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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刃——倦舟(96)

    晏存说,要是所有犯罪嫌疑人都能像你一样这么配合,那能省不少事儿。
    方语山温文尔雅地笑了笑:他们要能有这觉悟,那也没理由犯罪啊。
    那你还真是个异类晏存从口袋里将那几张照片取出,纪珩和你有过合作?是什么合作?你指使黎文欣、余越杀人的事儿他有参与其中吗?一直以来你的计划他都知情吗?
    他没有亲手做过这种事,方语山撩起眸子看了看边上纪燎,继续说,他当时明确说过有自己的底线,所以我也没让做过什么伤害人的事儿。
    那
    不过这种知情未报该怎么判不由我说了算,方语山又说,我没有拉人下水的爱好,但我也不作假,到时候提审判决,该怎么说还是会怎么说。
    我知道,晏存说,没让你作假,按你自己的来。
    他倏地想起刚刚方思鹤那和方语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也想起方语山对于年少经历字字锥心的叙述,和方语山提了一句:方思鹤承认罪行了,就在隔壁审讯室,去见见么?
    方语山说,没必要,等判决了再见吧。
    晏存说了声好。
    江淮那边,纪珩并没有承认梁婉仪指认的罪行,但也不怵,大大方方接受审问。由于证据不足,江淮也没好多说什么,很快将纪珩从审讯室放出来。
    纪珩出来的时候,目光坚定,和他俩撞了个对脸,还朝他们笑了笑。
    今天的审讯先告一段落,方思鹤和方语山两个犯罪嫌疑人先被关押进看守所,纪珩和梁婉仪罪名模糊,暂且由专人看守。
    案件牵扯复杂,除去梁婉仪以及方思鹤打算指控纪珩和方语山这件事儿外,上级法院要求提审四人。
    时间定在十日后,也就是下个月月初。
    如今方语山安装监听器的事儿告一段落,两人终于迟来能够挪回原来的窝,思前想后,还是先挪回了当初第一次留宿的那个旧窝。
    屋里空气中尘土味挺重,他俩同居之后,除了回来拿东西,俩人几乎没再回过这个家。
    找到钥匙开了门,将行李放在门前,俩洁癖患者先忘了今天下午在地上滚了几圈这件事儿,冲向阳台找到清洁用具,先打扫了一轮屋子,这才来得及洗澡换衣服。
    关灯扯好被子上床后,晏存说了句:差不多得有半年没回来了吧?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想起当初下雨让纪燎留宿那回,他倏地有点儿感慨:很奇怪,后来我好像并没有特别想念这个家,在你家住挺开心的,一点也没想起来回家这件事儿。
    唔纪燎说,可能是你这装修得没点家的味道?
    他想了会儿:我记得你说过,当初是你和方语山一块儿负责装修的?
    嗯,晏存说,当初我俩都挺喜欢冷色调的,说是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能让人性格沉稳冷静下来,不过现在想想,过于单调确实容易让人觉得有点压抑。
    他顿了会儿,又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主要是平时在家也没个能说话的对象,没什么娱乐活动,也就看看书,放假的时候三两天不开口说话,家里没点声音也是常态。
    嗯,纪燎轻声问,挺孤独吧?
