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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偏执攻当成了受[穿书]——人间甜橙(3

    他无意窥探萧程的隐私,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被他压了下去。
    饭桌上的气氛倒是很愉快,萧程很快抛下了那一点失落,专心地听萧禹和柏易珩说话。
    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散步的确很有效果,虽然他跟柏易珩一共也没说几句话,但两人之间的距离的确拉近了不少。
    当柏易珩说起自己从前经历过的一些趣事时,萧程还能适当地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是善意地调侃几句。
    几次之后萧程就发现,生活中的柏易珩脾气很好,在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负面的情绪,哪怕是说起自己的糗事时,他的眼里也有笑意。
    这个男人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甚至无法从他的神色中推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萧程最佩服这样的人,因为他自己就做不到,他总是将自己的内心想法都表露在脸上。
    程程之后准备住哪儿。何安用公筷给萧程夹了一块排骨,然后小声问道。
    萧程名下的房产不多,成年的时候何安倒是送了他一套公寓,就是他之前准备让洛镜书住的地方。
    但萧程不可能住在那里,柏易珩工作的地方在a市,萧程当然也要住在a市。
    柏易珩闻言停下了与萧禹的交谈,转而看向萧程,如果萧程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住。
    他冲萧程眨眨眼:我公寓里还有一件客房空着,平时也没人住。
    何安想了想,这样也行,程程毕竟只待两个月,可以先在易珩家住着,到时候再说。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柏先生了。萧程努力咽下嘴里的排骨,差点儿被呛着。
    柏易珩递给他一张纸巾,不麻烦,我一个人住,家里挺冷清的。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提到一个人住,何安又跟柏易珩说起了找对象的事。
    柏易珩不仅是公司的高层,更是萧家两夫妻的好友,何安把他当弟弟对待,对他的事极为关心。
    上次给你介绍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人家知书达礼,又温柔贤惠,你怎么没看上眼?
    柏易珩正用湿纸巾擦拭着手指,闻言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是人家没看上我。
    何安哼了一声,事情真相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女孩跟她说起的时候,还颇为遗憾。
    说柏易珩温柔守礼,心思细腻且周到,但就是不喜欢她。两人就见了两次面,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柏易珩就拒绝她了。
    你说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不想谈恋爱,难不成真要单身一辈子?
    何安念叨着,忽然又看了一眼萧程,开玩笑似的说道:程程可千万别跟着易珩学,妈还指望着你把对象带来给我看看呢。
    咳咳。怎么突然说到他身上了,萧程忍不住捂着唇低声咳了咳,抬头却见柏易珩正唇角微勾地看着他。
    萧程莫名有种不敢跟他直视的感觉,他错开视线,对着何安露出讨好的笑容。
    妈,我还小呢。
    何安一想也是,又嘱咐道:你可以先找着,但不许乱来,知道吗?
    萧程哪儿敢啊,他一想到这一切都被柏易珩给听了个清楚,脸颊忽地有些红。
    有种尴尬事被人围观的羞耻。
    柏易珩临走的时候,萧程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男人的微信头像是一个大大的海绵宝宝,萧程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险些以为自己加错人了。
    侄女换的。柏易珩解释道:这是我的生活号,里面人不多,都是朋友,也没想着换。
    看得出来,他应该很爱自己的家人。
    萧程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很好看,跟柏先生的气质也很符合。
    柏易珩嘶了一声,忽然伸手在萧程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指腹一触即离。
    萧程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柏易珩嗓音微沉,定定地看着萧程,今晚打趣了我多少遍了。
    萧程没敢伸手揉自己的额头,他正送柏易珩出去,此刻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柏先生生气了?
    柏易珩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紧绷的表情忽然一松,笑意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
    我还不至于跟个小朋友计较。
    萧程后知后觉,柏易珩刚才分明是故意吓他。
    幼稚。他嘀咕了一句,却半晌没听见身旁的男人再说话。
    萧程停下脚步,仰头看过去,柏易珩却在这时伸出手,指尖飞快地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
    萧程倏地感觉鼻尖一凉柏易珩抹了一点儿雪在他的鼻子上。
    今年的雪才刚来,还不是很大,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就能见到银装素裹的场景了。
    萧程忍了又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擦去雪融化后的水珠,表情颇有些复杂。
    柏易珩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声咳了咳,生气了?
