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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王爷哪敢放肆(穿越)——四海行舟(65)

    他们在明,乱党在暗,接下来的他们还必须小心行事,绝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庄清月的手:我入宫一趟,你若要出府办事,记得多带些人手以防万一。
    他叮嘱道:还记得那几个靖北军里的亲卫么?他们都是生面孔,不容易被人盯上,切莫再孤身独闯人家的密室了。
    听出他话里的明晃晃的关心,庄清月点头应下:你也一切小心。
    正在此时,王公公和小厮回禀马已备好。萧凌风朝着庄清月点了个头,抬脚便往外走。
    翻飞的袍角带起院内的纷扬的落叶。心急如焚的王公公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乌云盖雪四蹄飞扬,一路疾驰畅通无阻地来到皇宫,将同样跑马而来的王公公远远甩在身后。
    到朝元殿外时,眼前的景象阵势越发让他心底发沉。
    上次他出宫前让霍青重新安排了侍卫把守朝元殿。而此时此刻,朝元殿外的侍卫却比昨天还多了一倍有余。
    萧凌风面色难看,略过行礼的侍卫径直大步走向朝元殿内殿的方向。
    王爷!您终于来了!
    霍青亲自把守在内殿门口,见到大步走来的萧凌风,那张紧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波动。
    怎么回事?!萧凌风一边往里走一边沉声问他,阿怜姑娘呢?太医呢?皇上现在怎么样?
    然而刚绕过内殿屏风,方才还紧绷着神情的霍青骤然松懈下来,脸上的紧张一瞬间消失无踪。
    回禀王爷,阿怜姑娘正在整理调养身体的方子,准备替陛下好生调理,太医也在偏殿一同查阅整理呢。
    皇上么霍青朝着殿内偏了偏头,皇上正在用药膳呢。
    顺着霍青的视线往殿内一看,床上躺着的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的不正是那个「呕血不止」的小皇帝么?
    此时此刻,小皇帝看向萧凌风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哪有半点不好的模样?
    萧珏放下手里的粥碗,语气里带着兴奋:皇兄,你来啦?
    看到毫无异常的,甚至比昨天状态更好的萧珏,萧凌风心思电转,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将萧珏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他板着脸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呕血不止,昏迷不醒,阿怜姑娘都束手无策?
    在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萧凌风心里其实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然而紧张的情绪退去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看着仍是唬人得很。
    而另一边,虽然已经看出萧凌风的不愉,萧珏心里却高兴得很。
    早前两人将话说开时他就明显地察觉到了萧凌风的不自在,那时他心里还有几分失落。
    然而方才,他这位外表冷硬的皇兄在听说他呕血不止后急匆匆赶来时,脸上的担忧早已被他分毫不落地看在了眼里。
    虽然萧凌风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黑着脸的表情,但萧珏就是能肯定,他这位皇兄是真心在为他担心的!
    见萧珏脸上挂着傻愣愣的诡异笑容,萧凌风叹了口气,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斜斜看向他:是谁给皇上出的主意?
    他点评道:倒是有几分聪明。
    萧珏从怔愣中回神,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皇兄知道朕要做什么了?
    萧凌风嗯了一声,又道:皇上,说说您的想法。
    萧珏:昨日皇兄不是说,那徐霖可能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进京么,朕想着,咱们不如将计就计,来一招引蛇出洞!
    他看着萧凌风,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期待:皇兄以为如何?
    萧凌风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
    原书里的小皇帝存在感并不强烈,在他模糊的印象里,萧珏虽然聪明,却并不怎么把心思用在正道上。他能坐稳皇位,全靠萧凌风和几位辅政大臣的支撑。
    见小皇帝少有地将脑子用在了正确的地方,萧凌风心里莫名地生起两分欣慰来。
    他迎着萧珏的视线点头赞许:皇上的想法可行。
    得到鼓励的萧珏心里更高兴了,立刻将自己的计划与萧凌风和盘托出。
    末了,他看向萧凌风,语气里略带歉意:只是要委屈皇兄暂负污名了。
    毕竟瘾药是太傅和贵妃下的,他们二人昨日又都亲眼见过皇帝清醒的模样,要骗过他们,只能让萧凌风背了这口表面救治实则暗中再次下毒的锅。
    萧凌风勾了勾唇:无妨。
    他是皇帝萧珏唯一一个兄弟,又手握重兵杀伐无数,比起文文弱弱的萧珏来说更加强势,他虽无此意,但恐怕满朝文武和宗室之中,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这个下毒篡权的人了。
    被萧凌风甩下的王公公紧赶慢赶入了宫,听说靖北王已经进了朝元殿并且吩咐不许任何人入内,于是只能神情焦灼地等在殿外。
    然而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殿内仍未有半点动静。
    既不敢贸然进入内殿,又找不到机会探听殿内情形,王公公眉头越皱越紧,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也忽然开始怦怦狂跳。
    正在此时,殿内传来一声物品碎裂的声音。随后,赵公公尖细的哭喊声响起:王爷!您不能这样!王爷,您放过陛下吧!王爷!
