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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风流——拾一亿(46)

    时辙把心里话慢慢地说完,又盯着骆行之的脸看了会儿,张开手,抱住骆行之,小声说道:我在遇到那些恶心的人和事之前,就遇到了你,真好。
    骆行之沉默着,动作很轻地回抱住他。
    带着熟悉冷香的温暖怀抱让时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又接着刚刚的话题往下说。
    直到上了大学,开始接触社会后,时辙才逐渐认识到,想要彻底摆脱那个家庭的束缚,光靠一个高考省状元的成绩是不够的,他得足够优秀,足够的独立,独立到不用依托家里的钱也能自己过得很好的程度,他才算是真正有了挣脱束缚的资本。
    估计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薛家也有了新的动作,开始给他安排相亲。
    彼时的时辙还不像现在那样独立,虽然在学校靠奖学金和兼职吃穿不愁,但是他依旧没有彻底独立,也没法真正地和家里撕破脸皮。
    不过面对这种相亲,时辙也不是没有办法,第二次被聚餐偶遇豪门女方家庭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直接在两家一起吃饭的饭桌上公然出柜。
    出柜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在那之后,时辙开始花钱让人给自己当男朋友。
    因为是花钱雇人,再加上各种原因,他的那些对象被换得特别快,渐渐地,他风流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家里也停止了对他的相亲安排。
    时辙说到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女方家里不是傻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一上论坛就能看到我又又又换了个男朋友,就算有联姻的打算,那些人也不愿意把让自己的女儿当同妻,有的豪门家里还觉得我谈过那么多恋人,脏得很。
    话说到最后,时辙又忍不住嘟囔:他们嫌我脏,我还嫌他们思想顽固恶臭龌龊呢。
    骆行之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猜到时辙在外面装样子是个家里有关,也没想到,他家里人能过分到这种程度。
    他默默地收紧了怀抱,轻声哄道:你一点也不脏,是他们不长眼。
    时辙哼哼了一声:不过也得亏他们不长眼,不然我这相亲估计是没完了了。
    吐槽的话说完,时辙又有些苦恼地说:虽然装风流很有成效,不过我那个狗屎继父就一点也不死心。
    他刚刚的那通电话,反而透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他已经开始想着把我安排去和哪个豪门家的同性恋儿子相亲了,还美其名曰门当户对,不就是想找个和他薛家差不多的豪门攀关系么。
    他这么想联姻,怎么不见把自己亲儿子送出去。
    骆行之心里的躁郁在听清时辙话的瞬间达到最高峰,他头一次那么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沉默着收紧了手臂,想要通过怀抱给予怀里的人足够的温暖和安全感,低声安慰道:别害怕,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耳畔响起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话,感受着真实存在的有力拥抱和体温,时辙眼眶一热,感觉到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这些年被他刻意忽略掉的委屈和难过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迅速地将他淹没。
    鼻尖的酸涩越来越重,时辙用力地抱住身前的依靠,双手揪着骆行之的衣服,埋在他的肩膀上,再也无法自控地、压抑地低声哭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只是好朋友吗?
    深夜的房间很安静, 骆行之听着埋在自己肩上的低低啜泣声,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衣服正一点点地被微凉的泪水浸湿,既心疼又不忍开口。
    时辙需要通过这场哭泣, 来宣泄一下这些积压许久、从没和人诉说交流过的种种负面情绪。
    而他, 只需要给时辙可以信赖的依靠。
    骆行之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抬起手, 手指停留在时辙的后颈,放轻了动作,温柔地一下一下按摩。
    感受到脖颈处的一下接一下的安抚,时辙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泪水完全控制不住。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久违地哭一次,像是要把之前欠的份一起补回来似的哭个够。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辙停了下来, 却还是埋在骆行之的肩膀里, 不舍得离开。
    后颈处的安抚却一直没停下来过。
    就这么待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泪水带走了大多数负面情绪和酒精,时辙才从那有些微醺后失控的状态里缓了过来。
    他从骆行之的肩窝里抬起头,定住一秒,恨不得立马把脑子重新埋回去缩起来。
    他刚刚是哭得有多凶啊!他骆哥以肩膀为中心的一片衣服都湿了!
