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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爱我吗——三月桃胡(25)

    时间很快过去,夜幕低垂,教室里的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一到下课的点,岑明森拿着乐谱走了。
    寸头男和其余两男生勾肩搭背,打闹着出了教室,池宁拧开保温杯,润了润嗓子。
    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见宋晓意没动静,问:你不回家吗?
    回。宋晓意背上包,用羽绒服帽子盖住脸,跟上池宁,我去上个厕所。
    池宁便先走了,他拢着手,穿过宽阔的红砖道路,来到司机惯常停车的位置,发现停着的是梁行野的迈巴赫。
    梁行野靠着椅背在闭目养神,轻柔的车载音乐从微开的窗户中漏出来。池宁跟着哼唱,悠哉悠哉地上了车,系安全带时发现小吉他胸针不见踪影。
    安全带啪嗒一声弹回原处,池宁说:梁行野,我胸针落教室了,你等我一下可以吗?我回去找。
    他上课脱了外套,攀在椅背,可能没戴稳或是刮到后面的桌壁掉地上了。
    丢了就丢了,梁行野说,不急这一会儿,明天去教室的时候再看看。
    接连掉了两个,池宁有点心疼,我会很快的。
    见他坚持,梁行野便和他一起下了车。
    私家住宅用作培训地点,为了避免鱼龙混杂,进出有保安检查身份。池宁整天进出,已经混了脸熟,保安刚来一周,对梁行野没印象,便询问梁行野,池宁对保安说他不是坏人。
    那还是得登记一下啊,叫啥名?保安咬开笔,在登记簿上起了个头。
    梁行野。池宁上半身挤进保安亭,很认真地看他写字,梁木的梁,步行的行,野心的野,别写错了叔叔。
    电话号码报一下。
    池宁背过,报得行云流水,声音如珍珠落镜般脆亮。
    梁行野穿着大衣,站在光影里,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登记结束,梁行野朝保安点了点头,随池宁往里走。
    晚上气温下降,池宁系了羊毛围巾,他拉高遮住小半张脸,问梁行野:你总来接我,最近不忙吗?
    这两天行程比较空,过段时间会很忙。梁行野说,要出一趟差。
    出差?去哪里啊?
    国外。
    别墅教室的灯渐次关了几盏,院子里的行人零零落落,两人聊着天,又聊起了岑明森。
    池宁说:晚上我上了声乐课,岑老师特别厉害。
    梁行野通过谢家和岑明森相识,但了解有限,从他相关履历来看,专业知识过硬,教池宁绰绰有余。
    梁行野就笑:那你呢?你厉不厉害?
    池宁不正面回答,步子踢踏响着,在瓷白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出韵律,上课的时候,每个老师都夸我。
    又一一举例证明。
    岑老师说我乐理理解能力和音感很强。
    许老师说我运度神经、指力、反应速度都出类拔萃。
    还有我跟你说过的秃头老师陈老师,他有点搞笑,他说耶,池宁你个小瓜娃子,竟然才刚学不到半年啊。
    语气活灵活现,梁行野笑出了声。
    走到教室门口,发现已经关了灯,门却从里面锁住了,池宁敲门,有人吗?可不可以开一下门?
    里面传出细微的声响,似乎有人在,池宁继续敲门:有人吗?
    半天没反应。
    池宁疑惑地看着门口,好奇怪。
    梁行野扫过门窗紧闭的教室,池宁听不出来,但里面转瞬即逝的,分明是交欢时压抑住的哭声和喘息。
    在岑明森这上课的多是高中生,估计是哪对青春期的小情侣,一时兴起初尝禁果。
    池宁还想敲,被梁行野攥住手。池宁迷茫地望着他,眼睛水润透亮,怎么了?
    梁行野和他对视,沉默几秒,应道:可能门锁出了故障,走吧,回家。
    第32章 隐患
    小吉他胸针最后还是没找到,池宁问一同上课的人有没有看见,都说没有。
    他从书包里翻出乐谱,颇为可惜地跟宋晓意闲聊:不知道掉哪里了,我很喜欢的。
    找一找吧,说不定能找到。宋晓意挪开凳子,蹲下来四处检查。
    我刚才找过了。池宁把凳子移回原处,让她坐下。
    宋晓意眉心微蹙,语气不赞同,那么贵的胸针,怎么能说丢就丢?
    池宁不清楚胸针具体价格,只觉得那么小一个东西再贵也贵不到哪儿去,很贵吗?
