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刃——倦舟(27)
老吃外卖不好。那人说。
晏存呼吸一顿，眸子紧紧盯着那只干净白皙修长的手，好半天才敷衍说了句：确实。
他脑袋没抬将手机往旁边一挪他往左，那只手也跟着往左，他往右，那人指节一动直接将屏幕稳稳捉住。
他快速抽出另一只手覆上去重重一揉，那人动作一颤，立马触电似的将手收了回去。
晏存这才弯起眼角同身侧纪燎对上视线，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暗示道：嗯，这附近外卖都快吃腻了。
纪燎不太高兴抿了抿嘴，不语片晌，压低声音怕被人听到似的，回家，我给你做。
晏存一愣，故意道：啊？你还会做饭？
能吃，瞥见对方质疑的眼神，纪燎眉头一皱，加大音量又问了一句，吃不吃？
嗯吃吧，晏存缓缓伸个懒腰，将袖口往上再折了折，跟着他往停车场方向行去，说，顺带回我家收拾点东西吧你衣服有点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小孩偷穿爸爸妈妈衣服呢。
纪燎故作高冷哦了一声。
将车子在街角停好后，他步行到300米外肉菜市场市场买了一些鲜蔬生肉，待晏存收拾好东西下楼后，他便驱车带晏存重新回到自己家。
他俩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时间也还早，晏存便提议帮忙打打下手。
见纪燎跟变魔术似的，从包装袋里取出几条不同种类、体积巨大的鱼类后，晏存目瞪口呆道：这这么多鱼？这是要做啥呢？
纪燎动作熟练开始处理食材，说：你不挺喜欢鱼么？
他回忆起前些天大伙儿一起点外卖时，晏队长挑选清蒸鱼、糖醋鱼的频率最高，当初那碗冬瓜鲫鱼汤被外卖小哥摔地上的时候，表情也是心疼得不行于是他得出结论：爱吃鱼。
仔细一想，他倏地觉得晏存有点像英短看上去温顺亲人，性格友善脾气好，实际上内里反倒有些高冷、孤傲，一旦惹炸毛了还得伸爪子挠你，挠得还可狠。
被贴上高冷孤傲标签的晏队长张了张口，无奈道，我确实喜欢吃鱼，但也不是一日三餐只吃鱼
说到这儿，他又压低声音道：不，不行，我不能挑剔！行做饭的人说了算。
纪燎一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晏存不搭理他，抬眸四处打量一会儿，瞥见案板侧篮子里的蒜，自顾自上前开始剥了起来，随口问：有什么不吃吗？
纪燎思考一会儿，说：不吃葱姜蒜。
晏存剥蒜的手瞬间顿住，啊了一声：那我干啥呀？
嗯纪燎想了想，玩儿去吧？
他话音落下，似是想起什么，弯起眼角笑着说了句：去，玩儿鱼去吧。
他注意到昨晚以及今早，他俩上下楼梯经过那面观赏玻璃鱼缸时，里边那些蓝色的小孔雀鱼跟中了邪似的，摇摇尾巴非得跟着晏存，走到哪跟到哪，自己经过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他发觉自己脑子里的晏存已经是个炸毛小猫的形象了。
不，还是让我干点啥吧，晏存小算盘打得可响，我要不帮着你点，一会儿就得我自己一个人承包洗碗工作，所有家务里我最讨厌洗碗，也最不擅长，少说得洗两个小时
放心吧，有洗碗机，纪燎失笑一声，打发他，去，玩儿去吧，替我喂一会儿鱼，今早忘了喂。
晏存迟疑片晌，好半天才点点头哦了一声。
其实他一开始确实没想玩儿鱼，由于午间琴江温度终于稍微高了一些，他回房换了个短袖制服，下楼的时候莫名被那群跟着他游来游去的蓝色小鱼吸引了注意于是他还真去玩了会儿鱼。
他找到投喂鱼粮遥控器，问纪燎喂鱼的量，随即回玻璃鱼缸前摆弄起来。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一堆照片，开开心心看了会儿鱼，直到纪燎喊他吃饭，他这才小步小步挪回饭桌前。
看清摆了一桌各种口味的鱼料理，晏存膛目结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这有点多了吧！这是把我当猪养呢！？
作者有话要说：机智的小朋友脑子已经有黄色废料了
第36章 草芥十八 总得有个盼头。
吃多少算多少, 纪燎想起不挑食垃圾桶张景泽，说，剩的带给其他人吃。
晏存愣了几秒, 脱口而出一句不要, 随即有些别扭道：不是这、这不太好吧？
说话间，他已经将筷子往前探了探, 夹一小块鱼肉塞进嘴里嚼嚼嚼，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天哪。
他想：自己上回做那番茄鸡蛋面着实有些班门弄斧了。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纪燎会做饭，毕竟长相气质摆在那儿看上去冷冽高傲没什么烟火气，任谁也没法凭空想象纪燎进厨房做饭的居家模样。
况且纪燎那双手
嗯也就稍微有点好看，对。
纪燎见他两眼放空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迟疑几秒，问：好吃？
晏存将思绪收回，忙点点头嗯了一声, 含糊道：这可太好吃了天哪, 以后伙食有保障了。
他取过纪燎的碗，替他盛了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纪燎呼吸一顿，也不知是听岔了什么, 怔在原地好半天。
