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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每天都想退休(重生)——瘦山寒(4)

    多谢真人。游逸笑了笑,端着棋盘走了。表面和平常无异,但他端着棋盘的手,却缓缓捏紧,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似乎正承受极大的痛苦。
    玉楼看着游逸的背影,又看了眼那孤零零落在草丛中的黑子,眉心微微一动。
    据传,魔尊游逸曾创分魂之术,可将自己的魂魄附在外物上,以供其趋使。魔尊死后,天下邪修对此术趋之若鹜,连道统修士也蠢蠢欲动。然而,世人只看到了这分魂术好用,却没人知道,此术每施展一次,就需将自己的魂魄撕裂一次。撕魂过程极其痛苦,非一般人所能忍受。
    你这又是何苦玉楼叹了口气。
    林愧生:真人?
    玉楼淡淡看了他一眼,说吧。
    真人容禀。
    林愧生偷眼瞧玉楼真人,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不太高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突然造访,叨扰了他。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正事要紧。
    半年前,寒山南宗派弟子来槐江向家父求援。据那弟子所说:楚南一带的村庄丢了不少半大的孩子,父母怎么找都找不到,村民怀疑是邪修作祟,便求助寒山南宗。寒山南宗派了弟子前去查探,果然发现了邪修的踪迹。那些弟子跟着邪修留下的线索,一路追查至桃里地界,谁知这之后竟再无消息传回。最开始大家只当他们遇难受困,可不幸的是
    玉楼面色凝重起来。如果只是被困,这事儿怕不会找上这浮玉山了。
    林愧生叹了口气,派出的弟子全都死了。在他们失踪一月后,在楚江下游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奇怪的是,他们全都是溺水而亡。
    宗门修士集体溺亡,此事前所未见。南宗宗主秦南震怒,亲率弟子至桃里查探,此后便再没回来
    玉楼道:寒山宗群龙无首,最后找上了你们?
    林愧生道:没错。此事就发生在几日前,家父刚从浮玉山回到宗门,寒山南宗的弟子便到了。说到这里,林愧生有些尴尬,悄悄看了眼玉楼的脸色才接着说道:此事涉及了桃里,干系重大,家父当即就想来浮玉山同您商议,可他才被您赶了回去,心里憋着气,便叫晚辈来请您去槐江一趟。
    说完,林愧生怕玉楼不允,当即向他行一礼:想必真人定不会弃天下苍生于不顾!
    玉楼一哂,走到草丛边,将那枚遗落的棋子捡了起来。他道:歇一晚,明日我与你去槐江。
    山间小院,游逸在房内盘腿打坐。
    房门嘎吱一响,玉楼走了进来。
    游逸睁开眼睛:事情解决了?
    玉楼摇了摇头:没有,明日我要跟他去一趟槐南宗,你和我一起去吗?
    游逸想了想,我倒是挺想去山外看看,但是我现在没有灵力,怕耽搁你的事儿。我还是在浮玉山等你回来吧。
    说完,游逸对玉楼笑了笑。
    玉楼微笑着看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真的吗?
    嗯?
    你真的会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游逸表情一疆,随即笑道:自然是真的。
    玉楼点了点头,也好。方才掉了一枚棋子,你收好,别再掉了。
    游逸看着被放在自己手心的棋子,瞳孔一收,但旋即恢复如常,笑道:棋子还多,不差这一枚。
    玉楼摇了摇头,今日丟一枚,明日丢一枚,棋盒里的棋子迟早会丢尽的。
    玉楼说这枚棋子时的神情太过认真,游逸心虚,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不敢再聊下去,只好说道: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林愧生就来催玉楼启程。游逸十分乖巧地送他出门。
    林愧生本来以为游逸是玉楼的客人,见两人从一间屋子里出来,还依依惜别,不由惊掉了下巴。
    怎么回事?这也不敢问啊。
    临别前,玉楼轻轻捏了捏游逸的手心,阿懒,我走了。
    晚辈拜别仙长。林愧生也向游逸辞别。
    游逸点头,冲两人挥了挥手。
    玉楼御剑,林愧生骑鹤。结界主动破开一道口子,送二人出山。
    两人消失在天际,结界渐渐愈合成原来的模样,坚固难破。
    玉楼一走,游逸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一股森然的戾气攀上了他的眉宇,那样的表情,叫人看了定会觉得脊背生寒。
    他半眯着眼睛,笑了笑,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在桃里作乱。
    天地初生,其道鸿蒙。鸿蒙巨龙,布雨行风
    东南卧龙峡,山高水深,林木葳蕤,灵秀非常。传说百年前曾有巨龙沉睡于此。
    居住在卧龙山的隐士对此深信不疑,把自己从父辈那儿学来的歌谣,一字一句教给自己的孩子。
    鸿蒙巨龙,布雨行风。水为其开,山为其动
    孩子听了,一脸憧憬地问:爹爹,世上真的有龙吗?
