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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祝龚(39)

    谢舒闻言皱紧了眉头,照老师这样说,太子确实不算占了上风,反倒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三皇子还有操作空间一些。
    而且帝王的所作所为,也让这场本就捉摸不透的储君之争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难怪邵祯会这么眼热这个位置,因为他确实看到了足够的希望。
    姜鸿也喟然长叹道:陛下对储君属意不定,会让朝野上下都人心浮动,加上本来如今朝中便党派林立,此等举动只会让双方互相倾轧,消耗国力。
    说完这句话,姜鸿重新平复好心情沉声道:不过,容展,这也是你的机会。
    谢舒正在沉思老师刚才所说的局势,忽然听到老师提到自己,心中不免惊讶:老师,学生愚钝,不知该如何做。
    姜鸿淡淡摇头道:你不用如何,身为我姜鸿的弟子,你便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你可知邵祯为何如今毫无动静,除了局势紧张以外,他无非还在等一个结果。这个结果,便是要看帝王对我的态度。
    谢舒听到这立刻明白过来,这次帝王南巡,途径的地方不少,最后一个便是金陵,而老师如今也在金陵。
    帝王此行除了要省视河道,访查吏治,沿途还祭拜了孔庙,体察民情,以此来达到教化百姓,民心归顺的目的,所以如果帝王有心,那么老师身为前国子监祭酒,又是当朝大儒,帝王会召见他。
    但老师之前说过,他离京之前,和帝王因为一件事情闹的并不愉快......
    姜鸿冷笑道:他倒是心眼颇多,知道什么惹得,什么惹不得。而陛下的性子我向来十分了解,陛下虽对我有所怨言,不会在第一时间召见我,但之后也不会真的避而不见。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些迟了。所以容展,在此之前,你只用做一件事情。
    谢舒更为好奇:还请老师赐教。
    姜鸿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慢慢吐出两个字道:吕朔。
    谢舒闻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虽然这几个月来,老师从来没有提过吕朔,但市井坊间的传闻接连不断。
    谢舒一直知道,老师曾经收过一个弟子,叫做吕朔,如今已成为当朝紫微令。不过谢舒同样清楚,老师和吕朔的关系并不好,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师生不和的传闻。
    因为紫薇令有着帮助帝王处理宫廷事务的职责,还可以向陛下直接陈奏密事,所以此次吕朔也在随行之中。
    但老师为什么要让他去找吕朔呢?
    姜鸿见谢舒只是迷惑地看着他,并无其他神情,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姜鸿也打开了话匣子道:容展,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向你提起过吕朔,说来,他算是你的师兄,他十三岁的时候我收他为徒。他天赋极高,才华横溢,很快便博通经史,尤其擅长诗赋。只是我那时并未教好他的性子,致使他成了一个只顾醉心权势的柔佞之人!他如今平步青云,已经是紫微令,深得陛下宠信,又长袖善舞,处事圆滑,即便是御史也难以置喙,可要说他唯一的一个污点,就是与我不和了。
    所以此次来金陵,他无论是心里愿不愿意,都必会来拜见我。
    谢舒闻言便明白过来,儒家有一句话叫做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始出于《荀子》,表明了古代文人的价值取向。这五常便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规范,除却敬天法祖,孝顺亲长、忠君爱国以外,尊师重道也尤为被人重视。
    而吕朔有这样的传闻,对他本人影响不小,所以即便他知道老师不会见他,也会到了金陵第一时间就来拜见老师,以表尊敬。
    如今他是老师的弟子,所以吕朔对他的态度不会差,只是既然吕朔性格如此,他会愿意沾惹上这样的麻烦吗?
    姜鸿似乎明白谢舒心中所想,淡淡道:这点你无须担心,他也是作茧自缚,如果说这朝野上下谁最怕与各位皇子走近,无疑就是他了,在陛下眼中,他是纯臣,因此才给了他这样一个位置,所以他绝不能参与党争,更不能参与夺嫡,甚至明面上与皇子关系不好,才更让皇上放心。
    听到这,谢舒也懂了老师的用心良苦,其实老师大可依旧将吕朔拒之门外,可是现在......
