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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情敌之后——鹿走南台(14)

    女佣乖顺点头,沈星迟离开后,她还转过身满脸通红倾慕地注视。
    局外人顾钧对他泡妞的鬼把戏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嫌弃地啧了声,暗骂对方的死性不改。
    沈星迟一路走来,许多人跟他打招呼,都一一回应。他脚步不停,四处张望,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连沈星迟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直至见到坐在海边的顾钧,眼中一亮,快步往那边走去。
    顾钧早已不再关注沈星迟,海水徐徐涌上沙滩,维持在一个微妙的范围便往回退。他默不作声地盯着那个界面发呆。
    一个人坐这么远?
    听见声音,顾钧抬头,知晓是谁,又默不作声地垂下。
    刚才他与女佣在一起的画面还在脑海里倒放,顾钧憋了口气,端住杯子的手不住捏紧。
    沈星迟大喇喇地坐到他旁边,棒棒糖的塑料棒咬得咔嚓响。
    他不了解顾钧的心思,自顾自开口:不去看看,好像在弄烧烤了。
    不了。顾钧道,他们貌似比平常要开心。
    谁参加聚会都开心,所以让你多举办嘛。沈星迟故意道,平常你不在,他们更放得开。
    顾钧:也是。
    本来沈星迟想借机调侃顾钧的老古板,哪知开玩笑撞到板子上,只得挠挠脸尴尬道:没关系,等能回A市,我带你去参加舞会,几次下来就能熟能生巧。
    顾钧:你现在还想着回A市?
    沈星迟:当然喽。
    顾钧:哦。
    沈星迟莫名其妙,觉得顾钧有些奇怪。
    难得办Party,沈星迟不愿气氛怪异,只得认命地找话题。这是什么?他指了下顾钧始终端在手上的饮料。
    顾钧:梅姨送来的果汁,要喝吗?
    沈星迟正好渴了,点点头。
    顾钧递给他,叮嘱道:喝这边,那边我喝过。
    沈星迟转向另一边,刚喝点,连忙叫道:好酸!
    顾钧奇怪,他尝得时候味道正常,观察了一下,点出:该不会是你吃的糖引起的吧?
    沈星迟叫苦不迭,忙抽出嘴里的棒棒糖,咂嘴。
    顾钧了解他含糖的理由,眸色微变,眉头轻蹙,像是在下什么决定,万分纠结。
    这时,烧烤架上传来香味。佣人转动烤串,刷上酱汁,烈火之上,每串被烤得油光发亮,看上去充满食欲。
    沈星迟:感觉烤好了,我去看看。
    他一下午光顾玩水,之后又是救人又是洗澡换衣,忙个不停,肚子里的馋虫早在叫唤。
    顾钧见沈星迟要走,顾不上思虑,连忙拉住他。
    沈星迟疑惑地回头,见男人面容忍隐,还以为是害怕孤独。
    呃我就去会,如果好了,端些过来一起吃。
    顾钧摇头,皱着眉道:就这一次,我答应过你。说完,他从上衣口袋拿出烟盒。
    沈星迟在看到的那一刻口腔里便疯狂地分泌唾液,心脏怦咚怦咚直跳,记忆里那魂牵梦绕的味道再度涌起。尽管顾钧所拿的这个牌子在A市他从来不屑抽它们有浓重的薄荷味,刺激极淡,也不刺嗓,像女人抽的。但现在不同,要知道在禁烟又禁酒的顾先生下得到一丝喘息是多么不容易,他几乎快没命。
    沈星迟两眼伸直,烧烤的香味也闻不到,愣愣坐下。在顾钧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时,垂在两边的手竟微微颤抖。他可笑地挽起唇,任由顾钧将烟塞进嘴里。
    火。沈星迟急切地催促道。
    顾钧取出打火机,海边风大,打火机打了两下没见火。最后一次好不容易点燃,火焰颤颤巍巍,抖动剧烈,顾钧忙用一只手挡住。
    沈星迟抓住他拿打火机的手腕,头伸前,白色烟卷被点燃,凉意顺着涌进口腔。
    小少爷在点燃的那刻抬眸瞥了眼顾钧,眼里满足的笑意盖也盖不住,像没有阻拦的海水哗哗外涌。丁点橘黄的火荡漾在他的瞳孔里,如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顾钧的心跳快一拍。
    沈星迟似位瘾君子般,猛得吸一口,全吐出来,白色的烟雾喷向顾钧。顾钧不适应,咳了几声,惹得他哈哈直笑。
    取下烟夹在两手间,回味此前画面。微跳的光点描绘顾钧的眉眼,男人五官深刻,眼睛黑白分明,下颌线条锐利。他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望过,原本仅会位于高山之巅冒着冷气的人突然坐在海边他的身旁,笨拙又生硬地帮忙点烟,反差让沈星迟觉得新鲜。
    嘴里的薄荷味肆意蹿腾,沈星迟想说话,一束尖锐的声音直冲云霄,炸裂开来,无数光点紧随其后,夜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五彩缤纷的烟花。
