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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90.刑侦(重生)——秋风过耳(19)

    丁建民又一声惨叫。
    冷九程和丁崇闻声回过头时,丁建民已扑倒在地,后背插着刀,伤口不停往外流血,张清没就此收手,抬手往另一侧腰摸,手刚碰到凶器。
    冷九程上前一把抓住他,铐上手铐,呵斥道:你要干什么?边说边抽出他腰间的刀扔在一旁。
    丁建民后背血流不止,嘴里哼哼着救命 手指扣地面往丁崇面前爬,儿子救救我儿子救救我
    丁建民祈求的面孔和丁崇记忆中的笑脸重叠,那时丁建民没喝酒成瘾,经常带他去田里抓青蛙,爬树上掏鸟蛋丁建民有错但终究是父亲,他弯下腰准备将人背起,身后突然传来张清歇斯底里地咆哮丁建民杀了你妈妈,阿崇别管,让这畜牲死。
    丁崇背人的动作停住。
    丁建民:儿子,别听你大舅胡说,我怎么可能杀了你妈?快带我去医院。
    你他妈还嘴硬,狗日的,把妹妹还给我。张清脖颈青筋暴凸。
    冷九程过去背起丁建民,对丁崇说:先救人,赶快去找车。
    丁崇抬腿往外跑。
    不愧是畜牲的儿子,亲妈死了你竟然去救凶手我妹怎么会生你这种儿子
    丁建民做错事有法律惩罚,可见死不救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丁崇都不会坐视不管,冷九程更不会,丁崇没理张清,大步往外跑。
    张清又气又恨,一怒之下抬脚朝冷九程后背踹去,张清长得高大威猛力量很大,猝不及防的一脚,冷九程和丁建民趴到在地。
    丁建民一口鲜血吐冷九程身上,冷九程脸和胳膊出现擦伤,他顾不上伤口疼痛,回身揪起张清脖领,怒吼:他是凶手法律会判死刑,可你打死他,不是伸张正义,也是杀人凶手,给我冷静点。
    张清被冷九程一嗓子吼懵了,僵在那微微愣住。
    丁建民已无法主动爬到人背上,冷九程将他抱起来,继续往前走。
    村里没汽车,丁崇找来辆拖拉机,和几位愿意帮忙的村民,丁建民的情况虽然不适合坐拖拉机,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将丁建民放进车里,冷九程又回去把张清一同拽进车里,一起拉到京川市。
    到市区丁崇陪丁建民去医院,冷九程带张清回警局,到警局马上安排李寻带人去丁崇奶奶家搜查,又叮嘱李寻狗盆里的肉要拿回来,送去化验。
    事情安排完,冷九程去了张清所在的审讯室,最初的怒火宣泄出去后,张清冷静许多,垂头看地面不说话。
    冷九程开门见山:为什么说丁建民杀了张娟?
    张清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什么没说,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扔到桌上,自己看。
    那是封没贴邮票,应该是张娟找人带回去的,信件内容很简单,张娟告诉哥哥如果这几天自己没有回娘家,那很可能是被丁建民杀害,请哥哥务必到丁崇奶奶家找她,就算人死也要找到尸体。
    冷九程收起信件, 仅凭这封信,你就认为张娟不在?有去丁崇奶奶家其他地方找过吗?
    如果我妹妹在,她看见我一定会出来迎接,丁建民那狗日的杂种,喝酒成瘾经常打我妹,早看他不顺眼了,若不是我妈拦着,我早打断他狗腿了。提起丁建民,张清满目愤怒,警察同志,你不了解丁建民,他喝上酒什么事都敢做,杀人放火没他不敢的,如果信上说的是别人,我还会犹豫一下,说丁建民准没错。
    可他们是夫妻,丁建民为什么要杀张娟?
    他们夫妻的事我不知道,我妹妹又没说,不管什么理由,他杀了我妹妹就是要偿命,还有屋里的死老太婆,我要一起剁了他们。老太太现在眼睛瞎,耳聋也不蹦哒了,年轻时老太太没少为难我妹,我妹妹嫁进丁家十几年任劳任怨,没得到一分好,还经常被打,连丁崇那小兔崽子也向着他爸爸。
    冷九程马上反驳道:丁崇很在乎他母亲,冲进院子第一件事先找张阿姨。
    呸,他要是真在乎他妈妈,就不该管丁建民,只有丁建民死了,我妹妹才能在安息。
    冷九程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走神,张清接近一米九,身上的肉非常结实,不肥胖有不瘦,从他的言语,以及丁建民对他的恐惧,能看出张清不是懦弱的男人,凭一封信就来杀人,说明张清很鲁莽。今天又他和丁崇在,还没有防住,张清,让丁建民受了伤,如果他们不在,张清极有可能杀了丁建民。
    上辈子丁崇父母在1990年,双双失踪,往后的二三十年,丁崇作为警务人员,从来没寻找过父母,除了方媛媛那种极度重男轻女的边缘家庭,正常家庭面对至亲失踪,必然会全力查找,丁崇不提不念也不找,很有可能因为他知道父母的情况。
    案情的始末在脑中迅速串联起来,冷九程没能改变方媛媛命运,却改变了丁建民,原本应该死亡的丁建民,现在活了下来。
    丁建民没死,张娟有可能也没死。
    只要肉不是张娟的,一切还有希望,冷九程离开询问室,开车去丁崇奶奶家,一进院门李寻便迎上,队长,我们在狗笼里发现一节人手指,在厨房案板下发现半具没分解完的尸体。
    快带我去看看。
    冷九程拉开装尸袋,尸体出现腐烂,未腐烂的地方能看皮肤细腻,肤色偏黑,很瘦,是方媛媛的尸体。
    再找,翻遍这院子的每个角落,地面也要认真搜寻,哪块土质疏松就挖。
    好,我马上去吩咐。李寻转身要走,被冷九程拽回来,他朝丁崇奶奶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老人什么情况?
