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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风流——拾一亿(12)

    骆行之眼神一凝,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指尖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道疤痕上,轻轻划过。
    他这才动了一下,时辙明显瑟缩了一下,就连脚趾都有些蜷缩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骆行之用手握住脚腕,防止它缩回去。
    被抓住的瞬间,时辙眼睛顿时瞪大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有直接的肢体接触了,脚腕上缠绕着的温度实在太明显暧.昧,连带着脸都有些烧了起来,他也顾不上维持自己一直经营的人设,下意识地说:骆行之,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脚踝是不能乱抓的?
    骆行之回过神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不过事情已经做下了,他干脆保持着手上动作不变,目光凝视着那道月牙疤痕,一边平复内心的波动,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时辙真不知道这人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没谈过恋爱还没看过凰色小说或者漫画吗?
    骆行之非常淡然:不怎么接触。
    时辙彻底服了,行,算你赢,连这种东西都不怎么接触,果然表里如一,够高冷禁欲。
    骆行之:你还没答,为什么不能抓?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八卦呢?时辙忍着莫名的羞耻,干巴巴地说:一般抓脚踝不就是为了那啥。
    看来你经验挺丰富。骆行之随口应付着,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眼底逐渐带上了隐晦的、星星点点的笑。
    时辙总觉得骆行之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
    短暂地对视了一会儿后,时辙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那是,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历经千帆,见多识广。
    眼前这人语气是得意的,脸上的笑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是耳朵的诚实表现,让这话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骆行之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佯装没看到时辙那已经有些变得绯红的耳垂,松开手,轻碰了下他仍有些蜷曲的脚尖:放松,我要开始量了。
    草。
    时辙搭在沙发上的手指蜷了蜷,只觉得刚刚有些降温的脸又开始不争气地热了起来。
    两件正事都办完,时间也不早了。
    时辙往阳台看了眼: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骆行之把笔帽盖上扣在笔记本上,说:方便我在这住一晚吗?
    时辙:我还以为你会头铁回去呢。
    骆行之说:雨这么大,不好打车。
    时辙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忘了和你说,那两间空房间都好一段时间没清理过了,现在也来不及收拾,所以你今晚可能要将就一下,睡沙发了。
    骆行之:小事。
    见他没什么意见,时辙把摆放在沙发上的几个抱枕堆到一侧用不到的小沙发上,又记起了什么:你有洁癖不?我这的床单空调被都是我用过的,你能接受吗?
    骆行之看着他,轻声说:能。
    时辙一笑: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洁癖呢,要是那样的话,你今晚就只能和我没穿过的外套相依为命了。
    骆行之微微摇头:没那么多讲究。
    时辙比了个OK,回到卧室从床上抱了两床薄被和一个枕头出来,丢在沙发上:东西就放这了,你怎么习惯怎么铺吧。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先回去睡觉了。
    交代完,时辙也不停留,转身回卧室。
    晚安。
    骆行之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辙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回过身看向骆行之。
    对方也看着他,眼眸深邃,似是含着某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时辙隔了几秒才低声说:你也晚安。
    目送着时辙进卧室,目光又在关闭的房门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骆行之关了客厅灯,在沙发上躺下。
    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任由思绪四处发散。
    看清那道伤疤的一瞬间,骆行之几乎是有股直接相认的冲动。
    但他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既然没认错人,那之前的猜想就只剩下一个那个小时候成天叫他哥哥的人已经把他忘了。
    骆行之并不责怪时辙,人有时候会刻意去逃避、遗忘那些不好的回忆,对时辙来说,小时候的那段日子里,更多的还是不好的记忆。
    如果他贸然相认,可能会勾动对方记起那些不想再记起的记忆。
    那样对时辙来说不是好事。
    更何况,不说时辙自身的变化,他自己同样变了不少,彼此的成长轨迹不同,就算相认了,似乎也回不到小时候那样的相处。
    回忆固然美好,但是对他骆行之来说,更重要的,是那个给了他美好回忆的人。
    能再次相遇,他已经满足了。
    小小。黑暗中,骆行之默念了一下曾经叫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昵称,忽地轻笑出声,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
    时辙是被闹钟叫醒的,他闭着眼一如平常地想要掐掉闹钟,结果手刚一伸出被窝就被冷得缩回了被子里,几秒后,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摸索着蠕动,最后来到手机旁边,顺利掐掉吵个不停的闹钟。
    残存的困意早就在被凉到的瞬间跑得一干二净,时辙稍微又拖延着躺了个一两分钟,这才慢吞吞地翻了个身。
    不翻不打紧,这一翻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三秒后,时辙倏地睁开眼,坐起身后也顾不得凉了,直接掀开被子,嘴角抽了抽。
    他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别人晚上做梦顶多是炸内裤,时辙是衤果睡,做梦弄脏就是被子。
    时辙看了眼被子,忍不住啧了声。
    这模样,没救了,得洗。
    他将空调被丢在床尾,从床上捞过衣服穿上,然后抱着被子出了卧室。
    走两步到客厅,时辙这才后自后觉,客厅里还有别人。
    他停下打算观察一下骆行之醒了没,却发现本来该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被子倒是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
    这人起这么早,是直接回去了?
