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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荣誉阴间人后我红了——酸橙(79)

    【不要在坟头蹦迪:我们会跟宁稚安共度难关。】
    【美丽的山村老尸:永远爱小明星宁稚安。】
    【祝你早日投胎:不要欺负宁稚安,小心走夜路碰到正义之士教你们做人!】
    季昭然粉丝在艰苦奋战的同时,看到这些名字和言论均是心里一咯噔,心说真是服了你宁稚安。
    都这时候了就别省钱了,买点高质量的水军行吗???
    宁稚安整理好心情走到客厅的时候,小红正坐在电脑桌前进行激烈的互联网对线,还在自己面前架起一部手机,切小号给自己点赞助威。
    他视力好,不需刻意便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红衣美女:除了《夜挽长风》,任逾山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宁稚安那么有才华,需要抄他的?】
    网友回复:【真是活见鬼,这都是什么阴间言论。】
    小红大惊失色,立刻回:【你看得见我?】
    宁稚安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短暂的沉郁过后,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太像正经历着水深火热的人了。
    宁稚安有一段不愿提及甚至想起的过去,他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会跟那个卑鄙的行窃者一起再次被提起。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宁稚安曾对这一天做过最坏的想象。
    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但是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稚安陷进沙发一角,打开一包薯片,随便调了个电视台看。小红余光一瞥,见电视里正演着苦情戏,心里顿时涌出一股酸涩。
    她在【孟婆汤文学网】论坛里说:大大一定是从这剧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插播进一段广告,宁稚安换了个台,这次是个搞笑节目,小红心里更难受了,在论坛里敲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悲伤的:
    大大的心里是有多苦,才要看这种东西让自己快乐!
    看到一半,邹墨的电话不紧不慢拨了过来。
    宁稚安怔了怔,在写作这条路上,邹墨于他而言有非凡的意义,他将电视静音,低声道:邹老师。
    邹墨直白入骨地问:小宁,是你吗?
    电视里的男女无声大笑着,宁稚安不自觉地握紧遥控器,声音有点闷:您都知道了还问我。
    邹墨之前疑惑但没问出来的很多事,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宁稚安对写作莫名的执着与兴趣,宁稚安对任逾山的抗拒与厌恶,说起《夜挽长风》时,宁稚安的反常与沉默。
    邹墨没有问宁稚安是不是真的抄袭了任逾山,反而有些欣慰地说:好,你写的不错。
    *
    剧组,任逾山快步穿梭于临时搭建的布景中,有不知情的摄影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任编今天来得挺早啊。
    任逾山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句,随即加快步伐往房车走去。
    目送着任逾山走远,另一名场务小声说:这时候你还敢跟他打招呼啊?
    摄影师不明所以,场务将手机打开摆在他面前:看,正上着热搜呢,这事真就他妈离谱了,宁稚安一个明星,写小说?抄袭他?
    时间尚早,剧组里人还不多,但不少三三两两凑在一堆耳语的,任逾山面色阴沉地走到房车前,直接拉开了门。
    房车里,于锐正心情不错地看着手机,一抬头见任逾山进来了,他笑着迎上去:你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任逾山半抬着眼,看不出喜怒。
    热搜是你买的?
    对啊。于锐慢悠悠攀上他的肩,莞尔道:真是想不到,以前抄袭你的人竟然是宁稚安。我跟他当了好几年的队友,也没想
    啊!
    任逾山毫无预兆地朝他脸上扇去,于锐没有防备,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任逾山压着声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于锐捂着半边脸,眼底浮起一抹戾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任哥,你发什么脾气啊,我这样不也是为你好吗?就算我有自己的私心,但是把事情闹大对你也没坏处吧?
    任逾山将目光藏匿于一双镜片之后,让人看不清情绪。
    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我找人扒出来的,我也就是顺势帮他上个热搜而已。脸颊刺痛,于锐用手背轻轻蹭了蹭,继续说:您担心什么啊,是他抄你,又不是你抄他。
    任逾山年纪不大,凭借着父亲任承平的人脉和资源,将事业经营的有声有色,不仅有代表性的作品,还拥有着非常不错的口碑,是圈里争相奉承的对象。
    有人在采访中曾说过,任承平应该因他感到骄傲。但没人知道,任承平曾因为他,而在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前抬不起头来。
    任逾山盯着于锐,冷冷道:别再多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
    陶媛到的时候,宁稚安薯片已经吃完大半。她托着腮,安静地听宁稚安讲述过往,小周一米八几的个子,在旁边听得偷偷抹眼泪。
    眼看着一包纸巾快下去了,宁稚安心情复杂地说:小周,坚强点?
