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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祝龚(56)

    说到这,谢舒停了停,才继续说下去:我能够有今日,皆是因为郎君的成全,若是郎君以后不愿意要我,那么我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直到最后那句反问说出,谢舒的心绪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其实谢舒刚才就在想,该如何和郎君谈谈。
    他的确在听到郎君那话的时候非常生气,可谢舒并没有选择任情绪发泄,因为吵架不能解决问题的本质,还容易让双方产生隔阂,何况郎君是一个有些固执的人。
    听到郎君做好迟早离开自己的准备,这确实让谢舒无法接受,但谢舒也在思考其中的原因。
    谢舒仔仔细细回顾这一年以来的记忆,发现自己确实有很多做的不足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次矛盾的爆发,谢舒意识不到他和虞楚息之间其实一直存在着一些问题。从一开始,他穿越到这里来,原身做的许多事情,他当时碍于一些原因,并不能及时解释清楚,这让虞楚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也不能信任自己。
    既然如此,谢舒下定决心和盘托出,他愿意坦诚一切,告诉郎君真相。
    然而就在刚才谢舒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出自己的真实来历,像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所压制一般,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世界连用一句完整的言语都无法表达。
    这种诡异的力量让谢舒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他,也许真的已经属于这个时代了,他再也没办法回去了。
    谢舒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他心中的感觉,他既可以安心地呆在这里了,可是郎君却打算要舍下他了。
    若是如此,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虞楚息怔怔地听着,一时心下大震,他从来没有想过谢舒竟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向来理智,做任何事都条理分明,即便此刻他是意气之举,也让人意外无比。
    可是在这样一片黑暗里,虞楚息看着谢舒的眼睛,却有一种肺腑一同被灼烧的感觉。
    虞楚息忽然有万句言语想要说,但是一个字也不能吐露,不觉垂头,避开他的双眼轻声道:谢舒,你不该留在这里。
    不待谢舒回应,虞楚息道:谢舒,我素日认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将来必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才是......
    虞楚息不敢抬头,只咬牙继续道:不成想是我看错了你!
    闻言,谢舒的心脏攒在了一起,他之前并不知晓,他在郎君的眼中尽是这样。
    可什么英雄不英雄,他只想做的是守在郎君身边而已。
    但这话如何叫谢舒说的出口,如今他尚存一丝理智,自然心里清楚,他若是真的不管不顾,就此偏安一偶,难道就能够和郎君在这世道中平安相守,不会被这洪流所裹挟吗?
    何况......谢舒心里一直隐隐的一个想法变得极其明晰起来,他想为郎君改变这个时代,郎君本不应该受那些局限和委屈。
    谢舒沉默片刻,哑声开口道:既然是郎君要我去,我去便是,只是有一句话,我想郎君知晓,我已将郎君看做一生一世唯一伴侣,即便郎君日后舍我,我也不会离去。
    虞楚息明知道他说的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荒唐,可不觉却滚下泪来。
    原来他从来不曾说服过自己的心,他又何尝舍得谢舒,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勇敢一次呢?
    谢舒说出那话后,不再强留,慢慢松开和郎君相触的手,可当感觉到手背被一滴泪水沾惹时,他又忍不住想去擦郎君脸上的泪水。
    这次,虞楚息没有再躲开:谢舒,你可愿意和我定下一个约定......
    *
    洛阳乃大盛帝都,此处是天子脚下,人杰地灵,就连城墙也比金陵来的格外厚重雄伟。城外护城河宽约十丈,两岸皆植杨柳,粉墙朱户,望之耸然。
    一辆四辕马车慢慢地驶入城内,随着马车停下,只见一个青衫男子掀起车帘走了下来。
    他冠带简朴,除却发间插着一根木簪并无其余佩饰,不过那木簪雕纹毫不起眼,却暗藏光蕴,增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雅致。
    见士兵上前查看身份光碟,清查行李,一个少年书童干净利落地迎上前去,看样子料理地颇为顺利,不过不久后又折返回来,似乎有事情要禀告。
    这时后面又有一辆马车停下,一个穿着锦衣的青年在不少家丁的簇拥下下了车,那青年形容俊朗,举止爽直,先是环视周围,然后快步走到青衫男子跟前道:容展,总算到了京城了。
    不过那笑容未尽,青年又皱眉道:这京城如此之大,今日我与容展暂别,明日又不知何日相见了,况且这一路上也不算太平,容展,你就真不考虑随我一同住在城东那边么?