    小儿无知,惹得隐士哈哈大笑:当然有了,百年前你祖父还亲眼见过呐。他说那巨龙通体体黝黑,体型庞然,足有百丈之长,盘起来比山丘还硕大,目似两枚烈焰巨日,爪若钢铁利剑,腾飞起来,遮天蔽日,水开山动,气势非常!豁呀,那场面
    哇!小孩儿看着父亲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不禁心向往之,我也想见龙,爹爹,你见过龙了吗?
    隐士一愣,顿时颓然了,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长叹一声。
    隐士的妻子从厨房走出来,讥讽道:他见过啊,呵!见过个鬼!为了寻龙,窝在这深山老林里,朝不保夕,让咱们娘俩过着野人似的日子,我看他是疯了!
    隐士气急,狠狠跺了跺脚,指着妻子骂道:无知!你无知!
    我无知?妻子冷笑了一声:窝在这山里快十年了,龙呢!山间的长虫倒是见了不少,这就是你说的龙吗?笑死个人。
    你你你,怎敢将那山间的长虫比作神龙,就不怕遭报应吗?隐士脸都气红了。
    报应?我嫁给你这老匹夫才是遭了报应!我看你就是疯了,那道观的老道士非说世上有仙人,你倒好,偏信世上有龙。龙呢?出来啊,你害我至此,何不让我见见真容?莫不是不敢
    妻子话音未落,整个卧龙山都震动起来?妻子脸色一变,忙抱着孩子去拽隐士,地动了,地动了!快跑啊!
    隐士本想跑,却突然瞥见一物,立即生了根似的再也走不动了。
    龙,是龙啊!隐士状若癫狂,高声呼喊着。
    只见卧龙峡上空,一巨型黑龙披风踏云,盘旋而上。那龙果真如那传说讲的,双目如彤彤巨日,飞腾的一瞬间风起云涌,天地失色。
    妻子见了,陡然惊惶地跪倒匍匐在地。
    千里之外,楚南桃里。
    青袍道人察觉东南一带异动,不由惊道:什么动静?
    他身旁的黑衣邪修远眺东南,皱了皱眉,喃喃道:玄离?
    黑龙乘风踏云,瞬行千里,落于浮玉山巅。
    游逸站在结界之内,看着那黑色巨龙。黑龙停在空中,将赤目凑近结界,与游逸对视。
    游逸一笑,周身黑气森然。
    好儿子,百年不见,不认识爹爹了?来,毁了这结界,放爹爹出去。
    霎时间,龙吟响彻云霄。
    百里外,正赶往槐江的两人也听到了这声龙吟。
    玉楼停下,回望浮玉山,。
    林愧生有些担忧:真人,似是东面传来的动静,那位仙长不会出事吧。
    玉楼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罢了,走吧。黑龙玄离,不会伤他。
    什么?黑龙什么!高空风声甚急,林愧生没听清玉楼真人所言,只依稀听到了黑龙二字。
    黑龙?
    当年魔尊御下,毁天灭地的大魔龙?
    不可能,定是他听错了。
    诶,真人,你等等我。林愧生回神之时,玉楼已御剑飞远,他忙拍拍仙鹤背脊,叫它们追上去。
    第6章 桃里惊闻
    半杯桃花酿,醉倒十年春。来往客官不要错过,进店尝一杯陈年佳酿咯~
    捏糖人哟,百年张家手艺,捏虎画龙,栩栩如生,捏糖人咯!
    桃花苗,上好的桃花苗,有人要吗?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楚南天门镇,位于楚江之南、天门山东麓,是东入天门山和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处,楚南一地最为繁华的城镇。往来船只,络绎不绝,客栈酒馆,数以百计。
    临到了晚上,楚馆便也开门了,吊脚楼上张灯结彩,笙歌艳舞,分外好看,不时还能瞧见巨大的花船载着楚地的姑娘们离开,据说那是要献给人间帝王的。
    数百年前,楚南还不似如今这般开化,被中原称为蛮夷之地。就算偶尔被提及,也绝不会想到咱们天门镇来,而是会让人想起一处令人心驰神往的人间仙境。
    今儿啊,老朽便给在坐诸位讲一段楚南旧闻
    天门镇最古老的酒馆中,说书人打板开讲。
    据说啊,四百年前,咱们楚南有一处人间仙境,名为桃里,景色尤美,两岸山坡具植桃树,春来时,漫山遍野都是灼灼桃花,春风拂过,漫天桃花如雨。风光旖旎,令人目酣神醉。说起来,如今的天门镇,便是照着那桃里来布局规划的。只是此间景色,不及桃里十之一二。
    可惜啊,世间好物不牢固,轻云易散琉璃脆。桃里为外人所知不久,便遭了难。
    说到此,说书人卖了个关子,诸位可知,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便有常来的酒客跳出来拆台,嗨,不就是邪修作乱,桃里毁于一旦嘛。老头儿,这都多少年了,你每每开场都讲这段儿,烦不烦啊,赶快换下一段!
