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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只爱反派[穿书]——岁时晏(47)

    时舟的心莫名被攥成一团。
    虽然他跟白月光未曾谋面,但侥幸占据了对方的身体,因着这个缘故才得以幸运的遇到路游原。
    想到对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时舟深呼一口气,打开了画架旁边的柜子。
    里面放着几本日记。
    时舟之前看到的只到少年时期,原来剩下的都被主人锁在了这里。
    他拿过上面的那本,翻开第一页,自己和日期都是离现在最近的。
    日记很长,几乎每一天都有写,时舟一目十行,在里面搜寻三个竹马的名字。
    时舟发现,原来这些画只是白月光内心的冰山一角。
    大一的课程很简单,但是季老师很严厉,他可能觉得我怎么指点都不开窍,叫我单独去他办公室。
    他说我的画跟我的人一样徒有其表,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没有办法,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可能不适合画画。
    时舟翻到下一页。
    我觉得很累,就说想自己去旅行,他们坚决不同意......顾燃送了我很多玫瑰,但是我开心不起来......
    我好像很难开心起来了,我跟裴哥这么说,他说我可能有一些心理困扰,让我每周去找他做咨询。
    但是他也是我不开心的原因之一,我不愿意把心事说给他听,所以一直拖着没去。
    裴哥说他老师的研究成果有了新突破,原来记忆也可以被修改,让人痛苦的记忆可以被抹除,听起来很神奇....囒祓..记忆这么宝贵的东西,会有人愿意被别人抹除吗?就算痛苦的那部分,我也想留在心里。
    我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我不喜欢他们三个一直围着我转。
    我也不敢让别人看到这些画,感觉它们在呐喊:你们眼中的我都是假的,真实的我也有不好的一面,也有厌恶和丧气,但是你们真的敢看吗?
    时舟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有人说可以去试试飙车,那就叛逆这一次。
    ......
    时舟将日记阖上。
    他觉得信息量过大,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想到一些事,时舟又翻开其中一页,重点放在那些关于记忆抹除之类的内容。
    不再像之前那样飞快的浏览,而是一字一句的读。
    之前齐青青也说过,裴自衍最擅长的就是脑科和心理学。
    在他想要找回记忆的时候,也去了对方的研究所,在那个满目皆白的房间,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脑部仪器......
    为什么裴自衍的老师陈未河见到他会说那番话?
    为什么他一回来就无缘无故的忘记了跟路游原相处的时光?
    时舟此刻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心里如坠冰窟。
    他正惊疑不定,房门突然又被人敲响,时舟赶紧把日记本塞进抽屉里,坐回画板前。
    来人是去而复返的时母。
    她想到那满屋的画像,硬下心来对时舟说:舟舟,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你从小身子就弱,常常生病,我们生怕你出什么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小裴他......他医术好,人也贴心,把你托付给他我才最放心。
    我现在身体很好。时舟皱了皱眉,而且,生病了可以看别的医生,难道帝都只有裴自衍这一个医生吗?
    不一样。
    时母顿了顿,犹豫道:小裴说,车祸伤了你的头部,未来某一天你可能会开始头疼,而且头疼的频率会越来越高......
    时舟想到之前有过的头痛欲裂,蓦然抬眼看向对方。
    陈未河是最好的脑科医生,裴自衍继承陈老的医术和研究所,他向我们承诺过,就算我和你爸爸去世以后也会尽全力帮你治疗。
    你从小就听话,有心事也憋着不说,时家人少,我就怕我们没了,留下你自己无依无靠......时母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留再多的钱有什么用,钱能买的来人心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有谁还能真正对你好呢。
    这是一个母亲发自内心的担忧。
    时舟没办法把自己当成局外人冷眼旁观,他握紧双拳,沉默不语。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让爸爸妈妈安心,你也再好好考虑一下。
    时母语气逐渐恢复平稳: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我的想法是,趁你头疼的症状还没出现,毕业以后就跟裴自衍订婚吧。
    时舟纷乱的思绪终于指向了一个答案。
    怪不得。
    怪不得裴自衍这么自信。
    原来他早就跟时母做了这笔交易,他以未来当做筹码,交换来的是时舟的下半生。
    时舟将握紧的手缓缓松开,低低道:我不会跟裴自衍订婚的。
    时母一怔,想继续说点什么。
    时舟打断对方,他看着时母,问道:我出车祸以后,裴自衍是我的主治医师吗?