    应该是,晏存笑了一声,伸手将纪燎揽入怀中,所以当初和你住一块儿的时候,真的挺开心,开心之后再次回到自己这个家,也更衬得这个家冷清了。
    好在遇见了你,纪燎,他低头轻轻吻了纪燎一下,好在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法律一窍不通,在学啦在学啦,别纠错啦QAQ。
    第129章 孤鸿八 真的很不堪。
    时间过得很快, 马上就要到十二月初了。
    离判决日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凉,晏存的心绪反倒越来越平和。
    方语山那边其实审来审去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方语山本人也快进入半麻木状态了, 如今就等几天后法院的庭审结果了。
    方思鹤将手头上关于方语山以及纪珩的资料交出,纪珩也没多说什么, 也只是在等庭审日到来。梁婉仪状态依旧时好时坏,偶尔比较清醒的时候,问她什么也还是答不出来。
    案件工作开始陷入死循环。
    许是人的劣根性作祟,起先他还认为十天时间挺遥远,应该没那么快到来, 即便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潜意识有点希望十天时间别过得太快。
    没想到马上到了判决前一天。
    他暗暗心想,这时间过得太快估计还有□□这事儿一份功劳, 主要还是纪燎卸下面具后开启了奇怪的开关, 那股子狠劲和控制欲莫名有点带感,于是这什么枪什么火的更加容易燃起来。
    燃起来后时间就过得老快。
    都怪纪燎好吧还是怪他自己,有时候撩起人来嘴比较欠什么都敢说, 没收没敛的。
    理清案件全过程以及相关联系之后,由于东城分局那边梁嘉文的事儿也有方语山、高奎良以及幕后黑手方思鹤一份功劳, 于是公开审理之日他们也被要求到达庭审现场。
    东城分局那边表示极度震惊,对于先前罗青森跳楼的事儿也有印象,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赶上了头和尾。
    当初压另有其人的人并不多,赔率极其之高,如今火锅烧烤也不知道让他们给忘哪儿去了。
    原先这个什么判决也就这样, 没什么悬念,该来的还是得来, 他俩倒也没太过紧张,只不过昨天晚上,纪燎接到萧知语电话后匆匆出了门,也没多说什么,直到庭审当天早上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回来。
    没什么大事儿,刚巧赶上他们去法院那辆车,纪燎及时上车坐好,语气有点凝重,我还特地断了她好几天的网,让她和朋友们出去玩几天不过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今天法院提审的事儿。
    ?晏存反应迟钝,谁?
    纪殊望,纪燎答了一句,表情有点儿疲惫,看了会儿方思鹤他们几个先前提交的材料,虽说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吧,但梁婉仪好歹也是她亲妈,当初我没和她说就是怕她打击太大不过毕竟是公开审理,她能知道这事儿也很正常。
    啊晏存反应过来,差点忘了梁婉仪还有个女儿这件事,顺势问了句,那她会来么?
    不能让她来,纪燎眼神黯淡下来,本来这事儿也没她什么关系,太复杂,别让她掺合好了。
    反正边上也没人在看,江淮他们几个在说自己的事情,纪燎打了个哈欠,将脑袋靠在男朋友肩头,闭了闭眼:昨晚她还离家出走呢,找半天才找到,今天让人把她看好了,应该没问题。
    法院离他们这儿不远,两人先行下车进入法院,晏存问,是么?
    纪燎说是吧。
    这回公开审理刑侦部分负责人为江淮江副队本人,张景泽协助,主要还是由于他们支队长以及法医都和案件有或多或少的牵扯,于是两人非常放松地坐在旁听席上,一点压力都没有。
    也还是有点压力的。
    唔找到座位坐好后,晏存没再多说什么,也到江淮那儿拿了份方思鹤指控方语山以及纪珩二人的资料,说了句,方语山的来来回回也就这样,估计这俩人没什么悬念,主要还是你哥还有梁婉仪了。
    纪燎有点困倦应了声嗯,盯了会儿材料里和他大哥有关的东西,左右环顾了好几次,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晏存眯了眯眼,怕她偷偷来?
