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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凤君逼我当女帝 第22节

    她缓缓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即便现在有了初墨禅的照顾,阿岫还是经常自己照顾自己,她很清楚自己之后的生活不会依靠他。
    啊对,阿岫起身的时候想起来自己还要侍疾。虽然初墨禅帮她盯着,但是自己总归也要在一会儿,不然到时候又惹来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想了想帮初墨禅也倒了一杯,然后就往内室走去,靠近内室,药味更重了,重到连阿岫这种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的人都有些受不住,里面也有几个哑奴侍奉着,初墨禅居然坐在了女帝身边,手中端着一碗药,表情依旧淡漠,在靠近女帝时这种淡漠愈发明显。
    在阿岫刚想进去的时候,不知为何却顿住了脚步,她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了帷幔之后。
    “或许,奴还是应当唤您一声母亲的。”
    少年人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到阿岫的耳边。
    阿岫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她听见了女帝的闷哼声。
    “儿子如今身为奴仆,想来母亲也是觉得丢脸的,只是这奴印还是母亲吩咐烙下的。”初墨禅的半张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可语气却十分温柔。
    “您真是跟初家家主说的一样无情啊。”少年面无表情地将药灌进了女帝的口中,棕色的药液顺着女帝的颈项滴到珍贵的靠枕上,“原本是不想和母亲计较您覆灭初家的事情的,毕竟初家带给儿子的也不是什么好回忆,只是您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殿下啊。”
    “孽种……孽……”女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眼里全是憎恨,“全都是……”
    一声漫不经心地轻嗤在殿内响起,而声音的源头便是这面如谪仙的少年人。
    “母亲就别白费力气了,连风行简都已经被儿子哄得团团转了。”初墨禅冷淡地说道,“那人不过有几分我阿父的影子,母亲便留在身边了?”
    女帝被气得喷了一口血,溅在了少年的衣领上,一滴一滴的,阿岫的脑子里面瞬间回忆起了那日在行宫……
    脑子里一连串不曾被注意到的细节在此刻全都串联了起来。即便在温暖的室内,阿岫也觉得遍体生寒。
    阿岫的手微微颤抖,难道都是眼前人事先全都算计好的?她原以为只是一个会宫斗的男孩子……没想到会是个弑母的狠人。
    “殿下何时来的?”原本温柔能平复人心的声音现在在阿岫的耳朵里成了催命符。
    面前的少年颈边白皙的衣料沾着血迹,垂下的发梢也沾着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似乎十分包容病人一时吐血惹来的祸患。
    这哪里是佛前檀奴,明明就是恶鬼修罗。
    第28章 . 第二十八个凤君伪装显露
    何时来的?
    怕是初墨禅比阿岫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阿岫的足腕系了一串金铃,走时寻常人不仔细听是听不见声响的,初墨禅天生五感灵敏,他早就听见铃声了。
    只是女孩如今耳聋,想来也只是瞧见了女帝体虚吐血溅到了他身上的样子罢了。
    阿岫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过初墨禅的声音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天生温温柔柔的,用她的话来评价就是天生适合当贤夫的。
    只是这幅神仙皮囊说出来的话真的不能算是美好。
    尤其是在得知他和女帝之间的关系时,阿岫的脑瓜子里的情景已经可以用炸烟花来形容了。她尽量状作镇定,有些茫然地望向初墨禅。
    连初墨禅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恍惚间松了口气。
    阿岫递了一碗茶水,像平常那般说道:“见你许久不曾出来,本宫的嗓子都干了,更别说你的了。”
    少年伸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衣袂上的血点子此刻在少年身上倒像是绣上去的绣花了。
    喝完水后,他递了一张纸条给阿岫,上书道:“方才陛下咳血,身上便溅了一些血渍,殿下离奴远些,省得脏了殿下。”
    阿岫看完连忙乖巧点头,然后尽量镇定地溜到外间先躲着。她现在就像只缩到壳子里面的小乌龟,现在就算是初墨禅真在里面杀人她也绝对不进去凑热闹。
    更何况他似乎真的想要杀人。
    她决定收回这个弟弟只会宫斗不会杀人放火这种话。
    贼老天就是在考验她的演技,偏偏让她在这种时候可以听见了,她现在就想求这贼老天继续让她聋下去吧,她真的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半点好奇之心呜呜呜。
    此刻在阿岫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方案了,她有想过去找云朝岚或者君后商量,但是又想到初墨禅和女帝这种复杂关系……
    她总觉得初墨禅说不准自己都能上位再去当个皇帝了。
    阿岫紧张地靠在矮几上握着茶盏,失神地望着窗户,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
    思来想去,阿岫觉得还是自己早点溜之大吉这个选项最靠谱。
    在她发呆的时候,初墨禅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阿岫见到他时已经修整好了,穿的是奴仆们常穿的青衫,阿岫有些想不通这对母子究竟在搞啥花样,儿子何至于弑母?母亲似乎也不怎么关爱这个儿子。还有,这件事情和她这个废柴有啥关系?
