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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后我怀崽了——远志当归(23)

    还能不能聊了。
    对方如此不上道,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臣饿了,想吃皇上做的斋饭。
    有些事就不能开头,否则没完没了。吃过萧祈做的斋饭,苏言风必不可能再吃斋堂里的饭。
    这才第二日,难道朕每天都要给你做饭吃?
    苏言风想了想:那臣一天只吃一顿,这样皇上只需做六顿就好了。
    萧祈:
    莫名有些舍不得,又不是饥荒年,做什么让他饿肚子。
    站起身:过来帮忙。
    苏言风欣然应下。
    一炷香后。
    你出去吧。萧祈身上沾满面粉,用十分无力的语气对苏言风道。
    这人跟厨房八字不合,每次进厨房,厨房跟人必定得没一个。若有其他人在,还会伤及无辜。
    萧祈就是那个无辜。被弄得一身面,狼狈至极。
    苏言风也看出了自己在厨艺方面无与伦比的天分,认命出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苏言风终于吃上了饭。这次的荷包蛋是流心的,筷子轻轻一戳,金灿灿的蛋黄流淌出来,衬着白嫩嫩的蛋白,看着就想嘬一口。
    苏言风瞄了眼低头抄佛经的萧祈,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
    嘴上说着麻烦,其实全都记住了。
    晌午过后,还要去禅房打坐。苏言风现在格外黏萧祈,跟着去了。
    每个蒲团的位置隔了四个拳头左右。苏言风想了想,将自己的蒲团拖到萧祈旁边,端坐好。这样万一坐不住了,可以靠一靠。
    萧祈一顿,没说什么,坐到他旁边。
    禅房落针可闻,供奉佛前的香恰巧是檀香,淡淡萦绕。苏言风轻阖双目,觉得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一个时辰很快结束。
    听到木鱼声,苏言风睁开眼睛,朝萧祈伸出手:皇上拉臣一把,腿麻了。
    萧祈抓住他的手,将他拽起来。
    僧人有序离开禅房。住持刻意留下来,冲两人行礼,不软不硬道:皇上跟贵妃的感情虽好,也要注意影响。
    苏言风没明白。
    萧祈颔首:有劳住持提点。
    住持点头轻笑,缓步离开。
    听到没有。萧祈严肃教育苏言风,佛门重地,注意影响。
    苏言风不服咕哝:臣怎么了?
    打坐时离朕这么近,以为住持没看到?
    很近吗?
    萧祈反问:胳膊都贴在一起了,你说呢?
    那皇上怎么没将臣推开?
    萧祈思绪一滞,没答上来。
    皇上没推开臣,说明也是想跟臣贴在一起的。是吧?
    萧祈又被苏言风撩拨的哑口无言,踩着凌乱的步伐出了禅房。
    苏言风扭过身,正经八本朝佛像行了一礼:看在我夫君这般纯情的份上,还请佛祖莫要怪罪。要怪就怪我,是我不知羞,我
    担心某人又要说什么孟浪之语,藏在禅房外的萧祈突然出现,羞恼道:你走不走!
    苏言风几步走到萧祈身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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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危机
    来寺庙的第六日,苏言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浊尘法师。他在苏国时便听过这个名字。当时皇后生病多日不见好,便想请浊尘法师做法事,结果连浊尘法师的影子都没见到。
    浊尘法师德高望重,常年云游四海,做事讲求一个缘字。既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也不会瞧不起穷苦之人。浊尘法师必定在寺中,就是萧祈来寺祈福的时候。
    年近八旬的老者拾阶而上,身形挺拔,仙风道骨,确实有种遗世独立的飘然感。
    苏言风好奇,凑到萧祈身边,低声询问:皇上与浊尘法师是如何相识的?
    萧祈解释:皇太.祖同浊尘法师是旧交,朕不过是跟着沾光而已。
    苏言风了然。难怪从不与皇家权贵打交道的浊尘法师竟然破例,原来有如此深的渊源。
    浊尘法师直奔萧祈而来,在他面前站定:一别多月,皇上可还好。
    劳大师惦念,一切都好。
    浊尘法师看向身旁的苏言风,眼神深幽:这位施主如何称呼?