嗯你喜欢就好。
他筷子一动，吃了几口米饭, 悄悄将注意力集中在桌对面的晏队长身上虽说方才他让人吃多少算多少，然而晏存却像是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一筷接一筷不带停，不一会儿已经吃了比平时多一半的量。
行了行了行了，他将晏存筷子拦下, 忙道，差不多就行了, 别吃撑，一会儿我给纪殊望打包送点。
见晏存正咬着块鱼，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他只得无奈自桌面抽张纸巾替晏存擦擦嘴，轻叹一口气，张口却说了意味不明的话：有时候真不用想太多，没必要这样，也稍微分神考量考量自己感受吃不下就不吃，不想做就不做。
？？？晏存差点被呛了一下，忙捧起水杯抿一口，嚼嚼嚼将食物咽了下去，开口也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我怀疑你在开车。
纪燎：？
晏存忙摆了摆手：没，没什么。
见纪燎也已经吃饱放下筷子，他欲盖弥彰快速起身帮忙收拾餐具，自顾自取过打包盒将食物装好。
他直勾勾盯了纪燎好一会儿，突然笑一声，看似没话找话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纪燎愣住，错愕望了眼墙上挂钟：啊？
晏存被纪燎这木讷反应逗得笑了好一会儿，轻咳一声，眸子清澈带了点水汽，非常认真说了句：总得有个盼头。
纪燎感觉心脏像是被那软乎乎的小猫爪抓挠了一下，呼吸一滞，有些慌张跟晏存错开视线。
他咂摸好半天那话，有些局促，含糊着回他一句：看你想吃什么吧。
晏存声如细丝答了个好。
俩人开始分工合作收拾残局，不再说话，依次将餐具整理好往洗碗机里放，一时间屋内只余餐具碰撞、以及不远处观赏玻璃鱼缸增氧泵运转发动的细碎声响。
他俩心理活动虽说没在一个频道，但气氛却莫名契合，也没人想要将这不尴尬的沉默打破。
午后一点半，纪燎先绕路给住崇宁大道本家的哥哥妹妹送了些点鱼，这才重新回到市局。
一进办公室大门，先前被晏存派去医院查看状况的刑警小刘快步迎上来，汇报说受害人精神状况稍微好一些了。
陆小蕊住院这些天着实有些孤单寂寞冷，除了先前在圈内混得好一些的闺蜜朋友外，她那不负责任的妈以及周边亲戚压根没来看过一眼。
这些天小刘探望次数多，陆小蕊眼熟她，几天下来居然都能拉着小刘聊聊以往圈里听过那些八卦笑话了。
晏队长思忖片晌，决定领新司机纪燎以及刑警小刘一起前往医院打听情况，顺路还给买了束花。
咦，刘姐，你怎么又回
陆小蕊抬眸望见先行进入病房的刑警小刘，眸子一亮，热热情情打了个招呼看清小刘身后跟着的晏存纪燎后，她话音瞬间哽回喉咙里。
晏存观察她面上情绪变化，先行将花束以及将纪燎买来的果篮一股脑递了过去，好半天才尝试开这个口。
嗯那什么还记得我吗？他将工作证往前一推，小心翼翼试探道，琴江市刑侦支队长晏存之前我们见过一面，还记得吧？
当晚诚丰酒店那走廊黑灯瞎火，前些天酒吧遇见的时候也已经失去意识，他没抱希望能套这个近乎。
然而陆小蕊还真点了点头，说：嗯，我记得你，晏队长。
她视线触上床头那束干净漂亮的粉色康乃馨，脸颊微微发红，一瞬间紧张着不敢抬头看晏存，只是手忙脚乱把花抱在了怀里。
纪燎：？
不太对劲。
然而身侧晏队长似是毫无所觉，扯过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从果篮里挑出个苹果削了起来，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有哪儿不舒服？
啊陆小蕊接过苹果，有些羞涩同晏存对视一眼，说，我好多了晏队，我、我已经没事了，嗯谢谢，谢谢你来看我。
晏存浅笑一声：一切还是以你身体状况为优先，最近多休息休息，不要勉强。
没、没勉强陆小蕊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忙道，是、是要问我问题吗？我应该、我状态还可以
纪燎：？？？
天啦。
晏存点点头：对。
既然受害人都这样说了，他实在懒得再说什么社交辞令，正了正色，直截了当开口问她：你记得是谁给你灌安眠药吗？或者心里有没有怀疑人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失去意识前一秒你看到了些什么？
陆小蕊：？？
？咋还川剧变脸呢？
啊我、我就记得一点点，陆小蕊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被、被那个、安眠药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还记得一点点
晏存：把当时情况跟我们说说。
忘了将证词记录员张景泽带上，晏存便打算自食其力只不过不待他动手，身侧纪小法医已经先一步从口袋里取出笔记本，自顾自低头写了起来。
方才晏队长突然正色对陆小蕊进行提问，纪燎还想着这哪里是猫啊，分明是擅长施展温柔陷阱的冰冷小蛇随后下一秒，他发觉晏存盯了自己几秒，随后眨了一下眼。
虽说没懂这个眨眼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莫名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于是他笔尖一动刷刷刷开始写了起来。