    时辙有些疑惑,刚睡醒的脑子有些转不开,干脆也不做他想,径直抱着被子往阳台走去。
    结果他走到客厅中央,耳边突然听到滴的一声,紧接着房门打开。
    时辙抱着被子,和出现在门口的骆行之打了个照面。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把被子往身后藏,奈何被子虽然薄,却也不是那么好藏的。
    时辙最终藏也不是,脚也和被粘住了一样迈不开,他故作镇定地打招呼道:你早上也有课?
    没有。骆行之提着东西进屋,视线却依旧落在时辙脸上。
    大概是刚刚起床的缘故,对方的头发有几缕正肆意张扬地往上翘起,莫名地有些呆萌感。
    时辙:没课你还起这么早,我巴不得上午十点前都没课好让我能多睡会儿。
    睡得不舒服。骆行之顿了一下,沙发太短,腿伸不直。
    时辙看了眼沙发,又转向骆行之的腿,嘴角微抽:你有没有考虑过,不是沙发短,而是你腿太长,超过了它所能承载的长度。
    是吗。骆行之应了声,终于注意到时辙手里拿着的东西。
    都是男人,看清被子的污迹之后他也猜到了大概,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微妙的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时辙恨不得时光倒退个几分钟,他就不该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带着这玩意出来,等骆行之离开了再洗不行吗?!
    也不对,昨晚才下大暴雨,今天估计没放晴那么快,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想着直接洗被子。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时辙脑子里乱成一团,最后目光定格在骆行之手上,病急乱投医:你手上的是什么?
    早餐。骆行之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
    时辙脑子没转过弯,下意识说:你可真体贴。
    骆行之看着眼前双耳已经彻底变色的人,恍然发觉,眼前人的确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们中间,有足足十年的空白。
    顺便而已。骆行之很给面子地拎着东西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时辙松了口气,赶紧去阳台把被子丢进洗衣机里,又看了眼外面的天气,还是没直接洗。
    把烫手山芋抛开,时辙这才折回屋内,洗漱过后,他走到餐桌边,又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骆行之,虽然知道他大概率是吃过了,还是礼貌性地问了句:你不吃吗?
    骆行之:我吃过了。
    果然。
    时辙也不再多说,拆了袋子一看:这是小区外面那家包子店里买的吧?
    骆行之:嗯。
    这家的灌汤小笼包很好吃,皮薄馅大汤汁浓,唯一的缺点就是每天都限量,我大部分时间都吃不上。时辙夹了个小笼包,感叹道,今天沾你的光,倒是能吃一回。
    骆行之看他眉眼间满是掩饰不下的高兴,唇角也跟着轻轻勾动了一下。
    哪怕人变了许多,但是在喜欢的食物上,似乎依旧没怎么变。
    吃完早餐,时辙处理完垃圾后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去上课,倒是差不多正好。
    换鞋的时候他才记起来,问骆行之:这份早餐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骆行之说,你之前请我吃饭,就当是回请吧。
    时辙也不计较这些,正要开门出去,又被骆行之叫住了:你的衣服之后还你。
    没问题。时辙想了想,强调道,衣服可以还,内裤就不用还了。
    骆行之:你确定?
