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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夫郎带回家(女尊) 第19节

    “不想说也没事。”陶青示意周福临小心灶房门前的台阶。
    周福临的确不想说,没必要让金四儿说的浑话影响他们的心情。
    陶青从后屋搬来了浴桶,倒进热水后,又搬回去,行动流畅,丝毫没见吃力之态。
    周福临扶着门边,莫名冒出了一个念头:陶青若是抱他,定然也是轻松的。
    很快就回神,苍白的脸泛起绯色。
    自己疯了不成,竟然这般不矜持,兴许真是病得不轻。
    他这会儿终于有了点力气,能够慢慢走了,抱着换洗的衣服前去沐浴。
    据陶青所说,沐浴结束,再用完饭,再吃一次药,第二日醒来症状就会减轻不少,周福临此刻不像先前那样消沉,他还要挣钱养家,当然是希望早日消除病痛。
    用饭的时候,为了让陶青与周福临独处,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和羊玩耍的阿盼,终于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探身去摸兄长的脸,神色关切:“哥哥好些了吗?”
    周福临更愧疚了,从来都是他担心阿盼的身子,何来让弟弟担忧的时候。
    即使吃了药,病也并不是马上就能消失,周福临吹着风依旧会头疼。但他没了烦忧之事,脾气也好了,能够揉揉弟弟的脑袋答道:“嗯,好些了。”
    陶青就含笑看他,后者不自在地低头夹菜。
    胡大爷也悠哉地散步回来,他在柳巷还是有几个老朋友的,发现周福临等人在院子里用晚饭,半点儿不惊讶。
    既然福临能同小陶一块儿坐着,定是与她和好了。就说嘛,年轻娃娃之间有了矛盾,除非是什么大事,否则让他们自己解决就行。
    收拾完碗筷,陶青监督着周福临将药丸吃下,才打算告辞。
    这时天已然呈现出墨蓝色,巷子两边的人家,门前都挂着灯,为巷道提供光亮。陶青十分熟悉脚下的路,对周福临颔首,就要跨出胡家的门离开。
    “陶大夫留步。”周福临向陶青怀里扔了一个东西,道了声谢,就推她出去,匆匆关上了门。
    若不是陶青对周福临有几分了解,还以为他关门是急着赶她走呢。
    她捏着手里的东西,利用屋檐下挂着的灯,看清了那物。
    那是一个荷包。
    陶青还记得同周福临初遇时,他也是将荷包丢到她附近,那次是太过生气,为了砸金家父女。
    荷包的质感丝滑,上面绣了不少蝴蝶的纹路,边缘的针脚细密,看得出对方是认真缝制。
    是他给她做的。
    陶青摩挲着荷包,努力回想,周福临推她出来时,究竟脸色如何。
    绣的还是蝴蝶,莫非要和自己蝶翼双飞?她被这个猜测逗笑,这么久以来,周福临从未表达过他的心意,但总是在细微之处,让陶青感受到他的回应。
    她踏着月色而归,夜里,伏案于桌前,笔尖吸满了墨,在纸上书写出一排排字。
    陶青在给哥哥的信里,终于提到了周福临:“遇见一名男子,一见倾心。若成功的话,估计就是您将来的妹夫……”
    她只是想同兄长分享在柳巷的经历。
    自从她哥知道陶青在这儿后,并没有派人把她找回去,还来过一次信,表明不会打扰,因此陶青放松了警惕。
    若是陶青知晓这封信寄到她哥手里,被信中内容刺激得直接带着小厮赶来,要看这个“未来妹夫”,她怎么也不会把这事告诉对方。
    所以隔日,当她正在医馆前同人说话时,肩膀被人用力拍了拍。一个熟悉的霸气十足的男子眯着眼打量她的病人,片刻悄悄问陶青:“哪个是我妹夫?”
    陶青:“……”
    如今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第二十章 会面
    这会儿陶青的几个病人刚从医馆踏出,站在台阶上同她谈话,忽见一名穿着薄罗长袍,气质斐然的男子出现,又同陶青说悄悄话,不由得猜测她俩的关系:“这位是?”
    陶青向众人介绍:“是我大哥。”
    “原来是陶大夫的哥哥。”
    “陶大夫为何会到我们柳巷呢,一看您和令兄,就是好人家出来的,今日令兄是来看望您的吧?”
    “是啊,原来陶大夫的家人也在皇城。”
    病人们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夸赞着陶青。
    “哦?”
    陶青的大哥把几个病人中的年轻男子端详了一番,再看陶青反应,就知晓里头没有自己“未来的妹夫”。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笑着回答他们的话:“我确实是过来看小妹的。唉,她这人就是这样,一颗菩萨心,好日子不享,常常在外到处走,给人治病,我们做兄长的,自然只有支持了。”
    附和着众人,将陶青夸了又夸,在大伙儿面前给足了她面子。
    等到病人们离去,他淡淡看陶青一眼,扯住她的袖子,拽进医馆,大门一关,坐到凳子上,眉毛拧起。
    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赶紧的,我妹夫呢?”
    陶青和兄长旁边的小厮对视一眼,后者无奈地摇摇头,表明他也管不了自家主子。
    陶青只好道:“大哥可要喝茶?”
