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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神年少时——逆水舟(14)

    陆宁愣了下,好笑地摇摇头。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解开放在脚边的塑料袋,将相机拿出来。
    还好,没有沾水。
    他看了眼周家遇,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周家遇从衣服袋子里掏出打湿的烟,拿在手中烤着,没回答他的话。好半天才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向他。
    因为对方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陆宁也不得不正襟危坐。
    坦白说,他其实觉得两人这样子,其实是有点好笑的,毕竟两个赤\\条条的人,无论怎样的严肃,都显得很奇怪。
    但显然,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周家遇,并不这么想。他拧眉望着他,半晌才沉声开口:你把胶卷给我。
    啊?
    周家遇道:不管你原本是想来做什么,今晚又看到了什么,有关钟从山的一切,都不要再管。好好读你的书,过几个月就高考,好好给我考个好大学。说着又瞪他一眼,对了,回头我再找时间好好教育教育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学生,怎么能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陆宁道:行,你是大哥,你说是怎么就是什么。他想了想,试探问,我把胶卷给你,你要怎么做?
    周家遇道:扔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陆宁:???
    周家遇将手中半干的烟点燃,歪头吸了一口,斜睨着他道:咱们小老百姓,什么事能碰什么事不能碰,心里得清楚。我先前以为钟从山是做正经生意的,顶多就占点厂里的便宜,没想到他竟然干走私。你也瞧见他仓库里的货了,这不是一般的走私,背后还不知道水有多深。刚刚我们打草惊蛇,他肯定会将仓库连夜转移,就算我们把照片交给警察,也没有任何用的,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说着,朝他举起三根指头,我们这样的小命,道上给三千块,就有人接。
    说完,见陆宁拧眉不语,笑道:怎么?觉得你哥是孬种?
    陆宁摇头:你说得没错,我们今晚能顺利逃走已经是命大。查走私是海关和警察的事,轮不到我们逞英雄。
    说实话,刚刚逃跑时,听到枪声,他其实是很害怕的。这个时代的治安,跟二三十年后不能同日而语。有钱有权的人,弄死一个普通人,跟弄死猫猫狗狗一样简单。
    他还没在大时代乘风破浪,可不想这样白白丧命。
    想了想,陆宁又道:只是
    周家遇:只是什么?
    陆宁道:郭厂长的事就算了?他顿了顿,我是真看不惯他。
    周家遇轻笑:我也挺看不惯的。
    陆宁沉吟片刻,道:要不然直接跟报社匿名举报,让记者来调查。顿了下,又继续说,我估计今晚闹这一出,钟从山肯定是风声鹤唳。他会转移走私物,但不会动那些本来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机器。为了打发记者,没准会很轻易就承认和郭厂长的那点交易。反正他一个私营企业家受不了多大影响,顶多就是罚点钱。
    周家遇赞许地看他一眼,点头:有道理。说罢,啧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番。
    因为没穿衣服,被人这样看,陆宁颇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将身体蜷得更紧。
    周家遇被他的反应逗笑:又害羞了?我是想,你胆子这么大,主意还这么多。对了,身手好像还不错,总之一点都不像是从乡下来的孩子。就比较好奇,你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陆宁愣了下,想起自己的从前,从小一个人长大,胆子大主意多在所难免,至于打架,小时候被人欺负,因为没人可依靠,只能自己打回去。及至后来创业,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经常健身,还专门练了两年泰拳,因而略有身手。
    只是这些一切,已经只能算是上辈子的事了。至于小陆宁,在记忆中,跟自己少时也差不多。都是没有父母在身边,不得不自己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沉默片刻,半开玩笑道:我们乡下孩子没见识,确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周家遇不以为然嗤了声:我看你见识挺多。
    陆宁转移话题:家遇哥,你真要把胶卷扔了?
    周家遇发觉自己还挺喜欢听这家伙这样叫自己,他弯唇一笑,看他一眼:哪能真扔了?先放着,以防万一。
    陆宁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那些烟倒是好说,但那么多外国车,钟从山要怎么处理?
    周家遇道:他们干这行的,肯定有门路。只要有买主,漂白上路应该不是难事。他顿了顿,我只是没想到,钟从山以前一个机械厂的技术员,竟然干起了这行。
    你以前和他认识?
