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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情敌之后——鹿走南台(31)

    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掏出手机翻看。
    未料到,竟然没有一条邀约。
    沈星迟瞪大眼,将手机来来回回查个遍。难道他的人缘差到这种地步?那些个顶不上用的狐朋狗友就算了,连程海也没条消息。
    沈星迟气得牙痒痒,感慨从海岛回来后真是诸事不顺。不仅在人群前露了怂,还因为顾钧有家不敢回。随手将塑料瓶抛向垃圾桶,瓶子在桶口转了个圈,歪歪掉在外面。
    沈星迟:
    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跨到垃圾桶旁,拾起塑料瓶泄愤般地捏得嘎嘎响。
    噪音不断回荡在空寂的公寓里,捏了阵,倒把他捏乐了。真是可笑,什么时候轮到需要别人找才能出去的境地,一个人不能去潇洒?
    这么想,心情稍微轻松,故作不在乎地边吹口哨边往衣柜走。
    此时,沉默许久的电话终于响起。
    沈星迟快速倒回来,一看,是程海。
    接通后,没忍住,把方才的怨气全撒在他身上:你死人啊,这么久,没一个信。
    程海莫名委屈:沈哥,我
    沈星迟反应过来,无措地抓了抓头发。从桌子上抽出根烟,含在嘴里,不急的点。几秒后,叹息道:抱歉,海子。
    他和程海从来是有得玩就一起胡闹,没得玩就一拍两散的塑料关系,刚刚那句话委实过分。
    沈星迟:找我有什么事?
    程海:出来玩吧,好几天没见了。
    小跟班言语中透出股道不清的古怪,本该是高兴的事,他同是拿高兴的语态说,但与此前相比,就是微妙的不同。
    可惜沈星迟正陷入焦虑当中,暂时无法敏锐的感知。
    点燃香烟,含糊道:好啊,哪里?
    程海报了地点和时间,临挂断前,犹豫地喊了声沈哥。
    怎么?沈星迟取下香烟弹灰。
    沈哥,沈哥程海叫了又叫,那些话却如石块般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没、没事,你来吧,我等着你。
    沈星迟哼笑:莫名其妙。
    *
    晚上到达目的地,沈星迟奇怪发现,等他的人只有程海一个。
    就你一个?他如实地问出。
    对啊。程海笑道,有我还不够?
    不只是这样好像不怎么热闹,往日全是三五成群,不过难得程海还记得他,沈星迟识趣地没说,没什么。
    程海:邀请小叶他们也蛮烦的,嘈嘈杂杂,还费钱。
    沈星迟调笑:你小子现在知道省钱了?
    程海低下头,黑色眼睛中划过丝异样,被笑容掩盖:有钱能使鬼推磨,沈哥,你说我不珍惜钱珍惜啥。
    行吧。沈星迟上前揽住他,这次我请客。
    程海:沈哥?
    沈星迟:放心好了,老头子已经知道我回来,还打了一笔钱过来。
    程海笑起来:沈叔叔不生气真是太棒了。
    沈星迟揉他头发:别奉承,傻了吧唧的。
    程海选的地方是一家平常很少来的酒吧,人不多,格调幽静,调配的酒烈度不高,胜在口感好。本来这种地方放在平常他是看不上眼的,如今心情正乱,寻个地方喝喝小酒听听音乐未曾不可。
    进去时台子上正好有人在表演钢琴,声音悠扬。沈星迟立即被吸引视线。弹钢琴的是个男人,穿了身中长的格子衫,刘海遮脸,一副自兀陶醉样。沈星迟从他的肩看到他的手,再从手看到腿,嘁了声,扭头跟程海说:找个偏远的位置。
    我觉得蛮好听的呀。程海不知从哪抓了把瓜子,边嗑边道,坐近点欣赏欣赏。
    瓜子配钢琴,亏他有脸说欣赏。
    沈星迟:有人比他弹得更好,跟那人一比,他算什么,还入不了我的眼。
    程海随口一问:谁啊?
    沈星迟刚想脱口,意识到所谓那人的名字,脸色登时变化,只催促程海去找位置,对追问只字不提。
    回想那天夜里,沈星迟始终觉得好似被盆冷水浇身,难得逃回来后第一次有了那样强烈的感情与倾诉的渴望。即使在这件事上他也有错。
    可小少爷打小擅长闯祸,却不擅长主动认错。顾钧说了不来看他,他就憋屈地躲在家里,企盼哪天顾钧气消了能过来。顾钧没来,就自顾自的恼火。
    几杯酒下肚,憋闷的心情倒愈渐强烈,头脑清醒的可怕。沈星迟心里不是滋味,余光瞥见程海同一脸心不在焉,玩乐之情顿时消减。安静的氛围未曾起到任何作用,仅令人觉得孤单又寂寞,沈星迟喝酒喝得全身发冷,开始抱怨程海选得什么破地方。
    程海啊了声,没听清,只叫沈星迟喝酒。
    喝你个大鬼头,沈星迟剜了他一眼,拿手机看时间。惊觉才勉强过了一个小时,对丰富的夜生活来说,才算尝了点开胃菜。沈星迟叹了口气,继续无趣地默默喝酒。
    凑合坐了两个小时,晚上九点,沈星迟与程海从酒吧出来。
    外面的温度竟比酒吧内还要高,沈星迟忙伸了个懒腰,舒展凉透的手脚。
    海子,接下来去哪里?
