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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抬头看了看幽静的庆麟街:“先进去搜寻线索,慢慢商讨。”
    白图举着灯笼,一边走一边说:“经查看卷宗,庆麟街的其中几户商贾,肯定跟同兴赌坊有联系,至于犯案的到底是哪一家,并未查出明显线索。”
    白图的目光往庆麟街里投去:“但我认为,能跟同兴赌坊做生意的,肯定有些奇特之处,比如陈酿佳肴,比如锦衣华服,也比如木匠手工或家传医方,这些铺子,庆麟街都有。”
    木工?
    谢吉祥听到这个词,又想到那个图案,心里一瞬间有了想法。
    第20章 慈悲语20更新:2020-09-02 09:09:18
    一旦进入庆麟街,校尉们就迅速散去,眨眼功夫便不见踪影。
    夜晚的庆麟街分隔了两个世界。
    纯粹的东侧商街此刻寂静无声,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店铺全都关了门,冷风一吹,比寻常街巷还要空旷,显得尤其冷清。
    然而不远处的庆麟西街却灯火通明,隔着老远的距离,东街听不到那边的声响,却能在那摇曳的大红灯笼光影里找到空前的繁荣和热闹。
    白图陪在谢吉祥和赵瑞身边,认真听苏晨简单总结查访结果。
    苏晨长得平平无奇,身量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只是浑身上下透着干练,让人不敢小觑。
    他的嗓音也是平平淡淡,说起这一日几经反复的案情,也依旧没什么表情。
    白图:“……”
    那平淡的嗓音好似沾了蜂蜜的蚂蚁,在他心头来回攀爬。
    “行了行了,多谢苏大人,”白图一听他说完,赶紧拱手,“我都听明白了。”
    苏晨点点头,脚下无声,迅速消失在众人身边。
    白图便道:“难怪刚才谢推官对木工这个词很上心,若是结合佛珠来看,大人,下官也有个猜测。”
    赵瑞道:“现在请你来,就是想同你一起商议,白大人尽管说。”
    三个人一边查看路旁的商户招牌,一边缓慢往前行。
    白图压低声音道:“刚刚苏大人也说,那串佛珠最后一颗都不剩,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阮林氏之死就是因为这串佛珠而起。”
    谢吉祥道:“是的,福婶的死绝对不可能是意外,只是在金顶寺的礼佛日前,六指韩看中福婶的佛珠,想要偷窃时被福婶抓住,当场闹得很凶,估计很多人都看到了,凶手肯定刚好路过。因此,对这串佛珠很在意的凶手,立即就把目标锁定到福婶身上。”
    谢吉祥顿了顿,叹了口气:“便是没有那个六指韩推福婶下悬崖,那人估计也会在山上动手,他的目的就是收回佛珠。”
    白图左右看了看,见四周似乎没有闲杂人等,这才开口:“刚刚谢推官说,经你们分析觉得珠子很沉,比一般的小叶紫檀要沉得多对吗?”
    赵瑞道:“是。若
    非常年盘玩佛珠之人,因当时感受不出其中差别的。”
    白图抬起头,目光在庆麟街中的各色招牌上一闪而过:“我们做百晓生的,其实也要看师徒传承,并非人人都是记忆卓群者,有些时候还需后天练习。每一位百晓生所擅长的方向都不同,比如我,我的特长是记忆书本和堪舆图,而我师父则全科精通,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谢吉祥听得分外好奇,白图这一席话,给她描述了一个崭新的行当。
    白图继续道:“根据我师父早年的教导,我大概可以肯定,这佛珠之所以这么沉,是因为里面加了铁或者铅,其目的并非是为了按重量卖出珠子,而是为了给人展示如何凭空引动佛珠。”
    谢吉祥睁大眼睛,她身边的赵瑞长叹一声:“我终于明白了。”
    为何这一串佛珠这么重要。
    它不仅仅是用名贵的小叶紫檀所制,也是因为它是其持有者的拿手绝活,也是展示其价值的最好途径。
    谢吉祥扭头看向赵瑞,赵瑞道:“你说,赌坊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牌桌、骰子和棋牌!
    谢吉祥一下子转过弯来,她看了看一脸笃定的白图,又瞥了一眼赵瑞,最后才道:“也就是说,这一串佛珠,其实是拥有者给赌坊展示自家手艺的一个展示品,也是拥有者家中的不传之宝。”
    要做赌坊生意,一定得有些绝活。
    为何那么多赌坊,赢的永远是庄家?是因为他们的赌桌、木牌和骰子都是特制的,庄家想要赢,简直易如反掌。
    白图一脸欣慰,终于拥有了听得懂人话的上峰和头脑清晰的同僚,简直让人喜极而泣。
    “正是如此,这种特质的木牌或者筛子里都含有铁,每一面每一块的含量都不同,再加上特制的牌桌,牌桌下面安放有调整用的磁石,这样在开牌的时候,就可以肆意调整牌码,赌坊也就是靠着这样的牌具一本万利,稳坐庄家。”
    “这是很精细的,若是让我拆一整套牌具,我估计也还原不出来。”
    所以,对于一家赌坊来说,能长期合作的,制作特殊牌具木工或者木匠,就尤为难得。
    谢吉祥道:“若牌具真的如此重要,那为何赌坊不养自己的匠人?”
    白图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了,但是阮家这一桩案子,一定跟这位木匠有关,他能稳定同同兴赌坊合作,同兴赌坊一定对他客气有加,那么他能轻易踏足香芹巷苏宅,也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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