    时母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时舟继续问:为什么那场车祸,开车的人只是受了轻伤,但是副驾驶的我在重症监护室呆了那么久?
    时母皱了皱眉:你从小身体就不好,而且伤的轻重,有时候跟开车还是坐车无关。
    不对。时舟平静道,我进icu是在裴自衍接手治疗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这么说的话,车祸当场受的外伤,并不足以让他进入重症监护室。
    时舟想到白月光的日记,一个不甚清晰的线索逐渐在眼前展开,说不定,真相更让人细思极恐......
    时母根本不相信: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些,裴自衍怎么会害你。
    您刚才也说过,人心难测。时舟声音很轻,这个世界上当然会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即使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他看到时母变得恍惚的神色,觉得这件事实在惊人。
    对方魂不守舍的离开房间。
    时舟心想,裴自衍在别人眼里过于可靠,以至于他无法靠只言片语就抹黑对方的完美形象。
    他有种预感,那个被上了无数道锁的记忆,必定无法见人才会被这么避之如讳。
    但他仅仅是想了一下,那种让每一根神经都在痉挛的痛感又瞬间袭上大脑。
    这次比上次延续的时间要久。
    时舟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想,必须找回那段缺失的记忆,不然再这么疼几次,人也要没了。
    忍过这次头疼,时舟强撑着出了房门。
    他得想办法见到路游原。
    刚走到书房,门外守着的仆人战战兢兢的拦下他:您不能进去,有客人在里面。
    时舟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说话都有点费力:是谁来了?裴自衍吗?
    对方看他这副情状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告诉了他。
    是路氏集团的总裁。
    第69章 我来替时总养。
    路游原竟然来了。
    仆人继续道:......听说路总在门口站了好几个小时,怎么劝都劝不走。
    现在正值炎夏,外面的太阳这么毒,连着站这么久真的不会中暑吗。
    时舟恍惚了一瞬,抬脚就要进去。
    仆人赶忙拦下他,急道:少爷,你可不能进去。
    时父从三楼闻声下来,看见时舟就板起脸来:脸色这么差还敢在这胡闹,回你的房间去!
    时舟脚下纹丝不动,问道:是您叫他来的吗?
    不是我叫他来的,时父皱起眉头,眼里有一丝无可奈何,他堵我已经好几天了,躲都躲不开。
    时舟:我要进去看他一眼。
    不行。
    时父给仆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把人带走:找几个人看着他。
    正僵持不下之时,书房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时舟推开其他人,踉跄着朝路游原走了两步,被对方伸出手牢牢扶稳在怀里。
    路游原握住时舟愈发嶙峋的肩头,紧锁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时舟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能忍,唯独在听到路游原声音的那一刻起,鼻子就开始不自觉发酸。
    你好夸张。他强忍下心绪,反过来小声宽慰对方,其实也没有瘦很多。
    时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给我松开。
    路游原并没有松手,反而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时总平时就这么对他?
    他目光深沉,像最锐利的刀刃,不再刻意收敛气场:不如交给我,我来替时总养。
    ......