    佣人们发出惊叹。
    沈星迟边吸烟边看,注意被烟花转移,想要讲得也忘得一干二净。他悄悄用余光瞟旁边的顾钧,黑发男人同样仰头,神色认真,仿佛看得不是烟花盛宴而是工作中的某份报表,让人莫名想笑。
    顾钧感受到,侧过头,不断奔上空的烟花散出各色的光彩,绚烂至极。他的脸沉浸在光中,一半被照亮,一半沉浸在暗淡中,越发显得轮廓英俊立体。顾钧不避讳地直视,漆黑的眼睛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尔后弯起嘴角,朝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沈星迟瞬间心动。
    他理不清这强势到近乎可以毁天灭地的情感,它们好似突然坠下,就如这满幕烟花,砸得沈星迟晕头转向,又好似早已在雪底静待许多,等到春暖花开,冰河碎裂,缓缓流淌出来,自然地溢足整个心间。
    总之沈星迟被弄得手足无措,慌忙吸烟,庆幸烟花挡住脸上燥热。
    *
    看完烟花,吃过烧烤,有大胆的佣人在沙滩上唱歌跳舞,场面异常热闹。
    沈星迟抽掉一根,意犹未尽,时不时瞟着顾钧上衣口袋,心里惦记的全是怎么趁乱把整盒都摸过来。他心思太重,被顾钧轻松发现。男人警告性的回剜,把烤好的一串年糕塞进小少爷的嘴里。
    沈星迟愤愤不平,偏过头故意不理,咬住年糕加入欢呼人群中。
    顾钧不恼,和梅姨站在旁边看,偶尔他回头,就对着笑一笑。
    这场聚会举行到深夜,海边凉风渐寒,玩够的佣人们开始着手收拾。顾钧帮了两下手,被梅姨赶走。目光绕了一圈,未见到沈星迟的身影,心里嘀咕,四处寻找,发现他不知何时回到别墅大厅,正四仰八叉睡相极差地躺在沙发上。
    顾钧推他,沈星迟不满地哼唧,继续沉睡,连姿势也懒得改。
    外面还在收拾,倒不急。顾钧从楼上拿来一床薄毯,盖在他身上,坐到边上。
    不清楚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沈星迟眼底飘着层阴影。垂在沙发下的手紧握,眉毛上扬,仍是发怵的模样。顾钧以前曾听说过人在熟睡时是最没防备的,反而能把白天的装腔作势抛开,露出最本质纯真的自我。
    那么他呢,顾钧随意拨了下青年散在额头凌乱的头发,在梦里,这个人是否还沉浸在幽深不见底的海里,得不到救助,仅能靠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往上游,即使筋疲力尽劳累不堪。
    沈星迟跳海救人的事始终如根刺扎在顾钧柔软的内在,稍微动下,便明晃晃地疼。
    他呼了口气,探过身,把小少爷架在沙发顶上的腿放下,垂在外面的手塞回去,薄毯拉上,从头到尾盖住。
    大灯兜头倾下,罩着沈星迟的脸有些发白。他恶趣味地捏了捏左脸,直至手指间爬上抹绯红才停下,沈星迟依旧沉睡,呼吸绵长,对此毫不知情。顾钧凝视,忽地情不自禁,吻上泛红的那处。这个吻轻得譬如羽毛,或许根本不算吻,一触即避,充满克制与禁欲。
    当他跳进海时是怎么想的,会担心吗?顾钧回忆沈星迟的询问。
    是的,当然会担心,简直担心得要死,脑里充斥着无数没有根据的猜想,万一以后都看不见他,那该怎么办。
    第23章
    顾钧心有余悸,那件事时时浮上,搅得他的生活一团乱。
    气温渐暖,春夏交界之际,空气偶尔闷热,书房内窗户大敞,涌进来的凉风吹得文件欶欶响。顾钧用手抚平,拿笔架压住,防止文件吹乱。
    他抬起头,对面摇椅上沈星迟黑色的头发同样随风而动,短短的,像一丛不扎手的小草。
    顾钧说话算话,在烧烤Party过后的第二天,他去了沈星迟的房间帮他剪头。早看那头黄黑相间的头发不顺眼,正好借这个机会全部剪掉。
    沈星迟以前染过全金,还觉得特别好特别帅,常装逼似地堵在公司等顾绾下班,殊不知他那种又靠车又戴墨镜的做作姿态在顾钧眼里跟社会上的二流子没啥两样。
    怕难打扫,沈星迟端着小凳坐到浴室,顾钧拿上剪刀,在他肩膀上围好毛巾,开始动手。
    浴室里灯光充沛,打在顾钧脸上,轮廓被清晰深刻地描绘出来。沈星迟难得乖顺,坐着没动,也不故意找茬,安安静静的。耳畔剪刀咔嚓声连绵不断,成为浴室里唯一的动静。
    顾钧人高腿长,沈星迟稍微一瞥,就从上方的镜子里看见他的身影。
    大概是第一次帮人剪头发,虽然手上未停,可紧皱的眉头还是泄露出他的紧张和生涩。沈星迟借着镜子偷偷望顾钧脸上遮也遮不住的茫然,如窃取到昂贵宝石的小偷般,悄悄弯起嘴唇。
    顾钧是不了解当下时尚,干脆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地把那些发黄的发尾剪掉,再把刘海剪短,表面镇定自若实则内心打鼓地沉声道好了。
    沈星迟站起来,顾钧托着毛巾把颈脖周围的碎发扫掉。
    本来这头发剪得实在差些火候,饶是顾钧这样的精英也不是十全十美。奈何沈星迟底子好,长相英俊,五官精致,嘴角斜挽还有抹浑然天成的痞性。刘海剪短,让他那张脸更完整地露出来,全黑的头发为其增添了一分清爽和干净。
