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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你叫大家也吃啊,待会菜凉了。”我啃着手里红亮流油的肘子,嘴里塞的满满,含糊不清的说道。
    明亦心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只玲珑白玉杯,闻言抬眼朝底下扫了一圈,极其冷淡的说了句。
    “都坐下吧。”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又朝他行了礼,这才入席落座。
    左下首离主位最近的一张桌子坐的是赤霞堂堂主吴若为,他白发白须,体型富态,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似乎是为了缓和席间的尴尬气氛,举杯朝明亦心笑了笑。
    “宗主前些日子受伤闭关,我等宗门上下俱是忧心不已,今日见宗主这般容光焕发,气定神闲,想必是身体已经恢复无碍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可喜可贺呀。”
    “是啊,是啊。”其余人纷纷附和。
    吴若为话头一转,却又是叹了口气,满脸惋惜感慨的说道:“想当初钱长老为了宗主的伤病忧心如焚,恨不得以身替之,可惜他如今却再也见不到宗主生龙活虎的模样了。”
    火霖派掌门余承荣也说道:“在下听闻钱长老是为了追踪夜袭渊合宗的贼人,寡不敌众这才殁了的,真乃赤胆忠心啊,他若在天有灵,见宗主屈尊亲来祭拜,想必也定能安息了。”
    “是啊,是啊。”又是一阵附和之声。
    嗯?
    明明是阴险恶毒的叛徒,这就洗白成忠心不二的侠士了?
    我捧着碗玫瑰汤圆,一边拿金汤匙舀了往嘴里送,一边偷偷看了明亦心一眼。
    他依旧在面无表情的玩着那只白玉杯,对吴若为等人的话都置若罔闻。
    我“咕咚”又吞下一口汤圆,暗暗的嘀咕。
    脾气那么反复无常又暴虐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又这么能忍了?
    哦,我懂了。
    家丑不可外扬,既然钱长老在外头的名声这么德高望重,若是把那夜真相说出来,不仅连带着渊合宗的名门招牌要被砸,还会引人怀疑他反叛的目的,说不定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沧海泪也给暴露了······果然是思虑深远,心计缜密,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正派之首啊。
    “宗主。”
    吴若为道:“钱长老已经故去,如今松鹤堂堂主之位空缺,许多事务无人处理也多有不便,属下拟了份名单,上头都是如副堂主秦典一样能堪大任的人才,本来要送去正心居给宗主过目,既然今日宗主来了,不如就看看名单选上一选,定下接管松鹤堂的人吧。”
    “不必了。”
    明亦心道:“本座已经有人选了。”
    吴若为愣了下,脸上马上又挂起了笑。
    “哦?不知宗主看中的是哪一位?”
    明亦心用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白玉杯,漫不经心的朝我点了点。
    “他。”
    什么?!
    底下顿时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我惊的一口糖水都呛在了喉咙,咳嗽连连。
    明亦心皱眉,万分嫌弃的伸手在我后背拍了两下。
    “饿死鬼投胎一样,又没人跟你抢,慌什么?”
    能不慌吗?人家一堆打工人眼巴巴的等升职,结果凭空冒出我这么个天降靠关系来吃现成的,多招人恨啊!
    我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拿手遮了额头,侧过身去咬着牙低声劝明亦心收回成命。
    “不行,我当不了这什么堂主,你快点取消刚才的话。”
    “你这是第二次跟本座说不行了。”
    明亦心眼神凉凉的看着我。
    “寻常人连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你可别不知好歹。”
    我无语,但心里又实在憋的慌,不吐不快。
    哪有这么当CEO的!不怕寒了手下人的心,到时候都辞职跳槽了吗?
    “你这低情商是怎么混上宗主之位的?光靠打架吗?”
    “当然不是。”
    明亦心挑眉看我,勾唇一笑。
    “本座是上任宗主唯一的儿子,靠爹就行了,还打什么架?”
    我立马被他噎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忘了这儿可是唯血缘论的古代,傻子都能当皇帝,何况明亦心只是情商低了点,出手狠了点,当个一宗之主有什么稀奇,还是别用现代社会的那套理论来看待了。
    反正抗议也是无用,我干脆闭了嘴。
    “这······”吴若为显然也是被明亦心的任意妄为给惊到了,犹豫了会儿,拱手向我道:“这位少侠面生的很,不知是宗内哪堂的内门弟子,还是宗外哪家的小公子呢?”
    我见避不过去,只得站了起来,也拱手还了礼。
    “我是松鹤堂外门弟子宋子善。”
    底下又是一片倒吸凉气之声,这回还夹杂着窃窃私语,纵使是他们惧怕明亦心的威势,这会儿也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第12章
    “外门弟子?”
    吴若为见多识广,到底比其他人沉的住气些,纵使是心中满满惊疑,脸上也并未显露多少,只稍作为难之色朝底下看了眼,犹豫着开口。
    “宗主,这怕是不合规矩,宋······宋公子年纪太轻,资历又浅,如何服众啊?不如先在松鹤堂内做个管事,历练之后再······”“你这是在跟本座讨价还价?”
    明亦心冷冷的说着,将手中的白玉杯“砰”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
    吴若为见势不妙,赶紧低头行礼道:“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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