    他想起梁行野帮他找耳钉的方法,说:可以查监控。
    宋晓意:监控坏了。
    池宁望向天花板角落的监控器,黑乎乎布满灰尘,看样子坏了很久,那就没办法了。
    离上课还剩几分钟,寸头男冲进教室,手撑桌面,一个跃步跳进座位,带得桌椅哗啦一阵响。
    池宁扶住桌子,顺带帮宋晓意捡起被撞落的笔,随口道:我昨晚回来找,教室里好像有人,但敲门又没人理我。
    宋晓意翻看乐谱的手顿了顿,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里的情绪,你听错了吧,可能是后院养的兔子。
    岑明森在后院划了块区域养小动物,兔子爱到处乱跑,经常能在楼道里见到,毛茸茸好几团。不过初冬晚上寒冷,兔子应该更倾向于缩在厚实的窝里。
    池宁正想应,见岑明森进来了,便端正姿势,准备上课。
    周天的声乐课安排在上午。和别的学生不同,池宁几乎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如果梁行野不接他去外面吃,司机会准时送餐。
    当别人在回家吃饭的路上时,池宁已经吃饱了。他不习惯午睡,捧着杯饭后果汁,溜达着去别墅后院散步。
    后院占地面积大,一半是假山流水,点缀着常绿灌木丛,另一半是个小型鱼塘,养了鱼和乌龟,兔子窝离水稍远,搭建在小径角落的工具房里。
    工具房开着,兔子从门缝里探出白绒绒的耳朵,池宁咬着吸管,踱步靠近。
    兔子不怕生,谁抱都行,渣男似的处处留情。它身上沾了些窝里的牧草,池宁清理掉,抱着坐长椅上晒太阳。
    天气很好,干燥温暖,池宁手指陷在兔子柔顺的长毛里,时断时续地轻轻抓挠。
    这个时间点,回家的回家,下班的下班,后院没什么人,池宁晒了会儿太阳,一摸果汁,杯壁微微发热,进口味道似乎变了。
    垃圾桶在拐角处,他扔完果汁回来,见长椅上坐着个小姑娘,抱着胖乎乎的小兔子,小腿来回晃荡,麻花辫被阳光晒得发亮。
    旁边立着个圆脸的年轻女人,交握双手,眼神长久停留在小姑娘身上。看这搭配,池宁认出是谢诺和她保姆。
    谢诺有事没事爱跑来岑家喂鱼喂乌龟,有时还满别墅撵兔子,池宁撞见过多次,因为谢辛的缘故,对她能避则避。
    长椅上,谢诺拖着嗓子:你不要跟着我。
    可是少爷不让
    哥哥听我的,你也听我的,她去哪里保姆都跟着,这不让那不让的,谢诺揪起小眉毛,说了你不要跟着我。
    保姆神色坚定,只因谢诺生性活泼,精力极其旺盛,喜欢撒欢儿到处跑,又聪明,鬼灵精一样,甩脱过她好几次。
    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少爷得扒了她皮。
    池宁手机落座椅上了,大步上前,拿起准备走。谢诺听见动静抬头,好奇地咦了一声,随后回想起了池宁那晚和她聊天,帮她理顺头发,弄发卡的情景。
    谢诺葡萄珠似的眼睛水汪汪的,我见过你,和梁哥哥来我家了。
    我也见过你。池宁敷衍地应。
    小孩子能敏锐感知别人的情绪,谢诺问:哥哥,你讨厌我吗?
    奶声奶气,婴儿肥的脸颊肉嘟嘟,揪着小眉毛莫名喜感,是池宁见过最可爱的人类幼崽。
    不讨厌你。池宁朝四周张望,不见谢辛的身影,在心里补充完后半句,讨厌你哥。
    得到否定的答案,谢诺从长椅上一蹦而下,热情地邀请他,那我们一起去喂小乌龟吧。
    她蹦得急,左脚绊右脚往前栽倒,池宁伸手接,没站稳,被她带得坐在草地上。
    经过池宁的缓冲,谢诺只有手掌碰到了草地,她给池宁看,脏脏了。
    池宁便帮她拍干净,扶她站直。
    谢诺起身,看见路口的谢辛,蹭地一下缩进池宁怀里,着急地说:快把我藏起来,我哥哥看到我乱蹦了,他会骂我的。
    谢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哥发现她从高处蹦跳。上个月她看动画片,特意躲开保姆,学小动物从台阶蹦下,觉得好玩,又逐渐增加高度,最后摔成了脑震荡。
    她哥第一次对她发火,之后严令禁止她乱蹦乱跳,她对此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池宁对谢辛高傲古板的性格更有心理阴影,当即撒开谢诺,谢诺挣得厉害,死命扒拉他。
    池宁怕弄伤她不敢太用力,眼看谢辛沉下脸,快步走过来,低声催促谢诺,你放手,不然你哥要生气了。
    谢诺急得直跺脚,掩耳盗铃埋在他胸前,快点快点,快把我藏起来。
    两人你推我搡,显得格外亲密,谢辛走近时,谢诺快把脑袋藏池宁外套里了,保姆不知所措地想要拉开她,但无济于事。
    他皱眉看着池宁,你干什么?