    被称作容展的青衫男子正是谢舒,两个月前,谢舒从金陵动身前往京城,原本是和其他江南举子走水路去京城,不过中途出了意外,不得不换了陆路赶赴京城。
    和他同行的人,名叫陶云,也是前去京城赶考的举子,陶云乃是湖州人氏,祖上是湖州大姓,世代为官,在当地名望不小。
    半月前和谢舒在一处驿站偶遇后,陶云与谢舒一见如故,之前又曾听说过他的名声,便力邀谢舒一起结伴而行。
    这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陶云更是引谢舒为知己,前几日甚至提出和谢舒一同住在陶家早前就在京中购置好的宅院中。
    要知道去赶考的外地举子寓居京城往往十分不易,京城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城中稍好一点的客栈价格极其昂贵不说,还难免被这京城繁华热闹影响,所以大部分举子都选择租住在偏僻的客栈或者城外的寺庙道观一类的地方。
    如果在京城能够有什么宅院能够供举子安心备考,实在是难得。况且陶云说这一路上不算太平,也绝非虚言。虽说这盛世太平,可总有乱象,宵小之徒在其中浑水摸鱼,而谢舒换了水路,也是因为路上遇到了水贼。
    然而谢舒那日便以不便叨扰为由婉拒,这次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瞒陶兄,先前内子知晓我要去京城,已提前让人去京中购置宅院,只是此事还不知定论,我便没有提及,刚才入城时听到接应之人到了方才确定无虞。
    正说着,果然城门口有几个一见便训练有素的下人在此等候。
    眼见此景,陶云眼中多了一份异色,他之前便已知道了谢舒的身份来历,亦然知道他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商户虞家的赘婿,只是月前和谢舒相遇,对方轻车简从,又无一丝张扬之处,因此便不再多在意此处。
    如此一来,陶云也只能遗憾与谢舒分别,不过临别之前,两人交换了地址,以后方便拜访。
    见对方马车的影子远去,陶云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处。
    旁边的管家不免开口道:少爷,这谢公子先前出现地那般巧合,老爷让您与他相处时务必小心探查此人目的,再伺机拉拢,少爷就这么放他离开吗?
    陶云闻言脸上露出些许不快,却没法发作,他何尝不知道管家代表的是父亲的意思?
    此次进京,陶云并非是应试而来,陶家虽远在湖州,但世代和其他几大世家都有姻亲关系。陶云还小的时候,胞妹便和四大姓之一崔氏定下了婚约,如今崔氏子弟在朝为官有三人,崔家家主崔源官至尚书令,其子崔阳、崔陆分别位列太常少卿、御史中丞。
    与陶家结亲的正是崔家二子崔陆,这崔家本就是高门四姓,崔家父子又身居高位,陶云此次入京便是依照父命,拜见崔家父子。门荫所在,陶云不必参加科举,便能够补同知入仕,有崔氏提携,升迁不在话下。
    在来京之前,陶云对此倒没什么别的想法,他虽读书多年,但本就是为了入仕,而且世家之间盘根错节,子弟相互扶持,是惯常的事情。
    直到那日和谢舒结交后,陶云却觉得不好吐露了,一来陶云听说谢舒一心科举,连当今圣上的任命都拒绝过,可见他不同凡响,二来,陶云和谢舒相处时,更觉得他为人不俗,人品高洁。
    偏偏父亲得知谢舒的身份和来历后,传书过来,让他小心此人是假托遇到的水贼借口和自己同路,以便接近崔家,又要陶云拉拢他。
    陶云只觉得父亲所言荒唐。
    他虽未亲眼所见水贼面目,但与谢舒相遇时,主仆二人,形容仓促,衣衫简朴,若非谢舒气质不凡,哪里想得到他的真实身份。
    而刚才和谢舒交换地址的时候,陶云发现,谢舒的新宅便在城东。京城以东极贵,即便是陶家世世代代的基业,要拿出这么一大笔巨款也十分吃力.....因此,一开始陶云确实是抱着几分笼络他的意思,可和谢舒相处之后,陶云再无此意。
    想到这里,陶云皮笑肉不笑地对管家道:父亲未见过他,恐怕有所不知,还请你向父亲禀告,就说陶家没有可以笼络他的地方。
    *
    京城和金陵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若说金陵是繁华,那么京城便是盛大了。
    一路在马车上,谢舒举目望去,只见楼台亭榭,棋布相峙,宝马香车,金翠罗绮,不一而足。
    但即便是身处这最热闹最富贵的地方,谢舒却并无多少快乐可言,反而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
    这时洗墨原本在兴奋地四处打量,听到谢舒的叹息声后,他脸上的神情收敛了很多,接着他眼睛一转,开口道:主子,这陶公子为人大气,性情直爽,和其他世家子弟实在不同。
    谢舒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只可惜......