    阿岫并不怎么灵光的脑瓜子被这些事情搅成了一团浆糊。以至于初墨禅将她抱上轿子时她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殿下今日似乎受了惊吓?”】
    纸条再次递了上来。
    阿岫本就心虚,看了纸条生怕他对她生了试探之心,要是对方心一狠把她这个知情人也给宰了该怎么办?
    于是阿岫便瑟缩了一下,小声地说道:“本宫有些害怕陛下。”说着阿岫还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一副真的怕的不行的怂包模样。
    这怂包模样,一半是装的,一半却是真的。
    废话,你对面坐着一个随时会杀女帝篡位的狠人你能不怕?
    阿岫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把最开始那个心软的自个儿来两个脑瓜崩儿,让你心软!惹来这样的劫数!
    只是现在心软却是没什么用了,阿岫也只能抓紧时间想办法逃跑。
    软轿在阿岫走神的时候停下了许久,久到阿岫没忍住扛着压力对着对面的“温和”少年问了问:“外头是怎的了?”
    初墨禅倒没怎么在意,在纸上写道:“今日许是医女所定时清理那些病人尸身的时候。”
    阿岫蒙住了口鼻探出头去瞧了瞧,只看了一眼就被初墨禅给拉了回来,他的神色沉沉,阿岫也没敢再探头,只乖得跟鹌鹑似的。不过阿岫隐约猜测那个方向好像是暖亭的方向。
    “外头没什么好看的,这疫病所幸控制及时,百越也赠了药方,殿下无需担忧。”初墨禅只以为阿岫又生了怜悯之心,便不动声色地劝了劝。
    阿岫想的却不是这些,她死死回忆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了筹谋。
    回去之后,小白已经早早守在了外头,瞧见阿岫归来,连忙上下打量,生怕她有了半分闪失。
    阿岫本就因为初墨禅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小白的关心也只是淡淡地应声,没有过多回应。之后的膳食,也是精细无比的,只是阿岫心中有事,吃了几口便没再继续吃了,但是又怕被初墨禅看出来,硬是逼着自己吃。
    这样的后果是晚上便吐了。
    吐完之后,阿岫觉得自己的嗓子更疼了。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怨恨这贼老天,怎么总是让她遇到这种事情?她何时才能过安生日子?想到这里,阿岫的眼眶都委屈地发红。
    趁着初墨禅出去帮她取药的时候缩到被子里面,眼泪给掉线的珠子那般落在被衾里,今日这事情真的给她留下了莫大的阴影。
    轻轻的脚步声在阿岫的耳边响起,她能够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她在想自己该如何解释?她太害怕在初墨禅的面前露出马脚了。
    “殿下?”拂开被子的是小白。
    小白见到阿岫哭红的眼圈,睫毛都沾湿了,不由得心疼了起来,坐在床边扶起阿岫,拿起软帕帮阿岫擦脸。
    “殿下这是怎的了?莫哭莫哭,可是有人欺负了殿下?”小白笨拙地安慰道。
    阿岫狠狠地用手指甲掐住手掌心,强迫不要继续哭,哑着嗓子说道:“本宫太难受了,所以才躲起来哭。”
    “殿下可莫要这么孩子气。”小白安抚道,“好好吃药就会舒服了。”
    此时的云岫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小白,这件事□□关重大,不能再把他牵扯进去,于是强撑笑容点头,表示不会再让小白担心了。
    只是在强撑笑容时抬眼就见到如松竹般的少年端着药碗站在不远处,眉目沉沉,似乎目睹了捉奸现场那般。
    他的脸上带着笑,似乎也在宽慰阿岫,只是如今阿岫看他,总觉得这笑容太不真实。她恍惚忆起初墨禅似乎总是这样温和无害的笑着。初见时的温柔,再见时的狼狈,巧到让阿岫都不敢继续再深究下去。
    初墨禅把药递给了小白,小白已经鲜少有给阿岫喂药的时候,喂药时有些激动,这乌黑的汤药都忘了吹就喂给阿岫,阿岫没忍住再次吐了出来。
    “小白弟弟真是粗心了些。”初墨禅不知何时取了一条新帕子帮阿岫擦着唇边的药渍,语气依旧是耐心且温柔的,“下次可要注意些。”
    小白被说得有些愧疚,拿着自己的手帕在一旁尴尬地站着。阿岫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都是本宫的错,都怪本宫娇气了些,倒是让小白平白糟了罪。”
    话刚说出口,阿岫就觉得气氛不对,似乎有些压抑了。
    小白最终走了出去,只剩下还在喂药的初墨禅,连瓷碗将他的掌心烫红了都不曾在意。
    入口的药是温温的,阿岫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口中弥漫的苦涩像是成了少年人对她无声的小小惩戒。
    看他烫得通红的掌心,阿岫恍惚之间想起他在惩戒所时的模样,棍棒落下的疼痛他都能面不改色,就更别提这样的小小疼痛了。
    当他放下药碗的那刻,阿岫定定地问了句:“不疼么?”
