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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第83节

    可目光与对面的兰因对上,看着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杏眸里透露出近乎于冷漠的平静,王氏忽然有些心慌,这一抹心慌让她无法开口,甚至在她的注视下不敢直视她,只能撇开脸。
    屋中静悄悄的,只有王老夫人疲惫悲伤的声音还在说着,“这些年,你对因因不管不顾,鸿骞又远在雁门关,因因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其他孩子有爹娘兄弟为她出谋划策,可因因就我这个糟老婆子,你说我怎么能不多疼她一点?要是我也不疼她,她就真的太可怜了。”
    “你怪我厚此薄彼,我认。”
    “十根手指尚且有长短,当初我对你和你那些兄弟也不一样,可即使再不一样,也没有当街对自己的骨肉至亲动手的道理!”
    “你可曾想过你今天这一巴掌下去,日后因因那些下人会怎么看她?旁人又会怎么议论她?”
    王老夫人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许多。
    王氏脸色苍白,她自是没想过的,她这一路听了不少事,到汴京城更是听了不少流言蜚语。想到情儿这阵子受的委屈,她怒火攻心,怎么可能去想这些?
    “我没有让您不疼她……”她言语苍白无力,似是还想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觉得她这次太过分了,她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们说,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一步,她这样让以后情儿怎么活?”
    想到情儿,王氏心里对兰因的怜惜散去,愤怒和不满又多了几分,只是碍着王老夫人在,怕她生气也怕她回头身子又不舒服,她咬了咬牙,“算了,我先去萧家把她接回来。”
    她说着便转身离开。
    王老夫人喊了两声也没能把人喊住,眼见王氏气冲冲往外走去,怕她回头出事,她只能让人跟着她一道去,一番折腾过后,她已疲惫不堪,直到手被人握住,瞧见身边站着的兰因,她才总算露出一点笑颜。
    可想到她如今的处境,她又生出心疼之色,她目光怜爱地看着兰因,“我的囡囡受苦了。”
    “不苦。”兰因却笑着,她就跟从前一样,坐在脚踏上,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膝上,抱着她的腿说,“看到外祖母,因因就一点都不觉得苦了。”
    王老夫人目光慈爱地抚着她的头。
    祖孙俩在屋中叙了会旧,等晚膳好了才携手去吃饭,等吃完饭,王老夫人想起先前在外头看到的身影,问兰因,“刚刚那个青年是谁?”
    她自然不会像王氏那样以为因因是因为这个男人才非要和萧业和离的。
    她自己的外孙女,她自己清楚。
    她只是有些好奇,因因从前很少与外男走得这样近过。
    “您不记得了?”兰因笑着问她,又把绞好的热帕递给她。
    “嗯?”
    王老夫人一怔,“难不成我认识他?”
    “是齐家。”盛妈妈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她笑着给王老夫人解了惑。
    “齐?”王老夫人神色怔怔,一会后,她忽然瞪大眼睛,“是采薇那个孙子?”见两人点了头,她立刻站了起来,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与我说?”
    “走走走,我也许多年没见她们祖孙了,没想到他们就住在你隔壁。”
    王老夫人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立刻要去做,兰因却有些担心齐家祖母已经睡了,正要相劝,侯在一旁的停云说道:“先前齐家来传话,若是老夫人不累的话,就去隔壁坐会。”
    见兰因目光看过来,她又补充一句,“大人已经和齐家老夫人说了。”
    兰因便也没再说什么,只侧头问外祖母,“您这会去吗?还是在家休息,明日再去?”
    她怕外祖母舟车劳顿,想着等她歇息好了再去。
    可王老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兴冲冲的,哪里待得住?何况她那个讨债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就算歇下也不安稳,便与兰因说,“走吧,我也很久没见我这老朋友了。”
    兰因便没再劝,扶着外祖母往隔壁去。
    到了那边,这对久别重逢的老友自是好一顿哭,兰因陪着坐了一会便把地方留给她们叙旧,她独自一人往外走,心里正奇怪齐豫白怎么不在,便见不远处玉兰树下,青衣男人负手站在那边。
    月亮在他身后。
    他在黑夜中笑着朝她伸手,“过来。”
    第60章 缘分和人为   齐豫白看着兰因,“我们之……
    “怎么在这?”
