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门内再次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什么夫郎不夫郎,我们主子只有一个夫郎,根本不在这,你们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又是谁......
    少年的话音在这戛然而止,仿佛见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场景一样。
    而风荷的娇呵也随之响起:好啊,一年没见洗墨你真是长本事了,连郎君你都不认得了!
    洗墨一脸又哭又笑,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外露的表情了,好像又回到了虞府的时候。
    郎君!风荷姐姐!终于见到你们了!
    洗墨来不及多说,大喊一声道:你们快将郎君迎进来,我去叫主子。
    接着,身影如迅风一样不知闪哪去了。
    见状,风荷松了一口气,不禁笑道:还以为来京城一年有什么不同,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
    *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而长安也不遑多让,绿柳如荫,李花如雪,桃杏遍地。
    春风拂过,虞楚息见地上一片落英,不由得驻足,看向道路两丛一树树盛放的簌簌红花。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的一天,那人捧着一枝桃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日的桃花好像比今日还要鲜艳几分。
    这时,一阵疾步从身后直奔自己而来,虞楚息心跳慢了半拍,双颊也微微发烫,忍不住转过身。
    谢舒朝冠已取,但朝服未脱,仍穿着品红官袍,丝毫不顾散乱的鬓角。
    谢舒远远就看到那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立在庭前,满堂花光都凝在了他的身上,却仍不及他半分容华。
    当他回眸一笑,这一刻,谢舒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轰鸣雷动,似踏过千军万马。
    第092章
    将人真真切切拥入怀中, 谢舒低头啜饮着那让他魂牵梦绕的气息,感受着虞楚息的温度和心跳,直到此刻, 谢舒才方觉这一切并非是自己的幻梦。
    他抱得太紧, 虞楚息只能紧紧靠在他的胸膛处, 然后伸出双臂搂住谢舒的肩膀, 这些日子, 他也好想他。
    过了不到片刻的时间,谢舒就忍不住低头,轻轻贴面, 像小动物渴求温度一般,摩挲着彼此的肌肤。
    两人相依相偎,仿佛就这样可以到天荒地老。
    直到彼此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四目凝视, 不由得相视一笑。
    接着, 谢舒一把牵着郎君的手, 步伐轻快地往屋中走去,他知道郎君这一路上车马劳顿, 想必早就累了, 他心里虽然有许许多多的话, 但暂且还能忍住, 先让郎君坐下休息再说。
    不过走了没几步, 谢舒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郎君上次说好,和他定下两年之约, 这些日子他几乎是数着过来的, 因此谢舒立刻想起, 明明还有一载的时间,为何郎君会提前进京,而且之前并没有知会过他,莫非是因为有什么急事不成,还是说,郎君仅仅是来看他一眼,又要回金陵去?
    想到这里,谢舒高高扬起的嘴角不免下抿了一下,心情也不像刚才那般全然快活,还有一种烦躁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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