    眼睛不大好,只看见跟前的东西,耳朵也不行,大声说话她才能听见。
    丁崇奶奶没全盲全聋,如果丁建民和张苡橋娟在屋里发生口角,老人能听见看见,说明丁建民屋内做的事,她全知道,冷九程走过去,奶奶,知道您儿媳妇在哪吗?
    老人盯着窗外不理他。
    冷九程往前走一步,提高声音又说一遍。
    老人还是不理。
    摆明着不想跟冷九程说话,无奈之下,他只好到室外跟同事一起搜寻,院子不大,院门口摆放一口水缸,跟冷九程家院子格局相似,他习惯性地倚靠水缸沿,背刚贴上水缸微微动了下,水缸不小,地面平的缸怎么会动?
    他蹲下身观察水缸附近的地面,周围泥土有两道细小的痕迹,是移动水缸时留下的,缸底左侧边有条微小的缝隙,冷九程起身握住水缸沿往左移动,水缸一点点移开,露出个圆形的洞口李寻把手电筒来。
    正当这时丁崇去气喘吁吁从门外跑进来,到冷九程身边说:我去警局找你,他们说你来这了,我大舅呢?
    冷九程:他还在警局,你爸爸怎么样?
    没伤到脏器,已经稳定了,有我姑姑在和警察在,我便出来了。丁崇低头看一眼洞口,这是奶奶储藏萝卜白菜用的地窖,你要下去?你知道我母亲在哪?还有大舅说我爸杀了我妈是真的吗?
    不管真相怎么样,丁崇的家都散,父母双亡对少年来说打击很大,如果张娟能活着,丁崇就不用那么悲伤。冷九程没直面回答,而说:我先下去看。
    他咬着手电筒,顺踩脚□□爬下去,丁崇紧随其后,手电筒的微光照射下,冷九程看清地窖角落蜷缩的人,他跑过去,张阿姨。
    张娟没动,闭着眼睛,头部有血迹,搞不清张娟的具体状况,冷九程抬手拦住丁崇,先把人抬上去。
    丁崇跟冷九程合力将人抬上去。
    到地面冷九程依旧拦着没让丁崇靠近,他蹲下身在张娟鼻下试了试,围观人群屏住呼吸盯着他,指间没感受到气息,冷九程心凉半截,他不死心,摸了下张娟后劲有温度,手指再次贴到张娟鼻子下,触碰到皮肤,这次他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还活着,赶快送去医院。
    妈!丁崇再次扑过来,这回冷九程没拦着。
    丁崇随母亲上了救护车,冷九程留在案发现场处理接下来的问题,车上只有丁崇和张娟两人,丁崇握着母亲的手,小声呢喃:我还没考大学,妈坚持住,一定要醒过来看我上大学他红了眼眶,随即深吸口气,调节好情绪,他掏出手帕擦拭张娟额角的血液,无意间指尖触碰到张娟的血,随即一阵天旋地转晕倒了。
    混沌中,他再次来到奶奶家院子,情景与今早来奶奶家一模一样,只是眼前所见和今天所发生的事大有不同。
    第25章 想起和丢失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冷九程不不禁皱了下眉,负责在医院看守的同事,和他并肩走在走廊, 先去看张娟, 还是丁建民?
    张娟醒了?
    嗯,刚醒没多久。
    她儿子在陪护?
    陪护的人是张娟母亲, 刚才张娟老母亲下去打饭, 现在病房只有张娟一个人。
    先看张娟。冷九程顿了顿又问:你一路跟他们从西下村到的医院?
    是啊,怎么了?队长?
    张娟儿子去哪了?怎么没来医院陪母亲?
    你说那个高中生啊,他在来的路上不知怎么晕倒了,被送去其他病房,听医生说好像是晕血。
    年轻力壮又有活力的小伙子晕血?
