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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秀云寻了个外科医生,在家中包着头吊着手,配了几十张膏药,正让尹妈贴着呢,外间徐成伟包脖子坏了脸进来了,两兄妹乍一见彼此都吃一惊,一齐问:“怎么伤的?”又一齐叹了口气,兄妹俩都遭心透了,徐秀云抹泪说:“谁知道有这种野人,平白受这场灾。”
    徐成伟倒还沉得住气,劝说:“妹子你也不要丧气,我已让人去追拿了,不日一定能落网,只是这人拿了回来,你打算怎么处?”
    徐秀云让尹妈下去,凑近跟哥哥说:“怎么处?她口口声声说等大爷回来要同我算账,这账怎么算?你拿住了问她个强入民宅,杀人未遂,该打就打该枷就枷,没水没食给她在牢中灭了。“
    徐成伟听了无奈地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身陷囹圄命不济
    锦姐快马加鞭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那骡子累得口里直喷白气,锦姐勒住找了个客店先歇脚,伙计见一个单身女子还有些奇怪,问:“奶奶一个人吗?要什么饭?”
    锦姐大模大样找了张桌儿坐下,伙计擦了擦桌子,锦姐说:“先来壶香片茶,再来碗鸡汤面,摊两个鸡蛋,切一盘牛肉。”
    “啊!“伙计愣了愣,锦姐说:“你没听懂吗?”
    伙计陪笑说:“奶奶口音一听就是大地方来的,不似我们土气,奶奶说得鸡汤面和摊鸡蛋都有,这牛最近周围没有杀的只有猪肉。”
    锦姐说:“猪肉就猪肉吧,用姜丝和酱油蘸来。”
    伙计向后头喊了,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香片我们这里没有,是什么东西?”
    锦姐也没心思在这儿计较,“你只上茶来吧!”
    伙计端了一壶沫茶,锦姐渴极了也不讲究连喝了两大碗,伙计又端了面和菜来,锦姐提筷风卷残云般的吃了,放下碗又叫伙计来问:“可有辆黄马车,是一个车夫四十来岁,一个妇女二十岁带着孩子从这儿过?”
    伙计想了想,摇头说:“不曾看见。”
    锦姐想肯是自己只身策马比他们的车快了,又问:“从凤翔城到这里有几条路走?”
    “有三条路一条往北朝乾县,两条都是往东上西安府的,锦姐心知华阴还在西安东边幻境必是走得东路了,就让伙计安排干净的房,想着在这儿等一天再说。锦姐今日实在是累了,略擦洗了一下,脱了外面沾灰带血的衣服,就上床沉沉睡去。这一夜外间的动静锦姐丝毫不知一觉到天亮,因为包袱在马车上也没衣服换,只得将昨夜换下的衣服又穿上了,叫伙计送热水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锦姐是个急性子等不得的,推开门只见顶上掉下张网来,锦姐还没来得及躲就给罩住了,大声叫说:“来人啊,这什么东西?”
    楼下人叫:“罩住了,罩住了。”就有一群人围上来,锦姐一看有几个是昨天的差人,就知是给拿住了,气骂说:“你们这群狗贼,连手都不敢同我交,只管用这些下三滥的招。”
    一个年轻差人说:“我们实不敢跟奶奶这种标致妇人交手,照兄弟们的意思也不为难您,可是班头有命实在难为。您也不必骂我们,你留着力气上堂骂他吧!”
    这店里的客人也三三两两的出门来看,交头结耳的议论,“这么漂亮的娘们竟是个要犯吗?”
    “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不是抓错人了吧?”
    幻境和车夫是昨夜投的店,车夫睡在车上,幻境听见吵也抱着孩子出来看,一见网着的人是锦姐就叫:“奶奶。”
    锦姐听见她声音,朝她狠狠瞪了一眼,“你这女子不好好带孩子,跟着看什么热闹,还不快带着孩子滚回房去!”
    幻境也是个聪明的会着意,抱着桃儿躲进房了。
    锦姐被罩绑着,差人押着上了车,幻境在窗口看着心急如焚,找车夫说:“高师傅,奶奶给差人们抓了我要跟去打听打听,你在这店里多等几天,这车钱回去我一发算你。”
    车夫说:“来之前郭五爷吩咐好了,我们一乡的人常来常往的车钱好说,只是幻师父你要小心些。”
    幻境说:“这个我知道的,只是还有件为难的事,这孩子您能看吗?”
    车夫笑说:“我家中孙儿都四个了,这孩子我带得。”
    幻境上楼拿了个包袱给车夫留二两银子做店钱,自家出门搭了辆运粮的牛车一路尾随跟到了凤翔县衙,躲在门外看公事的百姓后头。只见差人提了锦姐上堂,喝说:“跪下!”
    锦姐这倒没强朝着官位跪了,不一会儿见两个中年人出来了,县爷在前面穿着公服,高高瘦瘦留着三绺胡子,后头那胖子穿着差人的服色正是徐成伟,徐成伟对县爷说:“大人就是这个女子。”
    县爷打眼一看,花枝一般的人儿,说:“抬起头来!”
    锦姐抬头更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县爷问徐成伟:“你搞错了吧,这样的女子不犯奸情倒是盗情案?“
    徐成伟说:“确是盗情案,她入得李家打伤了家妹,出城门又打伤了我,大人你看她腰间有鞭子有剑,那鞭上从我脖子上过还沾着卑职的血呢!”
    县爷看了一眼,问:“你姓甚名谁?昨日入李家打抢伤人可是实吗?”
    锦姐是经得官的,从容说:“大人,我姓吴名纬,小字锦姐,是南京人氏,贵县主薄李希青字翼志的正是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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