    萧程鼻尖红红的,神色认真地看着柏易珩,语气里有两分郁闷:雪是哪儿来的?
    柏易珩一愣,树叶上抹的。
    萧程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柏易珩从地上捞起来的呢。
    冷倒是其次,萧程只是嫌脏,毕竟地上的雪指不定就是被鞋子踩过的。
    柏易珩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两声:我还做不出这种事。
    萧程没察觉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一是他将柏易珩当做长辈看待,只要不是太过,他都觉得没问题;二是因为何安刚才说她给柏易珩介绍了女孩子,萧程下意识地以为柏易珩是异性恋。
    柏易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真的幼稚起来了,或许是刚才萧程抱怨他时的语气太轻了,又有些闷,跟撒娇似的,他这才没有忍住。
    送柏易珩上车的时候,萧程垂眸看着车窗里那张俊美的脸,唇边露出了一点儿笑容,柏先生,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柏易珩抬眼看着他,幽黑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我很期待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
    萧程目送车辆驶离,零星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又被他伸手抚去。
    他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车辆,嘴唇微张,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未来会越来越好的吧。
    洛镜书自从上次被他嘲讽了一句之后,便没有再给他发消息,萧程安安静静地过了两周,到洛镜书生日那天,他的心情才又沉重起来。
    要送给洛镜书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萧程的书桌上。
    姜子鹤明里暗里问了好几次,萧程都没告诉他是什么。
    东西不重,他却像是拎着千斤重的物品,手臂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洛镜书在十分钟之前给他发了消息:【程哥,我在s大门口。】
    萧程深吸了口气,抓紧手中的袋子,脚步沉而坚定。
    他的脸被寒风吹的微僵,摆不出任何表情来,唯有那双眼有些红。
    远远的,萧程就看见了洛镜书的身影。
    少年穿着一件宽大的卫衣,牛仔裤包裹着一双又长又直的腿,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整个人身形挺拔,带着浓浓的青葱气息,很像小说里写的奶狗学弟。
    但萧程知道,洛镜书从来不是什么无害的小奶狗。
    他就是闷声咬人的狼崽子。
    狼崽子看见他之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艳丽脸庞上忽地露出了笑容,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萧程的眼睛。
    程哥。
    萧程好像回到了一个月之前,他打篮球扭伤了脚腕那次,洛镜书也是在这个时间来找他,漆黑的夜色里,萧程一看见他的脸,就生出了无限的精力。
    于是他忍着痛,装出脚步正常的样子,不想在少年面前露出一丝狼狈的模样。
    走那几步路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以至于回到寝室以后,他的脚踝高高肿起,好几天都不见消肿。
    萧程想起这件事,眼眶越发酸涩,心里那些复杂的情感又翻涌上来,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偏过脑袋,不让洛镜书看清他泛红的眼眶。
    咱们往前走一截吧。萧程说着,径直往前走,大衣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颇有些无情的意味。
    洛镜书长腿一跨,两步跟了上去。他最近长得很快,之前还跟萧程差不多高,现在瞧着却比萧程高了一些。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洛镜书扭头看着萧程卷长的眼睫,心头莫名有些痒。
    程哥,你吃晚饭了吗?他的声音轻而温柔。
    嗯。萧程随口应道,瞧着差不多了,便停下脚步。
    他主要是担心离校门口太近,待会儿吵起来会引来保安,索性走远了一些。
    正好天冷了没什么人出门,这地方又有光照过来,不算太暗,是个绝佳的谈话的地方。
    洛镜书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他总觉得萧程瘦了,那张脸上的轮廓更加冷硬,面向自己时,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
    在他打量萧程的时候,萧程也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洛镜书那张脸的确无可挑剔,容貌艳丽精致,连嘴唇的颜色都比别人要红一些,衬得皮肤白的像玉一样。
    他站得笔直,像一棵挺直的松树,一双腿长的耀眼,腿型比女孩子的还要完美。
    萧程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这点他没吃亏,洛镜书虽然人品不怎么样,至少外表是好看的。