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光彩事儿，陆小蕊没法不羞愧，迟疑好半天才开口道：嗯就当时那个刘总，他让我去见见那个苏海源，说他很厉害，能给我很多资源，然后我就去了
晏存点点头：之后呢？
一开始我我不知道那个苏海源是这样的人，以为只是看上我了，就讨好着跟他一起喝酒聊天，陆小蕊脑袋往下埋，鼻尖抽了抽，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一开始跟平常应酬也没什么不一样真的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后来后来就
她轻咬下唇，缓缓将藏在被单下的手臂抽了出来，示意晏存看她手腕上几天未消散的勒痕。
刑警小刘一时间有些听不下去了，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了过去，安抚似的轻拍了一下陆小蕊的背。
唔
晏存斟酌言语，试图稍微安慰了几句：那个苏海源已经成我们支队以及隔壁唔已经成重点观察对象了现在只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确定一下他是否杀人未遂就行，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了。
他想起陆小蕊被强行注射毒品这回事儿，终究还是把禁毒支队四字稍微含糊了一下。
陆小蕊泫然低泣：我、我知道
嗯现在你的意思是，你在安眠药之前就已经失去意识了是吗？晏存接着问，或许你还记得最开始被苏海源叫进包厢的几个陪唱吗？
陪唱吗陆小蕊擤了一会儿鼻涕，说，我记得。
苏海源让那些陪唱做了些什么？
我、我只记得那个男的，妆化很妖艳那个陆小蕊答道，苏海源让那个男的脱光衣服在地上爬，还让他跪在地上嗯舔之后还让我骑到他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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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呼吸一顿，眸子紧紧盯着那只干净白皙修长的手，好半天才敷衍说了句：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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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抽出另一只手覆上去重重一揉，那人动作一颤，立马触电似的将手收了回去。
晏存这才弯起眼角同身侧纪燎对上视线，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暗示道：嗯，这附近外卖都快吃腻了。
纪燎不太高兴抿了抿嘴，不语片晌，压低声音怕被人听到似的，回家，我给你做。
晏存一愣，故意道：啊？你还会做饭？
能吃，瞥见对方质疑的眼神，纪燎眉头一皱，加大音量又问了一句，吃不吃？
嗯吃吧，晏存缓缓伸个懒腰，将袖口往上再折了折，跟着他往停车场方向行去，说，顺带回我家收拾点东西吧你衣服有点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小孩偷穿爸爸妈妈衣服呢。
纪燎故作高冷哦了一声。
将车子在街角停好后，他步行到300米外肉菜市场市场买了一些鲜蔬生肉，待晏存收拾好东西下楼后，他便驱车带晏存重新回到自己家。
他俩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时间也还早，晏存便提议帮忙打打下手。
见纪燎跟变魔术似的，从包装袋里取出几条不同种类、体积巨大的鱼类后，晏存目瞪口呆道：这这么多鱼？这是要做啥呢？
纪燎动作熟练开始处理食材，说：你不挺喜欢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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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他倏地觉得晏存有点像英短看上去温顺亲人，性格友善脾气好，实际上内里反倒有些高冷、孤傲，一旦惹炸毛了还得伸爪子挠你，挠得还可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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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燎一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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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燎思考一会儿，说：不吃葱姜蒜。