    说的好像时舟被故意虐待了一样。
    时父额角跳了跳,眉毛都气得竖起来。
    时舟有点不忍直视,这场面倒像是路游原跟对方争夺自己的抚养权。
    他原本难忍的头痛已经退却的差不多了,脸上也多了血色,怕时父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亲手把他俩扒拉开,时舟拍了拍路游原,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时父脸色这才好看了点,示意路游原进书房跟他单独谈:舟舟先回去,等我们谈完正事再叫你。
    时舟见到路游原后也安下心来,不再坚持:你们先谈。
    他转头对路游原道:等你出来以后再去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时父虽然并不想让这两个人共处一室,但瞥到时舟难得有了精神的小脸,还是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
    书房的门在眼前关上,时舟想了想,嘱咐仆人道:你就在外面守着,等路总出来就带人过去。
    时舟回房间等了很久,就在他按捺不住想再去书房的时候,路游原终于出来找他。
    时舟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路游原:时总不信任我,当然是想办法打消他的怀疑。
    时舟觉得事情没有对方说的那么简单,但他还有另外一件当务之急的事。
    这件事交给别人他不会放心,只能交给路游原去做。
    时舟整理好思绪,把头疼的症状和风险有意省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路游原。
    我不能让裴自衍帮我找回记忆,我怀疑我之前会忘记都是因为他。时舟深呼了一口气,但是能够帮我的人,除了裴自衍,就只剩下他的老师陈未河。
    路游原言简意赅:我去找人。
    陈未河的研究所已经在裴自衍的手里,想要找回记忆还要用研究所那些罕见珍贵的医疗器材。
    时舟心道,他得想办法耍裴自衍一把。
    他有了主意,找了一个仆人过来:你帮我联系一下裴自衍,就说......我三天之后要研究所找他,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
    三天的时间足以让路游原找到陈未河,把人带回帝都。
    剩下的就要靠对方了。
    另一边,裴自衍刚接到消息,办公室外就有人敲门。
    他走过去开门,见到来人有些惊讶:不是说过几天才来,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来了。
    看到对方变得茫然的脸,裴自衍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沈助理?
    是我。沈倾予顿了顿,反应过来道,裴医生,你......是把我当成小时总了吗?
    裴自衍眼里刚才一闪而过的悦色已然褪去,他礼貌的闪出一个空档:先进来吧。
    待沈倾予在沙发上坐定,裴自衍倒了杯红茶放在沈倾予面前,看着来人身上的白色衬衣,温和道:不好意思,舟舟也喜欢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沈倾予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泛白。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他就是觉得非常刺耳。
    刚才我在外面,有人看着我说,裴医生的月亮来了,沈倾予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月亮说的是小时总吗?
    裴自衍无奈的笑了笑:他们总是这么叫,我都习惯了。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沈倾予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只听对方声音温润: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知道裴自衍在看他,但是沈倾予不敢抬眼。
    他跟时舟只有五六分相似,穿上面料款式都差不多的衣服,原本的五分倒是变成了七八分。
    沈倾予害怕看到对方审视的目光,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明明来之前他好不容易鼓起了一丝勇气,想在没有时舟在场的时候单独跟裴自衍相处一会儿,还想着,如果能多见几次,说不定可以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但现在,倒像是他成了月亮的劣质替代品。
    路灯比月亮更亮,因为距离不同,所以光彩也不同,但人们还是会忽略路灯,看那遥不可及的月亮。
    沈倾予低低道:没什么事,就是听小时总提过一次你的研究所,想来参观一下。
    时舟有什么私人或官方的聚会宴会都会叫上自己,大部分时候都有顾燃、叶星寒和裴自衍在,连群聊都要把自己拉进去,沈倾予心里已经明晰。
    对方被三人众星拱月,但觉得困扰,所以想用跟他相像的自己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沈倾予这么想着。
    从小出身贫寒,连学弹钢琴的学费都要靠自己一点点的赚,他早早为了生计焦灼,不得不的学会了察言观色,靠着看上位者的表情做出反应。
    所以他一开始就敏感的察觉出了时舟的目的。
    但他并没有拒绝,而是看似被动的半推半就的跻身上流,努力适应这群少爷的生活。
    因为在他最无措的时候,只有裴自衍注意到了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时舟身上,只有裴自衍对他打了第一声招呼。
    沈倾予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淋湿的小狗。
    对方只是替别人撑伞的时候顺手帮他挡了片刻的雨,自己就巴巴的亦步亦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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