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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风流——拾一亿(14)

    累啊。既然被看出来了,时辙也不再掩饰,他低笑一声,笑里掺杂了点苦涩和戏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带着面具活着呢。
    骆行之静静地凝视着时辙,说着话的时候,他微垂着眼,虽然在笑,看起来却是落寞的、脆弱的。
    这份脆弱感一瞬而逝,他紧接着又露出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谢谢。
    望着那无可挑剔的客套笑容,骆行之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不客气。
    时辙戳破奶茶,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奶茶的作用,还是因为和骆行之倾诉了一点内心的郁闷,他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好转了些。
    又喝了一口奶茶,时辙终于压下有些起伏的情绪,忍不住玩笑道:骆行之,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骆行之:?
    时辙眨眨眼: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认同吃甜心情会变好这句话。
    而且还专门去买奶茶,怎么看都不太像他的处事风格。
    听别人说的。骆行之看着眼前的别人,眼里不自觉的地带了些笑,他突然有些好奇他在时辙心中的印象,问,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时辙想了想,总结道:南极冰山?
    骆.南极冰山.行之:
    这直接人都不是了。
    时辙见他有些无语,忽地有种让冰山表情变化就算胜利的奇怪成就感,轻笑出声:那是第一印象。
    骆行之:那现在呢?
    时辙:现在的印象,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大好人。
    骆行之挑眉:表里不一?
    时辙: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人还不错。
    骆行之也不纠正他,只是短促地勾了勾唇角,算是承认。
    在微妙而融洽的气氛中,两人吃完了饭。
    结账的时候,时辙看了眼账单上的数字,小声说:要不还是AA吧?
    骆行之摇摇头,收起账单:不用。
    见骆行之态度坚决,时辙身体微微倾斜,脑袋往骆行之那儿靠了靠,在肩膀几乎要碰上对方的肩膀时停下,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99一条的内裤就能换一顿这么丰盛的晚安,那我可赚大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再拿几条?
    第十九章 充满罪恶的男人
    骆行之不假思索:可以,你来多少,我都照单全收。
    时辙很不客气地笑着:行啊,等我什么时候没钱吃饭,就找你。
    正说着话,收银员端出一个摆满小盒子的托盘:两位帅哥,我们餐厅今天有活动,你们的消费额已经到了,可以任选一款盲盒带走哦。
    你抽吧。骆行之对时辙说。
    我手气向来不好,你确定?时辙问。
    骆行之:你抽的,自然是给你的。
    意思就是东西是你的,运气好坏无所谓。
    他都这么说了,时辙也没了心理负担,随便选了个小盒子抓在手里。
    两人正要迈出餐厅大门,餐厅里放的音乐正好结束,切到了下一首,听到前奏,时辙停了下来。
    骆行之走在前头,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发现身后的人没跟出来,他回过身看了眼时辙,一手撑着门不让它关上。
    等我一下。时辙飞快说完,拿出手机,调出听歌识曲模式。
    等识别出歌名,时辙也不磨蹭,快步跟上骆行之,主动解释道:我参加了我们学校的十佳歌手比赛,本来还没想好初赛要唱哪首歌,刚刚那首挺合适的,就停下来识别个歌名。
    骆行之松开撑门的手:十佳歌手?
    对啊,我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可惜被人暗算了。时辙抱怨完,突然收声。
    一般来说,这种烦心事他一般宁愿烂在肚子里自己消化也不会向别人倾诉,大概是因为刚刚和骆行之倾诉过、稍微有些交心的缘故,他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骆行之微微蹙眉:暗算?
    也不算吧,只是一些滑稽到让人捧腹大笑的事。话都说出来了,时辙稍微犹豫了一下,也不再遮遮掩掩,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时辙慢悠悠地说完,语调平静得和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他想要我丢脸,我要是拿下好名次,这人的脸色应该会很精彩。
    看着他不是很在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骆行之跟着低笑了下:你会成功的。
    时辙瞄了他一眼,笑了笑:承你吉言。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路过一家杂货铺的时候,骆行之提出要买点日用品。
    时辙跟着他一起进店转了转,最后从冰箱里抓了几瓶酸奶。
    因为骆行之还在挑选别的东西,时辙干脆先一步去收银台结账。
    他前脚刚到门边,后脚门外就走进来两个女生,和他打招呼:刚刚在外面看到背影就觉得眼熟,结果还真的是你啊时辙!