    真是太丢人了!!!
    简直就是人生耻辱,黑历史中的黑历史!
    时辙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骆行之已经察觉到了他抬头的动作, 朝他看过来,眼里满是关心。
    我已经好了, 不用担心我。时辙小声地说完,微红着耳朵,你要不要先去换一下衣服?
    从外面看着就湿了一大片, 估计也有不少泪水渗透到最里面的衣服上
    骆行之仍有些不放心,关切道: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我真没那么脆弱,就是突然想宣泄一下情绪而已,再怎么说,我都有一颗强大的心。时辙怕骆行之不信,勾着唇角笑了一下,你要相信我的自我调节能力,我内心要是很脆弱,早就已经因为那些破事一蹶不振了。
    骆行之又盯着他了会儿,才点点头,站起身。
    时辙又开口叫了一声:哥。
    骆行之微低着头看他,眉眼温柔。
    时辙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一眨不眨地和骆行之对视着,鼓起勇气道:你还回来吗?
    骆行之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回过神。
    时辙虽然问得隐晦,但是那其中的想法不难猜,翻译过来就是我想你陪我睡觉。
    他唇角泛起微笑,抬手在时辙的微红的耳垂上捏了一下,放柔了声音:回。
    时辙目送着骆行之背影出了卧室,这才想起了什么,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床铺。
    他的床铺是2.2*1.8的大床,被子啊什么的也都是配套的,倒是没什么需要另外准备的。
    唯一能做准备的,估计也就是先进被窝里暖一暖被子。
    时辙刚刚把外套脱了丢在床头的衣架子上,还没来得及钻进被窝里,骆行之已经换完衣服回来了。
    估计是为了睡觉做准备,骆行之只穿了里衣和长裤,外面随便地披上长款风衣,整个人看起来居家又温馨。
    时辙本来的打算是想让骆行之陪他一起睡,这会儿看着骆行之,他却莫名地有种他们待会就会发生点什么的心虚感,飞快地收回视线: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骆行之:我睡外面那侧吧。
    时辙闻言,正要直接钻进被窝,却突然被骆行之阻拦下来:先吹干头发再睡。
    看着骆行之手里抓的电吹风,时辙这才想起来,他们刚刚是淋着雪回来的,虽然有不少的雪花都被抖落,但是也有不少直接融化在头发里。
    他摸了一下自己有些湿润的头发,乖乖地坐在床边没动。
    骆行之就近找了个插座给电吹风通电,先是帮时辙吹干头发,这才开始给自己吹。
    时辙直接钻进了里侧的被子下。
    骆行之吹完头发,随手把那件风衣挂在衣架子上,关掉灯后也跟着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时辙通过被子感觉到骆行之进被窝后,直接往他身边靠近过来,然后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停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时辙忽地想起之前的种种,明知故问地玩笑道:被子烘暖后还有别的事要做呢,你就直接防着我了?
    没办法,见识过你睡着后的折腾劲。骆行之闷笑,我心有余悸。
    时辙有些不服:我睡相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
    骆行之突然问:是谁小时候睡着自己滚到地板上?
    时辙:
    骆行之又问:是谁小时候睡着后,睡得东倒西歪,脚还压我肚子上?
    时辙:
    骆行之还在继续:是谁
    时辙不等他接着说,直接用手捂住了骆行之的嘴。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手心被轻轻地亲了一下。
    时辙触电似的缩回手,手指微蜷,有些羞赧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还翻旧账啊!
    骆行之:是你先问的。
    时辙:我问的不是过去式,而是现在进行时!
    现在睡觉也闹腾。骆行之低笑着,所以需要点额外手段管住。
    时辙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如果是别的人这么闹腾,你也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骆行之说,你别忘了,在那之前我就已经认出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做到那个份上,大概从一开始就是开的双人间了。骆行之缓缓说完,又说,就像你觉得我对你很重要一样,对我来说,你也很重要。
    我愿意特殊相待的,只有你。
    听着骆行之把这和告白似的话说完,时辙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扑通扑通地乱跳个不停,偏偏他这边还没做好什么准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恰好被子烘得足够暖了,时辙小声地提示了骆行之一句。
    两人各自把身上的遮蔽物舍弃掉,又双双回到被窝里。
    刚刚的话题就这么告一段落,时辙又突然记起了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
    骆行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时辙小声说,其实本来我们是不至于断联的。
    骆行之:嗯?
