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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后我怀崽了——远志当归(17)

    表面救命,实则夺命。
    哀家不喝!!太后枯萎败的脸上写满惊恐。
    她竟然被算计了整整四年!!
    太后还是喝了吧。孙姑姑一下一下搅着药,喝了,才好安心上路。
    望着面前伺候自己十几年的人,太后终于后知后觉:你跟皇上是一伙的!不对,你以前是醉花轩的人!
    太后好记性。孙姑姑抬起头,眼中恨意和湿意交杂,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自幼一起长大。当年小姐母家衰败,小姐自知无法保全,便让我假意投靠你。为的是保护好皇上。想必太后还记得,将皇上过继到膝下,便是我出的主意。
    原本太后是想将萧祈一起弄死的。
    她的右臂有一处伤,伤得太重,落了病根。不能提重东西,每逢下雨阴天都刺骨的疼。这是她为了取信于太后,刻意演的戏。从那以后,她便成了太后的贴身侍女。
    我家小姐还那么年轻,被你活活害死。这么多年,我每次看到你辗转于病榻却总也死不了,心中就觉得痛快!
    太后本就是强弩之末,又被轮番刺激,一口气没上来,便过去了。眼睛直直瞪着,死不瞑目。
    望着那双无力垂下的手,萧祈闭了闭眼,转身走出去。
    殿外,孙姑姑跪在地上,眼中尽是即将赴死的欣喜与淡然:奴才要去找小姐了。小姐死那天奴才就想跟着去。现在看到皇上这般优秀,去见小姐,奴才也能有交代。
    袖中的手握紧,喉咙滑动几下,萧祈平静开口:走好。送姑姑。
    若没有孙姑姑多次暗中相助,很多事情便成不了。除此之外,对萧祈来说,孙姑姑是娘亲亲近之人,也算他的亲近之人。
    都离开了。
    醉花轩,自六岁离开后,萧祈再没来过。他不敢,怕触景生情,按捺不住恨意,打草惊蛇。
    多年没打扫,院落破败不堪。萧祈循着儿时记忆,成功找到树下的秋千,不顾上面的灰尘落叶,轻轻坐在上面。
    小时候娘亲经常给他推秋千,推的很高很高。转眼十几年过去,绑秋千的铁链已经生锈,稍微一动便吱嘎吱嘎响。
    萧祈现在也不想荡了,只是安静坐着,任由自己沉入寒冷夜色之中。
    他仰头望着头顶的苍穹,像是告状一般,语气委屈:娘亲,没有人愿意留在我身边。
    你走了,孙姑姑走了,他也不想留下。
    不对。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萧祈想起那抹似雪般纯白的身影,头靠在铁链上,轻阖双目。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萧祈倏地睁开眼睛,戒备地看向门口。
    胆敢迈进一步,必人头落地。
    苏言风站在门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扒住门框,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臣发现个好玩的东西,皇上要不要看看?
    萧祈愣了愣:你怎知朕在这里。
    臣不知道啊。苏言风道,臣为了找皇上,都快将皇宫翻过来了。
    后面这话是真的。因为他不认路,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找到。
    萧祈依旧坐在秋千上:你进来。
    苏言风恭敬不如从命,拎起藏在门后的天灯,抬脚走进去。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萧祈不屑一顾:天灯而已,朕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苏言风将灯笼放到地上,开始捣鼓天灯:传说天灯能向老天爷传达祈愿。今天大年初一,趁着许愿的人多,咱们也来凑凑热闹。
    撑开灯体,将蜡烛固定在底部的中央位置。
    朕不信这些。萧祈继续坐着,并不准备帮忙。
    臣拎着天灯饶了大半个皇宫,手都冻僵了。皇上这么说,也太让人伤心了。苏言风扁扁嘴,十分委屈道。眼里尽是控诉。
    等了一会儿,萧祈站起身,别扭着小步走过去,咕哝了句:麻烦。
    苏言风一乐:皇上帮臣扶着,臣点灯,千万不能松手,让松再松。
    萧祈两手抓住天灯边缘,苏言风拿火折子将绑在底下的蜡烛点燃。天灯一点一点膨胀,待全部膨起来后,苏言风喊了声:放!
    萧祈应声松手。
    天灯缓缓升空,莹莹烛光将它照的很明亮。衬着浩瀚苍穹,总显得很渺小。
    苏言风很大方道:只有一个天灯,给皇上许。
    朕不许。
    苏言风啧一声:难得臣这么大方,快点许,一会飞远了就不灵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萧祈合着手掌,干巴巴站了半天:许什么?
