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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凤君逼我当女帝 第65节

    呵呵。
    一定只是因为被那狐狸精迷了眼睛罢了。
    少年人的指尖从女帝的眉间慢慢摩挲,顺着眉骨、脸颊,一直到唇角。
    “陛下真是太无情了些。”他的声音很压抑,却几乎偏执成狂。
    他的瞳眸幽深如墨,眼中几乎翻滚着可见的妒忌与怒意。
    可初墨禅却仍旧强硬地将这一股子愤怒压下。
    他不能生殿下的气,这不是殿下的错,都是外面那些勾人的狐狸精的错。
    陛下只是一时被迷了眼,只要他给她最好的,她就一定能回心转意的。
    云岫感觉自己现在就被束缚在了一个囚笼之中,她在这囚笼之中眼睁睁地看着云朝岚被万箭穿心而过。
    她看着他牙牙学语长大,他……他怎么……会死呢?
    而站在远处下令万箭齐发的人,面容忽然变得无比清晰。
    白日的事情历历在目,所有一切在他的筹谋之中,连那弓弩都出现的太过巧合。
    她斗不过他的。
    等到云岫再次睁眼时,天光大亮,巨大的心理压力令她的面色愈发苍白。
    不行,不行,她要见阿朝。
    见她苏醒,已经出现了不少宫人准备帮她洗漱。
    洗漱的时候,云岫发现初墨禅人已经不见了。
    跟在初墨禅身边的如竹说道:“今日凤君大人要先去政事堂和诸位大人商议一些要事,陛下今日先一人用餐罢。”
    上朝的事情连提都未曾提。
    云岫现在连自嘲吉祥物的想法都没有了。
    她一人默默吃完这精心准备的朝食,平日里喜欢吃的吃食今日因着心情不佳也变得索然无味。
    云岫一整日就呆在太极殿中不曾出门。初墨禅回来过,见她乖乖待着,也没有多言。
    可好巧不巧,云岫便从宫人的耳中听见今早凤君将云朝岚给罚去佛堂思过去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惩罚,像是给她的警告一般。
    云岫愈发不安,她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梦。
    如果见不到阿朝,她的心中不会安宁。
    如今什么冲动不冲动的,云岫已经不在乎了,她必须单独去见云朝岚一面。
    而云岫如此惶惶不安的样子早就已经被如竹通传给了初墨禅。
    少年人将手中的茶盏直接扔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令周遭的仆从全都害怕得跪了下来。
    “她想见?那便给她机会见。”
    要对一人彻底失望,便应当给予足够的期望不是么?
    他那单纯易骗的陛下,不知为何会对大殿下那样的人产生这般大的期望。
    没关系,有多大期望,来日便能多失望。
    云岫现在已经慌了神,她绞尽脑汁从周遭的仆从之中得了云朝岚的下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像此时此刻明明知道周围的仆从全是初墨禅的人,可是便依旧像飞蛾扑火般去暴露自己的目的。
    而初墨禅必定是知道她的想法的,因为她得知一切真的太过顺利了。
    顺利到根本就是初墨禅故意的。
    此时此刻的她仿佛真的成了仍他摆弄的提线木偶,一步一步朝他规划好的既定路线走去。
    这样的故意,真的让云岫愈发恐惧初墨禅。
    她从不是任人摆弄的玩偶。
    她在此处过得再精细,再金尊玉贵,可是这从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方式。
    她并不需要锦衣玉食,也不需要穿金戴银,更不想去争权夺利。
    一股怒气从云岫的心底迅速蔓延,嗓子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血不断滴落,砸在自己白净的寝衣之上。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胸口涌现的疼痛让云岫像是有了一个发泄的途径。
    身边的仆从早就忙成一团,看着不断咳血又哭又笑的陛下。
    初墨禅一进来便看见浑身沾着血迹的云岫,她的唇边带血,白嫩的指尖也全是血迹,看见他过来时,表情却沉了下来。
    “陛下便这般不愿意看见墨禅?”初墨禅质问道,“只因为墨禅关了大殿下?”
    云岫没有应声,将初墨禅递上来的药也给打翻在地。
    见到云岫闹脾气,初墨禅也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只关心她的手有没有被烫伤。
    在牵住云岫的手时,云岫突然开口说道:“你没必要故意将他受苦的消息告知于我,你只当我是傻子不就好了么?”
