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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我重新回到了二十岁的这年。”
    方岐生有些晕了,“等等,按你这个说法,那天晚上阻止了季望鹤派来的刺客的……”
    “是四年后的我,也就是现在跟你交谈的这个我。”聂秋说道,“原本,四年前的我,其实并没有察觉到刺客,也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在第二天的马车上和你见了一面,说了几乎一样的话,然后我就回了皇城,回到聂家,去准备一个月后的祭天大典,从此与你分道扬镳。”
    “说实话,我很想相信你所说的,但是你总得给我点证据。”
    方岐生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多相信——不是说他不相信聂秋,就凭聂秋这副严肃的表情,稍微对他了解的人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方岐生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世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可是不信天道仙术这类东西的人。
    聂秋想了想,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假设,假设你有个正道的死敌,深仇大恨,但是因为你们二人的实力相近,身份相似,所以一直都没办法解决掉对方。正巧他的相貌还算出众,正巧又有好些人因为他的相貌而觉得他的那些名誉地位都是用……一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得来的,你会不会令玄武门将消息传播得更广,好让他彻彻底底名誉扫地?”
    既然他这么说了,方岐生就认真想了一下,感觉自己是有可能这么做的。
    这招是以前从常锦煜那里学来的,很管用,毕竟正道都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比谁都重视这些浮名,若是想要毁掉一个正道的人,先毁了他的清誉,让他人人喊打,之后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要么是趁机拉进魔教,要么就是直接斩草除根,永诀后患。
    聂秋说:“你的这个死敌就是我。”
    方岐生一下子没缓过来,被呛得连连咳嗽,差点喘不上气,按着胸口呼吸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抬眼去看坐在身旁的聂秋,又觉得他有点陌生,“你真的没有跟我开玩笑?”
    “你之前问过我,这个痕迹是不是烧痕。”聂秋挽起袖子,将缠绕在手腕上的红绳向上提去,铜铃摇曳,露出那一截皮肤,还有上面宛如烧痕一般的痕迹,是三轮交相辉映的弦月,“我现在回答你,这不是烧痕,是名为‘三壶月’的,只有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
    “有这么一个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
    “珺瑶仙子被贬入凡间,只好在一处小酒肆落了脚。她饮着酒对月而坐,恍惚间似乎看见弦月在酒坛中化为了三轮弦月,抬眼一看,弦月高挂,清亮明澈。”
    “她走出酒肆想要用手触碰那轮离得极近的月亮,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水池旁,一脚踏空,跌入了池中,水面盖过头顶,明月四散,才明白那些天宫的回忆不过一场大梦。不过为时已晚,她落入了水池中,就再也没能再浮起来,残存的尸骸便随着时间在水底沉着,化成了个宝物,似有三轮弦月交叠,由此取名为‘三壶月’。”
    方岐生摸着聂秋手腕上的痕迹,是真的像烧痕一般,那块皮肉好像新长出来没多久,边缘处还泛着红,可偏偏这痕迹又足够特别,仔细看去,确实如同聂秋所说,和月亮一样。
    他问:“既然是传说,那为何这故事如此奇怪?编造这故事的人难道都没有想过,那个所谓的‘珺瑶’是神仙,又不是普通人,神仙落进池子中,怎么可能会简简单单地被淹死?”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聂秋垂眼去看自己手腕上许久没有过动静的痕迹,说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头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觉得,这位珺瑶仙子实际上就是凡人,只不过编造这故事的人添了许多臆想的东西罢了。”
    “但这痕迹是我重生之后才浮现在我手腕上的。而且,从望山客栈醒来的那一夜开始,我时不时就会感觉到浑身滚烫,是从三壶月传来的,那种浴火焚烧时的感觉——关于这一点,你应该多多少少有所察觉,在清昌镇的时候,我的脸色可算不上有多好。”
    见方岐生回忆起来了什么似的,聂秋继续说道:“直到步尘缘将步家铜铃交给我,红绳缠在三壶月的痕迹之上,有了铜铃的庇护,使用三壶月所带来的后果才消失了。但是,如果我将铜铃取下来,很快就会感觉疼痛难忍,宛如投身火炉,熊熊大火要将人吞噬才罢休。”
    “以前我也觉得这个故事是假的,但是我死后,借助三壶月的力量,重新回到了四年前。”
    聂秋松开铜铃,让它沉甸甸地坠下,带着红绳向下滑去,遮住火烧般的痕迹。
    “我的重生就是这个故事最好的佐证,不论相信与否,它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第122章 余温
    聂秋以前也打听过,?珺瑶仙子与三壶月的故事到底发源自何处。
    是哪本古书里的?还是哪幅壁画上的?或是从哪个地方口耳相传下来的?
    但是没有。
    提起这个故事,许多人或许都有印象。
    但是真要说起是从哪里听来的,又都说不清楚。
    方岐生没有听说过,?这很正常,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接触这方面的东西,但是他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发觉常锦煜、周儒他们好像曾经提起过“珺瑶”这个名字。
    应该讲的就是这个神话故事,不过方岐生当时没有仔细听,所以也就只剩这点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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