    认识!他以前也住我们那栋楼,搬走时我都已经上初中,那会儿还追过大军姐姐。
    大军姐姐?
    是啊,我们机械厂厂花,现在在市文化馆上班,平时回来少,估计你还没见过。说着指了指身旁的相机,这相机就是大军帮我从他姐那儿借的。
    我还真没见过呢。陆宁脑子里浮现叶军那张冷酷黑脸,有点想象不出他能有一个怎样的美女姐姐。
    周家遇听出他言语中的好奇,促狭道:想看美女啊?大军姐比你大了七八岁,你想也没用。
    陆宁笑着反唇相讥:你别不是暗恋人家吧?
    周家遇撇撇嘴:我可不敢,小时候没少揍我。
    陆宁失笑:还有人能揍你?家属院的孩子哪个不怕你?
    周家遇沉痛道:揍我的都是女人,大军姐,我奶,还有他顿了顿,我妈。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脸色明显微微变了变。
    陆宁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没好奇多问,一个抛夫弃子跟着有钱人跑了的女人,大概率是孩子心中不愿示人的伤疤。
    周家遇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道:你今晚不回去,宋姨方叔该担心坏吧!
    经他提醒,陆宁才想起这茬。自己夜不归宿,宋春梅和方志刚还真得吓坏。
    但天这么黑,两人都不认得路,至少也得等天亮之后,找到公路,再拦便车进市内。
    担心也没办法,明早进了市区,先找个公用电话亭打个电话,就说逛街遇到你,跟你去玩,忘了打电话回家。
    周家遇啧了一声:我这是平白无故给你背一口锅啊?
    陆宁:那我就说遇到同学。
    周家遇笑:那还是说我吧,方姨比较放心。若是什么她不认识的同学,指不定怀疑你被坏孩子带坏。
    陆宁笑:你不是家属院最坏的孩子么?
    周家遇斜乜他:喂!有这么跟你哥说话的?
    陆宁但笑不语。
    周家遇轻笑了笑,往他身旁挪了挪,贴近他吊儿郎当道:虽然你叫我一声哥,但其实我们还不算熟。今晚就好好熟悉一下。你哥我呢?不算是个很好的孩子,但肯定也不是坏孩子,你不用担心被我带坏。
    年轻男孩低沉慵懒的声音,就萦绕在耳畔,陆宁的心莫名有些发软。一种让他说不上来的安心和熨帖,他低低笑了笑,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冷不丁开口;家遇哥,你真不打算回来考大学了?
    周家遇默了片刻,漫不经心道:上大学不也是为了赚钱讨生活?我现在能赚钱,何必还要费那精力?有那时间,我已经能赚不知多少钱。不等陆宁开口,他伸手揉了把对方半干的头发,你好好努力,要是考上京大,哥奖励你一份大礼。
    陆宁看得出他是想上大学的,上辈子他是京大高材生,想来这辈子也有一个京大梦。只是如今爷爷躺在医院,每个月医药费哗啦啦如流水一般,小小年纪不得不挑起原本不属于他的担子,因为不想让人看出内心的失落,便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不管日后他再成功,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陆宁没再多问,也没同他争辩任何道理,因为明白对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周家遇道:秋衣秋裤应该干了,你穿上衣服,睡一会儿,等天快亮了,我叫你。
    陆宁道:你睡吧,我叫你。
    周家遇嗤了声:我是你哥,听我的。
    哦,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因为还是一个字儿存稿都没攒到
    第19章 人在囧途
    白天逛了一天街,晚上又是这一通折腾,陆宁确实是困了,穿上烤干的秋衣秋裤,又拿了棉袄外套,将没干透的地方烤了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往身上一套,将帽子戴在头上,直接就往地上一躺。
    周家遇: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糙了?
    你要不要靠我腿上?
    陆宁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不甚在意道:不用,我经常睡地板。
    他这话倒不是客气,以前寄住在姑妈舅舅家,打地铺是常有之事。现下身上有棉袄,旁边有火堆,除了脏点,他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周家遇一言难尽地扯了下嘴角,不禁怀疑这孩子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他默默凝望着地上的人,对方半侧的脸对着火堆,映出一张年少白皙的脸,浓黑羽睫随着跳跃的火焰,微微动着,是一个再乖巧不过的模样。
    大厂就是一个小世界,家属院的孩子多,调皮嚣张的,内向老实的,滑头狡黠的,什么样都有。
    但周家遇自认是第一次见到陆宁这样的孩子。因为一张好皮相的功劳,表面看上去实在是个乖孩子,但屡次三番下来干的事,叫他这个厂区混世魔王都叹为观止。
    只怕宋姨方叔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么胆大包天吧!