    兰因笑着朝齐豫白走去, 刚到他身边就被他自然地牵住手,再次与他这般亲近,兰因已没了最初的抗拒了,只是心中还有些羞赧, 她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与人这样亲近的, 却也没挣扎, 任他牵着自己的手, 倒也不担心会被人瞧见。
    她好像对齐豫白有种天生的信任,知道他应允过她, 就不会留有后患。
    “她们老友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我便先不进去打扰她们了。”齐豫白凤眸微垂, 看着双目清亮的兰因,语气轻柔问她,“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陡然听到这一句,兰因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原本含笑的杏眸呈现出一片怔松,等反应过来,脸上先是飞上两朵红云, 跟着嘴里磕磕巴巴说道:“什,什么?”
    齐豫白见她这副神情倒是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有多么令人遐想了,不过, 看着兰因耳垂微红, 他心下一动, 他仍牵着兰因的手,却故意弯腰低头,直视她的眼睛, 问她,“顾兰因,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兰因撇开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脏却跳得飞快,脑中也不住想着他早间与她说的那一句,“等晚上再收拾你。”
    虽然知道齐豫白不会伤害她,但她还是有些紧张,如果他真的要,那她……鼻子忽然被人轻轻刮了下,兰因怔怔回头,瞧见他凤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带你去我房间看猫,顾兰因,你在乱想什么,嗯?”
    他含着笑意的声音融在风声中,低沉悦耳。
    兰因却小脸通红,想到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哪里敢跟齐豫白说?他若知晓,她日后都没脸再见他了。“没什么。”她匆匆一句后忙别开脸,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愉悦的低笑,兰因心中又羞又臊,扯了扯他的手,“去不去了,不去,我就走了。”
    她也学会了威胁自己的心上人,甚至作势要走。
    齐豫白自是不肯松手的,他压抑着胸腔的笑意,跟哄小孩似的哄着他的姑娘,“去,这会就去。”倒是也没再闹她,说完便牵着她的手一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兰因被他牵着往前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竟跟人发了脾气。
    这是过往时候从未有过的事,她从前觉得这种和人发脾气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做,没想到如今做起来竟是得心应手,她不由侧头朝身边的男人看去。
    院子里的灯火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没了先前在外剑拔弩张的凛冽气势,此时的齐豫白温和无害地如同四月的晚风。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垂眸看她,“怎么了?”
    他笑着问她。
    兰因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一会后方才说道:“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齐豫白一怔,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笑了起来,手覆在她的头上,他轻轻一揉,“那就宠坏吧,我很高兴你愿意被我宠坏。”他说话时,眼中有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缱绻,让人沉迷。
    兰因被他的那句“愿意被我”再次击中心脏。
    她的脸上也浮起了清浅的笑容,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回握他的手,任他带着她往前走。
    大概是路上早就被他提前清理过了,亦或是齐家伺候的人本来就少,这一路过去,兰因竟是一个人都未碰到,等出了月亮门又拐过一条两旁都是竹子的蜿蜒小道便到了齐豫白所住的地方。
    他的院子并没有过多的堆饰,走过两扇黑漆木门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墙边几株青竹,竹叶随风浮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另有石桌石椅,除此之外却无别的东西了,月亮照在地上,屋中点着灯,兰因扫了一眼,发现院子里竟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平时除了洒扫的小厮也就竹生和天青过来。”齐豫白给她解了心中的困惑。
    兰因轻轻嗯了一声,她面上未显,心里却有些高兴,一般人家都会有丫鬟伺候,她以为齐豫白也会有,兰因虽然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拈酸吃醋,但知晓他的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她岂能不高兴?
    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恨不得把他占为己有。
    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只是从前不敢罢了。
    想到这,又想起今日的事,她红唇微抿,面上似有愧色,握着齐豫白的手轻声说,“我打算明日请徐夫人去铺子一趟。”
    “徐夫人?”齐豫白陡然听到这个称呼不禁有些没反应过来,余光瞥见她此时的表情联想一番方才开口,“今日那位?”
