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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风流——拾一亿(23)

    时辙和骆行之默契地错开了腿坐着,但是这么一来只要稍微一有大一些的动作,彼此的小腿就会轻轻蹭在一块。
    偏偏人又是叛逆的动物,越是被限制、伸展不开不自在,潜意识里总想着动来动去。
    一来二去,时辙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热得慌。
    因为他今天穿的是不过膝的短裤。
    每次碰在一起的感受都相当直观,像是羽毛轻轻挠过,不止腿痒,连心都因此有些痒痒的。
    人是视觉动物的本质在这里体现得尽致淋漓他之前被骆行之抱着睡了一星期,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因为晚上看不见对方的脸,失去视觉的传达,脑子也不会因此过度联想。
    但是现在不一样,骆行之就坐在眼前,他一抬眼,就能看清对方的脸。
    本着眼不见心不乱的原则,时辙低头烤肉吃肉,再也不去看对面的人。
    骆行之时不时看向闷头吃东西的人,得出一个新发现时辙吃烤肉的时候还挺讲究的,卷好之后还要用刀切割成一口左右的大小才吃。
    他看了眼时辙那已经空下来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把烤好的肉推了过去。
    因为心绪不宁,吃着吃着,时辙才发现了不对劲,抬起头:我是不是吃了你烤的肉?
    骆行之正往空出来的地方重新铺上烤肉,闻言抬眼看向时辙,眸色深了些:本来就是给你烤的。
    时辙只当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把手里仅存的最后一小块卷好的烤肉绕过烤肉机递到骆行之面前,笑着说:我这也没了,只能涌泉之恩,滴水相报。
    看着递到斜前方的烤肉,骆行之目光又在时辙漂亮白皙的手指上停顿了一瞬,微微歪过身子,低头。
    时辙抓得很松,他只要咬得稳一些,就能吃到烤肉,然而咬下去的瞬间,骆行之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般地偏移了一些。
    感觉到指尖被什么轻轻咬了一下,时辙整个人都僵住了,骆行之手上都有东西不方便用手接所以直接咬下来他理解,他明明都抓得这么松了,为什么还是被咬到手指
    他动作僵硬地收回手,感觉整条手臂和被触电似的,有些麻麻的。
    吃到一半,服务员突然送上来一个中型蛋糕。
    时辙有些困惑: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点蛋糕。
    服务员解释道:今天是我们老板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每对到店里吃饭的情侣都会赠送双人蛋糕,祝两位甜甜蜜蜜,幸福美满。
    时辙:他刚刚的确看到门口处摆着牌子说是有什么活动,没想到是这么一出。
    走神的功夫,服务员已经离开了。
    盯着蛋糕上亲在一起的两个小人看了会儿,时辙抬眼看向骆行之:这蛋糕怎么处理?
    骆行之语气波澜不惊:来都来了。
    时辙头一次知道,这话还能这么用,他又看了看彼此的上衣,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穿一样的衣服,还能有意外之喜。
    老四,我们吃饱了,先回去了。隔壁桌,徐浩起身,打招呼道。
    见宋天起身后一直盯着桌边的蛋糕看,时辙煞有介事地抬手挡了挡:这可是我和骆行之牺牲了名声换来的,就别惦记了。
    宋天:牺牲了什么名声?你俩不是在一起就是在一起的路上了,这蛋糕给的不亏!
    这话他当然是不敢直接说的,只留了一句你俩慢用就跑了。
    时辙乐了:这家伙是在餐厅里打工吗?怎么说这种话都这么标准。
    一般人要说也都是说慢慢吃吧。
    骆行之视线垂落在蛋糕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莫名:大概是。
    吃过晚饭,两人一块走路回家。
    一进屋,时辙直接坐在沙发边上,肆意地伸直了腿,还不忘吐槽:刚刚那位置真是憋死人了。
    骆行之目光在他修长笔直的腿上停留了一秒,很快移开,低低地嗯了声:这个蛋糕怎么处理?
    我现在还没什么胃口,你要是不想吃,就先放冰箱吧。时辙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刚刚回来的路上我闲着没事刷了会儿论坛,你知道现在上面的话题都是什么吗?