    苏言风行礼,自报家门:在下苏言风,是皇上的宠妃。
    萧祈张开一条缝的嘴又闭上。
    宠妃,说的倒也没错。
    浊尘法师眼里闪过一抹浅笑,有丝丝意外,也有长辈对晚辈的认可。
    苏言风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萧祈感觉到了不自在。有种还没做好准备就匆匆见家长的感觉。
    祈福仪式在次日辰时一刻举行,昨晚念叨着也要参加祈福仪式的人正睡得四仰八叉。
    萧祈喊了几声,没醒,遂放弃了,想起师父之前说的话,低声自语:真的会武功吗?机敏性这么低。
    睡就睡吧,等他睡醒,祈福也差不多结束了,正好回宫。
    萧祈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浊尘大师主持祈福仪式,可遇不可求,不仅寺中僧人全部参礼,有些信奉佛祖的士兵也参加了。
    大将军韩成业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鲜血,早就不指望得到宽恕。他死后,那是一定要下阿鼻地狱的。何况身负血腥,也容易冲撞佛祖,便把守在一旁。
    心里想着等祈福仪式结束,问浊尘大师求个平安符,给妹妹带回去。
    祈福仪式进行到倒数第二项饮佛水。
    所谓佛水,就是在佛前供奉的水。可以驱邪纳福,保内心澄澈。将佛水倒入杯中,分给参礼者饮下。
    萧祈每年都喝,这次也没例外,双手执杯,一饮而下。朝佛前拜了三拜。
    其他人也是如此。
    接下来便是撞钟祈福。
    慧鸣寺的角楼里摆着口铜钟,一人多高,相传已有百年,钟声悠长古朴,可播散很远,在都城都可隐约听到。此钟平日都放置着,只有重要节日或重要仪式上才会撞响。
    天子来寺祈福,自然是重要仪式。并且天子有一项特权,可以亲自撞钟。
    饮下佛水,萧祈准备前往角楼。刚迈开步子,身体突然脱力瘫软了下去。
    萧祈抬手撑住旁边的柱子,身体跟着贴过去,后背靠着柱子站定身体,面色如常,镇静地抬眼打量四周。
    但凡刚刚喝过佛水的人,皆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佛水有问题,被动过手脚。
    意识到这点,萧祈抬眼看向殿外。
    正殿外面,负责把守的士兵一部分拔掉帽子上的红缨,直冲殿内袭来。两波人混战成一团,兵器的碰撞声尤为刺耳。看武功,明显在其他士兵之上。
    韩成业反应迅速,拔剑斩掉一个士兵的头颅,赶忙回身看了眼殿内:皇上!
    萧祈冲他摇头,示意没事。药效让他浑身无力,武功再高也使不出来。
    浊尘大师同样中招了,盘坐于地上,正用内功驱散药力,冷静道:佛像后有条通往后山的密道,先进去暂避。
    生死攸关,哪怕用爬的,也得进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往佛像后面涌去。
    只有萧祈纹丝未动。此时此刻,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还在寮房睡觉的苏言风。然而他现在走路都费劲,再担心也只是干着急。
    苏言风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萧祈,房间里没人,那就只能在正殿祈福了。
    竟然不带我。一边嘀咕一边穿衣服。
    寮房在最后一排,往前走一段距离才是正殿。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打斗声。
    这里可是慧鸣寺,又闭寺不接待外客,发生打斗,必定与萧祈有关。
    苏言风心中一紧,运用轻功几步赶到正殿。
    殿外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韩成业以一敌百,死守住殿门,眼神嗜血,盔甲上沾满血渍。
    皇上!苏言风毫不犹豫冲进殿内,看到靠着柱子,手拿长剑的萧祈。
    见苏言风毫发无损,萧祈松了口气,下意识抬起手臂,想将他护在身后。
    同样担心他的安危的苏言风抓起萧祈的手腕,另一只手搭上去,片刻后:是软筋散。江湖上下三滥的招数。
    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软筋散无色无味,会使全身筋骨酸软,数日后可自行恢复。不会伤及性命。
    愚蠢!苏言风冷笑一声,既然已经找到下药的机会,直接下毒药了事,费这么大周折,我看是他们自己不想活了。
    少年神色冰冷,眉眼间褪去平日的无害和温柔,眼神锐利,周身杀意尽数而出。
    萧祈还是头次见到他这般模样,不挪眼地望着他:可能不想取朕性命。
    不然他今日真要归西了。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苏言风拿过萧祈手里的剑,冲萧祈歪头一笑:皇上好好看着,看我如何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车轮战最消耗体力。加上对方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每次攻击都直冲要害。韩成业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可殿内就是皇上。他发誓要一生辅佐之人。今日除非他死,否则谁都别想靠近正殿。
