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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巨巨们全在谈恋爱——紫矜(50)

    他回想起了乌建齐和他的妈妈。
    就算是结了婚的两人,也会离婚。
    他还想起了刚在在走廊上碰到的乌停云。
    即使互为家人,也能形同陌路,甚至如同仇人。
    这世界上所有的关系都脆弱不堪,轻易就能被摧毁,又有什么是一定能持久的?
    傅匀明听着他的话,笑了声,好似已经看透了他。
    于是他好整以暇地问:那不如我们打一个赌?
    乌羊一愣,开玩笑道:赌什么?赌我们会不会分
    赌你
    傅匀明打断了他,勾起唇,缓缓说道:
    未来那一天,到底是会穿上白西服,还是红嫁衣。
    这句低沉的话语砸下,乌羊的脑子轰的一声,空了空。
    他张了张嘴,呆呆地看着傅匀明,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嘴里蹦出来的竟然是这句话!
    不论是白西服还是红嫁衣,都指向着同一个未来。
    那个未来,分明不存在分手这个选项。
    傅匀明,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两人之间留下分开这个可能性。
    乌羊彻彻底底地呆住了,为这个男人的霸道,也为他的疯劲。
    见他露出这幅呆样,傅匀明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慢慢摩挲着乌羊的下巴,嗓音低缓地说道:乌羊,我从不做无悬念的赌博。
    要赌,我只会赌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乌羊始终都是愕然、呆愣的表情。
    傅匀明似笑非笑道:当然,要是西服和嫁衣你都喜欢
    那么,我们也可以全都尝试一遍。
    整个寝室瞬间变得无声无息。
    春日里的风携卷着花香不断地从阳台涌入,阳光照射到了宿舍的一角。
    窗帘随风飘啊,飘啊,春意不知不觉盈满整个寝室。
    铺天盖地。
    某一瞬间,宿舍门被扣扣敲响。
    有人在外头喊道:乌羊你是不是在寝室啊,还有些道具咱们落在这里了,你帮我一起带带过去啊。
    喊声隔着一道门,有些闷,恍如隔世。
    却好似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寝室里。
    乌羊默然盯了傅匀明很久。
    直到某一刻,他终于绷不住,闭上眼,笑了出来。
    傅匀明优雅地垂首。
    他执起乌羊的手,绅士一般温柔亲吻他的手背,像是在虔诚地完成某种仪式,而乌羊深呼吸一口气,哑声道:傅叔叔,你真是非要我为你昏了头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神经病(十五)
    乌羊其实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与某个人携手共度一生的未来。
    很奇怪, 他并不是悲观类型的人,只是大脑中关于永远这个字眼,似乎从未有过相关的画面。
    有的只有过去他真心喜欢过的那些男人对他说对不起时, 低垂下来的头颅。
    别开眼,低声说我感觉我还是更喜欢女孩子时, 尴尬的脸。
    抽着烟,喃喃着有点腻了时,那放空的眼神。
    很寻常。
    毕竟在他十一岁的时候, 他爸妈也是当着他的面, 彼此用那种麻木又不耐的表情, 签的离婚协议。
    乌羊也其实并不是从小就对家庭这么冷漠。
    他曾期待过他的爸爸妈妈能回头看看他,能够像寻常父母一样不用将他捧在手心里, 仅仅是能够牵着他的手,对他笑就可以了。
    然而事实是, 当年他妈妈像是甩掉了一个包袱一般地甩掉了他,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国,乌羊甚至是在一个月后才从乌建齐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而往后的这十多年里, 乌羊和那个女人之间的联系, 除了每个月准点到账的抚养费,就再也没有其他。
    乌建齐则将他扔给了保姆, 一个月只回家两三次,这样过了一年, 就带回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与乌羊同龄的乌停云。
    那之后, 乌羊对于家庭的信念, 算是彻彻底底地崩塌。
    乌羊出了寝室, 跟前来叫他的话剧社社员一起走向摆放着道具的402。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那道伤疤。
    时间太久了,在头发的遮挡下,不仔细看其实都看不出这道疤痕有多狰狞,只有乌羊自己触摸时,能感受到那种凹凸不平的粗糙。
    他不知道傅匀明平时是怎么对着这道疤下嘴的,那个男人在吻他,或者做ai时,总是很喜欢tian吻他这里,就像是野兽在抚慰伴侣的伤口一般。
    乌羊垂下眼,牵起唇角,笑了笑。
    真奇怪。
    明明是个和他一样我行我素的人,很难想象那个男人真正爱上某个人,会是什么模样,但是傅匀明就是以他自己的风格,这么告诉乌羊了。
    他被他放在了的心上。
    乌羊低下头,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切,慢慢的,笑容扩大,直到笑出声。
    走在他前头的话剧社社员被吓了跳,扭过头见鬼似的问: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笑得这么瘆人?