    池宁绷起脸,冷着声音先发制人,她摔倒了,我扶一下她而已。
    你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问候,打断了谢辛,小辛,怎么了?
    谢辛回头,见岑明森从灌木丛旁边的小路冒出身影,岑叔。
    一般情况下,岑明森这样身份的人谢辛不会太尊敬,但岑明森和他小叔是好友,谢辛看重家人,也爱屋及乌敬他三分。
    岑明森抱起正啃食灌木的小兔子,笑着对埋在池宁怀里的谢诺说:诺诺,怎么躲起来了?
    谢诺偷偷看岑明森一眼,又捂着只眼睛看她哥。
    谢辛面露不满,把她从池宁怀里撕下来,岑叔,诺诺该午睡了,我先带她回去。
    岑明森不到五十,戴着眼镜,不同于中年发福的谢川,他体态保持得很好,外表儒雅随和,穿衣搭配也颇为精致,有股音乐家的气质。
    他弯腰拉池宁,替谢辛解释,谢辛为人讲究,界限感强,你抱着诺诺在草地上滚,他见了难免生气。
    谢辛的性格池宁早就领略过,他对岑明森的救场心存感激,借力站起,礼貌道谢:谢谢岑老师。
    岑明森温和地笑,坐在长椅上,问他吃了饭没有,又问他最近的学习情况。
    池宁站着,像课上回答问题似的一一回答。他和岑明森互动较少,课下撞见了也只打招呼,此时面对面聊天,连空气都变得拘谨。
    岑明森拍拍座椅,让池宁坐下。
    他和梁行野不熟,交情建立在谢家之上,梁行野送池宁过来时,说是家里的一个小朋友,让他多照顾着点。但看他们相处,像亲戚又不像,岑明森摸不清梁行野和池宁的关系。
    傻站着干什么?岑明森笑说,这么怕老师啊?
    池宁便坐在了他旁边,岑明森摸着兔子,聊起了梁行野,但池宁总会在关键时刻把话绕开,转折了无痕迹。
    岑明森有些意外,看了眼池宁,眼神干净真诚,不知是聪明还是真单纯。
    他对池宁的印象停留在很有音乐天赋,长相格外突出,即使教室坐满了人,也能一眼被看见。可惜是个男孩。
    岑明森略过梁行野不谈,和池宁聊音乐知识,丰富的阅历加知识储量,让池宁听得全神贯注。
    猛然间,楼上砸下个小石子,掉进灌木丛,扑棱扑棱一阵响,兔子受惊,失措地蹬腿跑了。
    池宁抬头,珍珠白的格子窗边,宋晓意的脸一闪而过。岑明森慢了一步,只看见打开的窗户,面露不满,谁高空抛物,幸好没伤到人。
    池宁望着珍珠白格子窗,帮忙隐瞒,可能有人在楼道里打闹,不小心弄下来的。
    他站起身,和岑明森道别后,回了教室。
    教室空无一人,池宁想了想,走去楼梯间。宋晓意果然在那,穿着灰色羽绒服,戴着护耳,坐在台阶上,晒从外边洒进来的太阳。
    池宁纳闷:宋晓意,你没回家吃饭吗?
    吃了,下午有吉他课,就提前过来了。宋晓意摘下护耳,抬头看他,你和岑老师在聊什么?
    聊他作的曲,在国外举办的演唱会,还有他在乐圈的一些经历池宁挑了几件事说,他起个头,宋晓意就能准确接下一句。
    你怎么知道这些?池宁神色惊讶。
    宋晓意:他是我表舅舅,我以前听他说过。
    被太阳晒久了,她脸颊干燥得起了皮,唇也干,梨涡像枯涸的泉眼。
    岑老师很优秀。池宁夸道,就是有点八卦,总问梁行野的私事。
    宋晓意玩着落在衣服下摆的太阳光斑,一言不发。
    池宁说:你下次找我的话,叫我一句就行了,扔石头很危险。
    宋晓意手指在光斑边缘转啊转,突然开口:我故意的。
    为什么?
    宋晓意不答反问,像是想确认:梁家的梁行野是你哥哥吗?
    对,怎么了?梁行野送他来上课的第一天,就吩咐过他这点。
    那时候池宁不懂,待久了才发现这里都是有圈子的,除了扎堆,还有或轻或重的霸凌现象。
    他是新面孔,一来就有人问,他说梁行野是他哥哥。起初很少人信,但司机整日接送,梁行野有时也会出现,身份便得到了定论。
    他从此和霸凌绝缘,最多玩闹时被逗着玩儿,并不带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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