    小周呜咽一声,当即哭着跑开了。
    宁稚安茫然地摸摸后脑勺,感觉自己非但没有安慰到他,还造成了二次伤害。
    陶媛指尖轻点着桌面,在小周压抑的啜泣声中缓缓开口:小宁,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水杯见了底,宁稚安给陶媛续上一杯温水,摇头说:我听不懂这些复杂的事情,您就直说吧。
    如果想要把损失降到最低,就要完全否决这件事。现在没有能够绝对证明你就是槐序的证据,只要你不承认,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我会找个人站出来声明自己就是槐序,这样一来,你不仅能够彻底摆脱这件往事,也会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现在骂你的网友会因为内疚而为你说话。陶媛说:任逾山如果只是想炒作ip,没必要把事情弄这么大,他配合大家可以双赢,他不配合,我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让你和槐序这个名字彻底一刀两断。
    陶媛说完,不仅小红和羊羊阴沉着脸,连小周都在卫生间里大喊:那宁哥的苦就白受了吗?!
    宁稚安没有反对也没有大吵大闹,像是个局外人,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望着陶媛。
    陶媛轻啜一口白水润嗓,继续说:或者堂堂正正和任逾山宣战,彻底撕开这段往事。
    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照你所说很多证据都被他毁掉了,我们赢得概率并不大,如果输了你会身败名裂。
    陶媛故作轻松地说:刚才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全是来打听这件事的。
    她话音刚落,手机便再次响起。
    是个陌生的号码,陶媛没有避讳宁稚安,直接点了接通。
    您好,哪位?
    您好,我是任编的助理。年轻男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宁稚安缓缓抬起头,陶媛看着宁稚安,对着话筒恍然大悟似的说:任编呀,久仰大名。
    男助理干笑了两声,说:找个地方,咱们谈一谈吧?
    客厅里针落可闻,连本就没有声息的小红都忍不住屏住呼吸,陶媛打开了免提,不紧不慢地说:您想谈什么呢?
    男助理静了片刻,婉转道:陶经纪人真会开玩笑,这就不用直说了吧?
    陶媛笑着说:如果是我想的那件事,很抱歉,我没有决定权。她把手机递到宁稚安面前:或许你应该问一下宁稚安的意见。
    通话那头的人安静下来,屏幕沉静地亮着,宁稚安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在快要自动熄灭的前一秒才淡淡开口:
    任逾山还是没有长进吗?
    助理愣了愣:你说什么?
    四年前让任承平出面,现在让你来转达,他是傲慢到什么程度,才会面都不露?
    助理解释道:你误会了,任编最近有点
    还是说,宁稚安打断他,冷静到近乎嘲弄地说:他根本不敢面对我?
    宁稚安语气嘲弄地说:任逾山应该就在你旁边吧?那我就不麻烦你转达了。
    通话中传来一道不平稳的呼吸声。
    阳光斜照进客厅一角,宁稚安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光下泛出一道脆弱的,近乎透明的光晕。
    他和陶媛对视着,平静而坚决地宣布自己的决定:
    任逾山,做好准备啊,这次我可不会再妥协了。
    *
    地府,往日平静的忘川河水今天一反常态的汹涌湍急。一眼望去,漫天遍野皆是凶戾气的鬼煞之气。
    河岸边,密密麻麻的鬼聚集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
    我给我儿子托梦暴打了他一顿,敢说大大坏话,看我不收拾他!
    阳间人只会伤害大大,我们鬼才会宠爱他!
    我要去看望大大,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的安慰!
    任逾山,从今天起你就要深深记住爸爸的名字了!
    狗鬼差不要拦着我,我要去阳间!
    怀特敷衍地做出拦截的动作,嘴上却大声说:不可能,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我这种正义鬼差是不会让你们随便去阳间的!没鬼碰他,他却自己就摔倒了:哎呀,怎么还推我!