    骆行之顺着问:是什么?
    上面有好多帖子都在说我和你在一起了,最离谱的是,他们竟然各种抠细节来证明,现在的论坛首页的帖子,看着像是高中生在写以骆行之和时辙真的在一起了为论点的议论文。说完八卦,时辙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骆行之:是吗?
    时辙直接把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呗。
    骆行之接过手机,翻看了一下。
    人的想象力真是无穷无尽。时辙仍在笑,叹为观止,明明我们名不正言不顺,结果好像全世界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骆行之没吭声。
    没等到回答,时辙抬眼,发现骆行之微微敛眸,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放轻了声音叫他:骆行之?
    骆行之手指在手机背上摩挲了下:既然误会都这么深了,不如将错就错。
    ???
    时辙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骆行之的脑回路,下意识顺着问:将错就错?
    骆行之嗯了一声,蓦地抬眼,一双如夜空一般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时辙,我们假戏真做吧?
    第三十章 盖个戳
    假、假戏真做?!
    有那么一瞬间, 时辙怀疑自己听错了。
    因为骆行之的声音太平静了,听起来就和今天喝了杯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稀疏平常。
    不等时辙思维发散,骆行之的声音还在继续:你需要表面对象, 我也需要一个挡桃花的表面对象, 所以
    他忽然不往下说了, 时辙下意识追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不谋而合, 可以互相利用。骆行之说。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莫名地很有说服力。
    时辙:幸好没当成表白急着开口拒绝,不然出糗出大了。
    庆幸完,时辙又从骆行之的话里抓住某个重点, 微蹙眉: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一个表面男友的?
    骆行之也不隐瞒, 直接摊牌道:之前你和上一任分手时,我听到的。
    提到这事, 时辙嘴角微抽,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晦气的呃, 那傻逼叫啥名了?
    骂完那个晦气东西,时辙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感情骆行之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什么,却还是看着他表演?!
    在这一瞬间,时辙有些恼羞成怒,甚至产生了和骆行之打一架的冲动,当然, 这仅限于想想。
    他亲身体验过骆行之的手劲有多大, 要是真和骆行之动手,百分之一百一被对方按着打。
    骆行之打量着时辙的神色, 又接着说:误会已经产生,不如顺其自然,做一对表面情侣, 各取所需。
    时辙点点头,他现在心有些乱,没有怀疑骆行之的用意,而且这话其实也没错,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工具人对象,而骆行之也想要一个能一了百了帮他挡桃花的工具人对象。
    就是为了挡桃花找他这种在大众眼里声名狼藉的人,真的值得吗?
    时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眨不眨地回视骆行之,问:你是认真这么想的吗?
    面对他的直视,骆行之不闪不避:我从不无的放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时辙也不再多问,点点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一下协议书。
    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往卧室走去,没能看到,身后青年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脸上的神色稍微松动,唇角带上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时辙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协议书,折回客厅,坐在骆行之对面的沙发上,把协议书摆在骆行之面前。
    骆行之接过,一一地扫视而过
    表面恋人协议书
    一、关系续存期间,只谈利益,不谈感情,甲乙方只有男友之名,不做男友之实不论是牵手接吻拥抱等亲密行为,通通不做;大和谐更想都不要想;
    二、关系续存期间,双方不得出轨;
    三、关系续存期间,甲方需支付乙方一天75的工资,钱会在关系断绝后以分手费的形式支付给乙方;
    四、续约期间乙方需要配合甲方走恋人过场,每周一起吃饭一到两次,吃饭的费用由甲方全额承担;
    五、甲方乙方都可以随时终止关系;
    六、乙方需要确保自己不是纯正直男;
    七、乙方有义务对协议的内容进行保密,终生不得泄露;
    八、乙方如有第六、七点协议的违约,甲方有权不支付分手费;
    补充:协议签订之前,乙方必须确保自己是单身,故意隐瞒自己非单身的事,被发现后乙方需额外支付甲方三倍违约费!!!