    褪去刻意装出的几分柔软之后,洛镜书的声音比往常要更加低沉,却又不像是柏易珩那种成熟男声的沙哑磁性,而是一种青年的温润轻柔。
    程哥,怎么没多穿件衣服。洛镜书的指尖在萧程的耳垂上捏了捏,被那股冰冷的温度惊了一下。
    他不禁有些懊悔,今天穿的是卫衣,没法在这时候脱给萧程。
    萧程歪了歪脑袋,躲开他的手,没必要,我只有几句话想说。
    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洛镜书,轻声道:打开看看。
    洛镜书伸手接了过去,手指蹭过萧程的手,却见对方极快地躲了一下。
    他眉头微蹙,心里忽然涌上了两分不好的预感,程哥送的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萧程碾了碾指尖,将手揣回兜里,他刚才说的轻巧,此刻却也忍不住后悔自己没有穿件厚外套。
    这鬼天气也太冷了。
    萧程的思绪有些跑偏,真不知道洛镜书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天气只穿一件卫衣的。
    洛镜书打开盒子时,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低头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表情忽地凝固了,长睫轻轻颤抖了一下,手指猛地收紧了,力气大到盒子的边缘都有些变形。
    里面是两张小票,和两张撕碎的机票。
    洛镜书心口涌上窒息感,他顿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指尖捏住小票,将上面的信息看了个清楚。
    是一条圣诞夜主题的项链。
    另外一张小票上的物品则是一对情侣手表。
    洛镜书对这个还有印象,他跟萧程出门约会那一次,在街边大屏上看到了这款手表的广告。
    原来那个时候,萧程就准备买了?
    洛镜书松开指尖,小票轻飘飘地落回了盒子里,他抬眼看着萧程,眼眶泛着深深的红,东西呢?
    声音沙哑不堪。
    萧程将他红透的眼看了个清楚,他闭了闭眼,放在兜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扔了。
    洛镜书用力抓紧盒子,是圣诞那天晚上吗?
    洛镜书唇角紧绷,迟来的痛意压的他心口发疼,他忍不住自虐般地想到,怪不得萧程能听见他说的那句话,或许那个时候,萧程就在附近。
    萧程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来找他,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又将准备送给他的礼物丢掉的?
    洛镜书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可听着萧程说扔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却是后悔。
    萧程第一次给他准备礼物,可他却连礼物究竟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萧程却不等他继续后悔,又提醒道:下面还有东西。
    洛镜书刚才只看见了是两张机票,将上面的信息看全之后,他才彻底说不出话来。
    这是两张从s市飞往罗马的机票。
    萧程曾经同他做了一个浪漫的约定。
    那是他们刚谈恋爱的那天早上,萧程醉酒醒来,他跟萧程告白之后,青年半跪在他面前问他:年年,等你之后有时间了,可以跟我去一趟罗马吗?
    他还记得那时的自己笑了一声,问道:去罗马做什么?
    萧程告诉他:罗马的trevi喷泉有一个非常美丽的传说,背对着喷泉投下硬币,就可以许三个愿望。
    我曾对着海神波塞冬的雕塑许下心愿,如果有一天有了喜欢的人,要带他再次回到罗马,对着喷泉投下硬币,祈愿能永远相爱。
    萧程说这句话时,双眼亮晶晶的,脸颊上偏又有着不好意思的红,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相信这种传说。
    可他又的确是在请求洛镜书,眼里充满了希冀,那是对未来的向往和期待。
    洛镜书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他用指尖抚摸着萧程的眼角,将青年的眼尾揉的绯红一片,等人脸上的表情从期待转变为焦急时,才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机会送到了他手上,又被他自己弄丢了。
    萧程把机票撕了。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说那句话,萧程就会把项链和手表送给他,然后他们会坐上国际航班,在罗马气候尚且温暖的时候,背对着喷泉投下硬币。
    这一切都没有了。
    洛镜书的神色变得迷茫,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他张皇无措地把机票放回去,声音颤抖地唤道:程哥!
    萧程想把盒子拿回来,毕竟这东西洛镜书留着也没用。
    少年的反应却很大,急急忙忙地将盒子护在怀里,那双泛红的眼直直地看着他,像被主人抛下的小狗一样可怜。
    程哥,你别这样。
    萧程收回手,行,你愿意留着就留着吧。
    反正只是几张没用的废纸。
    他吸了吸鼻子,身体都被冻得有些僵硬了,洛镜书,我最后再说一次,咱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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