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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控制住你的向导素 第6节

    听到相嘉言的询问并没有开口,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角度可以看到脖颈处露出的肌肤间,透着一抹退尽血色般的异样惨白。
    极度的病态,又美得惊人。
    潜伏期本就非常短暂,早在秋枫小区的时候,应奚泽体内的变化早就已经悄然发生。
    而此时,先前为了在同事们面前维持平静而做出的所有忍耐,也随着回到实验室的瞬间彻底瓦解。
    所有的基因已经被入侵的异形细胞彻底调动起了活性,全身的血液在激发下,仿佛逐渐沸腾。
    浓烈的不适感带有强烈的燥热,让应奚泽在回屋后的短短片刻间就已经大汗淋漓。
    沉重的呼吸持续地起伏着。
    衣衫紧贴在背上,一眼看去,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然而,体内的“吞噬”仍在继续。
    那平常那些人类的孱弱不同。
    此时此刻,是他的基因在疯狂地吞噬着,那些来自异形生物的外来细胞。
    这种情况对应奚泽而言已经无比熟悉,可惜依旧无法忽略整个过程中所带来的极具煎熬。
    相嘉言终于按捺不住地意图上前,却是被精神屏障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在向导所创造的精神领域当中充斥着的,是随着体内不适所激发出来的浓烈爆发的混乱精神波动。
    再抬头,相嘉言看到了一条银白色的小蛇盘踞在应奚泽白净的脖颈间。
    狭长的瞳冰冷的朝他看来,充满威胁地吐着信子。
    这让相嘉言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了几分。
    在身边跟了那么多年,他很清楚当应奚泽不受控制地将精神体从精神图景里面放出来,便已经意味着这次的“吞噬”过程有多艰难。
    就当相嘉言下意识的想要试图穿过精神屏障,应奚泽有些空洞的目光却是忽然朝他看了过来。
    剧烈的折磨下,让那双眼的视野有些模糊。
    而此时此刻,身为精神体银蛇便成为了应奚泽的眼睛。
    干燥的嘴唇缓缓地碰了一下,男人声音低哑地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相嘉言的脚步落在原地,迟疑之下久久没有迈开。
    然后,便听应奚泽的声音再次响起。
    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却是充满了淡漠,像是警告,也像是威胁:“不要忘记你的身份,相,助,理。”
    相嘉言的背脊微微僵直。
    最终眼帘微微垂落,将水杯放在了桌面上,缓步退了出去。
    随着整个实验室重新恢复了寂静,应奚泽才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缓缓地重新伏回了桌面上。
    银蛇用舌尖轻轻地舐过主人额边流下的汗珠。
    小心翼翼地蜷上,试图想要成为主人此时唯一的寄托。
    冰凉的触感划过。
    应奚泽浓密的眼睫如垂死的蝶翅,微微地颤了颤。
    虽然进行地有些艰难,但这次的“吞噬”也确实很快就要完成了。
    第5章
    翌日。
    应奚泽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时近中午。
    昨天晚上他整个人的状态不算太好,好在为了上下班方便所租的出租屋离研究院不算太远,熬过“吞噬”期后就由相嘉言送了回去。
    几乎是一回到房间,就精疲力竭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接十个小时。
    简单地洗漱之后推门走出,应奚泽一抬头就看到了已经等候在楼梯口的相嘉言。
    从上班到下班,每个时段几乎都必然看到这个男人的影子,那么多年的时间,也让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如影随形。
    只要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应该可以持久地保持着这种互不干涉的协议状态。
    就仿佛丝毫没有看到这个人般,应奚泽目不斜视地从相嘉言跟前经过,下了楼。
    相嘉言的视线从一开始就始终停留在应奚泽的身上。
    经过一夜,这位研究院最年轻的科研专家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狼狈,除了眉眼间依旧不可抹去的倦意,整个人只剩下了一片淡淡的清冷。
    相嘉言本想说些什么,脑海中浮现过昨晚应奚泽的那句警告,所有的表情一敛,也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研究院因为自身的特殊性质,只要在职人员可以准时准点地提交实验数据,上下班的时间倒是非常弹性。
    秋风小区的事让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心灵创伤,应奚泽在中午饭点抵达,比起昨天一起出勤的其他同事竟然还不算来得太晚。
    食堂里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应奚泽刚坐下不久,e组虞清漪等几个同事也端着餐盘坐了过来,大家都是昨天去过现场的人,趁着吃饭的间隙就讨论起了相关的话题。
    “别说,那些人做事情还挺利索。秋枫小区的事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直接见报了。”
    “是挺快,不过掩饰用的话术确实多少有些老套了,又是什么大规模煤气爆炸,满打满算这都已经是今年的第四次了吧?虽说秋枫的确算是老小区,这样转移民众的关注重点,多少有点祸水东引的味道了。”
    “可不是嘛,现在网上骂成这样,那些无辜背锅的相关部门估计已经在拍桌骂娘了。”
    其实今天一大早,#秋枫小区大型煤气爆炸事故#的词条就已经登上了微博热搜,发酵之下很快引起了全网的关注。
    如果可以的话,相关部门当然也不希望事件闹大,但这次毕竟牵扯到了整个小区的居民,过大的数量下很难完全瞒住。
    想要在不引起恐慌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将真相掩埋下去,毕竟是一个是个巨大的工程。
    这边给“事故”披上最适合群众接受的外皮,另外一边,后勤部门的那些独立小组的向导们想必正焦头烂额地在利用精神力给遇害者关系网内的其他人进行暗示洗脑,改写相关记忆,以确保万无一失。
    相比起来,同样都是“事故”相关部门的研究院众人只需要对带回的活性样本进行实验就行,反倒还算轻松了很多。
    近几年来这种“事故”实在是太多了,接触多了,大家自然也已经逐渐习惯。
    从一开始的局促不安,到现在司空见惯。
    聊到这里,虞清漪也给同事们分享了自己刚知道的情况:“今天我从沉组办公室路过的时候刚好听到他在打电话,看来是上面又在催我们的实验进度。以前也没见他们那么着急,总让我感觉宁城最近不怎么太平。特别是陈山地窟那边的岗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前不久才刚调了不少人过去,昨天又突然申请了特牌令,这回连七组的人都给直接招呼了过去。”
    昨天现场的震撼场面,直接让实习生闻任的偶像名单里又多了宿封舟的一个名字。
    此时闻言,顿时看了过来:“七组?是昨天到现场的那个七组吗?”