    这位客官莫急,这不是给诸位南来北往的客人讲讲楚南的旧闻嘛。说书人笑了笑,很快做了结语,开始下一段故事。
    楚南旧事千千万,唯有桃里被毁,是无数楚南人的心头一恨,每每提起具是一声长叹。
    只是时移世易,这些伤痛随着旧人逝去慢慢淡化了,再加上这百年来,南迁的中原人增多,各种新闻轶事层出不穷,人们便不大喜欢听这一段故事了。
    但这家酒馆的说书人固执,每日说书必以此开头,被拆台无数次,仍旧不改。
    白祁照例来这里沽酒,要了一坛桃花酿,坐在临窗的位置喝酒。
    他不听说书人说书,也不抬头打量来往的酒客,只是喝自己的酒。等酒喝完了,便同往常一般,丢下酒钱就走,绝不引起旁人注意。
    不过这次,他才走出酒馆,便被人叫住了。定睛一看,是刚才的说书人。
    说书人已经很老了,须发尽白,脸上沟壑纵横,牙齿也掉完了。走起路来步履蹒跚,那架老骨头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白祁礼貌地微笑,老人家,你有事吗?
    说书的老头踌躇半晌,才靠近他,低声问道:您是当年给我仙药的那位仙人吧?
    白祁摇了摇头,我不太懂,您说什么?
    老头儿有些怀疑,仔细打量了白祁一番,又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一定是你!老头儿说着便跪了下来,不住磕头,仙人救命,仙人救命啊!
    老头说:仙长您忘了,一百年前,您来这里听书,觉得小老儿讲得不错,便给了我一颗长生的仙药。
    白祁恍如大悟。百年之前,游逸身亡,他来此守阵,遇到一个说书的青年在讲桃里旧闻,他觉得有趣,便送了枚药丸给他。
    他笑了起来,十分和善地看着说书的老头,那药你吃了吗?
    老头儿先是点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紧接着就用他那特有的苍老的嗓音说道:仙人,你那药,错了!
    错了?可你还活着啊。白祁眯了眯眼睛,和善的看着面前的老头儿。
    他的相貌实在普通,丢到人群里绝对不会引起注意那种,但眯起眼睛微笑时,却有种佛陀般的慈悲。
    我是还活着,可是老头儿缩了缩脖子,看见白祁那慈悲的神情,又突然勇敢起来,可是自我吃下那药之后,我便成了现在这样!仙人你看看我,我拖着这幅病体残躯活了整整你一百年!难道我要这样永生下去吗?我想您一定是给错了药,所以天天在这这里说书,等您出现。终于再次盼来了您。您这段时间天天出现在酒馆,一定是来拯救我的,对吧?
    老头儿如见神佛一般看着白祁,浑浊的老眼里骤然迸发出新生的光芒。
    噢,这样啊?白祁笑了,脚下绽开白色的光芒,圆形法阵旋转变大,一道结界骤然升起,将两人笼罩其中,可那药效就是这样,我可没给错药。
    老头儿看着白祁慈悲的笑脸,突然惊恐起来。他颤抖着双腿,不住后退,但没走两步,便被结界拦住了去路。他用力捶打结界,大声呼号,想要引起路人的注意,但路人仿佛看不到一般,没有理会他。
    行了。白祁敛了笑容,看着结界外的路人,说道:他们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还是省省力气吧。
    老头儿终于绝望了,靠着结界璧滑坐在地上,哀求道: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啊。
    白祁偏了偏脑袋,疑惑道:我既让你长生,又怎会杀你呢?
    那你是想老头陡然陷入更大的绝望,回想起这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一百年人生,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是你骗我!你说服药之后就能拥有比常人更长的寿命。可谁知我服药后就变成现在这模样。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是你骗我!我不想这样。老头痉挛一般死死拽着白祁的衣摆,声声凄切。
    白祁皱着眉头,不满说书人的控诉,可我告诉过你,这药得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你连至亲之人都杀了,还怕什么老去,活着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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