    执剑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每次的进攻也逐渐软绵无力。不管是体力还是韧性都到了极限。韩成业咬牙硬撑。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白色身影从殿内冲出来。
    苏言风执剑杀入人群中,衣袂翻飞,身形快如鬼魅。剑气翁鸣间,已有数人倒地。
    苏言风跟韩成业不同。韩成业的武功招式是在战场上,用鲜血历练而成,偏实用,但笨重。而苏言风自幼师从叶深,招式极其灵活,又有轻功加持,一招一式快到让人看不清。
    他其实不喜欢打打杀杀、勾心斗角这些,只想过安稳平静的生活。不然也不会蛰伏这么多年。
    前提是,别动他的人。
    苏言风无法形容得知萧祈有危险时的心情,反正就是想把他们全杀了。
    凌厉的剑气逼的对方节节败退,一招一式,皆为夺命,没有丝毫含糊。
    周围全是尸体,血流成河,血腥弥漫,苏言风纯白的衣摆被血染上一圈红色,他像是一株盛开在血液中的白花,嗜血为生,以血供养,却又是最洁净的。
    地上还有一个活人,被苏言风挑断了手筋脚筋,是他刻意留的活口。
    苏言风缓步朝他走过去,剑身沾满血液,顺着剑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随着苏言风的走动形成一条痕迹。
    宵小之徒,也敢动我的人。
    苏言风居高临下凝着他,抬剑挑起杀手的下巴:说,谁派你们来的。
    男子向后爬了爬,眼睛瞪大,神色惊惧,嘴角突然流出一股黑血,就这么断了气。
    苏言风眯了眯眼。
    竟然提前服过毒,看来是一批死士了。
    没再纠结这件事,苏言风担心萧祈的状况,急着回殿内。扭过身,跟萧祈的眼神撞个正着。
    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他会怎么想自己呢?苏言风在心里轻问。
    苏言风拎着剑冲出去后,萧祈扶着柱子慢慢挪到殿门口。看着纯良无害的少年招式狠辣,杀人于无形;看着少年身上的白衣染上鲜血
    萧祈没有窥探到秘密的喜悦,只有心疼。
    他说他从未杀过人,今日却像杀神一般,杀人不眨眼。
    这般纯洁干净的人,手中不该沾上鲜血。
    终究是自己没护好他。
    萧祈看到少年眼中的犹疑和瑟缩,缓缓笑了:朕没力气,过来扶朕。
    苏言风扔下剑,毫不犹豫跑到萧祈身边,眼神依旧纯粹明亮:皇上!
    萧祈被他看的心里一软,从怀中掏出帕子,仔细为他擦去手上还未干涸的血迹。这般漂亮的一双手,沾上血,不好看。
    至于会武功、懂医术一事,萧祈没问。
    他已经展现给自己看了,这便是最好的回答,无需再问。
    倒是苏言风,开始数落起萧祈来:让臣说皇上什么好,在宫中一日三餐都有人试毒,怎么到了寺里反倒松懈了。佛水入口前为什么不试毒。拿过来就喝,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萧祈边给他擦手边认真听着,最后嗯了声:朕知道错了,下次注意。
    难得见他服软,苏言风开心地眯了眯眼,抬手拍了拍萧祈的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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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醋意
    寺中僧人并未受到伤害,士兵折损殆尽,血染红了慧鸣寺的土地。佛祖之前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会想到。
    萧祈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只是软筋散的药效没过,浑身依旧没力气。苏言风将他扶回房间:那些人提前服过毒,臣本来想留个活口审一审,没留住。
    萧祈靠在床上,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可有受伤?
    没有。苏言风一摇头,言语间尽是不屑,他们那些三脚猫功夫,再来一波臣也不怕。
    如此高超的武功,必定有高人指点。不知道是哪位世外高人。
    萧祈压下心中疑问,道:今日若不是你,朕恐怕就命丧黄泉了。
    他本想说些煽情之语,奈何苏言风并不配合,一心想着杀手身份的事,沉思道:此次护驾的士兵都是韩将军从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兵,这些杀手能不动声色藏匿其中,不一定是冒名顶替,可能本来就在军队里。
    臣没有怀疑韩将军的意思,但军中士兵得好好筛检一下。如果此次倾巢而出倒也罢了,若是还有余党,且人数多的话,万一引起哗变就不好了。
    苏言风一抬眼,语气认真道:皇上不如叫来韩将军问问。
    萧祈,好。
    可他现在并不想说这件事。
    没用萧祈传召,韩成业洗掉身上血污,换了身干净衣服,自己过来了。跪在地上:臣护驾失职,请皇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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