    来人是班里那几个时不时开他玩笑的几个女生。
    时辙微笑着和她们打了招呼,其中一个女生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笑着说:刚刚在你身旁的那个就是你的新男友吧?看来我们还挺幸运的。
    时辙:不是,等等,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正打算解释,恰好骆行之挑完东西走过来,见时辙和俩女生说话,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走到他身后,低声问道:怎么了?
    女生看清骆行之的脸,脸上的笑都被惊讶给挤没了,还是她旁边的好友掐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打了个哈哈:没什么,就是难得在外面偶遇时校草,打个招呼,就不扰你们了。
    说完两人一块落荒而逃。
    时辙有些好笑地看向骆行之,语调轻快:怎么办,我俩之间的关系怕是要被误会到底了。
    骆行之很淡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其实现在算好的了,没把握的时候还不会乱盖章,有一阵子和我拼桌吃饭的都被人误会是我男朋友,整得后来我去餐厅吃饭,就算再怎么没位置,都没人愿意和我同桌吃。时辙略有感慨,叹了口气,仔细想想,我还真是个充满罪恶的男人。
    骆行之看着他这副带着点骄傲和小得意的表情,莫名地想看他红着耳朵的模样。
    只可惜,现在还在外面,一旁还有店员在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没接话,只是象征性地微微颔首作为自己在听的回应,视线落在时辙手里的酸奶上,倒是对时辙现在的喜好多了解了一些。
    没记错的话,冰箱似乎还放着两瓶一模一样的酸奶。
    买完东西,两人往回走。
    途径天桥的时候,时辙停顿了一下,还是和骆行之说:我去买个东西,要不你先回去?
    骆行之:不用,就当消食了。
    他都这么说了,时辙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径直往天桥上走去。
    因为位处商业街,这座天桥不仅承担着让行人过马路的责任,还起了连接两栋商业大厦的作用。
    这会儿是晚上,天桥上来来往往都是人。
    在天桥不占道的角落里,摆着一个简陋的小摊,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国结。
    时辙轻车熟路地走到小摊前,弯下腰问道:这些玩意儿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头发近乎全白的阿婆,时辙问她的时候她还在低着头用手编织着结,听到询问声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动作缓慢地抬起头:小的三元一个,五元两个,稍微大一点的是五元一个,再大一些的是八块一个。
    时辙随便抓了两个小的,正要付钱,结果阿婆突然把放在摊上的收款码给收了起来。
    时辙没扫上码,问:阿婆,您这是不卖了?
    阿婆说:你是老顾客,这钱我不收,这两个结白送你了。
    时辙睁眼说瞎话:那什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阿婆盯着他看了会儿,笑了起来:老婆子我年纪大,没什么记性,别人我记不住,你这小伙长这么俊,又在我这买了几百个结,我是不可能会记错的。
    时辙没法,把两枚中国结手心握在手心,临走前,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纸币放在摊上用一个结压住,然后迅速跑开,朗声道:阿婆,您编织这结也不容易,我就不占您的便宜了。
    直到下了天桥,骆行之才问道:你上去就为了买这个?
    他刚刚就在时辙身旁,阿婆说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嗯。时辙应了声,想了想解释道,这位阿婆家里情况不太好,她没有儿女,丈夫是个残疾人,她自己腿脚也不利索,只能靠手工编织一些中国结赚钱,挺不容易的。
    我去买东西,并不只是单纯因为同情而给予施舍,因为我也曾收到过别人的善意帮助,所以在看到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尽自己能力帮他们一把。时辙眺望着远处五光十色的灯光,声音很轻,可能你会觉得我有些圣母,不过我依旧相信,一个人的善意或许渺小,但是那些被给予善意的人,也有可能会因为自身的经历,而选择去给予他人善意。
    这份善意的传递,最终帮到的,可能不止一人。
    都市夜晚的霓虹照在青年身上,给他打上了一层美轮美奂的光。他唇角含笑,眼底映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让他本就漂亮的眼睛更加吸引人。
    骆行之看着眼前人,突然有些挪不开眼。
    曾经跟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哥哥的小男孩似乎变了许多,似乎又没什么变化他身上既保留有小时候的影子,也多了许多让他感到新奇、甚至是惊喜的东西。
    良久,骆行之才轻声说:你做得很好,圣母的本意不是贬义词。
    时辙没太注意骆行之的异样,他抛了抛手里的结,从那两枚结中拿了一枚递给骆行之,笑容依旧潇洒不羁:这个送你,就当是我对你请我吃饭的投桃报李。
    骆行之静静地站着,没动。
    时辙见他久久不接,问道:你不喜欢吗?