    苏言风:
    有点蠢萌是怎么回事。
    要实在没什么想要的,就许统一四国,国泰民安。
    萧祈看着面前的人,压下心中冒头的欲念,淡淡道:听你的。
    许完愿,天灯已经随风飞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萧祈收回目光,低眸盯着脚边的灯笼。差不多的构造,只是飞不起来。跟虚无缥缈的相比,他更喜欢能真切握在手中的。
    就像他不会祈愿苏言风永远待在宫里。老天爷再怎样厉害,也不可能操纵人心。决定权始终在对方手里。
    苏言风见他一直不说话,只盯着灯笼发呆: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
    这里是朕幼时待的地方。萧祈突然道。
    苏言风点点头,似是闲聊般开口:这么看来,已经许久未住了。
    六岁。朕六岁离开的这儿。萧祈踩着地上的枯叶,是太后将朕接出去的。她杀了娘亲,把持朝政。朕隐忍十几年,终于给娘亲报了仇。
    苏言风眼里一阵惊讶,没想到萧祈会同自己说这些:皇上很厉害,要是臣,估计忍不住。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在杀母仇人身边蛰伏十几年,还要不露马脚,太难了。
    还有,南方各郡上奏,说天气回暖,积雪融化,灾情基本止住。用不了多久,百姓就能投入生产。今晚的萧祈像个絮絮叨叨的孩子,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苏言风认真听着。他知道这个男人心中积了很多很多事。但他只能说这么多。
    有个人陪着,总不会太孤单。
    第23章 遣散
    苏言风一只脚刚迈进朝露殿,肥啾便扑棱着翅膀落到他的肩上。叽叽喳,叽叽喳,似乎在试图跟苏言风沟通。
    萧祈扫了一眼:不是让掐死吗?
    苏言风知道他还介意自己之前说的话,便道:臣以前也救过一只冻僵的麻雀,养了一冬天都没养熟。但臣想明白了,任何东西都不能一概而论,鸟自然也一样。你看肥啾多亲人。
    肥、啾?萧祈一字一句。
    臣给它起的名字。苏言风继续逗鸟,好听吧?
    瞧着他肩上圆滚滚的小东西,萧祈损鸟不带脏字:大冬天都不耽误你吃这么肥,叫肥鸡算了。
    肥啾似是听懂了一般,向右一扭身,拿屁股朝着萧祈。用喙一下一下咬苏言风。
    苏言风假装悄咪咪实则很大声地说:他是皇上,我也不敢惹他。
    萧祈被一人一鸟跨种类、无障碍的交流逗笑:李忠盛!
    候在外头的李忠盛连忙进来:奴才在。
    明日找工匠打一副鸟架,要金的。
    苏言风立刻谢恩:臣替肥啾谢谢皇上。
    你自己的鸟,你自己养。朕可不替你养。萧祈很是冷酷。
    苏言风拨了拨肥啾的翅膀:这个自然。
    太后一派的势力随着太后的薨逝彻底尘归尘土归土。太后薨逝,举国大丧。其贴身侍女孙姑姑追随而去,自戕身亡。
    萧祈表面成全主仆情谊,特允葬到一处。实则暗中命人将孙姑姑的遗体葬入娘亲的陪葬陵中。
    主仆之缘,来生再续。
    萧祈只穿了一天孝衣,意思意思就脱了。换回玄色龙袍,继续每日的忙碌。
    晌午,苏言风踩点来正德殿蹭饭。肥啾踩在他肩上,挺胸抬头,很有气势。
    萧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朕让你来了?
    苏言风自觉坐到萧祈旁边,看了看桌子上多出来的一双碗筷,压住上翘的唇角:臣不请自来。皇上的膳食多好吃,能蹭一顿是一顿。
    明明都准备了他的碗筷。嘴硬。
    肥啾见苏言风坐下来,挥翅飞落到桌子上,围着桌边巡视一周,最后在粥碗前停下,去啄里头的米吃。
    苏言风硬着头皮解释,臣来之前刚喂过它。
    萧祈无情吐槽:没出息。
    却没加以阻止。
    啄了一会米,肥啾顺着门缝飞了出去。
    萧祈瞥了眼无动于衷的苏言风:不怕它不回来?