    初墨禅闻言,动作停顿了一番。
    周遭已经烛光摇曳,他的面容也在暖色的烛光之下显得格外温柔。
    “陛下真是说笑了,墨禅怎么舍得将陛下当成傻子呢,便是因为陛下太聪慧了,墨禅才担心。”
    他惯会用这般温柔的语气为自己开脱,几乎所有人在见到他这么一张神仙面容时,总是会耽溺于此。
    这般温柔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坏人呢?
    是她云岫不知好歹,身子不好,是个拖累,还这样缠着一个男子吃着软饭。
    “我错了,不该闹脾气的。”云岫眼神深沉,垂下眼睫向他屈服了。
    她乖乖地呆在少年的怀中,初墨禅也一点都不曾嫌弃云岫身上的脏污,他像是得到了最为珍视的宝物一般,紧紧抱着她,神情之中皆是餍足。
    “陛下没错。”都是乱了阿岫心思的贱人的错。
    被初墨禅抱住时,云岫一直沉默着,长睫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近日身体不适,不若先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初墨禅耐心地和云岫商量着。
    云岫也乖乖应声。
    她在初墨禅的陪伴之下喝完药就沉沉睡去,在睡着之前,云岫忽然牵着初墨禅的手,美目半阖,轻声细语地商量道:“能不能不要让他们在房间里,我不喜欢。”
    “自然可以。”初墨禅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等到女孩呼吸绵长,整个人彻底睡过去之后,初墨禅才起身出去。
    而在初墨禅转身出去的时候,原本应该安静沉睡的云岫突然睁开了眼睛。
    墨蓝色的瞳眸几乎在黑暗之中完美隐匿。
    她缓缓起身,将手指伸入口中压着舌根,将原本的安神药全都吐在了花盆中。
    之后她打开了被她封死的那扇窗,穿上了衣衫翻窗而去。
    长廊很暗,她没有提灯,只往自己记忆中的佛堂奔去。
    无论如何,她必须见他一面。即便初墨禅会生气。
    夜深露重,云岫感觉寒意顺着自己的骨头渗了进去。
    她不能让那个梦变成真的。
    阿朝不能死。
    靠近佛堂时,时常燃着的檀香味已经能够嗅到了。
    佛堂之中还有着点点烛火。
    门外站着两个看守的女卫,云岫径自走过去,女卫原本想要阻拦,可瞧见来者竟然是新帝时,纷纷跪了下来。
    云岫没空理会,直接冲到了佛堂之中。
    云朝岚正着一身素衣在佛前抄着佛经。
    不过在云岫推门而入时,云朝岚早就听见了云岫的动静了。
    他抬眸有些讶异地看着云岫。
    看到她像只可怜的小兽般站在门口瑟瑟发抖地望着他。
    “姊姊。”云朝岚连忙上前揽住了云岫。
    云岫则是着急地上下打量着云朝岚,生怕他的身上会有伤口。
    “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为难?”
    云朝岚亲昵地蹭着云岫的颈窝,像只小奶狗一般,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曾有人为难阿朝的。”
    “真的?”云岫并不怎么相信,“小时候你被你同学联合起来揍了,你也说没人为难。”
    “姊姊不要再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取笑阿朝了。”云朝岚说道。
    之后云朝岚的一句反问更是让云岫突然沉默。
    “姊姊怎会出现在这儿?”云朝岚问道,初墨禅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善妒成性的女尊男子,美其名曰让他摄政,不过是当他的挡箭牌。
    谁人不知这朝堂之中凤君最是长袖善舞。
    “我偷跑出来的。”云岫没底气地说道。
    阿岫如今虽然在初墨禅的调养之下,身子好了许多,可是身量却还是没长多少,一副瘦瘦小小的样子,云朝岚一低头就能瞧见她的长睫,琼鼻,朱唇。
    “陛下真是胆大。”云朝岚调侃了一句。
    云岫被云朝岚的不着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还不是担心你才跑出来的。”云岫习惯性地敲了自家弟弟一个脑瓜崩。
    云朝岚有些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只大狗狗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云岫。
    云岫也一点未见心软,她继续说道:“之后能尽快出宫还是尽快出宫罢,你呆在宫中,我真的害怕初墨禅会做出一些事情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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