    沈星迟贴近镜子,左摇右看,头发短了果然舒服,头好像都轻了。不过要从他口中听到夸奖是不可能的,沈星迟鸡蛋里挑骨头地说道:颓废感少了好多,再也不能背块画板云游四方了。
    顾钧笑道:你还真有这个想法。
    那肯定的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转了下脖子,顾钧忙说:是不是觉得痒,要不拿吹风机吹下吧?可能还有碎发掉在领口。
    有服务不享才怪,沈星迟点头,重新坐回小凳。
    顾钧从架上取下吹风机,一边吹一边手指插入其中梳理。他指如白玉,指甲圆润整洁,触碰时既养眼又舒服。沈星迟感受着,只觉微妙的热度从头顶通向四肢百骸,熨平了体内所有的不畅快。
    在大声呗的音量下,沈星迟隐约听见嘀咕声:你想得美。
    诧异地睁大眼睛,急忙看过去,镜子里顾钧神色淡然,倒像是他听错了。
    书房里很安宁,沈星迟和顾钧割据一方。
    如今小少爷倒学会怎么在顾钧工作时和平相处,毕竟是他先贪恋陪伴的美好。这段时间里闲来无事,竟把顾钧书架上摆的外国小说全看完,而且觉得蛮有趣,不愧是小说家,构思的故事精彩刺激,伏笔一环扣一环。
    沈星迟合上书感慨,如果在A市,哪有这种闲工夫静下心看书,若是让那帮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知晓,不得两天一小笑三天一大笑,直呼是在浪费时间。但在酒吧聚会上花天酒地和窝在公寓看书,哪个才算是真正的浪费时间?
    连忙摇头,后怕地把古怪的念头抛开。他可是富二代圈子里的扛把子,怎么能被如此古板又清心寡欲的念头腐蚀,一定是与顾钧呆在一起太久了。没错,沈星迟在心里恨恨说了遍。
    怎么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星迟讶然回头。顾钧工作时从来不会主动找他,也讨厌噪音,所以他尽量不发声,降低存在感。
    顾钧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视线停在文件上,嘴上却说:摇头晃脑的。
    沈星迟迷糊地摸了下头发:有吗?我没感觉。
    顾钧极快地瞥一眼,复而低头:一副傻样。
    沈星迟顿时在心里翻个大大白眼。那晚烟花之下看见的温柔微笑果然是骗人的,白天到来后,顾钧仍然是顾钧,面无表情,气质冷峻,工作机器,对他毒舌。难得的心动在那晚后消失殆尽,清醒过来的青年对这股控制不住的感受惊悚无比,通通推给擅于蛊惑人心的荷尔蒙。
    等了半会,见对面没回的意思,顾钧暗自窘迫,只得开口:你这次出来了那么久
    你也知道我出来这么久了啊。沈星迟丧气地瘫到摇椅上,他特别喜欢顾钧房间里的这张摇椅,放上垫子坐下,软软的很惬意,简直成了专座。要是来时见顾钧坐了,还会将人赶下去。哎,我爸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
    撒谎无用,顾钧直接道:没有,不过沈叔叔近来和林家合作的一款产品即将上市。
    林家?沈星迟不由哂笑,清楚是谁。也好。他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天高皇帝远,我乐得自在。
    顾钧抓住机会:那你,到现在有没有想给谁打电话?
    沈星迟:想这个干嘛,我又没手机。
    顾钧:我可以话到一半,含进嘴里,怕是唐突又忧他听不懂。
    你?沈星迟继续笑,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让我办烧烤派对,让我抽烟,现在还要借我手机?不怕我爸说你开小灶,取消你的看护权。
    顾钧:少贫嘴,你就讲需不需要?言语中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沈星迟:好啊。
    他没想那么多,觉得就算不打,把手机拿过来玩玩也好。住在这个四面环海的孤岛上,没有手机,没有信息来源,都快与世隔绝了。
    结果等拿到所谓的手机,沈星迟恨不得冲上去给顾钧一拳。
    顾钧给他的是一个早已被滚滚时代洪波淘汰到某个谁也不知的旮旯角里的诺基亚,莹粉色,滑盖款,键盘小如蚂蚁。
    我的妈呀。沈星迟惊奇地盯着差不多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诺基亚,你从哪淘来的古董,有核桃吗,我帮你砸两个。
    顾钧:能打电话就行,难道你还想做什么?
    沈星迟服气。
    诺基亚电是足的,每滑开,屏幕便亮一次。他来回滑了几次,愣是没拨出一个电话。
    顾钧装模作样地看文件候了半晌没听见动静,狐疑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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