    这一声哭喊太过突兀,传至殿外时,每一双耳朵都将这句话精准地捕捉。
    王公公脸色一变,额头顷刻间沁出冷汗。他骤然锐利的目光扫过殿外隐隐有些骚动的侍卫们,抖着手去推朝元殿的外门。
    「吱呀」一声,殿门却先他一步被从里面拉开。看清殿内情形后,门外一时间鸦雀无声,连王公公也愣在了当场。
    ?萧凌风拿着一道明黄圣旨站在门口,身侧站着一脸冷傲的阿怜。
    而他身后,侍卫长霍青的腰刀已经段成两截,而霍青唇角带着一丝鲜血,正抱着受伤的胳膊双目赤红一脸愤恨地盯着那位靖北王。
    先前哭喊的赵公公此刻躺在不远处人事不知,胸口带着一个明显的脚印。
    霍青看着殿外的侍卫,嘶哑着声音大喊:还愣着干什么!靖北王萧凌风意图不轨,动手拿下!
    侍卫们唰地一下抽出雪亮的腰刀指向萧凌风,却迟迟没有谁敢上前,仔细看去,侍卫们握着刀的手都无一例外地发着抖。
    圣旨在此,何人胆敢妄动?
    萧凌风沉着脸说完后,将圣旨顺手抛给了还在愣神的王公公。
    念。
    王公公被他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几乎站立不住,却又像被钉在原地似的动弹不得,连跌倒在地都做不到。
    他颤抖着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疾患愈盛,心力难继,思及国事万机不可久旷,兹令朕之长兄靖北王暂理朝事,抚军监国,尊摄政王。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圣旨一念完,自以为想通真相的王公公浑身虚脱,顿时委顿在地。
    阿怜从萧凌风身侧绕出来,面对着他单膝跪地,朗声道:摄政王千岁!
    握着刀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收刀回鞘,同样单膝跪地。
    有了带头的人,这些侍卫们明知或许事有蹊跷,但还是纷纷效仿卸下武器,没多大会儿,朝元殿前的广场上就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摄政王千岁」。
    萧凌风眼角抽了抽,趁着侍卫们都低着头,不着痕迹地给霍青使了个眼色。
    霍青暗自点头。
    然而在某些混杂其中的有心人眼里,萧凌风这一眼便是对皇帝最信重的侍卫长的警告,简直嚣张至极!
    既然侍卫长霍大人忧心陛下,那便在朝元殿守着陛下吧。
    萧凌风眼神扫过殿外跪着的众人,沉声命令道:今日起,侍卫长霍青不得离开朝元殿半步!
    庄府
    从前无比辉煌大气的尚书令府邸,现下却荒废已久。在百姓们眼中,此处俨然是已经是与繁华皇都格格不入的野宅了。
    然而几乎无人知道,这处人人都要绕道而行的「晦气」宅院里,正关押着当朝的太傅大人。
    阴冷程度堪比诏狱的庄府大牢里,庄清月捧着一个暖手炉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
    靖北军的亲兵不知道从哪里抬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军师,王爷说不能累着您,您先坐坐。
    等庄清月坐下了,亲兵伸手抖开怀里抱着的披风:地牢里太过阴冷,您身有旧伤,还是披着披风吧。
    他们这些做亲兵的都知道,军师为了救他家王爷,肩后受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虽说伤已好了,但他们有经验的都知道,若是受了到了阴寒的地方,那便是骨头缝里都疼!
    庄清月看到他手里的那件狐毛披风,眉头一皱道:怎么把这件带过来了?