    甲方:时辙
    乙方:
    骆行之大概看了一遍,说:其实以你的个人魅力,不用钱也能很受欢迎。
    时辙:只是找个挡箭牌而已,如果利用别人对我的感情来达成目的,那我就真的是人渣了。
    我本人也不希望和别人有任何的感情纠葛,能用金钱绑定关系是最好的方法,大家利聚而来,利尽而散,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烦。
    虽然之前就有所感觉,但直到看见这份协议书,骆行之发现,时辙的内心比他想象中的还有冷。
    时辙的身边,除去那些换得比衣服还快的所谓的恋人,似乎就没有什么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形单影只。
    他可以和谁都自来熟,几句话就能成为朋友,但是只要试图再往前靠近一些,就能察觉到那份由内而外的距离感。
    就像一阵像风一样,你能感觉到它拂面而过,却无法捕捉分毫。
    骆行之眉头一皱,拿着协议书的手指在纸张上捏出了褶皱。
    时辙一直在看骆行之,见他神色有变,解释道:这份协议是我之前用的,我俩互相给对方挡箭牌的话,可以在商量后在这份协议的基础上进行相对应的修改调整,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骆行之低低地嗯了声,看完之后,目光重新定格在第一条,联系之前时辙时而风流时而纯情的极端割裂表现,再配合这份协议,足以拼凑出有效信息。
    他薄唇微动,明知故问:你之前说,你历经千帆
    时辙眉头一跳,听到这前半句,他已经想到骆行之后面会说些什么。
    果然,下一秒,骆行之带着点调侃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我看着,你似乎还是个处男?
    每次签协议都会被听到类似的玩笑或者问题,时辙已经习以为常,哼笑道:信息是相互的,想知道我是不是,你先说说你是不是呗。
    本以为骆行之会对这种话题避而不谈,谁料他神色自若:我是。
    时辙:???按理说,人不是都对自己的私生活讳莫如深吗?
    正震惊着,他又听骆行之慢悠悠地说:初恋还在,初吻还在。
    初恋还在,初吻还在。
    简单的八个字,时辙却感觉这每个字都有千斤重,哐哐哐一通砸下来,砸得他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
    这人为什么这种事都能说得这么坦然!这么轻描淡写啊!!!
    而且你初恋和初吻在不在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主动透露了三个信息。骆行之顿了顿,视线落在他脸上,似是短促地笑了下,你是不是,也该还我三个?
    时辙被他看得回了神,连一贯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木着脸控诉道:哪有你这样强买强卖的。
    只是作为协议恋人的部分坦诚。骆行之顿了顿,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反正都猜得差不多了。
    时辙知道这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偏偏这话还偏偏就踩中了他自我要求的那条线,他抿了抿唇,偏过头不再去看骆行之,低声说:是,没真谈过,还在。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浪子形象彻底毁于一旦,连底裤都被扒得一干二净,莫名的有些羞耻,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他就不该在这个话题上深入的!
    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时辙过了几秒这才强行把思绪掰了回来,强撑淡定,再度看向骆行之:这些其实都和协议没什么太多关系,还是先聊正事吧。
    骆行之嗯了声,瞥了眼时辙的耳朵,放在腿上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贴在一起摩挲了下。
    眼前人的真实纯情程度,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几个度。
    经过一番商量后,两人完成了协议的修改
    第一第二条协议,原封不动;
    第三条协议甲方付钱,取消;
    第四条协议改为续约期间,甲乙方都需要走恋人过场,每周一起吃饭一到两次,吃饭的费用AA;
    第五条协议随时终止关系,不变;
    第六条协议要求乙方直男,取消;
    第七条保密协议,不变;
    第八条协议取消;
    其余待补充;
    时辙把修改后的协议反复看了三遍,又郑重地把协议书改成协议恋人行为准则,又在甲方那儿签名,按上手印,这才把东西和印泥递给骆行之:以后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们商量了之后再补上,你仔细看看,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名按手印。
    骆行之接过后,只是扫了眼,就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趁着骆行之低头签名的功夫,时辙垂眼看了眼自己食指上残留的红印,不知道是出于刚刚对骆行之的一点小小的报复心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在骆行之抬起头的瞬间,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骆行之那张英俊的脸上按了一下,留下一个鲜红的指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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