    就是黎女士带着我改嫁的那个暑假之后,学校开学的时候,我不是还得回来办理转学手续嘛。时辙说,我那时候还欢天喜地地想着,要是能回学校的话,我还有机会找到你,然后把新家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你,结果被某个傻逼搅黄了。
    骆行之:是你那个继兄?
    对啊,都是黎女士和我那个傻逼便宜继兄害的。时辙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怨气,本来薛子赢不用和我们一起回学校的,非要死皮赖脸地跟来,跟来之后生出一堆的事。
    那时候我办完了手续,正打算要去找你的,薛子赢开始闹腾说那所学校太次了,他待着不舒服,要死要活地哭闹着想赶紧离开,我本来还打算回教室找你的,结果黎女士为了讨好那个傻逼,生拉硬拽地把我拽回车上。
    那辆车往学校外离开的时候,正好从你旁边开过去。
    我和他们说了,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停下那么一会儿。
    那时候我在车子里,疯狂拍窗,但是那车窗隔音太好,你似乎听不到,所以我们就这么错过了。时辙把话说完,又小声地说,再后来,我自己偷偷攒钱坐车回到那个小城市去找你,你已经搬走了,就在我回去的前一天。
    那时候我就在想,可能我们两个的缘分到了那就该结束了,所以我们之间一直在错过。说到这,时辙感觉到庆幸无比,幸好,后来兜兜转转,我又遇到你。
    他把头埋进骆行之的肩窝里,小声说:哥,能够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论是小时候的邂逅相遇,还是现在的重逢,都是。
    小时候四年的相处和陪伴,他从骆行之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支撑着他走过那最艰难的漫漫成长路,最终引着他,来到Y大,来到南城,在这里重新遇到了骆行之。
    能再次遇到你,我也很幸运。骆行之也想起了曾经因为好友突然离开杳无音讯的遗憾和无力感,低声说,这回,你不用再不辞而别了。
    说起这事,时辙又忍不住吐槽道:说实话,如果你一直不和我说,我可能要知道你生日之后、或者因为别的原因再次见到骆阿姨,我才会对你的身份有所察觉。
    十年不见,你不仅多了个妹妹之外,性格变化也很大。
    真的很大吗?虽然心里清楚,不过见时辙重复感慨,骆行之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很大啊,尤其是我俩在那家烤肉店见面的时候,你就和个冰块一样,看起来就不好接近。因为确认了童年好友的身份,刚刚又一起追忆了小时候的事,时辙说起话来也坦诚了许多,一些心里话不住地往外蹦。
    他说完之后,感受到骆行之搂着自己的手似是很轻地抖了一下,他反应过来,这么说似乎是在嫌弃他身上的变化,用手将人回抱住,笑着说:但是没关系,就算你性格变了许多,我现在依旧把你当好朋友。
    骆行之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微低下头,几乎贴着时辙的耳朵,声音很轻:只是好朋友吗?
    第五十九章 后脑勺被扣住了
    时辙没想到骆行之会突然问得那么直接。
    不过仔细想想,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其实他和骆行之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早已经摇摇欲坠,有和没有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心中有了决断, 时辙犹豫了一下, 抬手打开安置在床头上方的床头灯开关。
    橘黄色灯光突然笼罩而下, 被窝里的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 下意识地闭眼,等眼睛适应得差不多了,才重新睁开。
    时辙和骆行之安静地对视几秒,耳朵微热, 脸上却挑起一抹笑:我们之间什么名分都没定下, 不是好朋友,还能是什么?
    把话说完, 时辙耳朵更热了。
    明明是自己开的灯, 这会儿真开口了, 他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说话的时候也没做下决定时那么有底气,不过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哥,我们什么时候确定一下名分?
    不过虽然脸上臊得不行,时辙依旧坚持着直视骆行之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答复的同时, 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骆行之的视线落在那双微抿的漂亮唇瓣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暗了暗,说: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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