    虞清漪点头:“不然呢,你能找第二个七组出来?”
    闻任缩了缩脖子。
    “这不对吧,消查部的人不是只负责市区安全吗?我记得,地窟那里管事的可是防卫队的人。”王政暗暗地咽了口口水,“七组的那位宿队,当年从防卫队里出来的时候就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会儿脸皮都已经完全撕破了,防卫队居然还能开口找人帮忙?别是……到时候反倒给砸了场子。”
    “你这格局就小了吧,要不怎么说宿队拿得起放得下呢!人家还真答应了,半个小时之前都已经带着七组的人到岗哨报道了。”说到这里,虞清漪多少也有些唏嘘,“真男人啊!要不是我已经有贺哥了,看到这样的男人保不准都得动心。”
    其他人跟着一阵调侃。
    虞清漪美眸一转,丝毫不觉在意。
    视线扫过旁边一直安静吃饭的应奚泽,嘴角忽然扯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话说起来,应工,你好像还是我们这里唯一跟宿队搭过话的。”
    聊天的话题突兀地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应奚泽询问地抬头看了过去。
    便见虞清漪眨了眨眼,神态间突然八卦了起来:“你当时,就没有点什么感觉?”
    包括相嘉言在内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看了过来。
    只有应奚泽似乎不是很理解这句话里的用意,微微地拧了下眉心,脑海中逐渐地浮现出了男人当时朝自己看来的视线。
    很锐利,就像是一匹饿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顿了顿,他语调平淡地开了口:“这个人,太过锋芒毕露。”
    就这?
    这显然不是虞清漪所设想的答案。
    但是错愕片刻之后,她似乎也从这样的回答里面知道了什么,感慨地摇了摇头:“果然,开窍难啊。”
    自从应奚泽来到他们e组之后,隔三差五地就不时有人过来大献殷勤,整个过程中他们这些同事也没有少帮他挡那些烂桃花。
    有时候难免会想,到底什么样的人会入得了他们这位年轻科研天才的眼,这会儿好不容易撞上了宿封舟这样的人物,没想到得到的还是这么一个波澜不惊的答案。
    何止是开窍难啊,简直就是开窍无望!
    虞清漪时常在组里为那些起早贪黑的单身狗们担当红娘的角色,此时大概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操碎了心,默默地揉了揉太阳穴。
    话语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应奚泽还是安慰自己:“其实没太大感觉也好,不管是防卫队还是消查部的那些人,成天都在‘事故’前线徘徊,说不定哪天一个没注意就人没了,真看上了还得提心吊胆的,反倒折磨自己。”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虞美人,你家贺季同好像就是防卫队的吧?”
    虞清漪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所以说,我才最有发言权啊!”
    其他人顿时哄笑。
    愉快的午饭时间很快结束。
    临出门的时候,虞清漪悄悄地把相嘉言拉到了旁边,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样相助理,应工的反应对你来说还算是个好事吧?虽然说有时候人特别容易看不到眼前的存在,不过就你这幅讨人喜欢的模样,多努力一把说不定还有希望,别泄气!”
    相嘉言当时是跟应奚泽一起来到的研究院。
    斯斯文文的脸上搭着一副金丝眼镜,虽然比不上应奚泽,但这张脸也已经足够讨很多小姑娘喜欢。
    当时所有人都不理解,以应奚泽的年纪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配上一个专用助理的职级,直到在接下去的几个月时间里,他用绝对有说服力的科研成果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至于相嘉言,所有同期的助理都已经陆续升职,只有他在应奚泽的身边一跟就跟到了现在。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个中细节可躲不过虞清漪这位资深红娘的火眼金睛,特别是相嘉言好几次对应奚泽望穿秋水那副样子,拍个视频下来随便剪剪都是一段痴情苦恋。
    有次出去聚餐喝醉了酒,趁着应奚泽不在,相嘉言酒后吐真言,险些就公开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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