    谢舒不再言语,思绪飘向远方,在启程入京前,老师曾给他过一份大致的世家脉络图,其中盘根错节的复杂程度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从前朝开始,世家大姓一直作为选择官职的依据,即便如今建立了新朝,开始以科举制为择取人才的标准,但世家门荫还是主流。
    而世家对整个朝廷的影响实在是太庞大深远了,尤其是高门四姓为代表,长期以来,冠冕不绝、门阀不坠。因此人人都以与四姓有所关联为无上荣耀之事,地方大臣和高门世代结姻,以期权柄不落,寒门成了权宦便迫不及待去求娶世家女子,方才鱼跃龙门。
    如何一来,怎么动摇其根本?不动根本,则科举不前。
    随着马车停下,谢舒这时才抽回思绪,发现已经到了新宅里。
    京城的门第要高上许多,门是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间瓷,看着有一种四四方方的厚重感,让人难以亲近,远不及江南的山水。
    见谢舒伫立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那几个早等待多时的下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一个管事的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姑爷,此处是少当家所选,里头全是按照姑爷以前的喜好布置的,姑爷有什么不满意的是直说便是,以后我们是姑爷的人了,任凭差遣。
    谢舒轻咳一声,让洗墨自去分发赏钱,这时再走进去,只觉得这里四处都有郎君的影子。
    谢舒忽然觉得心中一片安定,他轻轻看向遥远的天边。
    那日虞楚息问他愿不愿意定下两年之约,等到那时,两人若还是心意相通,互不相负,虞楚息便安排好江南的事务,来京城找他。
    谢舒此生不负虞楚息,只望郎君如约而至。
    第082章
    陶云安顿好后, 第二日便立刻备足厚礼去崔家上门拜访,尚书令崔源亲自在书房接见他。
    这位从年轻时便权柄在握的尚书令,如今年逾五十, 不像时下名士多留美髯, 端正的面庞仍然可以看到年轻时的风范, 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番说不出来的雍容气势。
    陶云打起十二分精神, 恭恭敬敬地执了晚辈礼, 崔源态度亲切询问了一番陶父的情况,话到末尾,崔源语气关怀地问道:贤侄, 你从湖州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可曾遇到过什么状况?
    陶云心中一凛,总觉得此刻崔源的眼神似乎暗含着某种深意,他心念急转, 一脸坦率地开口道:回禀伯父, 晚辈这一路还算顺利, 途中遇到一位脾气相投友人,路途虽远, 不过有结伴之人, 便不算辛苦。
    崔源闻言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讶色来:哦?是谁能入贤侄的眼?
    陶云心中此时更加确定无疑, 崔源明显是针对谢舒而来, 但陶云实在想不明白, 自己那友人到底是哪里惹得堂堂尚书令如此大动干戈。
    而且一想到,自己这一路上的行踪极有可能都被崔源所知,陶云心情无比烦闷起来。
    其实陶云不知道的是, 这是误会了崔源。
    崔源虽然之前对谢舒有所耳闻, 知道姜鸿收了一位关门弟子, 庆帝又对其青睐有加,因此印象深刻,但谢舒到底不曾入仕,只是一个还在奔波于科举途中的寒门子弟,绝不至于让这位尚书令如此费工夫。
    而崔源之所以会关注谢舒,是因为月前,他发现三皇子派了手下的几名侍卫前往江南,因此格外留心。
    崔源记得半年前,一名跟随在刘公公身边前去料理江南事务的大内侍卫无缘无故被革职处理,很快便人影全无,后来崔源发现,此人暗中为三皇子效命。
    众所周知,这位三皇子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从小便显出了过人的聪颖头脑,心机手段无一不全,可是聪明人难免有刚愎自用的毛病,三皇子亦如是。
    而一个太有主见的君主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他们这些世家来说。
    崔源心里清楚,当今陛下排除万难也要推行科举制的原因,便是要限制他们世家对朝政的影响力,面对庆帝的强势和野心,崔源不得不让步。
    但相对的是,庆帝也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同样给出了他们相当的余地,毕竟世家和整个上层统治者都息息相关,庆帝的女儿嫁给了王家,庆帝的姑母是谢家的太夫人。
    一直以来,两方都在努力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这场漫长的拉锯战里,世家手上的筹码不曾减少过太多。
    不过,这样的战争实在太过让人疲倦,崔源并不希望下一任的帝王仍然如此,这位三皇子就并非是他们想要的仁君。
    因此崔源虽然从来没有公开表态属意太子,但若是帝王有任何想要更改储君的想法,他们绝不会答应。
    所以崔源一直以来都密切关注着几位皇子的动向,尤其是三皇子。
    当得知三皇子的动作后,崔源立刻差人调查,发现三皇子想要对付的人正是谢舒。
    这时崔源才知道原来谢舒和三皇子竟有一番恩怨,更巧合的是,谢舒脱身后还和陶云相遇,结伴同行来到了京城。
    这谢舒能让贵为皇子的邵祯屡屡受挫,实在是有趣。
    崔源怎么不对谢舒感到好奇,只是这里面的缘由,他自然不会向陶云解释。
    而面对崔源未知的意图,陶云绝不肯多提自己的友人,只是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两人相识的经过,末了,半真半假地感叹谢舒拒绝自己同住邀请的事情,同时也是暗示崔源,自己的友人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那般。
    崔源一直思量着事情,倒未曾注意到陶云的百转心思,闻言后却丝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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