晏存剥蒜的手瞬间顿住，啊了一声：那我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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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是让我干点啥吧，晏存小算盘打得可响，我要不帮着你点，一会儿就得我自己一个人承包洗碗工作，所有家务里我最讨厌洗碗，也最不擅长，少说得洗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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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迟疑片晌，好半天才点点头哦了一声。
其实他一开始确实没想玩儿鱼，由于午间琴江温度终于稍微高了一些，他回房换了个短袖制服，下楼的时候莫名被那群跟着他游来游去的蓝色小鱼吸引了注意于是他还真去玩了会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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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多少算多少, 纪燎想起不挑食垃圾桶张景泽，说，剩的带给其他人吃。
晏存愣了几秒, 脱口而出一句不要, 随即有些别扭道：不是这、这不太好吧？
说话间，他已经将筷子往前探了探, 夹一小块鱼肉塞进嘴里嚼嚼嚼，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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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纪燎会做饭，毕竟长相气质摆在那儿看上去冷冽高傲没什么烟火气，任谁也没法凭空想象纪燎进厨房做饭的居家模样。
况且纪燎那双手
嗯也就稍微有点好看，对。
纪燎见他两眼放空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迟疑几秒，问：好吃？
晏存将思绪收回，忙点点头嗯了一声, 含糊道：这可太好吃了天哪, 以后伙食有保障了。
他取过纪燎的碗，替他盛了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纪燎呼吸一顿，也不知是听岔了什么, 怔在原地好半天。
嗯你喜欢就好。
他筷子一动，吃了几口米饭, 悄悄将注意力集中在桌对面的晏队长身上虽说方才他让人吃多少算多少，然而晏存却像是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一筷接一筷不带停，不一会儿已经吃了比平时多一半的量。
行了行了行了，他将晏存筷子拦下, 忙道，差不多就行了, 别吃撑，一会儿我给纪殊望打包送点。
见晏存正咬着块鱼，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他只得无奈自桌面抽张纸巾替晏存擦擦嘴，轻叹一口气，张口却说了意味不明的话：有时候真不用想太多，没必要这样，也稍微分神考量考量自己感受吃不下就不吃，不想做就不做。
？？？晏存差点被呛了一下，忙捧起水杯抿一口，嚼嚼嚼将食物咽了下去，开口也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我怀疑你在开车。
纪燎：？
晏存忙摆了摆手：没，没什么。
见纪燎也已经吃饱放下筷子，他欲盖弥彰快速起身帮忙收拾餐具，自顾自取过打包盒将食物装好。
他直勾勾盯了纪燎好一会儿，突然笑一声，看似没话找话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纪燎愣住，错愕望了眼墙上挂钟：啊？
晏存被纪燎这木讷反应逗得笑了好一会儿，轻咳一声，眸子清澈带了点水汽，非常认真说了句：总得有个盼头。
纪燎感觉心脏像是被那软乎乎的小猫爪抓挠了一下，呼吸一滞，有些慌张跟晏存错开视线。
他咂摸好半天那话，有些局促，含糊着回他一句：看你想吃什么吧。
晏存声如细丝答了个好。
俩人开始分工合作收拾残局，不再说话，依次将餐具整理好往洗碗机里放，一时间屋内只余餐具碰撞、以及不远处观赏玻璃鱼缸增氧泵运转发动的细碎声响。
他俩心理活动虽说没在一个频道，但气氛却莫名契合，也没人想要将这不尴尬的沉默打破。
午后一点半，纪燎先绕路给住崇宁大道本家的哥哥妹妹送了些点鱼，这才重新回到市局。
一进办公室大门，先前被晏存派去医院查看状况的刑警小刘快步迎上来，汇报说受害人精神状况稍微好一些了。
陆小蕊住院这些天着实有些孤单寂寞冷，除了先前在圈内混得好一些的闺蜜朋友外，她那不负责任的妈以及周边亲戚压根没来看过一眼。
