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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页

    陆离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见岳陵桓抱着容蕊站起来,立刻跟了上去。然而没走两步,岳陵桓忽然转头,回以他一个歉然的笑意:“对不起,你不能跟来。”
    陆离默然,终于问道:“为什么?”
    “首先,你几乎害死了英英,我并不想看见你,想来英英醒来也不想看见你。其次,你如今已经被那些道修盯上了,如果你跟过来,会连累她的。最后,我是她的未婚夫,不希望她的身边有别的男人。”他的语气十分缓和,说出的话语却向一把利剑一样插在陆离的心口,让他几乎踉跄。
    是啊,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最后饮尽了她的鲜血。
    他也不知道,如果容蕊醒了,自己该怎么面对她。而且岳陵桓说的有道理,那些道修不会放过他,他不能再因为自己,而害了容蕊。
    或许,不见才是最好的。
    岳陵桓见他神情黯然,带着歉意对他说了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去。陆离呆立在原地看着岳陵桓抱着容蕊渐行渐远,他轻抚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那里为什么憋闷万分,好似有人在紧紧捏着他的心脏,却非常恶意的不将它扯出,只是任由揉搓。那是他在做行尸的时候从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
    容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穿着朱红的嫁衣,朱红的蜡烛,眼前的男子虽容貌清雅,明眸秀眉,肤色白皙,给人温润如玉之感,也穿着朱红的衣服,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英英。”
    \桓哥哥。\她朱唇轻启,尽是羞涩。
    然而忽然火光冲天,外面的喊杀声振聋发聩,转瞬间便到了眼前,一道金属的光芒直直刺向自己。
    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姑娘,您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如春风般将她那颗狂跳不停的心安抚了下来。
    她抬首,看到素苓撩了帘子从外间进来,便掀开被子坐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素苓走到衣柜前取了件外衫:“回姑娘,现下是申时一刻。”
    容蕊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这般久,愣怔片刻,又问道:“岳陵桓呢?”
    素苓将那件藕荷色的衫子给容蕊披上:“今晚国君为虏月使臣设宴,公子要去作陪的,嘱咐说您不用等他用膳了。”
    容蕊眸色暗了暗,却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素苓并不多言,福身告退。
    容蕊在床上呆坐半晌,忽然穿上绣鞋下地走到窗边,将窗子轻轻推开,看到窗外莎莎晃动的树叶,不由陷入回忆。
    她来东陵国已经有一个月了,但总还是觉得不真实。可是这一个月不断重复的梦境,又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被岳陵桓救回来了,而从前那些失去的记忆,在她昏迷时汹涌而来。
    当她清醒后第一眼见到岳陵桓之时,哪怕再难消化那些过往,她也知道,那些都是她的曾经,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她的确是西岐国的公主。幼时在西岐王宫中生活的过往在她脑海中鲜活起来。
    她是西岐国主最疼爱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但凡她所想要的,她的父王无所不应,恨不得将天下至宝都捧到她的面前。
    犹还记得在旁人面前都面目严肃的父王将她揽在膝头,神色和蔼愉悦,哪怕她那是年幼调皮去拽他的胡子,他也不躲反而凑上前来让她去拽,还笑言:“孤的英英小小年纪就这般力气,不愧是孤的女儿!”继而豪迈的大笑,反将小小的她吓哭。
    她的父王又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安慰自己。
    想到幼时无忧无虑的自己,她微微一笑,她的父王,应该是全天下最好的父王。
    只可惜,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国君。
    或许是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予她这个女儿,西岐国君在国事上十分残暴,酷吏暴行,横征税敛,稍有不顺他意之人便随意诛杀,使得西岐国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一如她柔软的名字,她也被很好的保护在宫墙中,从不知晓那些血雨腥风。
    直到她十五岁那年,西岐国的丞相岳倾一府因谋逆被满门抄斩,岳府的三公子、她的青梅竹马岳陵桓托了无数关系让她得知消息后,她平静而又美好的生活被彻底打碎。
    西岐丞相岳倾为国鞠躬尽瘁,爱民如子,身在庙堂却心系百姓,在西岐国有活青天之称。但也正因为国主无道,在多次谏言无果后,暗中图谋篡国。
    然而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阖府被抓进大狱严刑拷打,牵连人数之巨,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谈岳色变。
    待尘埃落定,国主下令诛杀岳家十族,先从最远的师族开始,到最后一日,才是岳倾和他的三个儿子被凌迟处死。
    那段时日,刑场每日都要斩杀近百人之多,就连土地都被浸成了血色,血腥味十里之外还能闻到。
    她挣扎了数日,最终还是去请求父王开恩。
    岳家谋反其罪当诛,但她却又不能眼看着岳陵桓就那样死了。在她跪了一天一夜晕倒在宣化殿前,她的父王最终同意放了岳陵桓。
    她将岳陵桓接进宫时,他早已瘦脱了形,被人抬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有的地方全是火烫的痕迹。
    她看着从小陪伴自己宠溺自己的桓哥哥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然而虚弱已极的岳陵桓却还在安慰她,让她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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