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 > 偏偏他是灯

第92页

    然后贺俊把她那一缕头发索性挂在了耳后,动作遽然,又很平常,在场的人早已默认她是贺俊的新欢,尽管她备受瞩目,但大家那点旖旎情思只能藏在心里。
    周天僵了下,很快,她冲贺俊浅浅一笑,交流继续。
    那时,正是资本风起云涌,创业热点不断,人人都在讲创业的黄金时代。大家奇思妙想不断,气氛热烈,周天是唯一的女性,但她发表观点时,思维缜密,逻辑清晰,男士们也会专注聆听。
    她突然冒出一句:
    “我觉得,不管怎么发展,传统行业都值得互联网重新去探究,我的意思是,新手段会让老行业重新焕发活力。”
    “比如呢?”
    “比如我们中学时女生最爱喝的奶茶,比如说,”也许因为交流够天马行空,大家观点碰撞够激烈,周天突然就想到了那支雪糕,对,梁嘉树给她买过的白桃雪糕,“雪糕,如果我们想打造一款网红雪糕让它成为品牌。当然是针对年轻人,怎么让新消费这个观念深入人心,怎么把互联网玩法用在我们这代人可能习以为常的小东西上,你们想过吗?”
    “玩好了,自动就会吸引资本的目光,引资本入局。”
    她满嘴生意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还只不过是个大三女生,就怯场,恰恰相反,一旦周天开始表述观点,总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贺俊告诉她,自己还真有个开食品公司的朋友,正愁没落,要不要引荐给她,周天当然说好,人很振奋,脑子里快速划过一个想法,如果她能盘活一个公司,如果她可以!
    对面,梁嘉树完全像个局外人,他看着她,周天举手投足间都散发一种自信的魅力,她身上,丝毫没有因为重逢而带来的拘谨,他对她,真的就像个陌生人了,谁也没提旧日关系。她装作不认识他,他也装作不认识她,仅仅如此。
    两人离的如此近,可已经隔了天堑一般。
    她聪明美丽的脸庞上,写满的,只不过是她当年类似于孩子气的一句话:“我这个人可是有野心的。”
    那个深夜哭泣,把头磕到流血的小姑娘,到底是消失了。
    梁嘉树一直这么看着她,不用太掩饰,因为在座的男人都在看她。他听说过,贺俊尤其喜欢把P大的漂亮女生,贺俊是陈思阳的生意伙伴,走得很近……梁嘉树胸口一阵窒息,他觉得这里太吵,他也不想继续了解这些人的宏伟计划,他甚至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硬着头皮……真的后悔吗?他见到了周天。
    猝然重逢,他觉得他还是他,可周天,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
    她出落的如此耀眼,一举一动,眼波流转,都让梁嘉树心里情不自禁产生一种可耻的念头,真的令人难以启齿,他还是会被她吸引,他没恋爱过,他没吻过女孩子,他更没有任何性经验,可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在可怕地想着,把她压在身下,问一问她:你是在给贺俊当情人吗?
    可自己又是她什么人?他管不着她。
    梁嘉树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呆一刻,人就会爆发,他慢慢站起,握着手机,说:“抱歉,我出去一下。”
    他就是那么冷淡,充满傲气,好像眼前这些人滚了一身铜臭,觉得自己是世界的王,站在什么风云之巅,在他梁嘉树看来,毫无意义庸俗可笑。
    楼下阴影里,火光明灭起来。
    梁嘉树在那里点了支烟,他平时几乎不抽烟,也不碰酒,生活习惯相当健康。
    周天早收起那一脸的笑,她跟着出来,踩着不算高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有些摇曳生姿。
    她又带着莫名的怒气,对他,即使刚刚重逢,不妨碍周天总是对他想生气。
    看到烟火,直觉告诉她那个身形特别挺拔的男人,是梁嘉树,她在他出去后,听到那些年轻人议论他的事,有个学护理的女生从高中就喜欢他,怎么都不放弃,一路追到北京,感天动地,还是他家老爷子部下家的孩子,他八成是出去接女朋友电话了。
    那一瞬间,周天觉得李佳音简直是借尸还魂,她根本早把这号人刻意忘了,所有所有不好的东西,都被她刻意遗忘,李佳音,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还在跟那种人纠缠?还是说,李佳音最终得到了梁嘉树?周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乎起这个,她小觑记忆的威力,不用召唤,记忆在某个时刻开闸放水,她根本抵抗不了这个洪流。
    他如果看上李佳音,那就说明,他也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那些少女时代里的爱恨纠葛,从来都不是微不足道,童年尚可治愈人一生,谁敢说,过去一点不会影响自己呢?
    她脑袋浑浑的,心跳剧烈,眼睛里不知看起来充满的是仇恨,还是什么,周天走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了他面前,扬起脸。
    她的妆容很美,化妆技巧早就很娴熟。
    梁嘉树显然一愣,晚风很大,吹得她头发肆意飞舞,他指间的烟,还在一闪一闪着。
    周天就这么深深凝视着他,忽然踮脚,她攀上他的手臂,梁嘉树忍不住侧眸看他,短发也被吹得凌乱。
    他一时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下一秒,周天的嘴唇便贴了上来,她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唇是凉的,软的,他人僵硬了下后掣了下,随即,意识到她是在吻自己,梁嘉树脑袋像被人轰然劈开,他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虚虚垂着,烟掉在了地上。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