    冷九程:他在哪个病房带?我先去看一眼。
    同事带冷九程来到二楼,推开门丁崇合着眼躺在白床上, 卷翘的睫毛自然垂落, 面色红润, 见他未有一点病态的模样,冷九程放下心, 关门跟同事去了张娟的病房。
    张娟原本躺在床上, 见进门的人是冷九程, 立刻坐起来,冷警官,阿崇的爸爸杀了人, 你们快去把他抓起来。
    冷九程走过去,安慰道:阿姨您刚恢复, 先不要激动, 我们已经知道丁建民是杀人凶手, 等他病好出院, 马上走程序。
    张娟明显松了口气,初见时冷九程儿闪出的激动光芒渐渐暗下去,声音透出病后的虚弱,怪我没有拦住他,你们该把我也抓起来不然我活着,没有脸去见那小姑娘的父母,那还是个跟阿崇一样大的孩子。她说不下去,手掌蒙住眼睛,轻轻抽泣。
    冷九程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考虑张娟的身体情况,您先别想这些,安心养身体,身体恢复好了我们再聊。
    张娟擦干净眼泪,拿下手掌,我没事,这几天没吃没喝饿的,提起这事真要谢谢你,没有你,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都是我该做的,您不用放心上。
    张娟看着面前眉眼深邃的青年笑了笑,以前他帮忙制服丁建民或收留丁建民时,张娟去道谢他都是这副说辞,做好事不仅不邀功,还反复的提醒人别挂心上,该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她随口问起冷九程父母。
    丁崇问起家人,冷九程可以不答,但张娟为长辈,他没有办法回避,只好如实作答,我父母都不在了,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父亲也是警察一次出任务牺牲了,我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前几年老人也走了。
    身为人母的张娟,听完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若不介意以后就拿我当亲人,咱们上下院住着,有事尽管开口。
    冷九程会心一笑,放心,如果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不客气。
    张娟也笑了。
    病房外负责看守的警员一脸问号,询问当事人,怎么还问出唠家常的感觉。
    冷九程把削好的苹果,切出一小块递给张娟,看您健康醒来,我就放心了,您安心养身体,我先走了张姨。
    冷九程是敬业的警察,想必应该迫切想知道丁建民做的事,碍于她身体情况才没问,张娟喊住他,我跟你说说丁建民的事,好帮你们早点把那畜生关进去。
    您身体?
    医生给我打了营养液,又吃过饭,现在好多了。
    那天晚上我怕丁建民去饭店闹事,给阿崇惹麻烦,就找去饭店想带阿崇出来,让他去躲一躲,走到一半阿崇偏要回去,拦不住只能由着他,可我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怕丁建民见到我疯得更厉害,我不敢进饭店,不敢站在门口等,只能在饭店四周转悠,等他们出来,如果听见声音立刻去报警,可等了很长时间也没听见阿崇喊叫,倒是在饭店后面等到丁建民。
    我躲在垃圾桶后面,丁建民没看见我,他从后窗逃出来骂骂咧咧地走了,前脚刚走,后脚窗户又跳出一个跟丁崇年纪相仿的女孩,小姑娘朝着丁建民的方向追过去。
    小姑娘追丁建民肯定是认识他,可我们这年纪根本不认识半大的孩子,我猜小姑娘是丁崇的同学或朋友,怕丁建民给儿子惹事,便悄悄跟了上去。
    丁建民走在最前面,小姑娘在中间,我跟在最后,我们仨就这样走了一路,丁建民拐进我家院子,小姑娘也跟了进去,我追到院门口时,看见小姑娘正薅丁建民头发,骂他是畜生,不配给丁崇当爹。
    丁建民喝酒后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以前还去我店里骚扰过女顾客,我跟他做了十几年夫妻,对他脾气秉性非常了解,在丁建民酒后,对他打骂是非常危险的。
    一个小姑娘不可能打过丁建民,果然丁建民转身甩开小姑娘,反手给她一巴掌,见事不好我马上去阻拦,结果被丁建民打了一顿,趁我趴地上起不来,又拿绳子捆住我,他打人的手法我非常了解,知道下一步会拿东西堵我的嘴,于是在他没堵嘴之前,大声对小姑娘喊快跑。
    可小姑娘不听我的,不仅不跑还追过去咬丁建民,你跟丁建民交过手应该知道,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根本不是丁建民对手,小姑娘被丁建民拽进屋绑了起来。
    我们两个都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像玩具一样扔在地上,丁建民从厨房翻出瓶酒,坐在桌边,边喝酒边看我们,眼神就像吃人,我心里顿时升起不祥预感。
    那瓶白酒喝完,他撸起袖子看眼被小姑娘咬伤的地方,随后对小姑娘一顿拳打脚踢,发泄过愤怒后,又拿鞭子狠狠地抽打了一顿。
    小姑娘没流一滴泪,只用凶狠的眼神瞪丁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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