    程海紧张地到处瞟,听见小少爷的要求诧异道:沈哥,还要再玩?
    沈星迟:难道你要回家?这个点太早了吧。要不还是把小叶他们叫出来一起玩,两个人弄不出啥花样,怪无聊的。
    程海抢道:那我打电话。
    说是打电话,其实只掏出手机无目标地到处翻,拖延时间。
    沈星迟走到路边,等程海打。
    这酒吧位置较偏,正对是一条小巷子,这时鲜有人走,因此车辆的经过停靠变得格外显眼。此刻就有辆黑车行驶过来,悄无声息地停在对面。沈星迟看去,对面是一家酒店,兴许是吃饭的。
    程海那边还没打出电话,他等得枯燥,开始研究起对面那辆车。
    看着看着,察觉出异样。而从车上下来的人,恰好验证了他的猜想。
    车主是顾钧,穿了身西装。他下来后立即去拉后座的车门,应该是带客户去酒店谈业务。
    一句卧槽炸在心间,沈星迟忙拽过程海往旁边跑。
    程海:沈哥,怎么回事!
    沈星迟回头斥责:闭嘴,先离开这里再说!
    黑夜冗长,沈星迟忙于逃跑,未发现,紧随在后的程海回头忍隐又畏惧地瞟了顾钧一眼。顾钧目送他们远离,扭开车门的后座上,空无一人。
    第46章
    沈星迟直到跑出巷子,投身进闹市, 才敢停下。
    气喘吁吁地抚住胸口, 不忘仔细观察四周,确定没有顾钧, 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下来。
    程海在后面气若游丝地喊了句沈哥。
    什么鬼运气,沈星迟暗骂,这样也能碰到他!
    本想回头连着程海一起骂, 可看他那副上接不接下气的可怜样,重话又说不出口。沈星迟调整了下呼吸,手插进兜里,随着汹涌人流往前走。
    程海叫苦不迭,赶忙深吸几口气, 满头大汗地跟上。
    他这种玩乐熬夜惯的花花架子体力哪比得上尚还懂得往健身房跑一跑的沈星迟。
    沈哥,沈哥程海叫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跑啊?
    沈星迟忍了两下,没忍住, 反正程海也知道点他与顾钧的事,便直言道:你没长眼啊,刚才没看见那里站的是顾钧?
    程海:没。
    沈星迟抱怨:你怎么选的地方, 大晚上都会遇见!
    程海闪烁其词:这地方我们以前也来过啊, 再说碰见他又没关系, 我们玩我们的。
    沈星迟想想,觉得也是,那天是他要生气的, 自己可没那么好耐心去哄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难得软下脾气提出可以聊聊,他倒好,开车掉头便走。
    然而,视线只要定焦于男人身上,下意识没出息地想逃。他的一切让小少爷惊慌失措,眼睛,手指,包括将他压在车门与胸膛之间细密亲吻的嘴唇。
    沈星迟本来一直我行我素,对旁人的眼光毫不在意,有人贬低他反倒高兴。但顾钧不同,他会让他意识到这样做不对。
    有拘束的生活令沈星迟莫名恐慌,心生抵触与畏惧。
    程海继续问:他来干嘛?
    沈星迟回忆了下,缓慢道:大概是来请客户吃饭。
    程海:那更没什么好担心的,兴许他压根没注意咱俩。
    沈星迟没了底气,忽然觉得方才急于奔命的自己像个傻子。
    他道:就你清楚。
    程海嘿嘿一笑:沈哥,我们还继续去别的地方吗?我现在打小叶的电话?