    女孩的目光落在了连初墨禅自己都不曾在意的掌心上。
    鬼使神差的,初墨禅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阿岫的面前,阿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少年人的骨节修长分明,只是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她听见他说道:“不疼的。”
    并不是故作坚强,更多的是浑不在意。
    他的指甲很好看,带着淡淡的粉色,像圆润的珍珠,阿岫的手比他小了一圈,瘦瘦软软的,唤作阿蛮估计会再次感慨两人的并不相配。
    折腾了一天,阿岫也有些累了,没有再纠结手的事情,只让初墨禅好好歇息。
    入夜时,女孩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搅乱了少年的心湖。他的掌心依旧有着微微刺痛,今日原本因为报复产生的快意也被二殿下突如其来的生病给冲淡了。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还有那小白。
    天知道他进来时瞧见殿下正对着另一人温言软语有多气恼,气恼到他今日故意没给这猫儿爱吃的果干。
    真是相当幼稚的惩罚了。
    咳嗽声依旧存在着,初墨禅的心早就乱了,披了外衫便走到内室,弯腰伸手探头,少年人轻叹一声,心道果真是发烧了。
    难道今日那陛下真吓到了她?想到阿岫在车上的种种举动,初墨禅只将之归因于受到惊吓。
    他缓缓弯腰轻轻将阿岫扶起,微凉的面颊让阿岫像只乖顺的小猫那般蹭了蹭只为了汲取片刻的清凉。
    “真是拿殿下没办法。”猫儿总归是自己养的。
    少年人的另一只手从腰际取出了反射寒光的匕首,寒光映在了他如冷玉般的面容上,让他瞧着像个无情无欲的神仙那般,可偏偏这少年对待女孩的姿态却是亲昵无比的。
    他将匕首放在了阿岫的手中,原本揽住阿岫的另一只手开始引导阿岫举起匕首轻轻滑向自己的掌心。血珠子渗出时,他将掌心靠向阿岫,血沿着伤口不断滴落,染红了阿岫苍白的唇。
    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黑暗之中,初墨禅侧眸就见到小白震楞的神情。
    小白只见到他家殿下彻底地被禁锢在了一个男子的怀中,手中被控制着拿着一柄匕首,正被喂着初墨禅的血。
    “小白弟弟,我曾在幼时无意间吃了些奇药,血便有了养人的作用,殿下先前便是被我这般救回来的。”初墨禅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过来,继续幽幽说道,“至此之后,殿下便离不得我了,还望小白弟弟多谅解些。”
    “你一直都在故意伪装对不对?”小白的喉头有些苦涩,曾经心中一闪而过的许多怀疑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先前你就是故意让我染上风寒的……”
    初墨禅的怀中依旧抱着阿岫,女孩似乎真的在饮血之后得到了很好的缓解,在少年人的怀中安稳地睡着。此刻的初墨禅丝毫不在意手中还在不断滴落的鲜血,他微微转头看向小白,宫中贵人的床设置的位置都比较高,初墨禅踩着木制踏脚,望向小白的眼神是平淡的。
    可是小白从这眼神之中感受到了一种蔑视,像是对待丝毫不在意的死物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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