    第二十章 哭腔
    喜欢。
    骆行之接过那枚结,盯着看了一下,这才缓慢地手拢手指,将它握在手心。
    时辙把剩下的另一枚收进口袋,突然听到身旁的人问:你知道这是什么结吗?
    不知道。时辙又把东西拿出来,拍照识图应该能识别出来。
    等识别结果出来,时辙沉默了。
    中国结也有很多种类,他认不全,也懒得去认,他刚刚就是随手抓的,都能抓到同心结。
    同心结,寓意是永结同心。
    时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他是两枚都送给骆行之还好说,但是现在,一对同心结,他和骆行之一人一只,意思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
    好在骆行之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怎么在乎,没再不开口也没追问,两人就这么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两人步行到家,回到卧室,时辙看了眼时间,先是画了几个小时的图,临到点了才登陆《山海》。
    在等野外BOSS刷新的空余,他转换了一下视角,看到了一道略显眼熟的单字ID。
    【行】?!
    时辙眨了眨眼,确认的确是上次那个跳脸嘲讽的混蛋,他连BOSS也不蹲了,操纵着人物轻轻一跃,直奔【行】而去。
    距离拉近到攻击范围,他想也不想,直接甩了一套连招在那人脸上。
    【行】一动不动,硬吃了一套技能。
    这家伙竟然在挂机?
    时辙皱眉,没再接着动手。
    打一个挂机的人,一点复仇的成就感和体验感都没有,索然无味。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心里闪过,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屏幕颤了颤!
    时辙立马反应过来好家伙,这家伙是在装挂机找机会反击?真是够狡诈的!
    既然不是挂机,那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报仇了。
    就上次那人的操作来看,收拾起来还不是洒洒水。
    时辙自信满满,结果打了两分钟,他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对方的走位、技能的连招、对伤害的把控都比上次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最终,在【行】只剩下一丝血的时候,时辙的人物率先倒地。
    时辙有些难以置信,这家伙是换人了还是请代练了?还是说上次的不是他本人?
    他正暗自揣测所有的可能,突然看到那个丝血的人物头上冒出来个问号。
    在把人打倒后再发问号,看起来就像是在问:就这?
    时辙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
    嘲讽都能这么如出一辙的能拉仇恨,这家伙绝对是本人!
    眼看着【行】没下线也没离开,而是在野区回血,时辙深呼吸,看着灰色屏幕上的数字倒数了三个数,在人物复活后又气势汹汹地朝着【行】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时辙对面的房间里。
    骆行之没想到在他挂机的时候主动找事的人被打倒之后,还会不屈不挠地杀回来,微微挑眉,也不再留情,开始真刀真枪地和他打起来。
    对方的操作和装备都不弱于他,不过他因为血量劣势,被对方打成了灰屏,不过那人也好不到哪去,被他反扑得只剩一小管血。
    骆行之本来就是打算挂机做下任务的,也不想计较太多,结果对方还在他人物尸体的脸上蹦了蹦。
    于是复活之后,骆行之把那人又击杀了一次。
    这回挂掉之后,那人就没了踪影,估计是直接被气得下线了。
    他也没再等,见任务做得差不多了,也下线了。
    屋内有些闷,骆行之静坐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出去透透气。
    一开门,他就看到房间对面的门开着。
    骆行之走到客厅,看到阳台的纱窗果然打开了,他犹豫了一下,往阳台的方向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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