    沈星迟贪玩的心思早已被搅没:玩个鬼,回家睡觉去。
    程海狗腿道:我送你,沈哥。
    说来好玩,沈星迟是坐车到的,无所谓从哪走。但程海不同,他开车,目前车还停在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
    沈星迟一听要倒回去,忙推脱:这么麻烦,你自己回去吧,我随便叫个出租。
    程海:不行,沈哥。是我叫你出来的,不能安全把你送回家怎么会放心。
    沈星迟:婆婆妈妈。
    小少爷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程海又如狗皮膏药黏住不放,看在他初心是好,沈星迟勉为其难地答应共同回去取车。
    担忧顾钧会在,两人特意在繁华的街道上逛了许久。
    街道旁边开了很多小店,还有饭馆与小摊。他们闲来无事,东看西看,还买了点烧烤奶茶吃。奶茶选了热的,沈星迟没看牌子,但口感不错,不算甜,喝进肚里暖烘烘的。沈星迟喝干奶茶,吃光烧烤,目光触及喧闹又明亮璀璨的街道,竟觉这样倒比躲在酒吧里灌凉酒要好得多。
    他本想吸根烟,又不希望破坏食物带来的享受,权衡再三,还是把烟盒重新塞回口袋。
    *
    之后事情变得十分古怪。
    沈星迟隔三差五总能看见顾钧,有时候是和程海从酒吧出来,有时候是正打算坐程海车回家。弄得他简直像惊弓之鸟一样,连从公寓到超市短短路程都提心吊胆。
    然而让他躲在家里整天不出去也不太可能。
    晚上9点,沈星迟叼着烟缓缓走在僻静的道路上。
    这次程海虽然叫了两三个人相陪,但地方选得太令人发指,是一家小规模的清吧。他们点了几杯果汁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看向他时,那眼神让沈星迟恍惚感觉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旧友。
    沈星迟无言以对。
    等尴尬的聚会结束,沈星迟拒绝了程海相送的请求。
    如今在他眼里,程小跟班几乎能和瘟神媲美。跟他在一起后撞见顾钧的几率大大增加,引得沈星迟开始怀疑顾钧是不是悄悄在海子身上装了定位器。
    今天早晨的天气算不上好,夜晚也是无星无月。沈星迟仰高头,对着混沌一片的天幕吞云吐雾。
    旁侧无端响出声车笛。
    把擅自沉浸在情感中的小少爷吓了一跳。
    他侧过头,发现一辆黑车不知何时停靠在身畔。
    沈星迟狐疑地左右望,确定这条路上只有他并且黑车是在叫他后,犹豫地往前靠近。小道上路灯离着远,车子融在阴影中,沈星迟短时间内难以分辨,直到车窗摇下,看清里头顾钧的脸后,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沈星迟瞠目结舌,不明白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含在嘴里的烟燃烧出的灰烬纷纷掉落,坠在手背,烫得小少爷如梦初醒。
    他火急火燎地拍掉,讪讪道:顾先生,好巧啊。
    顾钧不说话,视线很不友好地从他的脸望到他嘴里的那根烟。
    良久,对方才像是大发慈悲,开口沉声道:沈哥一个人回去?
    沈哥这个称呼海子叫起来是享受,他叫起来使沈星迟无端发憷,背后全是鸡皮疙瘩。
    沈星迟假笑道:是呀,时间还蛮早,我正好到处逛逛。
    顾钧:沈哥心真大,那边沈叔叔刚解禁,怎么不想着多加表现?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沈星迟不愿纠缠,我这人没心没肺,任何人在我身上花精力都是白搭。
    的确。顾钧话语越发森冷,上车,沈星迟,我送你回去。
    车子及密闭的空间使沈星迟飞快回忆起那些暧昧的往事,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走到街口,叫辆出租车就行,不麻烦了。
    讲完,他逃也似地拔腿便走。
    顾钧没有下车拦他,而是不开车灯地静静跟在青年身后,如条无声响的蛇。
    沈星迟知道他没离开,眼前的街道仿若被无限拉长,久违撞击胸腔的心跳声再度降临,一步一步走得虚无。小少爷怕极了,断续跑起来,可不管怎么跑,那辆黑车依然在身后,他回过头,似乎能透过玻璃望见男人锐利的眼神。
    顾钧!沈星迟被逼急,顶着热汗冲到车旁,你有完没完!
    这些天无间断地看到他,一颗心总是悬的,他快要疯了!
    我怎么了?顾钧无辜,不过是看在过去情分上送送你罢了,现在这个时段,打车不方便,又要花钱。我恰巧要回去,顺路。
    沈星迟:你觉得顺路?
    顾钧:是的。
    这话成功堵住他,沈星迟咬咬牙,上赶着来接送,别人恐怕求之不得吧。既然躲不掉,干脆答应,假如男人还敢跟那天一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思虑此,沈星迟强迫自己克制情绪,微笑道:那行,谢谢顾先生了。
    他拉开车门,挟裹着股凉风与淡淡烟味坐进去,里面窗户紧合,烟味迅速铺张开来,沈星迟调笑地挥挥手:不好意思,我这人最喜欢没事来两根,但是某些人似乎不爱闻这味。
    顾钧没说话,直接驱车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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