    谢舒不由得深深谢过老师,姜鸿却摆手,自嘲一笑道:容展,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也有私心。这次是一个机会,我想让你开始做一件事情。
    谢舒并不意外,只是静静道:老师有事直言便是。
    姜鸿深深看着他道:容展,你是我最后的关门弟子,我对你寄予着厚望,很快你也会步入朝堂。可如今的局势复杂无比,隐藏着无数危机,也不是你能够轻易撼动的,我不希望你像贾谊一样,只是昙花一现,就飞快消逝。
    我这段时间,思来想去,你性情沉稳,心胸开阔,无意名利,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你性子其实极坚韧,静水流深,自有一套处事的原则。所以我相信你,能够做到,可又有些为难,因为你今后需得掩饰本心,时时隐忍。
    谢舒闻言沉默片刻,他没有马上应承,而是认真想了一下道:学生知道老师是为学生好,才会考虑这么多,学生也知道老师心怀大义,学生不及老师,但愿意为天下分忧,学生如今所求已圆满,不怕人言。
    姜鸿听到这话,眼中已现出欣慰的笑意,有这样的徒弟,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姜鸿拍了拍谢舒的肩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很好,你今后只用记住这八个字内抱不群,外欲浑迹。
    过了一会儿,姜鸿和谢舒嘱咐完一些事情后,两人才从行宫的内间走出,谢舒走的快些,一出外间,就看到郎君一角衣衫翩飞,在角落处若隐若现。
    谢舒不由得微微一笑,朝着郎君藏身之处走来,捉住郎君的腰。
    没想到谢舒居然找到他了,虞楚息被他长臂圈在怀中,手足无措,神色明显有些心虚,长睫闪动,就是不看他。
    谢舒哪里猜不出郎君刚才大概是听到了什么,他含笑低声覆在郎君耳边道:郎君不用担心,我知道郎君不是故意的,只是关心我对不对?
    听到谢舒这样说,虞楚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好红着脸轻轻地抿嘴点点头。
    见虞楚息终于回转过来看他,模样乖巧,让人喜爱不及。
    此时老师已经走开,谢舒便不再克制自己,低头在郎君唇上偷了一个香:郎君放心,之前我说过有事不会瞒着郎君,等晚上回去,郎君有什么想知道的,都问我好不好?
    第056章
    今晚夜色幽静, 窗外时不时吹来习习凉风,在溶溶的月光里渐渐散去夏日的喧嚣暑气,不觉疏懒了疲累一天的筋骨。
    谢舒洗浴完毕后, 便来到隔壁来找郎君, 他先敲了敲门, 听到郎君应允, 这才推门进去。
    进门的时候, 谢舒发现,郎君也刚刚沐浴过。
    他斜躺在一方长塌上,一只手轻摇罗扇, 另一只手挨着旁边的茶几上摆的玉槛冰盘,浮瓜沉李,朱实相辉。
    他雪白的衣摆堆叠在脚踝处,逶迤如云, 他的眉眼发梢间还带着些许水汽, 显得尤为清丽。
    他绵密乌黑的长发就这样披散下来, 发尾濡湿一片,风荷正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将残存的水分攒干。
    谢舒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便对风荷开口道:我来吧。
    他这话一出, 整个室内的气氛都好像有点不同了。
    风荷低头偷笑, 刚才谢相公进来的时候, 风荷就发觉郎君有些紧张, 而等谢相公走近,风荷便不奇怪了。
    只见谢舒平日仪表端正,可现在只用一根玉簪束起头发, 衣衫单薄随意, 却不显得轻浮, 反而因容止萧肃,更添上几分清雅风流之感。
    风荷站起身,将手中的棉布交给谢舒,自觉地退了出去。
    此时,虞楚息摸看着谢舒朝自己走来,他下意识地往里靠一点,给对方让出自己身侧的位置。
    这三个月里,两人已不知不觉养成了这样的默契,只是自从那次说开之后,便再无更为亲密的举动,可两人若是相互喜欢,难免会情不自禁。所以这些天,谢舒一直恪守着两人之间的约定,他也理解谢舒,不会故意去招对方,何况是像现在这样的晚上?
    虞楚息反应过来,忽然有些难为情,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显得有点像是故意的?
    好在谢舒面无异色,只是看着他的时候眸光幽微了一瞬,在旁坐了下来。
    接着谢舒俯身,温柔地挑起郎君一绺乌发,用棉布包紧,吸走水分,再慢慢地擦拭着,一开始他动作有些生涩,后面便不一样了。
    他的手指时而穿梭在他的发丝,有时擦过他的颈侧,带起一阵轻微的酥麻。
    虞楚息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去看他,而这时,谢舒也垂下目光。
    见郎君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谢舒手上动作一顿,低声问道:郎君,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虞楚息飞快地摇了摇头,又勾唇露出轻笑道:不是不好,是太好,若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我的头发是这么金贵的事物。
    谢舒知道郎君这是说他擦得太慢了,但谢舒没有丝毫加快的意图,反而煞有其事地接过话锋道:郎君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
    一听这话,虞楚息脸色微红,眼如秋波,睨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谢舒含笑,又重新勾起话题道:郎君,难道今日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虞楚息微微抿了抿唇角。
    他确实听到了一些谢舒和姜鸿的谈话,当时他去叫人取下牌匾返回之后,正好听到姜鸿对谢舒说了八个字内抱不群,外欲浑迹。
    这八个字的意思,虞楚息也懂得,便是指让谢舒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和意志,但是外在却要顺应环境,所谓浑迹于庸庸众人之中......