    臣又没长翅膀,哪里追的上。苏言风抬起头,何况肥啾一直长在野外,把它拘在笼子里,不让它飞,它反而不与你亲近。它若真想留在臣身边,会回来的。
    萧祈陷入沉思。
    他很想问:若朕放你走,你会不会回来。
    答案不做他想:不会。
    萧祈自一开始就知道苏言风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给不了。他只是很好奇,对方会怎么样离开,什么时候离开。
    又或者,不会离开?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没到,肥啾顺着门缝挤进来,落在苏言风肩上,叫得十分欢快。明显是吃饱喝足,又痛快飞了一圈,开心了。
    用完膳,苏言风留下来陪萧祈。毕竟白吃白喝了,怎么着也得做点什么。
    萧祈右手有伤,只能用左手写字,却不想写的一样好。同之前的完全看不出区别。
    皇上左手字写的这般好,教教臣吧。苏言风一边研墨一边瞄,很是心痒。
    不料萧祈轻飘飘道:同右手字一样,只是下笔方向不同。很简单。
    是吗?苏言风放下墨条,随便拿起一根毛笔,挑了张白纸,兴冲冲道,臣试试。
    不是苏言风自傲,他的字写得是极好的。可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字,苏言风陷入深深的怀疑。
    要么是他太笨,要么是萧祈在诓他。
    写不了?萧祈轻挑眉梢,适时开口。
    苏言风嗯一声:写的不好。
    萧祈起身,绕到苏言风身后,宽大温暖的手掌覆在苏言风手上,一笔一笔带着他写。
    苏言风被萧祈半抱着,注意力立刻被身后的人吸引了去。这样一对比才发现,原来他们的身型差这么多。自己完全可以藏在萧祈怀里。
    感觉很安全。
    老师认真教,学生反倒不认真学了。萧祈不轻不重敲了下苏言风的额头:想什么呢?
    苏言风回过神:臣在想,皇上定能保护好心爱之人。
    那是自然。
    萧祈语气坚定:若心悦一人,定全力相护。
    苏言风愣住。突然意识到,无情亦是专情。萧祈孤身一人,看似不近美色,又怎知他不是在等唯一之人。
    可他是皇上。专情之人,偏偏又是最不能专情的。
    两人正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李忠盛走进来,语气迟疑:皇上
    萧祈:说。
    柳贵妃与侍卫有染,已经被抓住了。李忠盛小心翼翼道。
    此事事关皇家清誉,又关乎萧祈脸面,李忠盛都能想到皇上勃然大怒的样子。
    等了半天也不见皇上说话,以为皇上气昏过去的李忠盛悄悄抬头,皇上正在练左手字,气定神闲,似是没这回事一般。
    李忠盛不敢问,也不敢退下,就这么跪着。
    苏言风开始也以为萧祈气傻了,可看他的反应又不像,应当只是不在意而已。
    写满一张纸,萧祈放下笔:她是谁宫里的?母家是谁?
    后宫中虽都是贵妃,但让她们每人一座独立寝宫并不现实。因为不够。还是会合住,有正殿偏殿之分。居正殿的,便是一宫之主。
    回皇上,柳贵妃现居华阳宫,柳侍郎是她的父亲。
    萧祈:去华阳宫。
    苏言风想去看戏,又怕伤到萧祈自尊,站在原地,十分纠结。
    萧祈见苏言风没跟着,余光向后一瞥:不去?
    苏言风眼睛一亮:去!
    华阳宫的主位是吴雨柔。她坐在椅子上,冷眼睨着地上跪着柳贵妃和侍卫,缓缓开口:本宫已将此事禀告皇上,相信皇上很快就来。秽乱宫闱是什么罪你们应当清楚。
    本宫能力有限,只能保全你们其中一人。只要一人将罪责全部担下,就说自己主动勾引,再认罪自杀,本宫定能在皇上跟前求情,保下另一个。
    谁死谁活,你们自己商量。说完,吴雨柔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在她身后,同样站着一位侍卫穿着的男子。男子面无表情,正不挪眼地看着她。
    男子名叫魏霖,是华阳宫的守宫侍卫。自幼与吴雨柔一起长大,三年前随她入宫,保护她的安全。
    从吴雨柔说第一句话,魏霖便知晓了她的意图。她向来不信人心,不仅自己不信,还要让别人也不信。
    跪在地上的两人都没说话,大概是情至浓时,难以做出取舍。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呵,萧祈跟苏言风进入华阳宫。萧祈走在前面,没等众人行礼,便道:免了。
    吴雨柔立刻将主位让出来,跪在地上:臣妾刚刚同他们说,只要其中一人愿意认罪自杀,就放过另一个。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萧祈点头:按你说的办。
    一线生机摆在眼前。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侍卫连磕几个响头,指着柳贵妃:皇上明鉴,是她勾引的奴才!奴才不想的!求皇上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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