    乌羊笑着抬起头来,一双杏眼明亮地像是映入了整个太阳,语调也像春风般明快:诶,我说我刚刚被求婚了,你信不信?
    那个男人竟然拐弯抹角地告诉他,他们可以有一个家。
    话剧社社员目瞪口呆,像是以为他傻了,嘴里艰难蹦出来一句:乌羊,你没事吧?!你醒醒,晚上我们就要登台表演了!
    乌羊看着社员那张愕然的脸,大声地笑了出来。
    是吗?
    是啊,看,没有人会相信在那样一个简陋的寝室中,在那样冷不丁的时刻,他们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然而神奇的是,傅匀明就是做到让乌羊相信了。
    那个男人以他的强势和笃定,轻而易举地,就让乌羊的脑海中,第一次描画出了未来的画面。
    乌羊笑着笑着就捂住了脸。
    哎,那大叔也太厉害了。
    他比不过啊。
    他们跨入402寝室。
    乌羊笑个不停的模样让话剧社社员摸摸胳膊,冷汗涔涔。
    他始终觉得乌羊见鬼了,不过今天的事情挺多,他决定等忙完了再找乌羊八卦!
    402是他的寝室,寝室中间堆着好几样道具,全都需要搬到小剧场去。
    社员清点了一下,又拍了下脑袋,道:忘了,还有几件东西我丢在了隔壁,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拿过来。
    乌羊应了一声,社员就跑了出去。
    而乌羊蹲下来,好心情地捡起那些道具,一边继续回味着傅匀明方才在寝室里说的每一句话,一边嘴里哼起了歌。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乌停云的声音,低低的一句:你骗了我们?
    乌羊的歌声一停。
    他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回过头,瞥了乌停云一眼。
    乌停云站在402的寝室门口,他从刚才走廊上偶遇乌羊和傅匀明之后就一直坐立难安,不仅有震惊,不敢置信,还有嫉妒和难以接受。
    直到此刻,他终于找到了质问的机会。
    对于他的问题,乌羊却是笑了声,懒洋洋道:是又怎么样?我有什么义务非要告诉你们不可吗?
    乌停云攥紧了双手。
    有了酒吧那一晚的闹剧,他面对乌羊时已经不再浪费精力伪装。
    应该说,自从在朋友面前丢尽颜面,又被余启阳彻底疏远之后,乌停云再没有了伪装的必要。
    可是为什么他落得这么惨的地步,乌羊却能活得越来越痛快?
    不应该这样的。
    乌停云不甘心。
    他本来都快要将乌羊的一切都夺走了。
    于是他盯着乌羊,忍着心中的妒火,嘴里冒出一句:你跟那个人不会长久的。
    乌羊听了,哼笑一声,回过头继续捡道具。
    见乌羊不作反应,乌停云上前一步,像是诅咒一般说道:他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两个相差太多了,就算他喜欢你,他们家族也接受不了你这么一个人妖。
    哇,好刺耳,乌羊嗤笑,乌停云,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是必须依靠着父母而活的爸宝妈宝啊?
    乌停云愕然:什么?
    你再怎么刺激我,那个大叔还是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诶,你倒不如直说算了,比如我怎么能和这种人谈恋爱?你都没得到过的东西,我凭什么能得到?那个人看不上你,又凭什么看得上我?吧啦吧啦吧啦。
    乌羊直接戳破了乌停云那层遮羞布,无情地将他脸上所有的虚伪面具都撕烂了下来,把他的所思所想一一道尽。
    乌停云在难堪中浮现出一丝惊慌失措,倒退一步。
    做过再多无耻的事情,这个人依旧害怕彻彻底底的无所遁形。
    乌羊毫不留情道:你啊,能不能别再做一个学人精了?
    你就是你,变不成其他任何人,也夺不走任何人的东西,乌羊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给出了乌停云致命一击,你可能到现在都没认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
    你一直以来所以为的,那些你从我手中成功抢走的东西,其实啊,都只是我不要的垃圾罢了。
    一句话,直接让乌停云呆在了原地。
    他胸口大起大伏,嘴唇在发抖,强笑道:乌羊,想挽回面子可不是这么挽的?