    原本虞楚息应该立刻离去,可他听到这话的时候,脚下好似生了根一样,心中百味陈杂起来。
    虞楚息一直知道谢舒心中有志向,想要考取功名。
    见他这样上进,虞楚息也为他开心,但其实,虞楚息从来没有要求过谢舒真的要做出什么大事来。
    一直以来,虞楚息都没有设想过依靠他的夫君,至于曾经的那个谢舒,他更是一早就打算和离,而现在的谢舒,虞楚息却渐渐地开始依赖他,甚至希望他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是他的夫君,也是......他虞家的赘婿,两人缔结了婚约,这本是天经地义。
    可虞楚息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担忧。
    自从谢舒落水后醒来,他哪里都不一样了,从第一次在诗会上扬名,再到后来被身为前国子监祭酒的姜鸿收为弟子。
    姜鸿的名气之大,即便虞楚息身为金陵商户也如雷贯耳,可这样一个人只见过谢舒几面就收他为徒,就算有其他因素,但这足以说明谢舒的天资。
    虞楚息接受了自己的夫君并不普通这一事实,但过后他又意识到一件事情,姜鸿的上一任弟子已是当朝紫微令,那么谢舒呢?
    他一定不会只当个地方上的小官,以后也会进入朝堂......
    京城,对虞楚息来说,这两个字不算陌生。
    每天,金陵都有来自京城的货物。
    可京城仍然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从金陵到京城一共是两千里左右,走水路需要一个多月,走旱路还要更久。
    假如有一天,谢舒真的进入京城,当朝为官,那么自己又该如何?
    虞楚息第一次想到了这个问题,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注定没有答案。
    虞楚息不可能抛下虞家的产业,他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的事业,更不能就这么跟着谢舒一起去京城,而谢舒呢?难道要让他为自己放弃当朝为官的机会吗?
    虞楚息不想做这个恶人。
    可虞楚息也知道,如果谢舒真的入朝为官,那么他们就再也维持不了这样的关系了。
    一个京官,有着商户赘婿的名头怎么好听?何况他这个妻子还是一个......红痣长得那样偏的双儿。到时候,就算谢舒心里没有那种想法,也有源源不断的人劝他纳妾,休妻......
    而自己如果没有跟过去,两人分居两地,更不会长久,如果跟过去,虞楚息又该如何自处?他在这里尚且还是金陵巨富,但在京城就不够看了,到时候,谢舒面对赘婿的身份,难道就不会有所动摇?
    所以虞楚息不敢赌,他不能跟着谢舒一起走。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虞楚息已经想好,他会再将那份迟来的和离之约拿出来,在这份美好被撕碎之前保留两人的体面。
    当然虞楚息也不是庸人自扰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他从未向谢舒提起过这件事。
    只是今日,姜鸿的话语,再度掀起虞楚息的隐忧。
    而比起这个,虞楚息却更为不解的是,姜鸿到底要让谢舒做什么事情,才会让谢舒坚持这样的原则呢?
    谢舒现在的性格,即便是和他相处几日,也能够有所感觉。
    他性情清冷温和,不是喜欢浮华之人,又端和有加,让人仰慕。
    虞楚息曾经想过,他这样的人,当了官,也一定是一个好官,将来即便他们分开了,他说起他曾经的夫君时,也必然是很骄傲的。
    可是姜鸿如今却要谢舒与世俗百象打成一片,就是说,他为下时要会于上司结交,为上时又不要拒绝下属的谄媚。
    这样的人,固然能够在仕途上风光无限,但旁人不了解他的志向,名声上却总免不了争议,身后的下场可能也不太好。
    而谢舒呢?以他的性格如何忍受的了这些?
    想到这里,虞楚息忍不住又看他一眼。
    此时谢舒一只手执着虞楚息的发丝,另一只手却想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尖。
    从刚才起,谢舒问了这句话后,郎君便陷入思绪中,神情忧愁悲伤,让人心疼不已。
    而此时此刻,郎君看他的目光中却满是怜惜。
    谢舒定定望着他,低声问道:郎君,你在想什么?
    虞楚息慢慢地说道:我听到了姜先生要你今后做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
    谢舒没有否认,这虽然是姜鸿为他规划的道路,可谢舒也明白老师的用心良苦,在这样的局面下,这是最好的方式,他只有站的更高,走的更远,才能在这个时代有话语权,也能够......好好地护住郎君。
    见谢舒的目光是那样温柔地拢在他的脸上,好像他永远会这样看他。
    虞楚息心头生出一片酸楚,但他并没有劝阻他,虞楚息只是喃喃道:可那样,你会很辛苦......
    他的声音轻柔,像极了一片羽毛落在心尖上。
    谢舒抚着他乌鸦鸦的鬓发,上面落满了颤抖的月华,他躺在自己的身侧,肌肤如玉,眉眼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一时分不清那眸光中是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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