    他看着明显已经陷入睡梦的男孩,又想到什么似的,将自己烤干的毛衣拿来,折成方块,小心翼翼塞到对方脑袋下当枕头。
    陆宁并未因为这细小的动作醒来,只是因为多了个枕头,在梦中顺势又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周家遇好笑地摇摇头,也不知这家伙是胆大还是心大,刚经历这种凶险,竟然还能睡得如此理所当然。
    他有所不知的是,陆宁之所以放心大胆睡去,无非是因为身边有个让他觉得安全的人。
    一觉醒来,天还是黑的。
    陆宁睁开眼,便见披着棉衣的周家遇在添火,他揉了揉惺忪的脸,瓮声瓮气问:几点了?
    周家遇斜他一眼,淡声回道:五点了,现在天亮得晚,你还能再睡一会儿。
    不睡觉了。陆宁坐起身,伸了伸发酸的胳膊和腿,觑眼看他,小声问,你一直没睡?
    我不困,他拍拍手坐好,随口道,而且认床,在外面睡不着。
    陆宁看了眼地上的烟头:你不是经常不回家么?在外面过夜都不睡的吗?
    周家遇轻描淡写回他:睡得少。
    陆宁伸了伸胳膊,随口说道:老熬夜可不行,伤肝。顿了下,又补充一句,还伤肾。
    周家遇蹙眉看他一眼。
    陆宁赶紧道:我没有说你肾虚的意思。
    周家遇道:放心吧,现在还没虚。
    陆宁:看得出来。
    是吗?周家遇歪头好整以暇地看向他,漆黑的眸子,在火焰中涌上一抹笑意,戏谑道,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陆宁也不知道两人的对话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奇怪,他沉默片刻,木着脸道:肾虚的人看着都很萎靡,你一夜没睡,精神却很好的样子。
    周家遇轻笑了声,道:行了,不说我的肾了,你再烤会儿,等天稍微亮了,能分辨方向后,我们就回去。
    陆宁点点头,与他并排坐在火堆前,过了片刻,又冷不丁开口:家遇哥,你说万一钟从山知道昨晚进他仓库的是我们俩,怎么办?
    周家遇斜乜他一眼:凉拌。
    我说真的。
    周家遇道:真的就是,回去后你就忘了昨晚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念你的书。钟从山只是走私,又不是警察,没那个本事找到我们。
    陆宁道:这种犯罪分子不都有反侦查手段么?我是以防万一,想提前做准备。
    周家遇歪头道:你叫我什么?
    哥?
    周家遇点头:没错,我是你哥,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不该操心的事别瞎操心。
    陆宁撇撇嘴:好吧。
    两人又漫无边际聊了一会儿,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周家遇灭了火,各自将东西收拾好,踏着冬日的薄暮晨光,朝东边走去。
    在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出现零星的人家,然后便是一条土路。
    沿着土路又走了会儿,终于看见一辆拉着一车斗鸡鸭的拖拉机。
    周家遇上前招招手,在拖拉机的轰鸣中大声道:师傅,是不是要进城?搭我们一程呗?
    司机是个爽快人,减慢速度:上来吧!
    周家遇忙拉着陆宁爬上装着鸡鸭笼的车斗。
    车斗被笼子几乎占满,两人只能挤在缝隙里勉强坐下。
    拖拉机哐哐启动,扬起漫天尘土,伴随着鸡屎鸭屎和嘎嘎的叫声,陆宁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在囧途。
    周家遇倒是很乐观,还朝身旁上方的鸭子扬手打招呼:你们好呀!瞧你长得这么膘肥体壮,待会儿肯定会成为一只肥美烤鸭。
    陆宁:到底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周家遇回头瞪他一眼:笑什么笑?说着从他头上拿下一根黄色鸡毛,你要是能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更好笑。
    陆宁目光朝他后面看去,双眼微微睁大,努努嘴,抬手指了指他头顶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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