    周围的鬼不乐意了:你这个鬼差怎么还碰瓷?
    怀特依然坚毅道: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你们休想在我摔倒的时候去阳间帮大大!
    范无救冷漠地靠在阴柳旁:
    怀特:千万不要去阳间啊
    不要
    去
    周围的鬼更气愤了,梗着脖子道:你有没有点良心,现在可是大大被欺负了,你跟大大最好,现在却这样忘恩负义,大大知道了会多伤心!
    草!怀特装不下去了,拍拍屁股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还不跑,真等我抓你们啊!
    拥挤的车流沿着道路缓缓挪动,季昭然咬着烟,眉眼锋利阴郁,有种汹涌的压迫感。
    司机咽了咽口水,恨不得自己下车去处理前面的交通事故。
    任逾山刚才打电话过来,想跟您和宁老师谈一谈。助理说:陶媛说,宁老师那边拒绝了和解。
    季昭然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雾气缓缓在空中漂浮:听他的。
    他嗓音沙哑,脸色有些异于平时的苍白,眼珠却似泛着寒光,助理忍不住问:您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季昭然没说话,垂下眼睑拨弄着腕的的朱砂手串,珠子滑动间折射出殷红的流光。
    车厢宽阔而沉静,助理和司机的呼吸都是轻的,季昭然却听到了许多别的声音。
    声音忽远忽近,有嘈杂的男女叫喊,声音阴沉飘渺,像破碎的磁带,带着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宁气
    打死死
    到后来逐渐清晰,能够真切地听到内容:
    心疼死我了!大大现在是不是咬着枕头哭鼻子呢!
    哎呀,范无救,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对吧?拜拜了我也要找大大去了!
    任逾山,敢欺负宁稚安,阴魂不散我也要跟着你!
    呜呜呜失业小明星,我滴宝!
    我觉得还是由我来做失业小明星的老公比较稳妥,那个姓季的影帝给不了他幸福!
    脑仁胀痛,季昭然将烟掐灭,紧蹙着眉问助理:有几个姓季的影帝?
    完了,他还是被气疯了。
    心里这么想着,助理平静地说:只有您。
    前方的交通事故终于处理好,车流由慢变快缓缓滑行起来。
    司机松了一口气,轻踩油门想要加速,不料前车忽然一个急刹,司机连忙踩死了刹车砰!
    一股大力自车后袭来,后车追尾了!
    巨大的冲击力令车内的人失控地向前倾去,季昭然下意识抬手,随即眼前一黑
    砰!
    忘川河怒浪滔天,河水翻腾不止,像是在进场一场虔诚而盛大的迎接。
    磅礴而浩大的鬼气旁若无人地漫布于酆都万里疆土,像是散步一样,漫不经心地察看自己的所有物。
    所有正在喧闹的鬼同时停了下来。
    范无救瞳孔蓦地一缩,指尖克制不住地颤抖,紧接着倏然远去。
    怀特失神望着范无救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卧槽,出大事了!
    第95章 这篇文被人更早地发表过了。
    宁稚安失神落魄地跑进医院,在大厅里好像撞到了什么,肩膀传来一阵钝痛,但他已无心分辨,匆忙地对大厅中的立柱鞠了个躬,小声说了句抱歉。
    到病房前他反而迟疑起来,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季昭然躺在病床上,眉眼依旧英挺,脸色却苍白得不似真人,他腕上插着输液管,朝宁稚安招了招手:傻站着干嘛呢,过来。
    宁稚安慢吞吞挪步到跟前,压着一副哭腔小声问:您疼不疼啊?
    他眼尾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往日神采奕奕的一双眼又红又肿。这是季昭然第一次看见宁稚安这样哭,他闭了闭眼,无奈道:别哭了祖宗,看你哭我才疼。
    泪意再次奔涌,宁稚安强行压住:怎么会撞车呢,怎么会话到一半他说不下去,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季昭然笑:放心,不让你守寡。
    宁稚安现在听不得这种话,就算是季昭然说的也不行,他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闭嘴!
    这厉害的模样太难得,季昭然忍不住摸了摸他头发:怎么,你想给我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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