    他怎么舍得在这种又脏又晦气的地方穿这件最喜欢的披风呢。
    亲兵是个大老粗,只知道这件披风暖和,哪里能猜到庄清月的心思,一时愣在原地挠着脑壳不知所措。
    扑哧。
    庄清月忽然笑出声来。
    算了,给我吧。他接过亲兵手里的披风抱在怀里,转头朝着另一人吩咐道,这烙铁的火再烧旺些,大家便都暖和了。
    等他们主从几人折腾出一个舒适的审问环境时,待审的白胡子老太傅已经从昏迷中清醒多时了。
    看着面前坐在铺满锦垫的椅子上,正优哉游哉吃着点心品着茶的靖北军军师,老太傅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些气质让人隐约有些熟悉。
    脑中那一抹灵光快速闪过,却始终没让他精准捕捉。
    片刻后,老太傅终于开口:阁下到底是何人?将老夫掳掠至此有何目的?
    他声音太过沙哑,冷不防地出声时,还将有些走神的庄清月吓了一跳。
    醒了?庄清月放下茶杯。
    太傅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才与太傅在宫宴上见过,太傅这就想不起来了?
    太傅重重哼了一声:老夫问的是你的真实身份!藏头露尾的人不配与老夫说话。
    庄清月冷笑一声,身体前倾看向牢门里的太傅:真想知道?
    不等老太傅回答,庄清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张面具,当着老太傅的面将那面具往脸上贴。
    片刻后,看清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时,老太傅瞳孔紧缩。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没更新了,有点手生写得慢。
    这章给大家发红包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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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太傅压根不曾见过庄清月真正的容貌,而他们安插在靖北军中的眼线也早已被尽数拔除。
    因此,在萧凌风带着这位「靖北军军师」回皇都时,他虽对庄清月的身份心有怀疑,却始终无法找到证据真正确认。
    甚至在地牢中醒来见到这位军师时,他还只以为是贵妃事情败露牵连了他,让他栽在了萧凌风手中。
    而此刻庄清月戴上面具,用那张他十分熟悉的脸重新站在他面前时,短暂的惊诧之后,他心里也不由地生出一种早该如此的慨然。
    心中翻涌的情绪很快冷静下来,他看着庄清月,目露感慨,说出的话里也带着几分亦真亦假的亲近之感,仿佛是真的在与多日不见的子侄叙旧。
    那日你父子三人充军西北,老夫还曾在城外相送,唯恐你们一去不回。没想到这才多少光景,你我叔侄三人竟就以这种方式相见了。
    庄清月不知何时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印章捏在指尖把玩,闻言掀了掀眼皮,声音淡淡的:那时我也不曾想到,太傅大人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深到庄易知与他同朝为官这么多年,竟也对他的身份半点不知。
    想到这里,庄清月不由地在心底冷笑。
    若是细想起来,太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只是那时的他天真地以为自己所见的、所掌握的就是先生布局的全部,哪还能想到,连先生也只是听命于人呢。
    而另一边,在看到那枚他再熟悉不过的梅花印时,太傅心里一沉,瞬间便知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然而在面对庄清月时,他面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将目光从那枚梅花印上移开,太傅老神在在地捋了一把胡子。
    动作之间,手腕上的镣铐和锁链锒铛作响,在幽深安静的地牢里显得异常刺耳。
    老夫方才还在想,靖北王一向光明磊落,应当还不至于做出私自拘禁当朝太傅的事来。若是贤侄的士张,那老夫也算是想得通了。只是,若将来靖北王
    听他提到萧凌风,庄清月的眼神在顷刻之间变得锐利起来,带着寒意的目光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扫过太傅的脖颈。
    太傅却像是察觉不到似的,话音没有半分停顿。
    若将来靖北王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知道你原本是要杀他的,你如此欺他瞒他,他还会与你成婚,还会如今日一般纵容你么?
    他说完,庄清月却笑了,眼里的寒冰也在这一瞬间消融。
    倾身往太傅的方向凑近些许,隔着牢门,庄清月嘴唇微动。
    恐怕要让太傅失望了。
    他声音里带着低沉的笑意:萧凌风么,他早便知道了。
    怎么可能?!
    太傅不可置信地看向庄清月,脸上的平和荡然无存,表情几乎是瞬间便绷不住了。
    萧凌风的为人如何立场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否则他们怎会想尽办法不惜引西沙蛮兵入关也要除掉他呢?
    若是萧凌风知道了庄清月「前朝叛逆」的身份,难道不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么,安能留他命在?
    真没想到,堂堂大景朝的靖北王也有徇私包庇的一天,贤侄的手段,老夫真是自叹不如!
    庄清月脸上仍是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哦?
    太傅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缓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萧凌风连前朝皇室的遗脉也敢放在身边,就不怕这萧氏的江山改了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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