    乌羊勾唇:是吗?
    乌停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只是因为留不住那些东西,所以才把那些东西说成是你不要的垃圾。
    乌羊歪了歪脑袋,讽刺地笑着看他。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直直落在男生那双桀骜不驯的眼上。
    那双眼中闪烁的光芒,简直比阳光还要耀眼。
    乌停云浑身颤抖,歇斯底里道:你凭什么
    凭什么,什么都打不倒他?
    凭什么捻灭不了这该死的光?
    凭什么他就不能陷进泥里去,被肮脏的、潮湿的泥土污染,掩埋?
    乌羊看着乌停云那张扭曲起来的脸,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对了,还有就是这个。
    这张欺骗性十足的脸。
    十二岁那年初见乌停云时,这个人躲在他妈妈的身后,怯怯注视乌羊的模样看起来让人很有保护欲。
    彼时乌羊还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可爱的哥哥,一个在他与亲生父亲已经产生了无法挽回的裂痕之后,依旧能与他手牵手一起长大的兄长。
    直到乌羊被这好哥哥,从楼梯上推下来的那一天。
    乌羊也不懂,自己怎么好像就拿了灰姑娘的狗血剧本。
    他的浑身上下都在剧痛,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他爬不起来,就眼睁睁看着乌停云站在楼梯上方,惊慌失措,害怕地哭。
    起因其实只是乌停云想要他的一个玩具,而他没给他让给过乌停云不少玩具,但只有那一个不行,那是他自己手工制作出来的,最喜欢的一个女装小娃娃。
    乌停云把他推下来应该也是失手,他们班里的男同学互相打闹都经常闹出事当时还小的乌羊是这么替乌停云想的。
    可当乌建齐赶来时,乌停云却哭着说他没有推人,是乌羊自己跌下去的。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怕乌建齐责骂,乌停云一边这么为自己辩解,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对不起。
    而乌建齐被他的哭声吵得不耐烦,哄了两句不见好,便转头看向尚且躺在地上,痛到爬不起来的乌羊,皱了皱眉,严厉道,趴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爬起来!
    嘶,这就好像有点离谱了吧?
    当时的乌羊沾了满手的血,觉得可笑。
    得,反正也没摔断哪根骨头,只是额头上留了道疤而已,不算大事。
    他也曾思忖过,等到乌停云冷静下来了,会不会哪天偷偷跑来找他,认认真真道个歉。
    只要他说一句,弟弟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只是怕爸爸会骂我,乌羊就能不计前嫌,毕竟他不能要求谁的胆子都和他一样大,能抵挡住乌建齐的怒火。
    然而事后,乌停云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一如既往地对着乌羊摆着笑脸,一口一个充满了讨好的羊羊,却绝口不提那一天发生的事。
    那之后,乌羊就算是知道了。
    他身处的这个家庭,真真正正地是无可救药。
    当然了,对于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乌停云也绝没有可能忘记。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时不时地就会将目光投向乌羊的额头。
    可那并不是什么愧疚、歉意的目光,而是
    此时此刻,乌停云有些失去理智,于是他又将目光放在了乌羊那道疤上。
    这道疤是在他们两人之间砸下第一道裂痕的斧头,是乌停云一切掠夺欲望的开始,亦是他从乌羊身上夺走的第一件东西。
    那张完美无瑕,张扬漂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消不去的丑陋的痕迹。
    乌停云是这么觉得的。
    最开始,他看着这道疤,内心浮现过愧疚、心虚、害怕。
    可后来,他看着这道疤,内心涌现出侥幸、暗喜、得意。
    然而事到如今,他竟荒唐地意识到,也许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能夺走过乌羊的任何一件东西。
    他死死盯着乌羊,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你就不会自卑?
    乌羊一听,乐得要命。
    他反问:凭什么我要自卑?就凭我从小父母离婚?
    他走近乌停云一步,嗤笑道:就凭,我爸爸妈妈没一个要我?
    他再走近一步,直视着乌停云:就凭,我喜欢男人,喜欢女装,别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他彻底走到了乌停云的面前。
    乌停云僵在了原地,屏住了呼吸。
    而乌羊当着他的面,像是看穿他所有想法一般,缓缓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重重按在了自己额头的那道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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