    “嗯。”
    兰因点头,“我那会……”
    虽然那会面对周朝芳的请求,她原本就没什么立场去拒绝,但想到徐柔离开时那副难过的模样,她心中到底有几分亏欠,何况周朝芳还要把周、徐两家的单子交给她,她实在受之有愧……不愿为自己做过多的解释,兰因和齐豫白说,“明日我与她说下,不管如何,这事也是我做错了。”
    齐豫白没多说,只问她,“要我陪你一起吗?”
    兰因笑着摇了摇头,“就是些小事,我自己能应付得来。”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琐事耽误齐豫白的正事。
    他在大理寺原本就不轻松。
    齐豫白点头,倒也没强求。
    “喵呜。”
    还未走进房间,兰因便听到一阵猫叫声,循声看去,只见一只皮毛油光发亮体型十分壮硕的橘猫正朝他们走来,它走起路来步伐矫健沉稳,若不细看的话,只怕会把它误认成小老虎,大概是从前没见过兰因,在看到兰因的时候,它未像从前那样过来,而是停在门口仰起脸略带探究地朝兰因看了过来。
    它的眼睛是很纯粹的琥珀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它主人待久了,它不出声打量人的时候竟和齐豫白有些像。
    都带着一点无声的压迫。
    “这就是元宝?”她问齐豫白。
    齐豫白点了点头,“祖母起的名字。”他走过去弯腰把元宝从地上捞起来,让兰因更方便看它,见她直勾勾看着他怀里的元宝,一眨不眨,他有些好笑问她,“要抱抱吗?”
    兰因有些心动,只是看着元宝那副倨傲的模样又有些犹豫,她仰头问齐豫白,“它肯吗?”她知道有些猫不喜欢被除了主人以外的人碰,她怕元宝也不喜欢。
    “没事,它会喜欢你的。”齐豫白却说的十分笃定。
    兰因仍旧抱有狐疑,齐豫白再厉害还能控制自己猫的喜好吗?但心里就像有根羽毛不住在瘙着她的痒,让她跃跃欲试,她红唇轻抿,最终还是没忍住朝齐豫白伸出手。
    “它有点重,你小心些。”
    齐豫白把元宝放到她手上的时候提醒了一句。
    可即便兰因早就做好了准备,真的接住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愣了下,这……也太重了。她一边小心翼翼给怀里的元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忍不住和齐豫白小声说道:“它怎么比麟儿还重啊。”
    她感觉快有两个麟儿重了,这起码得有十五斤吧。
    齐豫白闻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兰因,眼中全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严明若知晓你这样比喻他的儿子,指定又得生气。”
    兰因想到涂以辞的性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未说什么,只低头去看怀中的元宝,兰因原本以为它一定会挣扎会跑掉的,毕竟齐豫白刚把它放到她怀中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到它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脊背也呈现出弓形,可这会……她看着怀中的元宝,它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忌惮和不适,也没跑掉,原本竖起的耳朵重新服帖下来,先前呈弓形的脊背也瘫软下来,只是鼻子不知道在嗅什么,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一边嗅一边还拿眼看她。
    “它这是……”
    兰因有些疑惑。
    齐豫白却知道为何,这世上原本就不止人才知道念旧,万物皆有灵,猫也一样。眼见元宝已经彻底收起攻击和防御埋在兰因的怀中,甚至还舒适的闭起眼睛,他抬手,轻抚它的毛发,而后迎着兰因疑惑的目光与她说,“它在嗅自己的主人。”
    陡然听到这一句,兰因双颊微红。
    她发现自从和齐豫白说清楚后,他就越来越不知道遮掩了,正想说他一句,却见他此时目光冷静,并未半点调笑,竟不像她想的那般,映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火,兰因与他四目相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鸦翅似的睫毛在齐豫白的注视下抖了几下之后忽然垂落,指尖似探知什么似的往元宝的脖子处伸过去。
    元宝正舒服的闭着眼睛,陡然被人碰到脖子不由睁开眼,瞧见是兰因,它倒是也没做什么,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它还是任由她把自己脖子上的毛发挠开了一点……
    于是那边一处梅花形状的白便曝露在兰因的眼中。
    凝视那块梅花形状好一会,兰因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了,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忽然仰头,像是求证一般朝齐豫白看去,“它是……”
    齐豫白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在她的凝望下点了点头,“就是你小时候养的那只。”
    砰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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