    嗯,法警以及律师先后到达法院,气氛庄严肃穆,纪燎来来回回环顾了好几回,似乎并没有看到女性,小声答了一句,这孩子精得很,以防万一,别让她来比较好。
    应该不会吧,晏存没放在心上,伸手将纪燎制服以及领带扯好,轻轻拍了下纪燎的手,你在这等会,我去那儿和他们说几句。
    纪燎说了声好。
    开庭审理前的流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环境庄严肃穆,没什么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和江淮那边几个交流好后,何纠、副队郑锐以及楼羽、叶瑜明等人也到达法院。
    高奎良因病去世之后,贩毒这事儿往他上家方思鹤追究,他涉嫌经历诈骗的货款也没得跑,于是经侦部门以及何纠也得到达公开审理现场。
    人数之齐全,堪比琴江警务体制内团建。
    上午十点,庭审正式开始。
    审判员以及书记员按照流程核对当事人基本情况,前半段也正如他们所预料,并没有多大悬念,方语山和方思鹤这犯的罪基本算是死罪,没什么挣扎的余地只不过两人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语山全程叙述极其冷静,没有多大情绪变化,看起来心情不错。
    方思鹤则完全相反。
    判决很快得出结论被告人方语山,五十三岁,男,涉嫌二十三年前东郊别墅区纵火案件,犯合伙囚禁、虐待、主谋杀人等罪行,罪名成立。
    被告人方思鹤,七十四岁,男,犯涉嫌非法制造、买卖、走私武器,集资诈骗,贩毒,谋杀,性侵未成年人等罪行,罪名成立。
    尘埃落定,他们一个释怀,一个不甘。
    意料之中,晏存轻呼了一口气,小声和边上的人说了句,似是和被告席上的方语山一块儿释怀了,一切都结束了。
    其实他审讯方语山那会儿,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纪燎没说什么,轻轻抓了一下边上有点发抖的手,很快放开。
    他低了低眸,从方才到现在,心头挥之不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压抑。
    接下来便是这场庭审的重头戏,也就是还未得到确定结果的梁婉仪以及纪珩二人梁婉仪是否会被判定为限制行为能力人,纪珩是否有罪,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这最终的庭审结果,包括庭审现场里的某一位。
    没有人发现。
    或者说,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一开始就没有人发现。
    快了、快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会有人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存在感,没人会往这儿看,不会有人发现。
    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手使劲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到肉里。
    梁婉仪估计是精神又出了点问题,半疯半癫有点儿晃悠上了被告席,全程看起来像是无意,却又不受控制在扰乱法院秩序。
    相比起她,另一边的纪家大哥纪珩显得比较冷静,条理清晰将自己转账单以及和方语山见面的事儿说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不怵梁婉仪,反倒像是自信,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
    梁婉仪情绪时不时高涨、由高涨变为低落,或许是病情有点儿严重了,她絮絮叨叨说自己让纪诚那个混蛋毁了青春,不顾法庭秩序,疯狂斥骂纪家人。
    快了快了她牙齿都在颤抖,低头小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哝,眸子被愤怒和绝望给染红,快了快了快了会结束的快了快了快了
    她狠狠咬了下唇,没控制好力度,将唇瓣咬得血肉模糊,却有种发泄似的快感,疯狂将下唇咬破咬烂,直至舌尖和喉咙间都弥漫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纪家人都该死!该死!你们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你们道貌岸然装作伪君子!只有只有我知道你们毁了我!
    梁婉仪情绪崩溃地尖叫了出来,手舞足蹈,精神鉴定人员反应过来,连忙取来精神稳定药物,身后法警也连忙上前按住她。
    不会的假的骗人的会结束的会结束的快了
    纪诚纪诚!纪诚这个人渣!纪诚的种也不是什么好人!毁了我!你们毁了我!
    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你该死
    我没有罪!有罪的是他们!梁婉仪眼眶血红,挣不脱法警束缚,只好咬牙切齿地嘶哑怒吼,是他们!是他们!
    她这是发病了么?梁婉仪表情狰狞,发言也有点歇斯底里那味儿,晏存倒吸了一口冷气,倏地有种胸口发闷的感觉,扯了一下纪燎的衣袖,不知道怎么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补了一句:有点难受。
    好似是有种诡异的感染力,在座所有人像是从她的话当□□情到了深深的绝望,气氛压抑到了谷底。
    她在家的时候经常这样,纪燎声音发虚,语气听不出情绪来,问题不大。
    真的吗?晏存怔怔问了一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很奇怪
    纪燎心乱如麻嗯了一声。
    状况发生,法院秩序被打乱,庭审中止三十分钟。
    药物作用之下,再次开庭的时候,梁婉仪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只不过稳定下来也没用。
    大哥纪珩估计是道德留有一线,对于方语山所做之事只能算是知情,全程并未参与其中,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人的事儿。
    说知情也并不恰当,纪珩只是在方语山完成计划后才知情,只不过并没有举报而已。
    他们之间只不过是在公司方面合作比较多而已,纪珩本人说法如此,方语山证词也如此,梁婉仪只是破罐子破摔疯狂咬人罢了,手头证据其实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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