    她的亲大哥不为所动:“别以为你说喝茶,我就不提我妹夫了。”
    兄长对自己的亲事格外热情,但凡和她有点苗头的男子,都要了解得彻彻底底,还老爱乱点鸳鸯谱。
    陶青扶额,怎么就那般手欠,同他说了这事呢?
    陶青给对方倒茶,叹道:“先前不是说不会过来,您这一趟,嫂子可知道?店里生意还需要照顾吧,还是快些回去。”
    陶青的大哥抿了一口茶,皱眉:“店里哪里就离不得我了,你嫂子知道又如何,她能拦着我?我说小青啊,这茶叶也不如去年在你这儿喝过的味道好,没钱不会找我要么,就如今这条件……”
    他站起来观察陶青的医馆,啧道:“这样的条件,我怎么放心让妹夫跟着你。”
    三句不离“妹夫”。
    陶青忍无可忍,终于翻了一个白眼:“陶容,你有完没完!”
    “诶,这就对了嘛,冲我翻白眼的模样才像我妹妹,方才你那温温柔柔的语气,简直让我毛骨悚然,这是你一直以来的伪装吗?”
    她哥并未觉得被冒犯,反而笑了起来,一个浅浅的酒窝浮现在颊上。
    陶青:“……”
    自家兄长果真是被嫂子宠坏了。
    陶青的大哥叫陶容,是个说一不二,脾气火爆的男子。
    陶容的长相比陶青硬朗些,酷爱舞刀弄枪,人高马大。
    按理说这般长相的男子通常不受妻主喜爱,因为这个王朝的女人们,大多喜欢白白嫩嫩身娇体软的美少年,他不该嫁人后过得这么惬意。
    但陶容出生时正好是父母恩爱之际。母亲是备受贵人们尊敬的大夫,父亲宠爱他,妻主又是自己精挑细选,最终才下了决心选择的,虽然对方只是商人,不得继母看重,但为人本分老实,也待他极好。
    相比晚几年出生的陶青来说,陶容则成熟得多,不掺和长辈的事,早早就开始物色妻主,到了定亲年龄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除了心系父亲,他最担忧的就是陶青。
    陶青那会儿比较执拗,一心想要替母亲复仇,练习医术的同时也在寻求杀人之法,开朗活泼的人逐渐变得内敛深沉,学会了戴着面具生活。
    就连在父亲跟前,父女俩每次见面,陶青都态度疏离。
    她不承认对方的妻主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同继母关系不好,年纪小小的她便直接离开家,独自生活。
    她只和自己唯一的兄长要好,能在他跟前显出一些曾经的活泼样儿。
    现在无法把人赶走,只能在陶容再三询问下,告诉她周福临的事。
    陶容听说周福临的情况,感慨不已:“也是个苦命人啊。”
    “这事我自己知道处理。”陶青委婉表示,你就别掺和了。
    若是她哥在周福临面前说了些奇怪的话,把人吓跑怎么办?曾经陶青同哥哥嫂子一家外出游玩时,替一个农家少年诊治,不知兄长说了什么,原本红着脸送她果子的少年,看到她就躲,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事后她哥振振有词,称那是考验对方的真心。
    陶容摆手:“哎呀,不会,你还信不过大哥。”
    嘴里说着“不会如此”的陶容,第二日,在陶青上街买东西后,迅速溜到胡家外头。
    先是看了看对面周家倒塌的房子,再看紧闭的胡家大门,趁着没人发现,爬上了胡家的墙头。
    一边爬一边念叨:“好歹也让我看看未来妹夫长什么样儿吧。”
    此刻是清晨,墙内,周福临正搭梯/子去摘墙边那棵树上的梨,梨熟了,他打算摘来做梨膏。
    把最后一个成熟了的梨装进袋子里,周福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他疑惑地偏了偏脑袋,和陶容的视线撞上。
    陶容愣了一瞬,镇定下来,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挥挥手:“这位就是周公子吧,我是陶青的大哥,家妹在这儿承蒙大家照顾了,我来打个招呼。”
    陶青的大哥?周福临的确听说陶青家里来人了,但他紧张多于好奇,不知是对方家里叫她回去成亲,还是只顺便看望。
    纵使他和陶青关系不明,好歹也算她的病人,陶青的家人来了,总得前去拜望。周福临准备晌午去医馆,以陶青病人的身份,请她过来用饭,并一道儿请陶青的哥哥。
    听邻里乡亲们的议论,陶青的兄长为人十分和善,看上去沉稳可靠,礼数周到,衣着看似朴素,但都是好的料子,这说明陶青和对方定然出身家教良好的人家。
    为着这个,他更纠结了,一想到要见陶青的大哥,就有些局促,吃早饭也没吃好。
    但是周福临的局促,现在都消失了。
    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扒着墙的成熟男子:“……”
    看来传言有误啊。
    ……
    等陶青回到家,不见兄长人影,心里有数,黑着脸也到胡家去,踏进院子里,从灶房内传来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
    她往灶房看,那洗着菜,同周福临说话的,不是她哥,还能是哪位。
    她哥洗完了菜,又麻利地开始择,掐着菜杆子,拦住了周福临:“这点活儿,我来就行,你就坐着陪我说话嘛。我妹在你家吃饭时,是谁做饭啊?”
    周福临被按坐在凳子上,握了握手指,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厨艺不佳的一面。
    上一任妻主家,就老是说他不够贤惠。
    但他依旧诚实道:“是陶大夫,我厨艺一般,负责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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