这些天小刘探望次数多，陆小蕊眼熟她，几天下来居然都能拉着小刘聊聊以往圈里听过那些八卦笑话了。
晏队长思忖片晌，决定领新司机纪燎以及刑警小刘一起前往医院打听情况，顺路还给买了束花。
咦，刘姐，你怎么又回
陆小蕊抬眸望见先行进入病房的刑警小刘，眸子一亮，热热情情打了个招呼看清小刘身后跟着的晏存纪燎后，她话音瞬间哽回喉咙里。
晏存观察她面上情绪变化，先行将花束以及将纪燎买来的果篮一股脑递了过去，好半天才尝试开这个口。
嗯那什么还记得我吗？他将工作证往前一推，小心翼翼试探道，琴江市刑侦支队长晏存之前我们见过一面，还记得吧？
当晚诚丰酒店那走廊黑灯瞎火，前些天酒吧遇见的时候也已经失去意识，他没抱希望能套这个近乎。
然而陆小蕊还真点了点头，说：嗯，我记得你，晏队长。
她视线触上床头那束干净漂亮的粉色康乃馨，脸颊微微发红，一瞬间紧张着不敢抬头看晏存，只是手忙脚乱把花抱在了怀里。
纪燎：？
不太对劲。
然而身侧晏队长似是毫无所觉，扯过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从果篮里挑出个苹果削了起来，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有哪儿不舒服？
啊陆小蕊接过苹果，有些羞涩同晏存对视一眼，说，我好多了晏队，我、我已经没事了，嗯谢谢，谢谢你来看我。
晏存浅笑一声：一切还是以你身体状况为优先，最近多休息休息，不要勉强。
没、没勉强陆小蕊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忙道，是、是要问我问题吗？我应该、我状态还可以
纪燎：？？？
天啦。
晏存点点头：对。
既然受害人都这样说了，他实在懒得再说什么社交辞令，正了正色，直截了当开口问她：你记得是谁给你灌安眠药吗？或者心里有没有怀疑人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失去意识前一秒你看到了些什么？
陆小蕊：？？
？咋还川剧变脸呢？
啊我、我就记得一点点，陆小蕊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被、被那个、安眠药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还记得一点点
晏存：把当时情况跟我们说说。
忘了将证词记录员张景泽带上，晏存便打算自食其力只不过不待他动手，身侧纪小法医已经先一步从口袋里取出笔记本，自顾自低头写了起来。
方才晏队长突然正色对陆小蕊进行提问，纪燎还想着这哪里是猫啊，分明是擅长施展温柔陷阱的冰冷小蛇随后下一秒，他发觉晏存盯了自己几秒，随后眨了一下眼。
虽说没懂这个眨眼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莫名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于是他笔尖一动刷刷刷开始写了起来。
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光彩事儿，陆小蕊没法不羞愧，迟疑好半天才开口道：嗯就当时那个刘总，他让我去见见那个苏海源，说他很厉害，能给我很多资源，然后我就去了
晏存点点头：之后呢？
一开始我我不知道那个苏海源是这样的人，以为只是看上我了，就讨好着跟他一起喝酒聊天，陆小蕊脑袋往下埋，鼻尖抽了抽，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一开始跟平常应酬也没什么不一样真的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后来后来就
她轻咬下唇，缓缓将藏在被单下的手臂抽了出来，示意晏存看她手腕上几天未消散的勒痕。
刑警小刘一时间有些听不下去了，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了过去，安抚似的轻拍了一下陆小蕊的背。
唔
晏存斟酌言语，试图稍微安慰了几句：那个苏海源已经成我们支队以及隔壁唔已经成重点观察对象了现在只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确定一下他是否杀人未遂就行，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了。
他想起陆小蕊被强行注射毒品这回事儿，终究还是把禁毒支队四字稍微含糊了一下。
陆小蕊泫然低泣：我、我知道
嗯现在你的意思是，你在安眠药之前就已经失去意识了是吗？晏存接着问，或许你还记得最开始被苏海源叫进包厢的几个陪唱吗？
陪唱吗陆小蕊擤了一会儿鼻涕，说，我记得。
苏海源让那些陪唱做了些什么？
我、我只记得那个男的，妆化很妖艳那个陆小蕊答道，苏海源让那个男的脱光衣服在地上爬，还让他跪在地上嗯舔之后还让我骑到他背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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