    确定。时辙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开始浪了,难不成你想让我穿你穿过的内裤?
    骆行之沉默了一下:是我疏忽了。
    没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时辙一笑他本来想让骆行之直接把内裤钱和租金一块付的,转念一想又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改口道,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请我吃饭吧。
    骆行之很干脆:好。
    话说完,时辙也不再停留,换上鞋出了门。
    上午都是课,下课后时辙有些不放心地去了一趟图书馆。
    花坛里放置着一个简陋的小木屋,时辙弯腰往里面看了看,发现五只猫都窝在里面,没淋雨,这才放下心来。
    吃完午饭回到家,骆行之已经走了。
    时辙不意外,按道理说骆行之今早就该直接回去了,他还能回来一趟给自己带早餐实属不正常。
    确认家里没人,而且骆行之应该也还没搬进来那么快,时辙把窗帘都拉上,然后和往常一样放飞自我剥光衣服,去了浴室。
    今早上课怕迟到,他就没洗澡,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现在空下来了,就先清洗一下再睡午觉。
    他也没带衣服,冲完热水澡擦干身子后就直接出来了。
    在客厅吹干头发,时辙突然有点想喝奶茶。
    他从柜子上取出奶茶机,往里面倒上牛奶,又丢了些茶叶。
    煮奶茶需要一些时间,时辙干脆整个人都放松了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顺手捞了一片小毛毯盖在肚子上防止着凉。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够好,躺下没多久,时辙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他睡着没多久,房门突然响起刷指纹的声音。
    滴。
    门开了。
    第十七章 很漂亮
    骆行之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走到客厅的时候,他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睡美男,脚步突然一顿。
    青年的睡姿很是随意,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垂落在沙发外,手背躺在地板上;修长笔直的腿微微并拢,双脚交叠枕在沙发的扶手上。
    他身上不着寸缕,只在腰腹部盖了块小毛毯,小毛毯面积不大,只勉强遮住了一点,白皙漂亮的躯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不像昨晚淋雨后的那般朦胧。
    不知道是出于对童年唯一至交好友现状的关心、还是因为掺杂了别的难以言喻的私心,在明知趁人不备偷看不妥当的情况下,骆行之的视线还是鬼使神差地在时辙身上停留了一下。
    青年手臂和身上的肌肉不过分壮硕,看起来劲瘦结实,线条流畅干净,带着赏心悦目的美感和力量感;手掌下,六块漂亮的腹肌正随着主人呼吸的节奏有规律地起伏,性感的人鱼线蜿蜒而下,最终隐没在小毛毯的遮盖下。
    不得不说,时辙的身材是骆行之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无可挑剔的不论是穿着衣服,还是一.丝.不.挂的时候。
    思及此,骆行之心中忽然升起了些欣慰感。
    印象中瘦小的小男孩,能成长到现在的完美模样,的确算得上是男大十八变。
    摇了摇头,骆行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落在时辙的睡颜上。
    他估计是睡得有些不踏实,眉头微蹙,纤长的睫毛似乎正微微颤抖着,一副随时会睁开眼的模样。
    骆行之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又落在那块小毛毯上,大概是因为主人睡得不太安分,那片小毛毯这会儿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滑落到地板上。
    骆行之犹豫了一下,松开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放轻了动作,走到沙发旁,就要弯下腰替睡着的人拉好毯子,躺在沙发上的人却不是特别配合,小动作地翻了个身。
    那块本就不牢固的小毛毯被他的动作这么一带,顿时掉落在了地上。
    骆行之:
    这连着几个巧合下来,如果不是躺着的人太过自然,再加上这几次接触下来对时辙的了解,他都要以为这是有预谋的瑟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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